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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我一个人,你能想象到吗?我一个人,走在满是人的大街上,大声哭嚷,找我的爸爸,让他带我回家,可是知道身旁围满了人,我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那时我眼前都是泪水的一片朦胧,心中是深深的恐惧,就在这满是人们的大街上,我仿佛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蓝清寒抱紧双腿,把头埋在了膝盖里,慕白见到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听到了一丝丝压抑的啜泣声。

    慕白很想做些什么,但他又无法做些什么,只能呆在那里,心中心绪起伏不定。他现在心中已经想到了一些什么,但还是猜不透,看不穿。

    片刻,蓝清寒吸了吸鼻子,抬起头,道:“不好意思,失态了。”

    也不等慕白回答,蓝清寒便再次将视线投到海洋之上,接着道:“那一天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天,当夜幕降临,人群散尽,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街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我漫无目的地走啊走啊,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奇异地打量了我几眼,低低低语了两句,目光露出奇异之色,当时便和颜悦色地和我说了几句话,问我家是哪里。我一听就哭了,我说‘我找不到家啊!’,他让我和他走,还显示了他的神通,手上突兀地开了一朵花。他便是一个植物修者。当他施展了技术后,我听到一丝声响,看到后面有黑影闪过,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早有人盯上了我,把想收养我的人都赶跑了。他们想把我卖到青楼里,赚钱。后来我去那家青楼蹲点找到了那几个人,他们坦白说见我生的不错,有做花魁的潜质。”

    蓝清寒说道这里微微一笑:“看来,我并不是什么难看之人啊s来,那中年男子把我带到了龙凰修院里,他告诉我我适合修炼空间,因为我对空间有天赋。而他是植物者,不能教我。我说你就是我一辈子的老师。后来,我在龙凰修院不断成长,心情好了许多,只是想起那一天,我还会有一种仿佛窒息般的感觉。”

    “这些话,可是我第一次向同龄人说呢!”蓝清寒有些微微笑,但掩饰不了她脸上的微妙情绪。

    慕白听到这里明白了她的身世,道:“蓝姑娘,你身为龙凰修院的明珠,那些往事,也便是历练你的刀石罢了,何必如此放在心上?我父亲也是从小抛下我,不过我比你还惨,我还讨过几年饭呢!”

    蓝清寒听闻却是眼前一亮,道:“真的?”

    “那还有假?哪有故意说自己身世悲惨的!”

    “哦,原来你是个小叫花子啊!”蓝清寒鼻子还有些微微发红,却笑了出来。

    “那是,想当年我讨饭的时候,没人敢和我抢!别看我小,我本领可不小,常常把那些抢饭的打的满地找牙!”慕白笑道。

    “咦?你那么厉害?”蓝清寒疑惑地问道。

    “那是那是,我是谁啊!”慕白机智的住了嘴,因为他想起,自己和她差的太远了,自己背后,可是有着两大帝国还有虹远的疼爱啊!

    “小叫花子,你今年几岁了?”蓝清寒问道。

    “我……十九了吧。”

    “你比我大诶!”

    “嗯,大几岁?”

    “一岁,我今年十八。”

    “不会吧,我看你比我还大啊!”

    “哪里看出来的?”蓝清寒有些气鼓鼓道。

    “从你缠的发带圈数上。”慕白笑道。

    “你……何来此言?”蓝清寒想说他胡扯,但又真怕他有什么依据,所以相问。

    “根据树的年轮啦,树一圈一年,你一圈十年,哈哈!”

    “你又在胡扯!”蓝清寒伸出晶莹的小拳头就在慕白肩上打了一拳。

    蓝清寒知道自己在头发上缠了两圈,系结用了一圈,他言外之意便是她已经有了三十岁,数不过怎能不动手?

    只听慕白哎呦一声,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蓝清寒知道他装蒜,也不理他,只在心里愤愤地想:“你就乐吧,总有哭的那一天!”

    慕白死尸般躺了许久,发现蓝清寒没有动静,低声轻呼了一句:“啊,好疼啊!”

    蓝清寒翻了翻白眼,望着海道:“你醒啦,我还以为你驾鹤西去了呢,正想把你抛入海中为那些善良的鱼儿们做些贡献呢。”

    慕白听闻此言,有气无力道:“你怎么这般绝情,哎呦,我快不行了,本来被你一拳打成重伤,现在又被你气个半死,哎呦,雪上又加霜,火上更添油啊!看来我命不久矣liao!”

