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钦定的新娘

    很快，就是新年了。

    一大早，艾尔莎王太后就带着王宫的人去洛水城戏剧院观看洛美院长和她的学生新排的戏剧，顺便在洛水城大采购一番。

    伊莉雅见玫逸站在门口朝她们挥手，就说：“玫逸他不去吗？”

    瑟琳娜道：“他说，第一次去真灵王宫时，艾尔莎王后和真灵的贵族小姐一起看关于他的戏剧，他尴尬得要命，心里留下了阴影——他太自恋了，肯定觉得洛美院长又会上演关于他的戏剧。”

    艾尔莎王太后有些不解：“那有什么好尴尬的？男人不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吹嘘自己的功绩吗？自己吹嘘总不如别人演出来的有说服力吧？”

    瑟琳娜恨恨道：“他就是不坦白！”

    艾尔莎王太后笑道：“娜娜，我觉得你那个时候比谁都别扭。我为公主选家庭教师时，他为你画了一幅画，那个时候我就看出你喜欢他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瑟琳娜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几人坐着龙鸟，飞上了高空，地上一片雪白，不少动物在雪地里狂奔，留下一串串形状不一的脚印。

    到了洛水城剧院门口，当瑟琳娜等人看到剧名《公爵夫人家的瑟琳娜小姐》时，吓了一大跳。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瑟琳娜反复对自己说。

    当她看到剧院门口贴着的那张宣传画时，立刻对艾尔莎王太后说：“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就不进去了。我在神殿等你们。”

    剧院门口贴着的，正是玫逸在真灵王宫时为瑟琳娜画的那幅画的仿制品。

    艾莉希娅看到瑟琳娜飞快逃走的声音，笑道：“她现在也知道玫逸当时的心情了。不用管她了，我们进去吧。”

    ***

    从剧院出来后，已经是中午了。

    艾莉希娅见所有人都在看她，就坦然一笑：“放心吧，艾斯特已经去世六年了，艾薇儿更是已经八年了，再怎么深的伤痛也早就被抚平了。何况，现在也有了瑟琳娜，她又有了玫抒，花灵后继有人，最大的心病已经解除了。”

    依文洁琳心道：玫逸说的对，不能随便对人有偏见，对精灵和要进也是。艾莉希娅家的小丫头居然那么小就跟着艾斯特去过北境战场，斩杀过魔兽，还在艾莉希娅最崩溃的时候接受了艾薇儿的灵魂。之后斩杀魔兽的事情更不用说了。

    精灵也有精灵高贵的地方。

    几人到神殿接瑟琳娜时，瑟琳娜冷着脸道：“谁也不许和我讨论戏剧的内容，不然我就回家了。”

    艾尔莎王太后笑道：“好了好了，我们不会讨论的，放心吧。走吧，去超市买点东西吧。”

    对了，这个时代简易的电冰箱和冰柜已经出来了，所以超市的商品更加丰富了。

    一进超市，伊莉雅瞪圆了眼睛。

    原本以为就是大一点的店铺，谁料道会是这么大的封闭式的市场。

    其他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不停地从货架上挑选需要的商品。

    伊莉雅也给自己挑选了最喜欢的麦片和水果茶，准备带回真灵主神殿。

    在神殿门口，艾尔莎王太后一行人和伊莉雅告别，伊莉雅今年的新年前夜会要在神殿度过。

    瑟琳娜担心地问安洁丽雅：“安洁丽雅老师，你会做饭吗？实在不行和我们去王宫吧。”

    安洁丽雅道：“不用担心，我不怎么会做，但新来的神官会做。”

    和伊莉雅挥手告别后，一行人回到了王宫。

    王宫里面静悄悄。

    等到绮罗找到玫逸时，发现玫爱和玫抒都挤在爸爸的被窝里，在一起睡午觉。

    至于玫晏，安静地睡在自己的小摇篮里，散发出甜美的呼吸。

    绮罗看到玫晏脸上画的妆，无奈地看了玫爱一眼，心道：这个小丫头，这么会祸害人。

    下午，玫逸睡醒后，看到王宫里装饰得焕然一新，赞道：“今年不错啊。”

    瑟琳娜揶揄道：“这不是不符合你喜欢的极简主义吗？”

    玫逸道：“哈哈，这样也挺好的……伊莉雅呢？”

    瑟琳娜虎着脸道：“我不管你们过去关系有多亲密，现在请务必加上教宗或者大人两个字！”

    玫逸笑道：“抱歉，瑟琳娜大人，伊莉雅呢？”

    看着玫逸仓皇而逃的身影，正在休息室里喝下午茶的艾莉希娅嘴唇动了动，摇了摇头：“我原本以为娜娜嫁人后会好些，结果好像更厉害了。”

    艾尔莎王太后笑道：“由着他们去吧。看看娜娜，她的脸上满是幸福，放在几年前，你敢这么想吗？因为人格错乱的关系，大贵族家里不可能娶娜娜为正妻，你差点就同意瑟琳娜嫁给那个什么男爵了，要真是那样，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艾莉希娅后怕道：“幸亏绮罗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暂时不要考虑娜娜的婚事，保护好她。那个时候，娜娜已经对爱情绝望了，让我看着随便安排，有谁愿意娶，她就嫁了……我差点犯下了大错误。”

