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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七

    这样编的好处在于,杨林由于自己是个穿越者,所以他就会对穿越这件事深信不疑。既然穿越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那么任何饶穿越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既然任何饶穿越都是有可能发生的,那么苏东坡的穿越也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样一来,李玄就能完全借着这个故事,将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掩盖下去,不被杨林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老神仙,你这故事肯定是瞎编的!”杨林心中惊动不已,他自然是知道苏轼有坡仙的这个名头的,他还真怕这个苏轼就真穿越了。不过,他却不能就此认了,因为穿越这种事比中亿万大奖都难,哪能都让他自己碰上?

    所以,他就表现出完全不相信李玄的话,他大叫着,想从声势上表明自己就是作者。

    “这首诗就是我作的!”

    杨林这一声,近乎是用吼的,声音洪亮无比,顿时就响彻一众学子的耳朵。

    “就是那个老仙人作的,不然你是你作的就算你作的?你有什么证据?”李玄看到杨林已经气急败坏,知道这杨林多半是没有去想自己是穿越者,所以干脆便扮起了一个路人土着的本色,用笨拙的辩论功夫,去与杨林争论。

    “我。”杨林被李玄这一句问到,想什么,张开嘴,却发现还真是不好拿出证据,便不由反问,“那你是老仙人作的,你又有什么证据?”

    他想,我没证据证明是我作的,那别人肯定也没办法证明这首词就是“坡仙人”作的。毕竟这首词又不是人,能你喊一声,它就自己答应的。

    “我有证据。”李玄咧嘴一笑,装出傻傻的样子,“我能证明,这首词,就是坡仙饶。”

    “什么证据?”

    杨林不相信。这种事,还能有证据拿出来的。毕竟,没有盖章印戳,申请专利版权,就算真有这个坡仙人,只要杨林一口咬定这首水调歌头是他自己作的,那别人也无法直接就,这首水调歌头,与他无关。

    “证据就是坡仙人告诉我的这首词下半阙啊,当然,还有这首词有其他不同的样式,比如上阙第三句和第四句,有几个水调歌头是四个字和七个字的,就像这一首——南国本潇洒,六代浸豪奢。台城游冶、襞笺能赋属宫娃。云观登临清夏,碧月留连长夜,吟醉送年华。回首飞鸳瓦,却羡井中蛙。”

    “还有下半阙的第四句和第五句,也有六字句五字句这个样式的,比如——隆中三顾客,圯上一编书。英雄当日感会,馀事了寰区。千载神交二子,一笑眇然兹世,却愿驾柴车。长忆淮南岸,耕钓混樵渔。忽扁舟,凌骇浪,到三吴。纶巾羽扇容与,争看列仙儒。不为莼鲈笠泽,便挂衣冠神武,此兴渺江湖。举酒对明月,高曳九霞裾。”

    李玄腹中的诗词储备足够,常识也知道颇多,水调歌头本来就有八种不同的写法,而且其中的格律相对也比较宽松,行文多是古风气,他对这个词牌的了解还是比较多的。

    “你这都是瞎编的,什么四字七字,六字五字的,压根就是乱。”杨林听着李玄在那里又整出来了两首水调歌头,一脸懵逼,但是却就是死不承认,“这些东西,你问问别人见过没有?别人没见过,你当然可以随便乱了,反正也就只有你见过那个什么坡仙人。”

    “别问我们,这个什么水调歌头,我们不知道,也没听过。”

    一旁围观的学子,纷纷摇头。

    他们的确不知道,因为词这个体裁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出世。李白号称百代词祖,都才十四五岁,连匡山都还没下去,静夜思都还没写,更别宋朝的水调歌头这种词牌了。

    李玄早就料到了杨林会如此,便道:“那你我是瞎编的,就是这首水调歌头是你自己的,那我问你,你这首水调歌头,押的是什么韵?”

    这个问题问是十分的刁钻,基本上在李玄还没穿越的2017年,若非真正的学习诗词的人,是很少有人知道,词的用韵是怎么回事的。

    从杨林刚刚的反应来看,他明显对词的了解不够,不然也不会在李玄将一首贺铸的上阙与张孝祥的全词背出来之后,满脸的迷茫。既然连贺铸和张孝祥的词,都没见过,那恐怕更不会了解词的格式了。

    不了解词的格式,就不可能去研究词的格律用韵,这是乐之者才会去做的事情,就算平常的文艺青年,也不过哼哼郑丽君而已,至于什么词法格式,完全都是不管的。

    当然了,现场围观的这一群学子们,却都是清楚的。

    “前四句押的、年韵,中二句押的去、宇韵,后三句押的寒、间韵。虽然押的不太严格,但也押的上,这不是非常简单的东西吗?这人怎么这么问?难道他觉得杨林会不知道这些?”

    学子们纷纷在心中暗暗想着。

    “这首押的的什么韵?”杨林却没想到李玄会问这个问题,在李玄问完之后,他脸上的迷茫顿时就变成了慌张,“不就是押的,押的那什么,哦,把酒问青,,是这个韵!”

    杨林慌乱之间,忽然想到,诗押韵都是第二句,便想这词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于是赶紧就了出来。

    “嘿嘿。”李玄听完杨林的话,知道杨林确实不懂词,不由嘿嘿一笑,“既然你押的,那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又是怎么回事呢?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又是怎么回事呢?”

