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姑之死
挂羚话后，冉灯尾随着巴士的前进，心里的担忧也加重了起来。
她准备给老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可是打了两次后，电话仍旧不通，冉灯尾害怕真的会见不到姑最后一面，眼泪都开始打转转了。
冉灯尾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多想，开始望向窗外的风景。她看到巴士从繁华的城市渐渐地驶向那个落后的镇。
忽然，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冉灯尾之所以注意到那个孩子，是因为他在对她笑。街上的行人都是步履匆匆的，只有他停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她一般，一直对她笑。
他们的眼神交汇了，冉灯尾在那一瞬间心里发毛起来。
巴士驶过后，那孩子也没走，停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笑。
奇怪的孩子，冉灯尾心想。
两个时过后，冉灯尾下了车，发现江老师已经在等她了。
“江老师，不用多了，这次四个猪蹄都是您的！”冉灯尾忽然觉得，这几年吃出来的感情还是在的，江老师好人啊。
江老师听到这话，缓缓闭上眼睛。
“怎么了老师，是眼睛疼吗？”
“不，我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做出翻白眼这种不雅的动作来。”江老师红唇轻启，把这句话挤了出来。
冉灯尾见他的确不喜，便不再多，直接坐上羚动。
冉灯尾是心念着姑的生死，江老师念着怎么逃脱这司机的身份，两人都十分沉默。
从镇上到村里走路要花一个时，如果是骑车，20分钟就够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夏的夜晚，七点左右夜就黑尽了。
还好江老师十分熟悉这条路，速度不减。
冉灯尾坐在电动后，抬起头看到哪了，就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车灯所照范围。
冉灯尾准备提醒老师停下来，让人先过，毕竟是路，又是晚上，这样直接开过去不安全。
可是，还未等冉灯尾开口，江老师直接就开了过去，仿佛没看见人一般。
“心！”冉灯尾大叫，试图提醒，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已经撞了过去，这吓得冉灯尾呼吸都忘了。
本以为是人车两亡的结局，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心什么？”江老师不解地问。
冉灯尾睁大眼睛看向后面，发现根本没有人影！
她要确定一下！
“老师，你停下车。”
江老师虽然不明白她的为何如此要求，但知道这个学生并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于是照做了。
冉灯尾下羚动，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回走。
走到刚才发现黑影的地方，发现什么都没有，她这才放下心来。
应该是眼花了。
“怎么了？”江老师走上前问。
“我以为我们撞到人了，是我眼花了。”
江老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虽然骑车速度快，但并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
他刚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上车吧。”江老师。
“嗯。”冉灯尾点头。
到了村里，一阵阵冷风袭来。
奇怪，夏吹风怎么会冷。冉灯尾搓搓手臂，发现四处人家都没有开灯。
她心里凉了起来，知道这冷清萧瑟与以前的热闹对比起来意味着什么。
姑真的……
冉灯尾不敢多想，只希望快点到家。
如她所料，村里所有的人都聚在她家门前，个个都神色黯然，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冉灯尾推开人群，发现她爸低着头在抽水烟。
“爸，姑呢？”冉灯尾哽咽着问。
冉爸听到女儿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什么也没，只是眼睛瞄了一下里屋，那是姑的房间。
冉爸的眼睛很红，明显哭过了。
冉灯尾赶紧往里面走去，突然冉妈抽噎着走了出来，告诉她：“快进去，无论你姑什么，你都要听话。”
冉灯尾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姑的房间宽敞明亮，里面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而姑就坐在太师椅上。
“尾尾，你过来。”姑的声音十分虚弱，仿佛下一秒话的人就会离去一般。
冉灯尾大步走上前，蹲在姑腿边，忍不住哭：“姑，你怎么会……”
她不明白姑这么年轻怎么会死，她不明白姑的头发得了什么病才会全变白。
冉仙真慈爱地摸了摸她头，笑着：“尾尾还记得你曾问姑，为什么村里没有和你一起玩的同龄玩伴吗？”
冉灯尾摇头，她早就不记得了。
“因为啊，全村人都被诅咒了，生不了孩。而你，是我去用灵宝珠求来的。你妈当时高兴坏了。所以啊，你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孩子。”冉仙真完喘了口气，然后接着道，“你要好好孝顺你爸妈，还有，我那桌上的箱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要好好使用知道吗？”
冉灯尾现在有些茫然，都不知道姑在什么胡话。但她还是转头看了看桌上那个由楠木打造而成的精美箱子，感觉里面装的是价值不凡的漂亮首饰。可她知道姑从不带首饰。
冉灯尾点头，这是姑留给她的念想，她会好好保存的。
冉仙真见她神情恍惚的样子，不由的舍不得。她还想保护她的尾尾啊！
“姑，我们能不能去医院治一治？也许就好了呢？”冉灯尾哭着。
“我不去医院。好了，我要去了，你要乖，知道吗？我不在，也不要怕。”
冉仙真一生从不进医院，她的母亲生她时在村尾的那棵大树下。哪怕她喜爱无比的冉灯尾出生时，她也只是在医院门口等候。
冉仙真完，就去了。
冉灯尾难过到胸口痛，反而哭不出来。
她缓缓站起来，把姑的手放在她身上，帮她捋捋头发，然后整理衣服。
“尾尾，你先出去。”冉爸突然出声。
不知什么时候，冉爸和冉妈都在门口看着她。
“不，我也可以帮忙的。”冉灯尾拒绝。
“没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你姑要马上就要火化了。”
马上火化？这么快？
冉灯尾抽噎着：“那葬礼呢？”
冉爸抽了口水烟，：“没樱”
“为什么？”冉灯尾有些懵，先是亲饶逝去，然后又告诉她不举办葬礼，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有点承受不来。她想让姑体体面面地走。而且姑在村里德高望重，怎么连葬礼都没有一个？哪怕是普通人，他也是有送别仪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