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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推开了,应该就能见到青悬了吧。”慕白喃喃。

    “慕白哥哥……”一声呼唤突然传来。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令慕白几乎要回头了。

    “慕白哥哥,我不是假的,清菱伯母也是真的!”

    慕白推门的手,顿时停顿。

    “你不知道,我找到了清菱伯母,她的确是在战场上差点死去,但她被人带来了这里,因为这里是死地,需要死气的滋养,所以她活了下来。但落伯伯不在这里,没有他的消息!”

    “真的……是这样么?”

    慕白声音颤抖,方才他便如此想过,不过太过荒唐,他一直压抑着。但此时听到有人道出这个真相,和他想的一模一样,他怎能不震动。

    “慕白哥哥,没有错,这都是事实真相!”

    慕白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既然你们都是真的,那又为什么不走过来,让我看看你呢?”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所谓的呼唤声,是那渊灵的杰作,但他真的舍不得,他多想在和他们多呆一阵子啊!他怕,他真的怕,当他推开这扇门,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又或者是他最不愿意看的淋漓鲜血,到时候,现在的母亲,现在的青悬,都如梦幻泡影一般,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慕白哥哥!”慕白耳后传来一声俏皮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他肩上轻轻的一拍,余光闪过一抹亮丽的白皙。

    “青悬!”

    慕白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回头,却兀然见到了一只眸子,那是一只支离破碎的空洞的眼睛,有些发黄,滴着血,上面布满了血丝。

    哐!

    慕白身后的青铜大门仿佛被上锁一般,紧密的合上了,发出一声轻响。

    那双眼睛摄人心魄,虽然两眼无神,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慕白往那里看去。

    慕白感到一阵失神,模糊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顺着那眼神传入脑海,那种感觉迷醉而美好,仿佛可以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慕白很想沉沉睡去,但他心中有一丝清明在挣扎。

    那眼神仿佛看出了慕白的挣扎,眼睛越加红了,滴血也越来越多。

    慕白感觉自己越来越浑噩,只想就此解脱,不管世间任何事情,去寻找另一片安乐净土。他的那丝清明在蛊惑中摇摇欲坠,很快就要消亡了。到那时,他就会成为个那壮汉一般的人物,他也就不再是慕白。

    突然,慕白眼中红光一闪,顿时那眼球飞退数步,那眼上的裂痕也是更多了,滴的血如同小溪一般流下。

    慕白猛然惊醒,迅速回头,便要推开那扇门。

    他心有余悸,虽然他不知道是如何摆脱它控制的,但他知道刚才时间再多一点,他最后一丝清明就会崩灭,就会被它控制,最后落得先前壮汉一般的下场!

    那眼球不甘心,迅速向慕白击来,同时眼中射出一道血色的光芒,射向慕白的后心!

    慕白用力推门,就在此时,门“哒”的一声,仿佛有个锁开了。

    慕白一瞬间推门而入!

    慕白眼前陡然一亮,光芒刺眼,让慕白眯起了眼睛。

    而他身后的血光,在碰到这道光芒后,顿时消于无形,而那眼球,更是血如泉涌,纵使不甘,也只能飞快地退后,逃离而去!

    光芒散尽,慕白方才看清这门中的一切,这是一处有些简陋的地方,但是地方十分巨大,整个地方像个山洞,但洞很高向上延伸,顶上有光芒照进来,应该是外面的阳光。

    但慕白没有心情看这些,他环顾四周,寻找着青悬的痕迹,但这里空无一物,哪里有人的影子?

    “难道……难道它骗我?”慕白一声悲愤的大吼,冲了进去。

    慕白背后的青铜大门,轰然关闭。

    慕白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青铜大门,嘴角露出一丝绝望的笑容。

    “你要关就关,找不到她,我还活着做什么!”

