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傻子是会传染的
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是那种尴尬之情还是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自己手底下的人在顾慕芸面前如此的大放厥词……
他觉得有些心累。
不过他还是相信顾慕芸可以理解，龙帮这么大，总有管教不力的地方。
“祥爷。”顾慕芸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好让乔夜别那么尴尬，“您别混龙帮了，怎么样？您去说书吧，我觉得您挺有天赋的。”
“你这丫头……”
“我和你们乔少爷从下一起长大的，他身上有几颗痣我都清清楚楚，您说我追着您不放，您觉得您家乔少爷会信吗？”
祥爷目瞪口呆地看着乔夜，后者还摇了摇头，印证顾慕芸的话。
然后顾慎行发现，乔夜的脸好像有些红。
他竟然脸红了？
于是顾慎行立刻想到，是因为他姐刚才的那句话。
身上几颗痣……
啧啧，他感觉他身上有几颗痣他姐都未必知道，乔夜居然能让他姐这么了解。
“乔少……这位小……你们……我刚才……”祥爷的舌头好像一瞬间打了结，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这丫头片子刚刚说什么？和他们乔少爷一起长大的？
随后，顾慕芸站直了身子，将手里的铁棍“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巨大的响声让乔爷一个激灵。
顾慕芸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整个人严肃无比。
“祥爷，南城的龙帮分支交给您管理，不是让您作为资本来挥霍的，是希望您利用手里的资源好好做人办事。逼良为娼这个词，原来不是古代才有，现如今，要不是我顾慕芸有本事，恐怕早就被您祥爷给剥皮抽筋了吧！”
顾慕芸？祥爷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
“祥爷，您怕是早就将龙帮的规矩给抛在脑后了吧，龙帮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但是没有一个，是您这种作风的！”
顾慕芸的语气越严厉，祥爷就越是心慌。
越来越觉得这小丫头身份不一般，他现在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感觉要越抹越黑。
顾慕芸看向了乔夜，乔夜开口：“龙帮势巨人多，难免有管理不到的地方，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
“不光是南城，其它的地方，你们是不是也得好好查一查了？天高阿皇帝远，你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指不定有怎样的渣滓呢。”顾慕芸和乔夜说话的时候，又笑了起来，“我还记得我妈说过，龙帮想要真正走上正规，一个人一个人地查都不为过。因为稍有不慎，很可能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好汤。”
乔夜点了点头。
类似的话，林汐阿姨确实也和他说过。
一件事情想做好，就不要嫌麻烦。
听到顾慕芸说她母亲，祥爷没忍住插嘴问了一句：“这位小姐，不知道您母亲是哪位？”
“和我一样，无名小卒，不劳祥爷费心。”
这明显是不打算说，祥爷也没辙儿。
“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顾慕芸摊了摊手，“我进去一下。”
在门外就被拦住了，还没去里边找经理来着。
“好。”乔夜点头。
顾慕芸走进了餐厅。
这是一家装潢比较高档精致的西餐厅，来这里消费的人也基本都是小资水平，现在这个点儿不是饭点，所以人并不多。
刚才顾慕芸是在还没有到餐厅这边的时候就被祥爷给拦住了，再加上餐厅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餐厅里边的人并没有看到刚才的争执。
一进去，顾慕芸就看到了正在收银台那里坐着的经理。
经理也注意到了顾慕芸，只是见她身上的打扮，不悦得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去挖煤了吗？弄成了这幅德行？”
顾慕芸不在意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讽刺，只是道：“我是来和您请假的，晚上我有些事情，不能来工作了。”
经理闻言，站起了身。
她眉头一皱，整张脸上立刻出现了不悦的神情：“不能来工作了？”
“对，有些事情。”
“当初你应聘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们这边是不允许请假的！你知道到饭点的时候有多忙吗？”经理瞬间连珠炮一样开口，“我不同意。”
这个经理很难说话，顾慕芸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今天我的工作在晚上，十点到明天凌晨六点，这个点来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哪有那么多话？”经理的语气愈发的不耐烦了，“今天晚上你按时给我来上班，否则你这个月的工资，一分钱也被想拿！”
经理知道钱对于顾慕芸来说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也知道这样才更好拿捏她。
果然，顾慕芸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经理，我这个月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天了，因为这一晚上您就要扣我一个月的工资？这是不是也太说不过去了？”
经理得意洋洋地看着顾慕芸：“不服气吗？不服气你就好好工作啊！对了，小燕已经请假了，所以今天晚上还麻烦你收拾一下餐桌。”
顾慕芸在这个餐厅，本就只是一个端菜的服务员而已，收拾餐桌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工作。
“小燕请假了？”顾慕芸反问。
经理耸耸肩：“是啊，人家是提前就打好招呼了。你要是提前几天和我说，我也未必不同意。”
“可是不是还有小锻小李吗？”收拾餐桌的又不是只有一个人！
