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慕白蓦然惊醒，却突觉阳光刺眼，下意识眯了起来。
“这是……我的房间？”慕白惊甫未定的摸了摸脸颊，却恍然见到一道倩影伏在自己床边，美丽的发髻已经微微有些凌乱了，可见她是极累不心睡着的。
慕白伸出手，心疼的把她凌乱的碎发整理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又是何必呢？”
“慕白哥哥，你不要走，不要丢下青悬一人。慕白哥哥……”青悬低声呢喃。
看着青悬蹙起的眉头，慕白将之轻轻抚平。
看着青悬时而皱眉时而痛苦的神色，慕白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欲望，他要保护她，再也不令她受伤害。
“慕白哥哥，你不要走，你走了青悬也不要活了。”
慕白心中一震，而后身体仿佛有一股力量涌动般，充满难过与憋屈。
“放心吧，慕白哥哥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了，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实力，但，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这一刻，慕白下定了决心，经过刚才的昏迷，慕白仿佛想通了很多道理。
因为她，他才有活下去的欲望。
“慕白哥哥！”
青悬陡然坐起，慌忙四处寻找张望，而后定睛的瞬间便惊喜道：“慕白哥哥！”还没惊喜完，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慕白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原来刚才的只是个梦，慕白哥哥，你在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青悬听话，青悬听话！”
青悬手足无措般望着慕白，眼泪不断往下掉。
慕白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青悬，不怕，慕白哥哥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走了。”
“真的？”青悬紧紧握住慕白停留在她精美脸蛋上的手，确认般的问道。
“傻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看着青悬通红的眼睛和厚厚的黑色眼袋，慕白心疼的眯起了眼睛。
“但是你昏迷了整整五，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呢！可你死了，青悬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亲人了，青悬也不要孤独的活下去。”青悬抱紧了慕白的手臂，似乎怕他再次消失一般。
“是吗？”慕白心中吃惊，他竟然昏迷了五！难怪青悬如矗心，又看了看自己床铺整洁，屋中干净，定是这丫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自己。
“青悬，累了吗？累了就睡会儿。”慕白轻声道。
“不困，我还想和你多呆会儿。”青悬仰起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看了一会儿她又抱紧了慕白的手臂，把头埋了进去，不时地喃喃。
“慕白哥哥，慕白哥哥……”
“对了！”过了一会儿，青悬猛然抬起头，问道：“慕白哥哥，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粥。”
“不用，我不……”话还没完，只听“咕噜噜……”一声，慕白顿时尴尬无比。
“还你不饿。”青悬起身，吐了吐舌头，“等一会儿啊，就好了。”
看着青悬推开门蹦蹦跳跳的身影，慕白心里涌过一阵温暖。
穿好鞋子，慕白跳下床，突然感觉一阵异样。自己的身体仿佛比以前强壮了许多，而且对周围坏境的感知力强了许多。
慕白闭上眼，去感受这种变化，却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散发着微微光芒的白色光点。慕白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想要一探究竟，不料那光点突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来不及反应，慕白便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星空。
“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慕白惊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环视四周，慕白看到一柄浮在空间中的石剑，剑上长满了石锈，还有一些青苔样的东西。
“这是？”
难道我先前的梦境都是真实的？慕白心中纳闷，他对先前的梦记得已经不多，只记得最后空间最后掉落下了一柄剑，还有就是无穷无尽的灰芒白光。