    依文洁琳惊讶道：“绮罗还干过那种事？”

    艾尔莎王太后微笑道：“依文洁琳夫人，您对自己女儿了解的太少了。当时阻止玫逸娶她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玫逸有这么个王后是两个王国的幸运。拯救王国的固然是玫逸，可是若不是绮罗极力促成了玫逸与精灵和妖精族的联姻，三族和解计划恐怕早就泡汤了。”

    依文洁琳越来越疑惑了，道：“我都有些头疼了，这个丫头还做什么了？”

    流湄夫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其实，让流汐坐上婚车，一起去玫洛薇的计划也是您女儿出的。艾尔莎王太后和艾琪露女王决定这么做之前，绮罗已经反复和我提到这件事了，让我为了流汐的终身幸福，不要出手干预这件事情，否则将会错失妖精族复苏的绝佳机会。”

    依文洁琳苦恼道：“这丫头性格也太野了，究竟像谁？绮伈和我都那么老实。”

    艾尔莎王太后哑然失笑，道：“绮罗真是颇有先祖之风。每次读到王室代代相传的教义，看到玫洛希娅在全队几乎饿死的情况下依然决然割下大腿上的肉那一段，我就觉得心惊肉跳，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决绝之人。我没想到的是，在一个普通的人族姑娘身上，居然看到了这一点。”

    流湄惊道：“这些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只是玫逸随便说说的呢。妖精族不吃肉的原因，果然是因为我们的先祖在讨伐魔兽时吃了玫洛希娅的肉吗？”

    在众人的目光中，艾尔莎王太后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真的。教义中有一句，‘唯有她鲜血的环绕，才能让我心安’。所以，围绕王宫的湖才被称作玫洛希娅湖。见过主神殿里诸位先祖的画像吗？她们嘴唇上可不是口红，而是涂的玫洛希娅的鲜血。也正是因为受她的激励，已经精疲力尽的艾米丽娅等人才最终前往了魔兽巢穴，换来了王国近1500年的和平。”

    看到依文洁琳惊愕的表情，艾尔莎王太后就说：“我小时候就看过这本教义，所以对人族并没有那么反感，一直希望人族能够再出现这样的人物。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觉得这只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后来看到玫逸时，我觉得这小子说不定行。总有人说我偏爱玫逸，原因就在这里。”

    艾莉希娅慨叹道：“谁会知道背后会有这么多故事。我们的命运都是相互缠绕的。艾尔莎姐姐，您当时那么着急地为玫逸主婚。您心中有人选吗？”

    艾尔莎王太后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们真的想知道吗？不会再怪我吗？”

    艾莉希娅指着落地窗外和孩子们玩疯了的玫逸，无奈道：“现在还有什么好介意的？流湄夫人，依文洁琳夫人，你们的意见呢？”

    流湄和依文洁琳都放下了手中的糕点，道：“我们也很好奇。”

    艾尔莎王太后道：“艾莉希娅，你把门反锁上，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外传，需要你们对女神发誓。”

    众人依言后，艾尔莎王太后道：“我需要你们再以自己家人的生命立誓，绝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

    流湄夫人忍不住道：“王太后，如果是这么机密的事情，您就不要告诉我们了。”

    艾尔莎王太后道：“不行。我已经老了，这件事不能烂在我的心里，总得有人传下去。不然，对于那个姑娘就太不公平了，谁也不会知道，她才是牺牲最大的那个人。”

    众人依言发下重誓。

    艾尔莎王太后叹气道：“说出来你们不会相信，当时我内心却是有了最佳人选。我也坦白告诉你们，若不是因为玫逸是人类，我甚至愿意把公主嫁给她！”

    “有很多大贵族看出玫逸是王国最有前途的新贵，都争着让我做媒将女儿嫁给玫逸，拉拢玫逸。我没有办法，才举行了那场相亲会，当时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你们都知道：除了绮罗，谁都可以。”

    “后来，玫逸没有选择和贵族联姻，我当时表现得很生气，但其实高兴得不得了。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忠诚于玫露可的玫逸，而不是忠实于大贵族的玫逸。为了奖励他，我派了一个心中特别中意的姑娘和他一起去了黑晶城，那个姑娘也同意了。”

    三位夫人凝神屏气听着。

    艾尔莎王太后接着说：“玫逸和这个姑娘相处十分融洽，所有黑晶城的大臣都觉得他们会在一起。若不是绮罗回到风之地做出那么决绝的事情，这两个人的孩子估计都有好几个了。现在，你们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吧？”

    艾莉希娅突然浑身巨震道：“难道是她？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她的牺牲确实太大了！”

    流湄和依文洁琳还是没有头绪。

    艾莉希娅道：“玫逸去黑晶城赴任时，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我和流湄夫人派出的或者推荐的，只有一个人例外。流湄夫人，您想起来了吗？”

    流湄略一思考，也是脸色巨变，手指着天空，惊慌道：“是她？”

    艾尔莎王太后道：“没错，就是伊莉雅，今天的教宗伊莉雅！”

    依文洁琳夫人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