    蓝清寒扭过头,笑骂道:“你在装混小心我不客气了!”

    慕白蹭的坐起身,正襟危坐道:“经过蓝姑娘一番悉心教导,我顿觉神清气爽,百病不生,却是已经好了!”

    “油嘴滑舌!”蓝清寒没好气道。

    慕白嘿嘿一笑,看到蓝清寒心情好转,却是不在做言。

    这一方天地却又是陷入了沉寂之中,唯听得海浪波涛之声,隆隆作响。

    良久之后,却是慕白打破了这片寂静,问道:“蓝姑娘,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么?”

    蓝清寒听他算是改不过口来了,但一想起前景又未免凄然,道:“我也不知,只是前路渺茫,走一步算一步罢!你呢?”

    慕白听闻道:“我要变得更强!”

    “为什么?”蓝清寒问道。

    “为了我的人生理想,为了我的……所爱之人!”慕白打住了脱口而出的“父亲”二字,怕引起误会。

    “你有所爱之人?”蓝清寒听闻此言芳心一震,心头开始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听闻慕白也算是孤儿,料想没有什么亲人,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讨饭的地步。那这个爱,便是爱情了,所爱之人便是爱人了,而貌似没听他提起过,而自己与他相识,一起经历的这么多,莫非他一直装糊涂,其实早已对我也……

    蓝清寒也不敢确定,或是害羞,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当然有了!”慕白道。

    “是谁?”蓝清寒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肝,只感觉胸口有一处地方砰砰直跳,却好像要蹦出喉咙来了。

    “她,是一个奇女子!”慕白道。

    蓝清寒听闻此言脸一红,心中暗道:“这家伙真会说话,油嘴滑舌的,可就是让人心生喜欢。”

    “我与她初识,是在那一片浩瀚的森林之海中,当时的我重伤昏迷……”慕白脸上带着一种光辉,那是属于爱情的独有颜色,而蓝清寒听闻此言心却是咯噔一下,沉重无比,她听出了不对劲,原来先前,都是自己多想了。

    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先前一切都是昏暗的,多年前父亲抛弃她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清晰地浮现了,她的胸口一阵闷痛,那一天的窒息般的感觉再一次笼罩了心头。

    “我重伤,是她,嘿,你都没见到过,那么美的舞步……”

    “后来我开始追她,她给我提三个条件……”

    “三个条件?”蓝清寒失神道。

    “是啊!三个条件……”

    “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追上她了……”

    “后来我便出来了,要变得更强,去迎娶她,我还计划着去看看她呢!”

    “你去看她,看她。”

    蓝清寒站起身子,有些身形不稳,转身向内陆走去,踩在石头上,竟然有要跌倒的感觉。

    “蓝姑娘你……你要去哪里?”慕白问道。

    “我……现在事情已了,我该去做另一些事情了。”蓝姑娘回了回头,笑的很勉强。

    而后,风刮过,慕白却见得地上落下了几滴水。

    “莫非下雨了?”慕白自语,而后却没有发现一滴雨要落下。

    蓝清寒现在只感觉自己万念俱灰,一时间,父亲抛弃,叛出龙凰修院,一个个事情纷至沓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但这只是表面,心中不愿意承认,又不愿意放下的一个事实是——因为他,因为他已经有了爱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路过者,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蓝清寒的真想向慕白吼上一句:“你若是对我无意,说他妈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可是她不会说,她宁愿就此别离,让时间去疗伤,让慕白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爱过他。

    曾经那样爱过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望着蓝清寒踉踉跄跄的背影,看着她的马尾在风中凌乱,慕白好像突然明白点了什么,而后,一道亮光突飞而至,似乎从心底升腾出了什么东西,一瞬间,这些日子统统在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蓝清寒的神色,笑,悲伤、深沉、凄然,全部都如炸雷一般响在慕白耳边。

    她专注的看着自己,偶尔微红的脸,时常小女儿的作态说辞。

    他明白了,原来,蓝清寒,爱着自己。

    可是他已经有莫青悬了啊,怎么还可以在生它意?

    可看着蓝清寒渐渐消失的背影,又是如此难过,他想自己要采取什么行动,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末了,颓然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宝塔,发出一丝微微的动荡,他也没有发现。

    蓝清寒走了很远,并没有发现慕白的影子,他一句话也没有安慰自己,更没有追过来,当下自语道:“蓝清寒啊蓝清寒,你为什么如此令人讨厌?明明别人不喜欢你,你非要等别人,莫非你真的那么贱?”随后她回了回头,看了看远方那一片无垠的大海,却见不到那海水,只能听到隆隆的声音,蓝清寒低声道:“慕白啊慕白,我不管你是感情白痴也好,感情白痴也罢,我只当你没有存在过,你好也好,不好也罢,只是为了那个叫莫青悬的人,与我又有何干?”

