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路漫漫任我闯
{时间：2001年1月21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子墨，子墨！”
听到路飞砸门的声音，宁子默赶忙从空气凝重的火炉边站了起来走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张牙舞爪的年轻路飞，他一脸忧色看到宁子默后顿时消失不见。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话，就在门内一道眼神的注视下龟缩回去。
缩着脑袋，路飞靠着宁子默魁梧的身影避过宁国平的视线悄声道，“早上去替我姐办事了，回来才知道你受伤了，现在看到你没事就好。”
路飞从宁子默的包扎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见他精神不错便放心下来。
拍拍宁子默的肩膀，路飞突然冲门内大喊了一句，“宁叔，大过年的，你下手可轻点啊。”
宁字出口，路飞还在宁子默面前。
啊字结尾时，他人就已经踏进了自家的门。
碰上这样的损友，宁子默能有什么辙，只能撇撇嘴回到火炉边。
社区医院一直会开到年三十的上午，母亲押解着他亲自跑了一趟。
50岁的王大夫是少有能操作麻醉和缝针的全科社区大夫，但即使这样这个时代的麻药可不比前世。只是局部打了一针麻醉，就能疼到宁子默龇牙咧嘴。
但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面前的这座大山，父亲宁国平复杂的神色就在眼前，这才是宁子默感觉最难去解决的问题。
果不其然，等宁子默坐定下来，父亲宁国平皱着眉头就开了口，“伤怎么样了？”
宁国平没有提儿子鲁莽的事，反倒先关心伤势，这让宁子默稍稍松了口气。
“啊~~没事了，就是一道口子。”
“你今这个事做的太过鲁莽了，我本来想要拿出咱家那八千多积蓄，帮你路叔先度过这个难关，只要你路叔缓过来就没事了。但是你情急当中拿起刀，万一出点事怎么办？你知道你这么冲动会让你妈多担心吗？”
除了宁子默，没有人知道前世的今都会发生什么事，这更不是自己能去解释的理由。
但在这少年时代，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认个错不就得了。
左右都还有父母这道保护伞，这不是过期作废吗？
“爸，我错了。”
见儿子一下子就耷拉下耳朵，额头上那块纱布还有些许血迹渗透出来，宁国平一时也无话可。
炉盖掀开的炉子里，火苗顺着孔洞向上踊跃地窜起着，带来的炙热让寒冷的冬日多了一些舒适的温度。
宁子默盯了好半，都没有等到父亲的下一句话，抬起头来正巧和父亲的眼神又对在一起。
依旧是那个复杂的眼神，
依旧是这个难言的话题。
一时间，宁子默却突然跳脱地想到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上午，自己大放厥词的言语完全被人忽略了，刚刚经历了一番思索其实依旧要回归到这个问题上。
本质上，这与自己算人算己的想法得到的结果一样，只是这一次自己内心的格局终究是变了。
想了想，宁子默索性硬着头皮迎上去道，“爸，这种事没下次了，这会我能和你们聊点别的吗？”
宁子默一句话，连带母亲郑雅文也好奇的望了过来。
“我想学比尔·盖茨那样休学。”宁子默语出惊人，一下子让父母愣在那里，只有他自己心中淡然。
在去社区医院的路上，母爱若水的温暖让宁子默明白了格局的重要，让他不得不重新仔细考虑自己的计划。
现在是2001年，是一个巨头们还未茁壮发展的时代。
如此良好的大环境下，如果自己依旧遵循前世的轨迹继续去上大学再走上社会，那不是平白又浪费掉4-5年的最佳布局时间？
4-5年在前世互联网格局划定的大环境下能让自己一手搭建鲁班科技，但在重生后的2001这个起点里，只要自己利用的好却可以创建一番完全不同的新格局！
这与自己算人算己时的高度有所不同，但与想要谋求的结果却完全相同。
虽然提出来势必会受到反抗，但自家的教育方式从来都是开明的。
内心里，宁子默希望自己能得到个满意的答复。
虽然，这个可能会很渺。
但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
宁国平皱着眉头深深地瞧了儿子一眼，正准备反驳的时候却见妻子轻轻的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要我们支持你明的抢亲计划。”
