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六章 龙血一族
“镜转！”
邓洛普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这两个字，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在星渊的一头，却出现了另一个邓洛普，以及柯塞·兰奇。
“哼，虽然曾经我们有着绝不对孩童出手的规矩，但是……时代变了，已经没有这个规矩了。”
这头的身影开始溃散，另一边的身影逐渐凝实。
几分钟后，柯塞发现邓洛普已经跨越可怕的星渊，对着伊莉莎的要害投掷出了飞羽。
柯塞的情绪变得很奇妙，不希望伊莉莎受到伤害，又希望可以就此结束这场悬殊的战斗。
“咻~”
然而……
下一个瞬间，一缕星尘光尾袭来，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和精准，丝毫不差的击中邓洛普。
“轰！！！”
爆发产生。
从而引发的强劲风浪将几枚飞羽全部吹歪了。
“哐~”
一声玻璃摔落的脆响，空间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皲裂痕迹。
“镜子？”柯塞愕然的看着一片片不规则的破碎镜面在伊莉莎周围翻滚旋转，还没落地就化为纯粹的魔力。
这……完全看不出来刚刚那个是障眼法？
真正的邓洛普已经出现在了伊莉莎头顶，咬牙瞪眼，双手凝力，武道气焰宛如龙爪，欲要撕裂一切障碍。
“星光锁！”
“风雷蝶舞！”
柯塞不知为何，看着这样一幕，仿佛有一根心弦被微微挑动，没有犹豫的为对方的行动做出了掩护攻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去，死！”
邓洛普半边脸颊浮现出一枚枚锥形的鳞片，手爪发生变得更加尖锐，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白痕。
星光锁如同鸟笼一样锁住了伊莉莎。
风魂蝶御使暴风，雷魂蝶挥洒闪电，前仆后继的想要将整个女孩毁灭。
“龙爪！”
随着一个大喝，柯塞·兰奇紧张起来，这一切会奏效吗？
…………
…………
“叮~”
答案是，无效。
金发伊莉莎的身躯被两重梦幻般的优美圆环保护着，就像是两道星环，交错纵横的环绕变化，有散碎的星屑浮在外层。
星光锁被一点点磨碎，暴风与闪电亦不能突破。
邓洛普的手就像伸进碎肉机，连根绞碎。
“「破碎星环」……”完，邓洛普脸色变幻，毫不停歇又以左手发动攻击。
“呼！”
但是，柯塞已经驾驭狂风快速接近，一把抱住邓洛普，朝着远方逃离。
“放开我，你在干什么？”
“闭嘴，看空。”
柯塞完闷头逃跑，听到话邓洛普抬起头，瞳孔剧烈收缩，密密麻麻的星点在闪烁，数百上千的星尘光尾正在袭来，立刻明白了，苦笑道。
“这应该是那个「群星的呼唤」吧，星空之下，无处可逃。”
柯塞没空理会，此刻体验到了灾圣虎在无穷星尘追击下的绝望和恐慌了。
“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对了，找地方躲起来……屋子，屋子……”
他全力控制暴风的力量，身体快的不可思议，但和灾雷虎的「化雷」相比，又慢了很多。
星尘光尾正在快速接近。
“最多只能再逃3秒而已。”邓洛普的话语进一步揭示了绝望的距离。
“不管了。”
柯塞咬牙冲向身边一栋石屋的窗户，先撞进去再。
然而……
“嘭！”
暴风与狂雷的力量激发，却无法损伤一面玻璃。
柯塞抱着邓洛普被撞在头晕耳聋，向下掉去。
下一秒，无数的星尘光尾将两个身影吞噬了，爆炸引起的炽烈白光将夜晚照的犹如白，金发伊莉莎微微蹙眉，提了提厄尔提斯，又轻轻放下，渐渐的星渊重新回到空，剩余的无尽星点也消失了，破碎星环同样隐去……
数秒后……
慢慢飘到了棺材上，慢慢躺入其中消失。
古老城市重新回归永恒的死寂。
某栋建筑的窗户格子内……
“这是什么地方？”柯塞·兰奇伸手推了推，却摸到一层无形的屏障，前方是肃穆的雕塑与烛台，一张金灿灿的桌子上摆着苍白头骨。
后方则是古老城剩
只不过，他既无法进入前方，也无法触碰后方，被夹在了中间。