    说道这里,她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动,而后她跺了跺脚,蓝光闪过,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而慕白,只是坐在岸边,内心痛苦,潜意识告诉他要去追,理智却阻止他,因为要对得起莫青悬,他就在这种环境下,苦苦思索着。

    一日后,还是这片海岸,还是这块石头,还是这个人,这个姿势。

    慕白感觉先前还有一位蓝衣女子,抱着腿,浑身蜷缩,向自己诉说往事,就算有了伤心,也是埋在膝盖里,默默地流泪,倔强的不肯让他看到她的脆弱。

    可现在,口鼻中仿佛还弥漫着她身上的香气,但她曾经在的位置,已是空空荡荡,再无一丝影子。

    “难道,这便是,时空?”慕白喃喃,而后身上荡起一丝奇妙的涟漪。

    一时间,慕白便想到了与莫青悬溪边谈论的石子问题,却感觉空间的玄奥,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中去。

    而后,他所讨论过的道,便在脑海中逐渐成型,那道,便是一种工具!

    唯有掌握这件东西,才能超脱于世界之上!

    就在这时,慕白的身躯,陡然发生了一丝改变,就是这极为细小的变化,却玄奥无比,令这方空间,都是微不可见地发生了一丝改变。

    慕白沉于道境之中,感悟着自己的道,不知不觉,却渐渐偏离了自己心中对蓝清寒的纠结与折磨。

    便在此时,天际一道白色光芒突飞而至,将慕白把那种状态打破出来,方才他有一丝感觉,只要给他一段时间,一定能够突破窥道,到达地仙!

    只是不等他有机会,也不等他去发问为何打破了自己的状态,回到正常,他的心也还是有些揪着吊着的感觉,而后他听得急促的稚嫩声音响起:“慕白,你先不要练了,蓝清寒回龙凰修院去参加学院之间的比赛去了!”

    “什么!”慕白听闻此言登时便站了起来,“这不是去送死吗!她怎么想的!”

    慕天也是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在她离开时,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后面,看到她进入了都城,那几个飞仙者马上发现了她,但龙凰修院亦是找到了一些帮手,倒也不惧。只是蓝清寒平静地说她是来完成比赛任务的。”

    那龙凰修院之人也是让她进去了,不过最后会是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慕白一听,却是急眼了,道:“这个傻姑娘,定是为了了却心中对龙凰修院的愧疚,想要回去报恩,可这无疑是让自己往火坑里跳啊!她那么一个聪慧的女子,怎会做出如此傻事!”

    “那现在怎么办?”慕天问道。

    “还能怎么办?跟我走,拼了命也要救她出来,她先前不也是这样救我的么?”慕白跳上卦行图,急道。

    “我们走!”慕天跳上卦行图,两个人便急速远去了。

    在驾驶卦行图的路途之中,慕白心急如焚,恨不得赶快到达龙凰修院,把蓝清寒解救出来才好,至于当时要说些什么,该怎么做,慕白却是一概不知,也没空去想。

    一路上,慕白只是怪自己太过油嘴滑舌,没事找事,非要参加什么论道,又非要挑战那些学院,以至于后来慕天醒来时还在龙凰修院内,这才酿成了如此悲剧事件。但他想一想却又默然,因为这件事情,又怎能是他能够想清楚想明白的,而且世事难料,这事情他也没有想到过,谁又会想到是这个结果?

    慕天见慕白脸色阴晴不定,便开口道:“慕白,其实你不必自责。也不必懊恼,更不用愧疚。”

    慕白闻言,摸了摸慕天的小脑袋,道:“你孝子,懂什么?”

    慕天不满的摇了摇头,又是那种久违的感觉啊,这慕白重色轻友,有了蓝清寒都很少和自己打闹了,害得自己天天睡大觉,不忍心做一处标杆。

    但慕天却是想多了,慕白只拿它做个孝子,那里会想到它的灵智如此之高。

    “我是孝子也懂你们之间的那点破事!”慕天不满地抗议。

    “哦?”慕白看着慕天,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慕天还真能看出来。

    “哼,就你那点感情感知程度,简直连孝子都不如!”慕天道。

    慕白摸了摸鼻子,心中想到:“难道我真的在感情方面能力比较低下?为什么慕天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我看不出来?”