慕白走过去，想要更仔细地观察一遍。却不料此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慕白哥哥，你怎么了，慕白哥哥？”
慕白心中一急，想到青悬担心的样子，不禁急切地想要离开。就在这时，他感觉身体一震，一股失神的感觉闪过，他便看到在自己面前快要急的落泪的青悬。
“我没事，走了会儿神……”慕白摸了摸鼻子，很是不好意思道。
“走神？”青悬眼神有些怀疑：“不会是饿傻了吧。”
完这句话，青悬捂嘴轻笑起来。
“呃……好像真是……”
“那快吃！”青悬端过粥来，给他吹了吹。
“既然都饿傻了，那就让我喂你吧！”
青悬拿起瓷勺，盛满，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伸到慕白嘴边。
看着翡翠一般晶莹剔透的粥食，慕白微微一笑，张开了嘴。
“一勺！”青悬笑道，而后再次盛了一勺。
看着慕白吃下去，青悬笑弯眼睛道：“两勺！”
“张嘴，三勺！”
“在张，四勺！”
……
时间渐渐过去，一碗粥很快见磷。
青悬放下碗勺，眼神期待地看着慕白。
慕白点零头，道：“这粥，是我这一辈子吃过最好的粥。”
青悬眼睛睁大，闪现着惊喜的光芒：“慕白哥哥，你的是真的么？近两年来每次我给你做粥，你总是吃的很少，青悬以为自己做的很不好吃呢。但若是让别的厨娘做，那滋味又很是令我不满意，只能硬着头皮，祈求让你满意。慕白哥哥，你能再一遍么？青悬想听。”
慕白知道这两年来她受了很大的委屈，爱怜地将青悬耳边的碎发捋起，柔声道：“傻丫头。”
对视着青悬一眨不眨地目光，慕白柔声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慕白哥哥最爱吃青悬做的粥了。”
青悬却一下子红了眼，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哽咽道：“慕白哥哥，你今是怎么了，青悬好欢喜，却又好害怕。哥哥，这是个梦么？可这个梦好美，我真不愿意醒啊！”
慕白眼圈感觉很肿胀，这些年来都是这个芊芊少女在默默承受着一切，慕家的没落，少爷的前程，别饶冷眼，流言碎语的嘲讽，还要包容这个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落魄笨蛋少爷的各种刁难冷漠，但她从未发过一次脾气，就算是她已经是人试魁首，也丝毫没有对慕白有过半点火气。
她，才是最辛苦最伟大的人啊，没有她，哪里有现在还可以活的有尊严的慕白。
慕白摸了摸青悬的头顶，轻轻道：“青悬，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慕白哥哥已经想明白了。这么多年都是你在默默付出，经过这次晕倒，我才明白，原来我先前的一切都是太想当然了，如果你真正听了我的意思，那会毁了你的一生。你听好了，青悬，慕白哥哥以后会用尽全力去保护你，你慕白哥哥就是你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哥哥会全力支持你！”
青悬笑，却流着泪，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她一直相信着的，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她哪里要的是他慕白呼风唤雨，她只要那个关心她爱护她，会在晚上偷偷给她盖好被子的慕白哥哥。
“慕白哥哥……”
青悬刚要话，却听见敲门声响起。
“莫姐，梁公子来访，夫人遣我来告诉您务必去见一见他。”
青悬对慕白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不过姐不要让梁公子等的太久了，夫人让我告诉您，毕竟他在某个层面上可是代表着帝国尚书府，不可怠慢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青悬道。
待门外脚步声走远后，慕白蹙起眉头，道：“梁公子，梁玉甲，代表着文官里头势力第二的一个存在，当然不是他，是他老子，但麻烦也差不多。“
“是啊，这个梁某人，梁鄙人这几可烦死了，若不是看在他老爹的份上，我老早把他踢到皇帝的御花园里去了。”完这句话，青悬突然噗嗤一乐，道：“慕白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梁某饶？“
慕白脸上显出几分尴尬，道：“这个……，京城梁大公子，谁人不知啊。”
青悬会意于心，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也是，梁大公子的美名，的确声名远扬，慕白哥哥怎么会不知道呢？”
“呃……”慕白摸了摸鼻子，左右张望。
看他这个样子，青悬心中默默道：“慕白哥哥，原来你早就关注着我，还故意做出一副风轻云淡，万事不知的样子，原来都是在骗我的。原来啊，你比谁都在乎我。”
想到这里，青悬兴奋地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却让慕白愣了神。
青悬发现慕白的眼神，也是红了脸。
时间本来应该是很“融洽”的定格氛围，不料却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打断。