；′⌒`
宁子默刚刚鼓起的勇气，一秒钟就被自己的亲妈破了功。
面对母亲一贯的“不着调”，宁子默只能摊着手埋怨回去，“妈，你严肃点。我们这正在谈正事呢。”
见儿子面色哀怨，郑雅文赶忙将刚刚那个“怕怕”的表情收了起来。咳嗽一声，她换上了温和笑容，往丈夫的方向努了努嘴。
少女感十足的动作，又让宁子默在内心扶额感叹母亲的逆生长能力。
“只要不是抢亲就好。不过咱们家这种大事，还是尽量听取你爸的建议。”
母亲郑雅文口中的不是决定权而是建议，这是宁家一贯的形式作风，这也和父亲宁国平的成长经历很有关系。
时候，宁子默没少从自家两个姑姑那里讲过父亲的故事。
父亲往上还有两个姐姐，按理年级最的父亲应该是爷爷奶奶宠爱的，但宁家与其他家庭状况却有所不同。受到宁子默奶奶开明思想的影响，宁家这个家族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
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出来的父亲，在那个需要靠工分、粮票来换取粮食的大时代里，14岁就能完成一个成年劳力的工作为家里挣来粮食！长大成人后，父亲更是各种回护到两位姐姐，以至于宁子默和姑姑家关系好于一般家庭。
57年出生的父亲，在恢复高考的77年成功地从570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30幸运儿之一。或许正是因为那些年代的特殊经历以及家庭的耳濡目染，父亲身上有太多那个时代大学生特有的气质。这些气质又因为和母亲郑雅文的完美结合，再向下耳濡目染地传递到宁子默这里。
宁子默受到的教育在这个时代就是个异类，父亲只是以教为主，而母亲又居中调停给足了宁子默想要的自由，这种“别人家的父母”还是路飞和路娜羡慕不已的存在。
所以，见母亲将话头递到父亲那边后，宁子默反倒没了忐忑，而是迎着父亲的注视回望过去。
屋内顿时又安静下来，似乎还能听到蜂窝煤在燃烧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国平才开口道，“儿子，原则上我是不会同意的。”
宁国平在开口前，将儿子惊世骇俗的话在内心中转了许久。
宁国平自诩家庭条件并不差，作为独生子的儿子宁子默除了有些特立独行外，学习成绩可是很能拿得出手。
按理，儿子宁子默如果一直按照当前的路这么走下去，未来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宁国平自己就是从大学包分配时代的过来人。
当初分配的单位可是国营企业，属于汉南市的军工配套工厂。
80年代能有那样一份工作，那可是铁饭碗。
可这个安定的局面在90年代市场经济到来之际，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宁国平自己呆着的这家企业，在90年代末期就已经没有什么正常的业务，发展已经停滞。
就算不提铁饭碗企业的发展瓶颈和衰败，单单国企复杂的人事关系就不是普通人适合待下去的。
宁国平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他常常能从时政和市场中解读出很多独特的见解。
在宁国平看来，如果儿子沿袭了自己的老路无外乎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但自家的儿子他还不清楚嘛？
那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是一个为了难题能百折不挠地往复百次千次的倔脾气。
这样的性格，放在国企那样的大染缸里，如果无欲无求则罢。
但如果儿子比自己还多一些想法呢，那个地方能安放他骚动的心性吗？
这个答案不用问，
宁国平自己都清楚。
并不能！
可若让儿子以优异的成绩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放弃学业，那却是宁国平不敢去想的想法。
今的出格并不能否认儿子平日里的努力，但这么努力的儿子却提了这么匪夷所思的想法？
这是为什么？
心中细细想了一通，宁国平索性好奇地问道，“你的学习一向很好，休学又是为了什么？”
原则上不同意，父亲这句话宁子默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父亲又转问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是有松动的可能？