    其实,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慕白从小见过几个女孩子?感情虽然比较白痴,但比起刚见到莫青悬来强上太多了,至少他猜到了蓝清寒对自己的感情,若是还想不透认为那是蓝清寒因为父亲之事伤心,那才是最为令人喷饭之事。

    卦行图速度不慢,加上慕白实力提升,竟只是半日便来到和兰都城,而后隐藏气息,潜入了进去。

    按照熟悉的方位,慕白走到了龙凰修院的位置,找到吴猛人上次诱惑慕白的地点,慕白却有些迟疑。

    现在龙凰修院戒备如此森严,自己如果贸然进入很可能便会就此被人察觉,暴露踪迹,而后被追拿,如果再次被追拿到了,那不仅救不到蓝清寒,还会拖累她,不能这样做。

    就在这时,慕白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是那熟悉的轮廓,还是那熟悉的身姿,还是那一脸猥琐的表情。

    “吴猛人!”慕白一声断喝,吓得那道矮小身影却是猛地窜起,而后以迅雷之势窜了出去!

    慕白看见他就咬牙切齿,怎能让他轻易逃脱?当即便飞身过去,调侃外加吓唬道:“你还想跑?”

    吴猛人纵使实力不凡,也只能被慕白捉住,而后一阵狂轰滥炸。

    慕白只是打的爽快,却把这几日,包括蓝清寒那股烂账都算到了他的身上,心想若不是你我怎会进入凰城,不进入凰城怎么会见到蓝清寒,不见到蓝清寒又如何能有后来那些事端?

    “怪你,都怪你!”慕白打着,不经意间说出了这句话。

    “都怪我,都怪我。”吴猛人被打的嗷嗷直叫,心中只道是那次坑惨了慕白,却没有想到最后他下手越来越重,而且脸色带着一副悲愤表情,心中暗道:“不就是让你潜入凰城吗?还让你大饱眼福了呢,怎的如此对我,做样子到这里也该好了吧!莫不成我还真毁了你的清白不成?”

    猛人哪里想得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也会骂慕白不懂得珍惜,若是他吴猛人大人能有如此境遇,他肯定会把蓝清寒哄得服服帖帖的,还会想方设法享受齐人之福,并且他绝对不过让爱人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猛人虽色,但亦怜人!

    不料,打着打着,却从吴猛人身上掉出了一件东西。

    慕白看见那件东西,顿时心情有些苦涩。

    那是一只素雅的白色布鞋,小巧,有些玲珑的感觉。

    这只鞋子,不是蓝清寒的,又能是谁拥有?

    吴猛人却是不顾慕白的拳打脚踢,俯下身子,将那鞋子捡起,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露出陶醉之色,喃喃道:“真香。不愧是龙凰修院天之骄女般的人物。”

    慕白听闻此言心却是一痛,没有追究那吴猛人的猥琐,只是想到那蓝清寒本来为天之骄女般的人物,却被自己害的到了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他心中难受。手上,也慢了下来。

    最后,慕白猛地一击,把吴猛人推出数米远,道:“你走吧!”

    吴猛人见到慕白脸色不对,隐隐有悲伤之意,便问道:“兄台你怎么了?难道真的在凰城失去了清白之身?”

    说完,吴猛人脸上显出羡慕之色,显然很是心驰神往。

    慕白不答,只是脸色变了一变。

    那吴猛人见他脸色变了,虽有疑惑与好奇,但也不敢再发问,好不容易等他停了手,怕在挨打,只得速度极快,飞奔而去,几个闪烁间,便消失不见,可见他的功力也是不俗的。

    慕白却是有些心烦意乱,呆在那里不知所做,却听得大门处又几名走过的学生在那里小声议论,却是后天比赛之事,而且谈到了蓝清寒,希望她夺冠。从语气来看,他们并不知道蓝清寒忤逆学院的事情,情况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慕白心思转动,脑中虽乱,却也有一番计较。

    “不如等那比赛之时,趁着人多,况且蓝清寒也会出现,那时在悄然进行劝说也不迟,反正坚决不能让她落在那些贪婪之人手中,想尽办法,也要救她出来!”慕白目光坚定,肯定道。

    慕白与慕天找了个酒楼,当做歇脚,宝塔中虽是安稳,但总不如尘世床榻舒服,况且几日未曾进食,口中早已渴望美食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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