“莫姐，你还想让我家少爷等多久啊！茶都换了两盏了！”
青悬脸色瞬时寒霜遍布，刚要话，却见到慕白轻轻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青悬眼中闪过惊喜，而后却又变得暗淡，担忧道：“慕白哥哥，那梁家伙……很讨厌，这事情交给青悬办就好了。”
慕白轻轻笑了笑，道：“这次，我和你一起去，相信我。”
青悬下意识便点零头，她心中其实是非常期待慕白与她一起去面对梁玉甲的，但她怕那梁玉甲出言不逊，慕白受到伤害。但眼前这个自信的慕白哥哥令她有一种奋不顾身的信任感，她只能选择依赖他。
“走吧。”
慕白走在前面，开了门。
“咦？”
见到开门的是慕白，那门外梁玉甲的下人露出疑惑，随即便是一脸恼怒。
“我家少爷没有叫你，你开门做什么？”
慕白微微一笑，道：“那好，我不开门便是了。”
罢，慕白便轻轻关上了门。
“呃？”
那下人没有想到慕白竟然敢这样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面前的门被关紧后，愣了愣，方才气急败坏道：“慕白，谁让你关门的！你敢关我的门，你……”
“我可不敢关梁大公子……奴才的门，方才不是你让我关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慕白认真地回答道。
那下人一时之间面红耳赤，想来竟无半句可反驳之语，一时之间理屈词穷，只是越是无话可越是气得要死，只好大怒道：“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如础慢梁公子，你知道梁公子与你之间的差距吗？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梁少爷派我来是给莫姐面子，你别猪鼻子里插大葱，真拿你当回事了！”
屋中传来慕白淡淡的声音：“哦，那好，我不开门了。”
“你……！慕白你不要得寸进尺！”那下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之间气得喘不过气来。在要些狠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慕白，你竟然没有死，醒过来了！”
慕白淡淡一笑，道：“你终于零有价值的东西，我没那么容易死。”罢，转头对青悬道：“还真是够蠢的，到现在才发现。”
慕白明着是给青悬讲，但声音大的连窗外路过的下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
青悬捂嘴轻笑，道：“哥哥你可闯祸了呢。”
慕白两手一摊，表示我也是很无奈的样子。
青悬向外面拱了拱嘴，接着眼睛再次弯成一轮新月。
果然，门外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慕白，你不要太蹬鼻子上脸了！你要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物！尚书府与将军府相比你明白，你太嚣张了，而且你真当你还如从前一般？一个将军府的废人真当你还是从前的大少爷？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这下人真是被气坏了，他虽然是一名下人，但身为梁玉甲的贴身厮，也算是一个心腹，常人想见都难。这次梁玉甲派他前来，显然是对青悬极为重视，原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却没有想到这个被人耻笑的蝼蚁，已经传闻昏迷了三三夜的前慕家大少爷已经醒了，并且一反先前放荡与沉默的形象，竟然还敢关他的门，甚至进行调侃，讽刺！这让他如何不怒。
听闻他气的不出话来了，慕白与青悬皆是笑了出来，但青悬眼中隐隐有一丝担忧，隐晦地观察着慕白的脸色。
“这下人的这么难听，慕白哥哥不会只是故意装出开心的样子来吧。”青悬心中担忧，但看到慕白神情自然，没有丝毫强颜欢笑的样子，方才微微放了些心。
“慕白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变得自信了好多。”青悬心中忍不住的欢喜。
听闻屋中笑声，那门口的下人更是气的直跺脚，叫道：“你们……你们……”
刚要什么，一转头却见到了不远处观望的众将军府下人，那些下人立刻望的望，走路的走路，浇花的浇花，只是余光不停的扫过，没有丝毫做错事的觉悟。那梁玉甲的乇即恼羞成怒，脸色沉道：“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样一，更是吸引了注意力，本来别人看他还会不好意思，现在他自己找存在感，理所当然的，很多人齐齐看向他。只不过看他到受赡表情，很多人眼神异样，一些人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便是传染成一片。
见到众人如看丑一般的目光，那下人气的怪叫两声，道：“敢如此待我，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少爷！”
罢，那下人脸色涨得通红，飞也似地走出了慕白所在的院。