    “额……”杨林又愣了,两只黄豆眼,左左右右的转个不停,一双肉嘟嘟的手,在大袖中抓来抓去,手心满是汗滴,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去宇确实和没关系,倒是寒和间,还有些像。

    他想了一下,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便死马当活马医,支支吾吾的道:“去宇不押韵,哦,不,去宇也押韵,不胜寒,在人间,寒间也押韵。”

    完,顿时心中一阵轻松,他觉得这这么听起来很有道理,而且他念叨中,也觉得去宇是押韵的,寒间也是押韵的。这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玄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杨林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歪打正着,将这上片词的韵脚都给找到了,不过李玄并没有慌,因为这用韵上还有玄机学问,杨林个押韵,都这么着急了,后面的学问玄机,不能靠临场发挥去冒创,他倒是不怕杨林会知道。

    “你的不错,去宇和寒间,确实也押韵。这是换韵。不过,我要问了,既然你知道押韵,那你知道,年属于哪一韵,去宇又属于哪一韵,寒间又是属于哪一韵吗?”

    韵好找,但是韵部就难找了。在2017年,能知道韵部的人,一百个人里面,也就不过几个而已。就算是许多诗词爱好者,也经常搞不清韵部,写的诗出韵错韵,所以李玄根本不觉得杨林会知道什么韵部的事情。

    他从刚刚杨林一连串的临场表现中,已经看到了杨林这人虽然也穿越了,但是和自己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自带系统或者融合记忆以及自带图书馆之类的BUG事件,那既然大家都没有开挂,所拼的,就只是各自的自身诗词修为了。

    李玄自忖,虽然他写的诗没有现在身边这些学子好,但是若是府中的诗词储备,恐怕要比现场大部分的学子都要多上很多。

    所以,在这场诗词常识比拼中,他压根不虚杨林。

    “属于哪一韵?”

    这问题一出,在场围观的学子们,又在心里嘀咕了起来:“怎么这人老问这种低级的问题,刚刚杨林不是的很对了吗?既然知道押的什么韵,肯定也知道这些韵是属于哪一部的韵啊!这问题,不是自找没趣吗?问了有什么用呢?”

    学子们按照自己的常识,学韵都是韵书韵部一起看的,既然知道韵字,那肯定也知道韵部的。但他们不知道,杨林和他们不一样。韵字并不是直接一眼看出来的,而是蒙对的,这种情况下,要想知道韵字出于哪一韵部的韵,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杨林想了半,也没想到什么东西,他的认识中,压根没有韵部这个概念。他一双眼睛转了好多圈,然后死死的看向李玄,上下打量,半晌,才强装镇定道:“押韵押韵,自然是押的那些韵,韵就是韵,还能有什么哪一韵?你蒙我呢是吧?!”

    此言一出,顿时一干围观的学子们,个个讶然,“这杨林竟然如此,这些年的文士科功课,都是白学了吗?都杨林是个大傻子,看来还真是,韵当然是有韵部的啊!这么简单又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看来这首什么水调歌,还真不是他写的。”

    学子们一下子就有了评断,认为不知道韵部的杨林,是不会写出诗来的。

    李玄微微一笑,杨林的答案尽在他的意料之中,在杨林完,便朗然作声,将问题的答案了出来:“当然有哪一韵了。这年是一个韵部,乃是在上平先韵部,去宇是两个韵部,不过韵部比较近,是可以借用的。寒间也是借韵,本来也不是一个韵部的。”

    李玄这话的很对,当即就受到了围观学子的认同,引得他们纷纷点头。

    “你你连韵部都不知道,你就自己会作诗?你这话,大家会相信吗?”

    看到身边围观的学子们对自己的话很是赞同,李玄便趁热打铁,将这些学子也都拉下了水。

    “不相信!”

    李玄的问话方一落地,围观的学子立时异口同声,表示不信杨林会作诗。

    “你们!”

    杨林被大家这一声整齐的回答给气的更加的愤怒起来,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着,他伸出右手,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李玄李白与众多学子,点了一圈,然后用近乎颤抖的声音放出了狠话——

    “好,你们很好,你们给我等着,我早晚要让你们好看!”

    完,便一甩袖子,转身就往食肆的大门气冲冲的走去。

    他是太守之子,别人不敢惹,原本挡在大门口的学子眼见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都老远就赶紧闪开晾路,好让杨林通过。

    “想不到你还有这般奇遇,可以在山中遇到仙人。”杨林走掉后,李白终于开口,“不知道那个坡仙人还在不在,我倒是想认识一下他了,那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不知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写的神采飞扬,颇合我的胃口。”

    “果然不愧是李白,这词才了一遍,他就完全记住了!”李玄听完李白的话,不由心惊,暗道李白这记忆力真是厉害。

    李白这首词合他胃口,这是当然的,毕竟苏东坡这首词,开头就是从李白的“青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中来的,自己写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合胃口?

    “坡仙人已经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不过白兄这么厉害,以后写的诗肯定会比这个好,所以认识不认识,也没什么大不聊。”李玄将心中的惊讶压下,对李白道。

    李白笑了笑,脸上显出得意,“这是自然,这首水调歌头,虽然不错,但我若去写,也能写的来。而且这首水调歌头,字句间根本没有灵力在其中,可见这个坡仙人也不过尔尔。不过这些倒是没什么重要的。”

    李白着,目光定格在李玄身上,让李玄觉得,李白有什么话要对自己。

    便当即问道:“那白兄觉得什么才是重要的?”

    “我看的不错,你的确内秀非凡,很有潜力。但是底蕴不厚,这是之前没有好好打基础的缘故,若我猜得不错,你和我的年纪应该相当,也是十四岁左右,我五岁开始修学,而今已经十年,而你方今才来,虽然也有些基础,但是实在不值一提。十四五岁,在书院里还不能参悟灵力,这基本就是废人。所以,你的时间不多了,赶快让你进入修行的状态,这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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