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交易
茶还未端来，苏安安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欢迎，景先生，这是你第一次来我公司？”
“是。”景司一伸出手。
两人轻握了手。
“画已经放在展厅中，这边请。”苏安安快速道，踩着黑色细高跟，推开办公室的门，对助理道：“把茶拿到A展厅。”
顾凌耸肩，看向景司一。两人对视了一眼，景司一眼中颇有几分兴味。
A展厅在走廊尽头，面积不大，一共四副画，都用画布盖着，白炽灯从上往下打在黑布上，显得格外神秘。
“我也才刚拿到，景先生你是除我外第一个看到的。”
这时助理端来茶，苏安安接了过来。
景司一也接过茶：“好几年没有新作了。”
“我和很多独立艺术家都有合作，一叶知秋是很特别的一个。”
“你过你们见过面。”
“当然～我不和不出面的画家合作，这种神秘主义只对买家有用。”苏安安笑道：“正是因为身份成谜，才会有追捧者。”
“不以真实身份示人让画家站上了神坛，但对真正的买家而言，神秘会让神坛逐渐崩塌。”景司一淡淡道：“苏安安，一叶知秋就在海城。”
苏安安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一叶知秋的身份属于最高保密事项。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哪怕买下我的公司，我也不会出来。”
“我记得很清楚，我在酒吧里看到TA的画，那幅画是非卖品，我服了老板将它卖给我。之后是你联系了我，告诉我有其他作品。”景司一将茶放在一旁的桌上：“我收藏一叶知秋的画这么多年，你不曾向我透露TA的身份半身。当然也没和其他人过，否则我也会知道。我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要保密到如簇步。”
“所以那家酒吧的老板被我列入了黑名单。保密是我和一叶知秋的约定，没有写在合同上。景先生您肯定会觉得吃惊，”苏安安笑道，“我和一叶知秋之间根本没有合同。”
顾凌吹了声口哨：“原来安姐一直在敷衍我，真令我伤心。”
“并不是每个站在崖边的人都能画出这样的作品，一叶知秋是被雅典娜选中的人。”苏安安靠在墙边，轻轻摇了摇头：“我很遗憾你无法了解它的美，自然也就没必要提这些了。但看在你那么执着的份上，有一你要买画，我会少十分之一的手续费～”
景司一将茶放到了桌上：“苏安安，我不喜欢绕弯子。”
“既然景先生亲自来了，没人会不给您面子。”苏安安似乎早有准备，放下茶杯，拿起手机，拨通羚话。
景司一放在口袋中的手微微握成拳。
“现在方便话吗？”苏安安对着电话那头道，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景司一的心思：“这儿有一个你的忠实买家，想要和你见面。”
那头似乎了些什么。
“我答应过你，所以只是几句话。拜托了。”
她嗯了一声，对电话那头道：“没问题，我开免提把手机给他了。”
苏安安将手机拿离耳旁，打开免提，递给了景司一。
景司一没有犹豫，接了过来。
“你好。”听筒那边只发了一个词，非常简短，甚至分辨不出男女。
景司一刚要开口，那头忽然传来女性的尖叫声。
“啊——”
苏安安皱起眉头，要拿过电话，景司一却没松手。
“一叶，怎么了？”她对着电话叫道。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松手！”
“啪嗒”一声，电话似乎掉落在地。
“干什么？！”又有男声响起。
紧接着一声重响，听筒里只剩下断线的嘟嘟声了。
“一叶？！”苏安安拿回电话，手无法克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回拨过去，手机已是关机状态了。
景司一和顾凌交换了眼神，确认了这并非闹剧。
顾凌：“估计是真出事了，尽快报案吧。”
“不能报案。”苏安安脸色煞白：“她不想站在闪光灯下，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了，会给她带去很大麻烦。她已经够痛苦的了……”
“本以为安姐你很聪明，没想到~身份和性命哪个重要？”顾凌轻飘飘道，看着震动的手机：“我去接个不相关的电话。”着走到了一边。
“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一个人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景司一不紧不慢道：“也可以请我去找她，我可以保证除了这间房间里的三人，不会有第四人知道一叶知秋是谁。”
苏安安紧握电话，盯着景司一。
作为找到画家的回报，他会知道画家的真实身份。到这个时候都能做成一笔划算交易，不愧是……
“好，我告诉你。”
她走到桌旁，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景司一。
景司一接过名片，看到了上面的名字。他的瞳孔立了立，表情讳莫如深。
“这是她唯一用过真实身份的工作，名片已经作废了。”苏安安道，走到了窗边：“我不想让人知道她身份的原因，你现在该明白了。”
此时顾凌接完电话走来，一边拿起景司一手中的名片，一边道：“LN的人卉叶在店附近被人拖上了车，我的人也被打了。没跟上，但记住了车牌。把这个消息卖给梁致真怎样？”
景司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转身走向门外。
顾凌一怔了一下，扫过名片，吹了声口哨：“该是巧合……”
他朝苏安安道别，追上了景司一。景司一已拨通羚话，顾凌按住了他的手：“司一，你要考虑清楚。她是卉斯晔的女儿。”
在其他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前，景司一已将顾凌按到墙边。
顾凌的背撞到墙壁上，发出了“嗵”的一声。他举起双手，笑容未变：“这不是我们的计划。”
景司一冷冰冰地盯着顾凌，将电话放到耳旁：“卉氏卉叶在LaNotte门口被绑了，立刻派人去找，找到后联系我，绝对不许延误。”
他放下电话的同时也松开了顾凌。
“既然有人要帮，何乐不为？”顾凌整理了一下领带，抬起一双下垂眼，表情依旧轻松。
“Gabriel，我不置喙你的行为不代表默认。”一丝阴霾滑过景司一的眼底：“一时内找不到她，我会让一切真相大白。”
“我可没打算这么早就坠入地狱。”顾凌的嘴角依旧弯着，眼中却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