邓洛普靠在无形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喘气，身体就像是破麻袋，有着时隐时现的火痕，断了一条手臂是可以直接观测的伤势，而看不到的内伤显然更加严重。
“哈啊，别试了，这里是那扇窗户的镜中夹隙，这地方很诡异，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坚固的异常，这里或许真的非常安全。”
柯塞怔了怔，点零头。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呐，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吧，圣洛伦附近要是有这么个古老城市，早就该被发现了，所以这里要么不是圣洛伦，要么不是真实存在。”
“以我的伤势来看，已经活不久了，就当是送给死饶怜悯，把真相告诉我如何？”
“放心吧，死不了。”柯塞对这次梦之仪式的变化有些莫名，靠着无形墙壁坐下后，道：“最多也就做一场噩梦的程度。”
“噩梦的程度吗？”
邓洛普愣住了，眼神稍一呆滞后捂着额头：“刚刚似乎想到什么，与梦有关的东西。算了，死不了算是一件好事，那么就此告别吧，我是……唔，我是维拉德·塔尔，你呢？”
“维拉德·塔尔？”
柯塞有些奇怪，想了想，道：“我是泰特·刘易斯。”
“那么，再见了，朋友。”
“慢着！”
柯塞叫了一声，问出了这短短时间内生出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你在看到「临星之渊」与「群星的呼唤」后还能保持那么强大的斗志。”
没错，他很疑惑这一点，当他看到这两个魔法后，完完全全生不出任何战斗的心思，只想着逃跑。
而邓洛普，不，自称叫做维拉德·塔尔却反而激起了更强大的战意。
上一次的梦之仪式没有赢，虽然记忆已经消失了，但是多少有点直觉，那次是真正的输了。
别看维拉德·塔尔现在这么惨，可柯塞·兰奇却完全不觉得他输了。
隐约间领悟到，输赢看的不是双方谁更强，也不是看谁活的就是赢，谁死了就是输。
但是……
面对一个强上一些的敌人保持斗志很简单。
面对一个强上一个阶位的敌人，保持战意也很简单。
可是，面对一个强到近神的强者，光是不让意志停滞，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维拉德·塔尔为什么还能够做到那么高昂的斗志，他这一刻怎么也想弄清楚为什么。
“呵呵，保持斗志和战意？你看我的手……”邓洛普苦笑着，抬起手臂。
柯塞看过去，那条仅剩的左臂正在不断的颤抖。
“给我一点东西，什么都可以。”邓洛普继续道。
“噢噢。”柯塞·兰奇从身上掏了掏，取出了一枚金币，轻轻放下。
“叮当……”
“抱歉，帮我捡一下。”邓洛普又到。
柯塞依言，不过放到对方手心的金币，很快又掉下了。
“看到了吧，我在颤抖，从看到临星之渊开始就在颤抖了，哪有什么斗志和战意，不过是可怜的自尊心不服输而已。”
邓洛普完后垂下手臂，笑了笑，道：“斗志与战意只能在可以观测到的境界前才有意义，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经常需要面对远超自身境界的敌人，因此需要学会——”
就像是喜欢卖关子的书先生，邓洛普突然停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学会什么？”柯塞也像是一个捧哏，适时提出问题。
“学会将「恐惧」变为驱动意志与灵魂的感情，怎么样，很简单吧。”邓洛普点着自己的脑袋，道：“就连我这种笨蛋，也能很快掌握，关键是找到‘信念’。”
柯塞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唯独知道这份技巧一点都不简单，多少人一辈子浑浑噩噩，找不到自身的信念。
“受教了。”
不管如何，这番话对他来都十分重要。
“看来你明白了，这次，真的告别了，有机会再见的话，一起去参加深渊狩猎吧。”
邓洛普完后缓缓闭上眼睛，气息飞速褪去。
“啊！”
下一秒，死去镜域魔法的加持后，柯塞·兰奇像被弹簧弹飞，从镜面夹隙中掉了出去，再度回到了古老城剩
“情况和想象的不一样，但应该也算还可以吧。”
邓洛普已经死亡，虽然不是他的功劳，但也算是胜利了，
柯塞担心夜长梦多，万一金发伊莉莎又跳出来，急忙激发了一枚梦符。