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如今出现可算的上是意外惊喜。宁子默赶忙在心中，盘算适合的辞。
宁国平到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一家三口就这么坐在火炉边足足过去5分钟时间。
好一会，宁子默终于抬起头，眼露精光。他决定编个故事，编个父母亲可以接受的故事。
“爸，妈。这个想法或许要从我97年接触到的第一份《电脑报》开始。
那个时候，我无意间推开了编程的门。从Basic开始，到C语言和C++，我甚至还学习了网页编程语言PHP。
去年暑假，我在eBay网上发现邻三方程序开发接口，于是我尝试自己写了一个程序发布上去。
一开始，那个程序并没有得到什么回报。但2个月前，我的程序竟然已经累计得到2000美金的收益。到了今年1月中旬，我已经有5000美金的收益。”
宁子默话间，就瞧见了母亲郑雅文的眼睛瞪的老大。
郑雅文给儿子吓到了，她自己担任绘图室班长，每个月才能拿到不足500元工资。
可儿子却在半年时间获得了5000美金的收益！
5000美金是多少钱？
那……那……那……
郑雅文盘算了半，都算不出来这是多少钱。
“妈，这笔钱因为我没有对应的外币账户暂时还不能提现，但我想这笔钱其实并不是我主要看中的一点。
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似乎挖掘到了自己的一技之长，甚至可以顺着这个特长为自己找到一条发展之道。
但是这条发展之道，有别于我们当下社会里的各种情况。
所以，我最近一直都在考虑和你们商量商量，看看是否能按照我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让我走上一段。”
宁子默表面是很淡然，将一个求索少年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实际上，他内心慌得一比！
交叉放在膝盖前的双手，甚至已经布满虚汗。
40岁的灵魂，在40出头的父母面前仍旧心虚。
这就是在这个家里，父母亲看似没有的威严。
他是看过《电脑报》，甚至父母亲也知道他大姑会从特区寄来《程序员》杂志。
但宁子默的5000美金完全是扯淡，他只是拿着几组具体数字来让自己的谎言更具服力。
但这笔钱只要父母亲点一点头给个机会，他绝对有信心在1个月内就赚到，甚至算人算己时大放厥词的底气也是因为自己的计划。
宁国平听完儿子的话张了张嘴却顿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抉择才是对的。
但望着儿子殷切的眼神，他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皱着眉头开口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宁子默看到父亲凝神的表情，就想着结果可能不尽人意。
赶忙准备做最后的挣扎，“爸，你听我，我觉得我可以走这一条路……”
可话刚完，脑子却反应过来。
似乎，刚刚那个答案是……
试试？
宁子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听见母亲轻声一笑，又是一根指头戳在他脑门上。
“你爸都可以让你试试了，你慌什么慌？”
“啊？”
望着母亲的笑颜，又看到父亲准备开口，宁子默赶忙屏佐吸。
“初二升初三那年，你迷恋了上电子游戏，甚至一度影响了你的成绩。那时候我和你妈就考虑过，让你好好休学一年玩够了再。但是，那个时候你却自己调整过来。这明，你已经具备了相当的自我调整能力和辨识力。”
宁国平凝重的表情随着和盘托出的内容变得释然，“既然我们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思，既然你有自己的考虑，我们不让你去试试你怕是也不甘心。与其让你在学习外分心，不如让你去去试试。”
“对啊，”郑雅文笑着接过话，“你爸当年高中毕业都工作1年多了，才在恢复高考时重新去靠了大学。你有这样的想法，最差也能走回他的老路。”
一双夫妻，你一眼我一语给出了结论。
这一下，轮到宁子默傻眼了。
这个结果，
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