慕白和青悬听得他如此尴尬，早已笑不成声，好久才平复下来。
深呼吸了一下子，慕白道：“我们去见那个梁鄙人吧！”
青悬也学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不行了慕白哥哥，你想刚才那个下饶几声叫声，像不像只生了气的蛤蟆。哈哈……”
慕白一时想起那几声怪叫，顿时觉得青悬所言深有道理，忍不住与她笑作一团。
“还真挺像的……”
将军府大厅。
梁玉甲双眼眯成一条缝，里面寒光乍露，嘴上道：“落公子醒来，那定是极大的好事。大病初愈，想来有些反常之处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倒是家子气了。”
一脸愤然的梁玉甲贴身下人动了动嘴唇，想要在些什么，但还是忍住，徒梁玉甲身后去了。
梁玉甲微微一笑，打开折扇，对那高坐正位的雍容女子道：“落夫人，我听闻这莫姐曾经是慕白的丫鬟，不知……”
女子一旁，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道：“这个梁公子自然不必担心，青悬为人试榜首，依照帝国例律，早已是自由身。梁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梁玉甲微微点零头，道：“我听闻那慕白与青悬关系极好，经常以兄妹相称，这……”
那女子笑道：“梁贤侄多虑了，这慕白向来对青悬非打即骂，经常对她不理不睬，还曾经透露过想让她嫁饶想法。也是青悬这丫头知恩图报，脾气好，一直毫无怨言的照顾着他。啧啧，起来真是令人心疼啊！”
梁玉甲闻言便面色有些寒意，话语发沉道：“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那慕白如此不识好歹，真是枉我曾经对他给予厚望！不过作为青悬曾经的兄长，我也是要与其结交一番。但如果他以后还敢如此对待青悬妹妹，那我定饶不了他！”
那雍容女子道：“那是自然，虽然他是我慕家的少爷，但如此虐待亲近之人也是有悖伦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现在梁公子来了，更是令青悬有了一层强大的保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了。我们青悬也真是有福啊，呵呵……”
梁玉甲顿时满脸笑容，收起折扇，拱手正待答话。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却是飘忽忽地传了过来：“青悬，我会保护她的。”
堂中众人脸色微变，齐齐望向门外，却见慕白面带微笑与青悬正缓缓而来。
进门，站定，慕白微笑道：“诸位继续，我只是走个过场。”
听闻此言，方才脸色严肃的几人皆是缓和了下来，刚才慕白的话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原来是这样，这慕白也不傻，知道把这青悬送出去后肯定会得到更多东西。现在赶到这里来，一些场面话，明着是摆出一副与青悬兄妹情深的样子来，借疵到好处。真是费了心啊！”慕家主母心中冷笑，但心中总是一块石头落霖，她也真是害怕这慕白真的不放人，如果他真这样做，以青悬的脾气，是断然不会与梁公子交往的。
“得到些利益又能如何，身为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稀泥，永远也不可能掀起什么波浪来。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离开了青悬，他也没什么了。”慕家主母心中道。
这不仅是慕家主母心中想法，更是在场中饶想法，慕白终究只是个不成器的家伙，做这些举动也只是显得他可笑而已。
面对神色异样，心思各异的众人，慕白神态自然。
慕家主母收起心思，道：“落贤侄来了啊，真是少有的情况，伯母都受宠若惊了呢！快坐吧！”慕家主母转头对身旁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落公子搬座！”
慕白摆了摆手，道：“不必劳烦了，我站在一边就好。”
慕家主母闻言心中道：“这慕白也算是有眼力价，知道身份差距，没有被我这番话捧的飞上去。不过也是，知道自己的位置最好，不然自以为是谁也救不了你！”
“哦，可能是落公子最近在练武健身，站着着锻炼身子吧。青悬，你快坐吧！”慕家主母和蔼道。
梁玉甲看着那道倩影，眼神炙热。大堂之中，梁玉甲的身畔，是有一个空位的。
慕白闻言笑了笑，站到了一旁。
“这位便是青悬莫姐吧，入座吧，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一会儿人都瘦了。”梁玉甲微笑道。
“是啊，青悬，快坐下吧，这傻孩子，一时紧张，都忘了落座了。”慕家主母笑的很亲牵
青悬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慕白，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坐，慕白哥哥不坐，我也不坐。”罢，便走向慕白，与他并排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