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长江水战

    四月初，舰队抵达九江，此时的左良玉年事已高，加上燕京城的那位驸马都尉派出秦琼和李靖两路大军围剿自己，连日操劳之下，左良玉感到今日异常疲惫，便早早歇息了，睡至深夜，左良玉忽然大吐鲜血，一刻钟后，便气绝身亡。

    第二天，众将共同推选他的儿子左梦庚为军主，秘不发丧。四月初七，舰队继续顺江东下。李靖收缩兵力在金陵布置防守，一门门新式九寸火炮架设在金陵的城头，并在江边布下三百余艘战舰，这些战舰上，都装备了新式的九寸火炮，大批的弹药运上战舰和城头。

    四月十二日卯时，左梦庚率领庞大的舰队抵达金陵。李靖命令宋文海率领舰队朝左梦庚的舰队迎了上去。

    “军主快看，他们的战舰样式好奇怪？”这时，左梦庚身边的一员参将指着打头的那十余艘五桅战船惊叫起来。

    左梦庚身旁的另一名参将道：“这种船我好像听说过，这种样式的船只有西边的那些夷人国家才有，不过他们又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战船？”

    饶是左梦庚跟随父亲左良玉身经百战，看到这些庞大的五桅战舰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啊，没想到他们竟然有如此巨舰！”看着前方气势汹汹而来的朝廷水师的战舰，左梦庚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宋文海举起千里镜看着逐渐接近的敌舰下令道：“所有的战舰展开攻击阵型，向敌舰展开攻击！”

    “是！”随着宋文海的命令，一直站在宋文海身后待命的旗手立即挥动手中的小旗，向周围的战船发出了命令。很快，原本呈环形的舰队立刻就分成了三排，向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敌舰群冲了过去。

    在宽阔的江面上，两支舰队一个顺水，一个顺风快速接近。

    “通通通”

    “通通通”

    一连窜的白雾和巨响，一字排开的三艘五桅战船一侧上的九寸火炮先后发出了怒吼，近百枚黑乎乎的炮弹被黑火药燃烧时瞬间爆发出来的能量推出了炮膛，呼啸着向前冲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沉重的弹丸落在了长江里溅起了冲天高的水柱与大片的水花，这一轮的炮击竟然只有数发炮弹击中了一艘左梦庚的战船，其余的很不走运全部落空。

    宋文海对此毫不在意，因为水战对射时一般真正有效的作战距离是一百丈到二百丈，这个距离才是目前火炮能真正瞄准的距离。盖因为现在的水战，完全是靠士兵的肉眼和炮手经验来瞄准的，这个距离是没有办法再扩大的，毕竟在一个上下左右不停的颠簸的战船上，要瞄准并击中快速移动的敌舰是何等的困难。

    所以最佳的作战距离是一百丈至二百丈，再远的话就像刚才那样，命中率低的可怜，而在一百丈时，才是双方刺刀见红的时候，在这样的距离下，一炮打过去时，若是击中敌舰的话，无论多么坚硬的木制舰船，都会被轻易地打出一个大洞，如果发射的是开花弹，那么就能在狭小的船上造成大面积的杀伤。

    很快，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二百丈以内，在这个距离上炮手发射出去的炮弹已经有了一些准头了。

    这次却是左梦庚的舰队先开火，左梦庚仗着船多，他们顺水全速向宋文海率领的舰队的开来，一边前进一边开火，随着“通通”的炮击声，不断有炮弹落到水里溅起一排排冲天的水柱。

    “冲过去，和他们缠在一起，准备跳帮战。”随着距离的接近，左梦庚向身边的旗手下达了命令。

    跳帮（跳船）战在这个时期是一种非常常见的作战方式。左梦庚仗着船多人多，所以采取了这种对他们非常有利的战术。

    左梦庚仔细的叮嘱着身边的旗手道“记住，让我们的船尽快靠过去，只要能靠上他们的船，咱们就胜了。”

    “是！”旗手领命后很快跑到了舰艏挥舞着旗帜向周围的船只下命令。

    随着左梦庚指令的下达，船队分成了两个纵队向着宋文海指挥的舰队冲了过来。

    看着不断逼近的敌军战舰，宋文海的脸色也有些凝重起来，他看得出来，敌军的船队这是要进行跳帮战，对方人多，船多，跳帮战对自己的舰队会很不利。

    想到这里，宋文海令身边的旗手打旗语，命令舰队立刻加大火输出，阻止敌船的靠近。

    “通通通”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近，宋文海率领的舰队，九寸新式火炮的命中率也开始逐渐增大，左梦庚的船队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通通通”

    又是一阵排炮射了出去，十多枚炮弹中有三枚直接砸在了一艘冲在最前面，左梦庚战船的船舷上，狭小船舷的吃水线下立刻多了三个大洞。

    汹涌的江水顺着大洞涌进了船体，这艘船原本快捷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并且船体开始倾斜，这时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宋文海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艘船上的水手们惊慌失措的身形。

    “通通通”又有数发炮弹落在那艘船上，炮弹爆炸开来，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铁珠四处激射，随之而来的就是惨叫的声音不断在船上响起。这条船上的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的有水手被小弹丸击中，栽倒在甲板上。

    此时这条船的船体开始严重倾斜，船上的士兵纷纷跳入江中逃命。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宋文海率领的舰队也开始出现了伤亡。“扑通！”一声沉闷的巨响，一名风帆手从桅杆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宋文海的身边，这名风帆手的脑袋被敌人的炮弹击中，已经被轰烂了，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撒在甲板上。

    宋文海大声喝一声：“来人，把这名弟兄抬下去，再上去一个人。”

    “我去！”一名后备风帆手立刻手脚并用麻利地的爬上了桅杆。

    宋文海的舰队仗着形式九寸火炮射速快，威力大的优势，拼命发射。左梦庚的战舰不时的被击沉，当双方接近五十丈时，宋文海舰队上的士兵开始用燧发枪开火，密集的排枪过去，对方船上站立的士兵瞬间倒下一片。

    又是一阵阵白雾升起，正在快速朝宋文海舰队驶来的左梦庚船队中，数条船上都倒下了大量的士兵，而这次由于双方的距离又近了些，因此被击中的人就更多了。

    “军主我们撤吧！不能再让对方再这样打下去了，否则咱们的人就要死绝了！”在左梦庚的坐船上，一名参将苦苦的劝着左梦庚。

    而此时，左梦庚的船队有一部分开始不听左梦庚的军令，擅自退出战场，调转船头跑了。左梦庚毕竟不是左良玉，在这些军头中还没有树立起威信，其他的军头一见有人逃跑，也见风使舵，纷纷撤出战场。

    左梦庚气得浑身发抖，可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些军头这时也不会听他的，左梦庚看着气势汹汹，不停地开着炮逼近的朝廷舰队，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撤退。随着左梦庚船队的撤退。宋文海率领舰队追击了二十余里，又击沉了数十艘对方的战船才调转船头驶回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