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亡逼近·其九
在各色的郁金香的簇拥下,一座巨大的风车矗立在公园的边缘,原本是一番赏心悦目的好景致,但却因为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所以很少有人来到此处。
附近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治理最高的植物便是齐膝的花丛,再加上风车的周边是一片视野开阔的地带,给懒哥他们藏匿行踪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不得不说塔纳托斯真是挑了一个好地方。
现在还不到夏季,但是正午的太阳已经有了些许热量,此刻正可谓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喂!”我扯着嗓子,大声的喊了一声,“我来了!你在哪?!”
在我从画室来这里的一路上我亲自设立了结界,以防止有行人目击,现在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赴约呢。”
在风车被拉长的影子里,塔纳托斯缓缓地漫步而出。
“我当然会来。”在塔纳托斯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的神经便高度紧绷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毕竟你亲自去请我一趟,而且逃避死神的邀约,不正是中了死神的下怀吗?”
“呵呵,你很聪明,王跃讯。”塔纳托斯静静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挥舞他手中的死神之剑的意思,“但是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我的死神之剑已经指向了你,不管你如何逃避,你都会在今天正午死去。”
塔纳托斯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感情的涟漪,这不禁让我感觉脊背发凉。我察觉到塔纳托斯并不是在放狠话吓唬我之类的,而是在以一个死神的身份在宣告一个凡人的大限。
但是此刻我哪怕再怎么慌乱,秉持着输人不能输气势的原则我也不能表现出来——至少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于是我撇了撇嘴然后故意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回答道:“吓唬谁呢?既然我横竖都是一个死的话,那你还让我来这里干嘛?”
“我接受到了两个命令,第一,杀死你,并且取得你的初原符文。”塔纳托斯说道,“而为什么让你来这里,便是第二个命令……让我的前主人亲眼目睹你的死亡,并且主人特别叮嘱,作为欺骗主人的代价,要让你极为痛苦的死去。”
真是恶趣味呢。
“你说的前主人是周夕水吗?”
“没错,我原本是应该听从于她的,但是我当时刚刚被召唤就变更了主人,说起来……之前我在被召唤的时候貌似你也在场。”
我回想起了之前在冢地是巨大的希腊文的结界,以及扑天盖地的亡灵大军。原来那时是周夕水召唤了塔纳托斯吗……
“周夕水呢?她在那里?”
“哦……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重头戏。”塔纳托斯拍了拍手,一个少女从风车的影子中被“扔”了出来。
那个少女的双腿似乎没有直觉,从阴影里出现后她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少女发出微弱的痛呼声,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在那个少女出现在眼前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我脑海里的王跃讯二号发出了怒吼。
“他……他不记得我的,塔纳托斯……这么做……毫无意义……”
周夕水勉强极为的抬起了头,她的眼睛没有聚焦——她失明了。
真是……千疮百孔的身体啊。
“你还不明白吗……那仪式的参与者都是符文师中最强的存在……根本无懈可击……所以,塔纳托斯,求你了……”
我确实不记得她。
“那么你的想法呢?王跃讯。”塔纳托斯没有理会地上的周夕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我。
“甲骨文——附着兽化·白泽。”
“甲骨文——附着兽化·阴阳烛龙。”
黑色萦绕,甲骨文之中流淌着神秘,将上古时代的神之力重现在我身上。
这便是我的想法。
“呼……这就对了嘛。”塔纳托斯将死神之剑抬了起来,随手便是一记挥砍。
黑暗如期而来,我的视野被黑暗充斥,塔纳托斯再一次“杀死”了我的视觉。
不过对此我已经有所准备了。
白泽机敏的洞察以及烛龙的眼睛可以让我不依靠视觉也能“看到”他。
塔纳托斯的死神之剑直指我左边的手臂,看样子是想要先斩断我的四肢。
万首盘的黑色瞬间将我包裹起来,死神之剑劈砍在了黑色之上却并没有实感,正当塔纳托斯对此迟疑的片刻,瞬步到其身后的我将手伸向塔纳托斯的后背,然后张开手掌。
“甲骨文——五曜齿轮!”
火焰呼啸着,在转瞬之间便将塔纳托斯包裹在了其中。伴随着火焰的喷发,我手掌中的密章也跟着化为了灰烬。
“只有这点程度也想要和符文灵对抗吗?!”塔纳托斯的声音从火焰之中传来,紧接着便是划破火焰的死神之剑。
死神之剑在刺破火焰之后没有丝毫的停滞,速度不减的向我刺来。早有心理准备的我急忙后退,避开了死神之间的锋芒。
睡神死神两兄弟不畏惧火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情报了,所以我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我真是搞不懂主人……”塔纳托斯一边向我刺出剑刃一边开口说道,“明明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符文师而已,只是依仗着初原符文才勉强可以入眼,为什么他会对你包又如此大的戒心呢?你甚至连颜色都没有。”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我不能给你点颜色看看吗?”我将身影融入进黑液之中不断地躲闪,虽然每躲避一次都会有一部分黑液因为死神之间而彻底的“死去”,但我还是很识趣的接起了话茬。
“我的意思是,脸你的本能都透露着你的弱小,哪怕是使用的初原符文也是最初的黑白两色。”
“别瞧不起黑白啊!”
伴随着最后一次躲闪,我身后的最后一丝黑液也汇聚到我的面前作挡箭牌,在我身后一直被黑液遮住的光轮也跟着散发出光芒。
“原来如此,一味的躲闪是为了给初原符文做准备吗?”
回答他的,是我急促的吟唱。
“甲骨文——蒙蔽凡世千年的神秘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