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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离开

    “商少宗主对此有何看法。”

    任由残念壮大,难免以后成为更大的隐患。

    商寻徐徐看向顾予期,“舍利子。”

    舍利子乃佛修大能坐化后留下,除却云禅寺长老以及主持会有,谁也没有这种东西。

    顾予期知道解决办法后面色平静,片刻后微微点头。

    巧合的他身上刚好有一颗,正是下来时佛修给他们应对紧急情况,后融入他体内压制了魔气的那颗金丹。

    而商寻如此说,也正是因为注意到了舍利子飞出,打入他体内的短暂一幕。

    童言躲在一旁整理失控的情绪,先洗了把脸,又使劲揉了揉哭的红肿的眼睛,直到觉得眼眶没之前酸涩才停手。

    估摸着自己没那么狼狈,轻易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才舒了一口气,转身靠近商寻他们。

    她虽在一旁整理情绪,可耳朵没闲着,一直注意他们讨论如何处理这件事,此时得知了解法,便插话道:“舍利子,佛修前辈给我们的刚好就是,等会儿我们如何行动。”

    这话是看着商寻说的,至于顾予期那边,她不太想转过脸去,只要转过去,还有些红肿的眼睛,肯定会暴露自己哭过的事。

    那多丢人啊。

    发泄时,她只想在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大庭广众之下有人看着,哭的话作为成年人来说,着实有些丢人,打死她她也不愿意这么干。

    刚刚……那是没憋住。

    商寻望向她,轻飘飘的说:“你在一边看着就行。”

    童言略不满的轻哼,她感受到了满满的嫌弃,该说果然是亲师傅吗。

    不过到底没反驳什么,毕竟她也知道有师傅和顾予期两个元婴修士在,确实不需要自己做什么。

    顾予期听着哼声看了过来,童言不经意间就撞上了他的视线,那眼中包含的情绪深沉复杂,她一个没看明白,却觉得莫名压抑。

    装作不刻意的移开视线,避开了和他的对视,奇怪,这突如其来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顾予期眼底一暗,盯着她自以为不明显的红肿眼眶,缓了片刻出乎意料的开口来了一句。

    “你眼睛还红着。”

    “……”童言紧抿着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都尽量收拾掩饰了,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也想假装自己刚刚没有十分丢脸的嚎啕大哭过。

    他倒好,一句话把她糊的伪装捅个干净,就…就很无语。

    “你……”她忍不住想说他几句,开了个口又觉得不想说了,你字过后便没了下文。

    哭也是件力气活的,她累了。

    见童言因为顾予期的话生起了闷气,商寻一时觉得好笑,他小徒弟是个爱面子的。

    他开口扶正话题,“舍利子已经融入你体内,此事需以你为主,我一侧辅之,尽快将此事解决吧。”

    顾予期收回目光,“知晓。”

    之后的事,有两人合作进行起来倒也顺利,将浊气净化完并不现实,他们做的只是把逐渐凝实的虚影重新打碎,延缓成为隐患的时间。

    一切事情到了尾声,云禅寺派来的佛修才珊珊而来。

    因下来之前见过寺中师叔,所以在此见到童言他们佛修并未不意外,只是疑惑告知的是两人为何现在成了三人。

    不过不管是两人三人,他都要必须带出去,不能将人留在此处。

    自行检查了封印大阵,发现没问题后,佛修便带着三人直接出了囚龙塔。

    他们出来时塔外正值夜半,天上明月高悬,照得地面亮堂堂的。

    因为要禀报师门,佛修一出来,就匆匆离去,此时塔外只有他们三个人影。

    自从找到商寻,童言便一直乖巧的跟在他身边,见现在天色已晚,提议道:“师傅,山下有客栈,我们去休整一晚再出发吧。”

    商寻自然没有异议,微点了下头,抬脚往下山的路走去。

    路过顾予期,童言脚步微顿,停下说:“不急吧,一起?”

    顾予期撩起眼皮看她,什么也没说的塔上青石板路。

    童言轻咬着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动身跟上去。

    ……

    下山进镇订房,没有花他们太多时间,童言洗簌完毕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硬躺了半个时辰也没酝酿出睡意,气闷的童言豁然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胡乱套上衣服之后,出了房间,蹑手蹑脚的来到商寻房外。

    试探的敲了俩下,很小声的喊着,“师傅,睡了吗?”

    音量和说悄悄话差不多,说来好笑,说她怕声音大打扰到屋内的人,她偏挑人休息的大半夜来敲门,若说是特地来找人夜谈,又把声音放的极小,几乎让里面的人听不见喊叫。

    话音还未落尽,屋里的人像是在等她一般,很快响起回应,“进来。”

    意想不到的快速回答让童言一惊,而后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探头进去,“师傅,这么晚你还没睡啊~”

    屋内,商寻端坐在桌边,不急不缓的喝着茶水,瞥见童言只钻进来个脑袋,语气不快,“躲着作何,不进便回去睡觉。”

    “不回去,我睡不着。”童言把嘴一扁,进门后顺手把门一关,坐在了商寻对面。

    她懒懒的趴在桌子上问对面的人,“师傅,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商寻喝茶的动作一顿,轻轻看向童言,又看回自己杯中泛着热气的茶水,眼睑微垂,久久未言。

    另一间房中,在听见第一道房门打开时,顾予期便睁了眼,目光虚落某处,全部注意力放在外边的脚步声上。

    没多久,又响起两道开关门声,走廊上恢复了安静。

    没有脚步声,她进去了。

    顾予期倏然收紧五指,眼中闪过阴郁。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两人是师徒也合该避嫌。

    更何况那个男人顶着她师尊的名头,却对她心思不纯,她难道一点也不曾发觉?

    他强忍下闯进屋把人提出来的冲动,他们是师徒,关系比自己亲密,他根本没有立场。

    顾予期眉峰冷厉,再次闭上眼睛,凝神静气,抱元守一,缓缓调动舍利子中的力量进行调息。

    即便体内舍利子有清心静气的作用,他仍觉得此刻心中有无限戾气升腾。

    魔气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它会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一点点侵占你的思想,左右你的行为。

    近墨者黑,不外如是。

    顾予期本不是弑杀之人,可被这魔气浸染许久,心中戾气已然如杂草丛生,性情也因此时而暴躁易怒,时而冷酷嗜血。

    有时一些极端行为,他自己也难以完全控制。

    若不及时加以调整疏导,这必将成为他完全堕魔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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