    慕白突然想起那个壮汉倒下时,脸上露出的神色。又想起他当时心中的豪情,认为他和青悬不一样,会走到最后,到现在觉得分外讽刺。

    他还能有个念想和寄托,可我的青悬,她去哪里了啊!这一刻,慕白竟是羡慕那个壮汉。

    慕白神色激动,这一刻他万念俱灰,本来满心的期待,如今化为乌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要知道,这世界最痛苦的远远不是死去,有些事情,远远比死更痛苦!对于那种痛苦来说,死亡倒是解脱。

    “啊——”慕白恨欲狂,疯了似的在这个空旷高大的大殿里冲来冲去。

    “青悬,你在哪儿?青悬你在哪儿?你在不在?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洞中,分外无助与凄凉。

    突然,慕白停止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样东西。

    它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从来就在那里一般。

    那是属于青悬的,大罗伞。

    慕白心中霎时一震,仿若看到了最后一丝光,跑到跟前,颤抖着捡起。

    没错,这就是青悬的大罗伞。

    慕白仔细观看,确认了它的来历,不由得脑中开始思考起来。

    这件东西,是青悬的,它出现在这里,定然说明青悬也来过这里。由此说明,那晶莹骨架没有骗他,但是青悬却没有在这里。

    慕白抬头向四周望去,发现在光线口下,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是一个古朴的石头盒子,那里面,有一个蹴鞠大小的蛋。

    慕白顿时一阵疑惑,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个东西,为什么现在就看到了?

    慕白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大罗伞,低声道:“也许是我太着急寻找青悬了,没有注意到这里,又或者,眼花了。”

    慕白没有再去看那石台,他在思考为何青悬会不见。

    “难道她出去了?”慕白望向山洞顶上的光亮,而后摇了摇头。

    不可能,青悬就算出去,也会给我实质性的提示,不可能只留下一件这个东西。

    慕白起身,又绕着这洞穴走了几圈,他现在心情虽然仍是很急,但理智慢慢回归,不再那么冲动。

    他在寻找这洞中的一切,想要发现这里是否有其他的秘密,关于青悬去向的秘密!

    目光几转,慕白看向洞中央的那个石台。

    “或许就是这件东西,可能隐藏着什么。”慕白自语,缓缓走向那个石台。

    石台很平凡,通体用青石做成,上面没有花纹,表面光滑,有些似乎被水润湿的光泽。

    慕白轻触石台,感觉一阵冰凉,抬高视线,那是一颗晶莹的蛋,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在阳光下越显剔透。

    慕白早先就疑惑这里为何会有一颗蛋,而且放在了石台上,他知道这颗蛋肯定不同凡响,但现在不是思考它的时候。

    慕白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视线不时打量,当视线扫到石台底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时,顿住了。

    慕白蹲下身去,看到石台底部中间一个小字——凡。

    “凡?”慕白皱眉,这个字有什么寓意?为什么写个凡字?

    “难道……还有其他的字?”

    慕白又向其他处望去,寻找着另外的字。

    “应该是有其它的字,连在一起的,是一句话。”慕白自语,仔细寻找。

    可最后,他失望了,这里根本没有其他的字,只有这一个凡字。

    慕白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陷入思索之中。

    “这个凡字,究竟有什么寓意呢?”

    慕白凝神观望这个凡字,苦苦思索,但始终不得其解。

    蓦然间,慕白突然灵光一闪,道:“这些字不仅仅只会在这个石台上吧,我去看看别处有没有。”

    慕白及此,迅速站起身来,在洞穴其他地方寻找起来。

    一刻钟后,慕白回到原地方,一脸黯然,其它的地方,并没有别的信息,空空如也。

    慕白望了望洞顶,那里是唯一没有探查过的地方了。

    慕白不甘心,一咬牙便纵身一跃,爬了上去。

    慕白这一跃,便是到了洞中部,而后他便向上攀爬,但感觉手中滑腻异常,比之平常攀爬更是费力多倍。

    两盏茶时分,慕白突然感到头顶仿佛有一股压力袭来,让他向上的压力倍增。慕白心中有些吃惊,但仍是向上爬去,不过爬了数十米,慕白便感觉身形仿佛被禁锢了一般,再也爬不上去。

    “难道这里有结界?”慕白此时已经推测到,这洞顶有结界。

    “真是古怪!”慕白一声不满的嘀咕,而后便在自己可以活动的地方去寻找线索。

    半晌,慕白颓然落地,这次仍旧一无所获。

    “凡?这个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慕白盘腿坐在那凡字的对面,经过这几次探索,慕白越发相信这个字肯定不简单,因为这偌大的洞穴里,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字,绝对不同寻常。

    慕白盯着那凡字,有种不把它看破不罢休的姿态。

    慕白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找其它的线索,但他一无所获,他所得知最大的线索,就是这石台上的凡字。