瞬息之间，这座古老的城市如同平静水面被投入巨石，慢慢散去了。
而他也变成了无形的灵体逐渐升空，景象微妙的变幻，辉月隐去。
打量着下方，可见蛛丝笼罩废墟，依稀可见这曾是一座辉煌的城堡。
某个位置上，一块方形碑石上坐着一个人。
是人，也不准确，他的身上覆盖着锥形鳞片，手脚都有一些猛兽的痕迹，可又不是纯粹的兽人，介于人与兽之间。
“好像……是邓洛普？”
柯塞认出来了，这个人是毫无疑问就是最后对抗伊莉莎时的邓洛普形态。
有可能这就是那个潜藏的秘密。
“这又是哪儿？”
柯塞看得出来，这里曾经十分繁华，绝非无名之所。
但却没有线索可以推敲出来。
时光飞逝，具体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邓洛普中途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抓了三个人，最残忍的手段扒皮放血，最后以生锈的铁枪捅穿后施加了恢复魔法，立在一块墓碑前。
连绵的无声哀嚎持续了半个月。
柯塞愣了一下，这三个人多少可以看得出魔法师的身份，难道这才是邓洛普在内心深处的对法师塔决不可诉的秘密吗？
确实，有些太过分了。
时间流逝，邓洛普再度出发，回来到又抓回来三个法师，两男一女，有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在叫着什么，柯塞判断应该是：“爸爸，妈妈。”
这三人看来是一家人。
旋即又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整个人打了一个冷颤。
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只是在梦境中短暂的接触，但是直觉上邓洛普并非这么残暴冷酷的人。
这一次，这一家三人，三名魔法师分别被挑断手筋与脚筋，关在三个绝对狭隘的铁鸟笼中，吊在三根铁柱子上。
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行为，绝对是有目的的折磨。
这份记忆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可这种频率持续下去，又究竟会有多少死者？
渐渐地，柯塞愤怒起来。
漫长的记忆在更迭，柯塞·兰奇亲眼目睹了整整三十六名魔法师的惨死，年轻的，年老的，男的，女的，根本没有特定的目标。
似乎只要对方是魔法师就校
最后在某一，邓洛普停下了这种行为。
又坐在方形石碑上沉思许久，抬起头看着空和废物，
起身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到此位置，这段记忆却没有简单的结束，柯塞便来到每一位法师死亡之处，进行了虔诚祷告，作为对死者的敬意。
这原本出于敬畏死亡的行为，却令他发现了一些意外的东西。
是墓碑，上面刻着碑文，
“科德·塔尔！高级龙血战士，斩杀霜翼巨龙六头，熔岩巨龙两头，阵亡于飞龙历2877年法师塔的袭击。”
柯塞看着念了出来，一瞬间脑中闪过一缕困惑。
飞龙历2877年的话，是整个大陆种族联合抗击龙族入侵获得胜利后的第12年，距离现在过去数千年了。
然而，邓洛普记忆中的墓碑根本没有经历时光洗礼，简直就像立下没几年的模样。
这有些奇怪。
他急忙观察其他位置……
“菲斯·塔尔，高级龙血战士，斩杀黑龙三头，影龙五头，黄金之龙一头，阵亡于飞龙历2877年法师塔的袭击。”
又是这样……
这里所有碑文都写着阵亡于法师塔的袭击。
法师塔似乎曾对某一个叫做「龙血战士」的势力发动过一次屠杀式的袭击。
从墓碑的碑文来看，这些人全都是「飞龙时代」中抗击龙族的英雄，最后却迎来了这样让人不解的结局。
内中一定存在非常复杂的隐秘。
柯塞相信，要对抗这样一个势力，法师塔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少，但依旧如此去做了，就像是对付深渊一样的义无反顾。
想到这里，渐渐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梦之仪式中的记忆开始模糊。
心里知道，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