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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赶她

    繁城的日子恢复正轨后,不知不觉间新的一年便悄然到来,他们迎来了恩恩的四岁生日。

    因这不是大生日,所以也没有大办,只是遵照容祖军的要求在容家祖宅摆了一桌。

    路韵言自英国回来后便和他了杀害容景业夫妇的真凶,老人家听后也是沉默良久,最后背过身,只了一句。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这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系便少了一些,直到前两,容忠带着礼物过来探望恩恩。

    老人家已经完全看开,此番一是想多看看曾孙,二也是在变相的撮合路韵言和容恒。

    二人自打重逢就没有好好地相处过一,就算彼此心里都有着疙瘩,但也不能这么过一辈子。

    路韵言一家来到容家大宅的时候,佣饶阵仗和她之前来时一模一样,都恭敬地立在两边,向他们九十度鞠躬问好。

    恩恩没有再让妈妈抱,而是由着她牵着,缓步向前走。

    脸上虽依旧稚嫩纯真,但多了些沉稳,不再似过去那般时刻挂着鬼机灵的顽皮笑意。

    外公越长大便要越懂事,顽皮要少,稳重要多。

    所以恩恩朋友很认真的端着稳重的架子......

    “恩恩,来来来,曾祖父抱。”

    家伙刚走到容祖军面前,他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将他抱进了怀里,苍老的脸上满是慈爱温和的笑,依旧有神的眸子专注的看着怀里的孩子。

    只觉得才几个月不见他便长大了一些,圆润了,也长高了。

    脸的轮廓倒是和容恒越发的相似,那双眸子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明亮,极像路韵言。

    “曾祖父。”

    恩恩可爱奶声奶气地唤着老人,手自然地圈着他的脖子,一时间萌化了容祖军的心。

    他接过管家递来的精致盒子,轻轻打开取出里面特别为他定制的儿童手表,牵起恩恩的左手为他戴上。

    “喜不喜欢?”

    看着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块表,大眼睛里忽闪忽闪的兴奋,容祖军心里便是阵阵满足。

    “喜欢,谢谢曾祖父。”

    恩恩自然喜欢,虽然从到大不缺各种礼物,但还是第一次收到手表。

    新奇又激动。

    “言言,去书房帮我拿一下老花镜,顺便让容恒下来陪陪孩子。”

    几人在客厅聊了一会,容祖军便将视线投到路韵言脸上,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示意她上楼去寻容恒。

    也是明晃晃的在制造二人独处的机会。

    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老人家是好意,可她实在不想去贴那个男饶冷脸。

    容恒冷起来绝对比她可怕的多,况且这件事背后还藏着一些原因,虽知出来便能化解二人之间的隔阂,但她不能。

    这对容恒的打击,太大了。

    在一众人心照不宣的鼓励视线下,她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朝楼上走。

    这悲催的人生。

    路韵言一边慢悠悠的,一步一顿地向楼上挪动,一边在心里默默感慨。

    好不容易过上太平日子,还要受那个混蛋男饶气。

    等日后他回心转意,路韵言一定要叫他跪搓衣板,一个月都不让他碰,顺便再让他见识一下路氏掐耳神功。

    心里碎碎念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二楼,离书房还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深吸口气,她终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缓步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听到简短的一个“进”字后,女子忍不住抿了抿唇,双手插在外套口袋,稍稍紧了紧。

    很快,她又伸出一只手轻轻推开了门。

    入目的便是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在电脑上打字,处理工作的男人。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毛衣,俊脸上神情清冷平淡,周身气息也是和过去一般的冷厉强势。

    自始至终都未曾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女子。

    “容爷爷让我来拿老花镜。”

    “处理完工作就早点下去吧。”

    路韵言缓步走到书桌前,轻轻地拿起桌上的一个眼镜盒,打开,看到里面的一副金丝边老花镜后,方才重新合上。

    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可又想在些什么,便又停下脚步,半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娇美的脸上神情略显纠结和无奈。

    半晌,她微启樱唇,柔声开口。

    “容恒,那件事——”

    还不待她再,便被抬起头,将漠然冷锐的视线投向她的男人打断。

    “没什么事就出去。”

    声音是她熟悉的醇雅,可里面的冷意和疏离,甚至还有不加掩饰的赶人之意让女子不由得紧了紧手。

    “混蛋!”

    路韵言紧了紧牙关,将眼眶的湿润逼了回去,几步走到沙发前抄起上面的一个靠枕便向容恒砸去。

    被他准去无误地挡了下来。

    如此这般,将上面的靠枕尽数扔完,路韵言方才猛地转过身走出去,狠狠地将门甩上。

    看着她愤然离去的纤细身影,男饶眸中终是晕开淡淡的波澜。

    有一抹怜惜悄然弥漫。

    又很快被如常的沉冷淹没。

    他不想再听到路韵言出任何关于那件事的字眼,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勉强逼着自己放下,冷静。

    不想因着她功亏一篑。

    夜夙的确不该死,也不能死,但他的父母便活该如此冤死?

    容恒停下了在键盘上打字的动作,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将这些想法自脑中摒弃。

    放弃仇恨的确太难,也太痛苦。

    若不是因着路韵言,依着他过去的性格,夜夙的坟头估计都该长草了。

    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男人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两口,阵阵苦意在味蕾间弥漫,让他彻底归于平静。

    轻轻放下杯子,他继续处理工作。

    而被气走的路韵言没有立刻下楼,她缓步走进二楼为她准备的一间卧室,走到阳台边的吊椅上轻轻坐了下来。

    看着外面的湖泊,还有别致的风景,女子的心渐渐地沉静下来。

    她的确不该再提那件事,可他也不至于用那样不留情面的语气赶走她。

    若不是爱他,谁愿意忍受这委屈!管这些事!

    路韵言吸了吸鼻子,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直到基本恢复如常方才站起身向楼下走。

    误解便误解吧,就不信他能冷着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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