    突然,慕白看到那凡字动了一动。

    慕白一惊,仔细看了看那小字,却发现它又恢复原状,似乎从来都是那般。慕白揉了揉眼,不会是花了眼吧。

    慕白心里嘀咕了嘀咕,又是看向那个字,他不放心,想要再求证一番。

    又过了一刻,那小字又动了一动。

    “还真是!它还真会动!”慕白心中惊喜道,这次他看清楚了,这个凡字动了一动,凡字里面那个点动的最为厉害,转了一个圈。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字怎么还会动呢?还来转圈的!”慕白心中嘀咕,实在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那字又动了动。

    这下慕白有些明悟了,因为那凡字两边合了合,就好像人眨了眨眼睛。

    “这……这是眼珠?!”慕白差点吓了个趔趄,当即脸色就变了。

    他可清楚的记得,刚进来时候的那些诡异的眼球,还有门外那颗眼球,尤其是门外那个眼球,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而此刻,这个凡字,这洞里唯一一个文字线索,竟然可能是一个眼球,这让慕白如何能安然接受?

    慕白不死心,依旧观察着它,发现它又动了,凡字里面那一点滴溜溜的转动,而后又停顿,像慕白第一次见到它一般。

    那凡字又如此反复了数次,原本慕白还紧张的防备着,准备在它出来的时候采取行动。但等了半天,它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始终很安静,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慕白的警惕心慢慢放下来一些,渐渐发现它凡字里面那一点在转动之后,看向的都是同一个方位。

    慕白有些好奇地看向那个方位,发现那正是青悬留下的大罗伞的方位!

    一刹那,慕白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难道这个地方,有古怪?”

    突然发现的这个消息令慕白激动起来,他缓步走向那大罗伞的地方,慢慢蹲下,观察四周,希望能有些发现。慕白向不同方向看去,并没有其它发现,他微微叹了口气,视线转向某一处,陡然间,他脸上的神情便有些惊色。

    那是一个很随意的方向,让人不可能去尝试到的地方,但就是这个方向,让慕白看到了一处模糊的光亮。

    那是与这个地方不同的光亮,说明那里和这里根本不是一个地方。

    慕白灵光一闪,有些明悟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洞里面还有另一重空间,而这个空间,是要在特殊方位能够进入的。”慕白自语,而后向那个方向伸出手去。

    出乎意料的,慕白的手径直透过那个模糊的光亮,依旧停留在这片空间里。

    “难道是……”慕白心中陡然明悟,他拿出了青悬的大罗伞,伸向那个地方。

    只见大罗伞触碰到那处模糊的光亮,顿时出现了一个豁口,模糊的光亮,也是被分了两半。

    “果然如此!”这结界要用大罗伞打开,大罗伞当真是如此落下的!慕白一声激动的大叫,实在是高兴,终于找到了转机,他相信,青悬,就在里面!

    慕白凝视那豁口片刻,只能看到它散发着朦胧的光辉,不能窥其全貌。但慕白,又怎会看清全貌才进去?

    慕白心中已然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就进去,看青悬情况如何。他那些大罗伞用力一划,划出足够的豁口,便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慕白跃去那豁口那一瞬间,陡然有些失神,感觉一阵斗转星移。在回给我神来,他便看到前面一片蒙蒙光色,土灰色的迷雾弥漫在这片空间,前面影影绰绰仿佛有什么东西一般。

    慕白激动的心情立刻变得正常,他清楚现在他了不能随便大喊大叫,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万一再招来那些诡异的家伙,他就欲哭无泪了。

    慕白戒备地往前走,渐渐发现先前那些影子,都是这片空间里一些枯萎的树和一些土丘,还有一些阴影,摇摇摆摆。

    这些树和外面的树不一样,树皮干瘪开裂,而那枝干更是千奇百怪,有的枝干直插天空,枝干末梢尖厉无比。

    突然一阵风刮过,慕白感到一阵发冷。这种冷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冷,更是一种发自自己内心里面的寒冷。

    “邪门!”慕白低声嘟囔了一声,运转始法,应对这种不好的感觉。

    在始法运转下,那种感觉渐渐淡去,慕白心中道:“果然有古怪!”

    慕白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片树林,那种树全都是干枯而又恐怖的这个地方所特有的种类。

    慕白看着那一片刺向天空四处扎刺的枯树林,不自觉感到一阵荒凉,与蓬勃的狰狞。

    沉吟了片刻,慕白还是迈腿走向这片树林,因为这片树林非常大,若是绕行,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既来之则安之,如果做什么都畏首畏尾,那又怎能寻到青悬呢?