“我怕他们两个忙不过来，所以希望你帮个忙啊。大家都是一个餐厅工作的，顾慕芸，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况且你刚才也说了，那个点儿吃饭的人不多，所以啊，不会很累到你的。”
经理这么说着，还笑嘻嘻地，想伸手拍顾慕芸的脸。
只不过被顾慕芸后退一步给躲过去了而已。
让她帮忙，是没问题，只不过这经理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她实在不喜欢。
平时，她都能做好本职工作，所以这经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找不了她的事儿。
但是顾慕芸能很明显感受出来，这经理看她不顺眼。
顾慕芸发誓自己没有招惹过她。
“赵经理，我似乎没有惹过你吧？”顾慕芸不是一个心里喜欢藏事情的人，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时候，当然是直接问当事人来得最方便。
“确实，你没有招惹过我，我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
这个回答，顾慕芸有些无语。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惹人厌的长相。
虽然还没有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吧，但是也不至于平白无故让人讨厌啊。
经理凑近顾慕芸，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来我这里打工，不就是想傍上来这里吃饭的大款吗？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天天不琢磨正经事情，我能收你在这里上班，你就够感恩戴德的了！”
顾慕芸是真的要给这女的的思维跪了。
这到底是有多龌龊啊，才能这么想？
“赵经理，不知道您那只眼睛看见我有那种心思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一来我就觉得你不老实，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自始至终，顾慕芸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相貌，倒是这个赵媛，以这个点为源头再不停地说。
于是顾慕芸知道，自己的相貌是对她刺激很大的一个点。
换言之，就是她对自己的一切恶意，都来源于自己长得好看。顾慕芸觉得不是自己自恋，而是这招远，字里行间就是这个意思。
说白了，就是嫉妒心。
嫉妒自己比她好看。
顾慕芸很是无语，相貌是父母给的，又不是自己选择的，况且她从来都没有依仗自己的皮囊做不好的事情，倒是很多人在以这个点，大做文章。
见顾慕芸没有说话，赵媛还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到痛处，理亏了。
于是她双手环胸，吊着眼尾看着顾慕芸，愈发的趾高气扬了：“没话说了吧？”
顾慕芸摇头：“和你这种思维没什么好说的。”
赵媛冷嗤一声：“理亏了就是理亏了，逞强也没什么意思。虽然我很看不惯你这种人，但是我还是大发慈悲，看你穷困潦倒的，给了你这么个工作机会，好好珍惜吧你。”
顾慕芸揉了揉眉心，脑仁疼。
这种弱智是怎么当上经理的？
“这里我最大，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一个小服务员也别和我谈条件了，假我是不可能请给你的。你能有多忙的事情？快省省吧你。”
顾慕芸觉得自己的脾气一直挺好的，但是脾气好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了，你当了一个小小的西餐厅的经理，怎么就猖狂到这个地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国家领导人来着。
啊不对，这个素质怎么可能成为领导人？
“赵媛。”顾慕芸这次没有叫她经理，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赵媛柳眉一竖：“没大没小的，你还敢直接叫我的名字？”
“你不就比我大了六岁吗，我还不能叫你的名字了？”
赵媛冷哼一声：“尊卑有别，我是经理，你得乖乖叫我经理，这一点还用我来教你？”
“噗嗤。”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顾慕芸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慎行推门走进来了。
不得不说赵媛的反应速度是真的挺快的，几乎是瞬移到了门口，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这位先生，您是要用餐吗？”
顾慎行看着赵媛，越看越想笑。
他本就长得好看，这么笑起来，似是冰川笑容，眉眼间全都是温柔。
赵媛被他这么盯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当经理的和服务员说尊卑有别的。”顾慎行越说越想笑，“麻烦您给我解释解释，您尊在哪里？”
赵媛面色一僵，然后讪笑了起来：“只不过是教训餐厅员工罢了，希望没有扰了您用餐的兴致。”
“不不不。”顾慎行摆摆手，“您还是别和我说话了，尊贵的经理，我怕我折寿，我不配和您交流。”
昭颜鲜红的唇一抿，双手手指也忍不住在身前来回交缠，显示着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顾慕芸一直都知道，这赵媛有两幅面孔，对她们员工和对客人，尤其是一眼看起来就很富裕的客人，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说好听了这叫有眼力见，说难听了，就叫谄媚跪舔。
“姐。”顾慎行伸着脖子叫了顾慕芸一声，“我说你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你挑的这些工作地方，能不能有一个正常的？”
“这个西餐厅不正常吗？”
“地方是正常，人不正常啊！”顾慎行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赵媛，然后朝着另外一边挪了两步。
他得远离这个女人，傻子是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