    慕白进入这片枯树林,陡然感觉心中有一丝苍凉刮过。这枯树林底下的土地疏松,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黄土,踩在上面有种疏松的感觉。

    慕白看着前面那些枯树,感觉有些触目惊心。他疑惑这么多的树到底从哪来的,是怎样形成的,但这注定没有结果。

    随着脚步的前进,前面蒙蒙土黄雾色中出现了影影绰绰的物体,慕白隐约间还听到了遥远的厮杀声。

    慕白心中震撼,难道这枯树林里还有军队在交战不成?

    慕白脚步放缓,轻轻走向那处地方,走近了,慕白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却直愣愣的呆住了。

    前面,昏黄的雾气之中,旌旗摇动,兵戈相接。大地一片尘嚣,尸体横七竖八陈列在地方,四处是断掉的插在地上或者是散落着的兵器,天空是血一般的颜色,巨大的红色夕阳悬在地平线上,没有坠落。

    那里还有人在厮杀,声音震破苍穹,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又感到一阵阵的苍凉。

    血,汇集在地上,浸染了一片片土地。

    巨大的夕阳前面,站着一位女子,她面对着夕阳,身披盔甲,白色披风上已经染遍了赤色鲜血。

    她背对着这些厮杀的军队,看着夕阳,仿若陷入了沉思。虽然她身披铠甲,但还是能看到她身躯曼妙,她的发虽然藏于甲内,但仍可看出长发年华。她一动不动,似乎脱离了这片战场,陷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时光。

    慕白看着这道影子,不知不觉泪水竟流了下来,他感觉到了一股深入骨髓地孤独和寂寥,还有一种无声的悲戚苍凉。

    她就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护卫,没有同伴,没有刀光,只有那轮巨大的夕阳,让她的身影都显得渺小孤单。

    厮杀在继续,死的人越来越多,惨叫声越来越少,到最后,尸积如山,最后一个战士也踉跄着倒下,躺在了同伴与敌人交织的身上。

    至此,战场一片寂寥,唯有风呼啸刮过,只是经过这里的时候,似乎都带着血色。

    夕阳前的女子微微转头,望了身后尸伏遍野的战场,脸上表情看不出悲喜。那是一种漠然的麻木,平静的让人感觉冷酷。

    而后,她抬脚,向远处走去,隐约间听得甲胄声响起,渐渐消失。

    慕白瞪大了,张大了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大声喊道:“青悬,青悬,是你吗?!”

    没错,那个女子,正是青悬。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慕白便呆住了,他不敢想象青悬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样子,更不敢想象她在这里带兵打仗,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刚才所见一切,又说明了这些都是真实的,那个女子与青悬长相一模一样,并且慕白知道青悬就在这个地方,这世界不会有如此巧合的地方,如此重叠的人,刚才那个人,必定是青悬无疑。

    “青悬!”慕白大叫,而后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他要弄明白,他要知道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慕白冲过这片战场,却陡然发现这里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土地依旧是松软的黄土,前面依旧是土黄色的大雾,哪里有什么军队,那里有什么夕阳,哪里有什么战场,哪里有青悬!

    这是一趁境,又像是那一个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

    慕白此时又失落,又安稳,因为这只是幻像,虽然没有找到青悬,但也说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福祸之所依,但见个人看中哪个。慕白看中的并不是青悬找到没有,而是她安全与否。

    对于慕白来说,只要她青悬安好,那就算只苦慕白一辈子,那也值得!

    慕白走过那片幻像之地,本刚歇了一口气,却陡然又是猛地一震。

    在他前方,不足五百米的地方,一道身影,正静静站立。

    那道身影身披甲胄,血染披风,不是那先前的青悬,又能是谁?

    “你……到底是谁!”慕白忍不住内心的吃惊,大声问道。

    一阵风刮过,吹的前面那青悬的披风簌簌作响。

    慕白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冷意,眼前的青悬,突兀变得越来越遥远,而周围那些枯树,仿佛都活了过来,绕着慕白不停移动。

    慕白打心眼里感到一阵发毛,这地方真是够诡异的了,不仅有活着的眼珠,还有不死的骷髅,如今这些看起来都枯死的怪树都能动了!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突然,一声筝音传来,断帛裂锦,令人精神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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