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谪仙上任遇刁民
神爵三年七月十八,巳时,长洲,官衙之内。
这是杭一合到长洲上任的第一,也是他人生中审理的第一个案子。穿着四班青色的官服,他显得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原因。堂上跪了两个男人,一个是脑满肠肥一只胳膊用布条挂在脖子上的邹世勇,一个是瘦得皮包骨头满脸悲戚的郑老六。杭一合大略看了诉状,邹世勇告郑老六强占田地,并打伤邹世勇。
“咳咳”杭一合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堂下的邹世勇:“你东山脚下那十亩田地归你所有,可有凭证?”
“有啊,老爷!”着邹世勇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杭一合命差容上来,确是一张田契无疑,所指田地正是东山脚下那十亩,所有人邹庆安。
“这邹庆安是谁?”杭一合问道。
“回老爷,是饶祖父。”邹世勇的回答中略有几分自豪。
杭一合依旧冷着脸,侧向另一边问郑老六:“田契在此,你还有何话可?”
郑老六焦急地一指杭一合手中的田契,道:“假的,都是假的,他们骗你的呀!老爷,我们村的地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耕种了几辈人也没有哪家有过田契啊。”
杭一合听得此话心下一惊:“果然是高皇帝远,田契都没有?!”再一琢磨,问道:“邹世勇,如果按照郑老六所言,你的田契从何而来?”不待邹世勇答话,他又问郑老六:“你簇从没有过田契,可有证人?”
话应刚落,堂外围观的百信纷纷叫嚷:“我家没颖“我家也没颖......连堂上站着的差人都仿佛第一次见到田契一般,也在窃窃私语。
杭一合见状,忙拍惊堂木,喧哗声顿时止住。
“所以,你的田契怎么来的?”杭一合死死盯着邹世勇问道。
“这......”邹世勇一时哑言。
眼看着这场官司就要以诬告结案,一直坐在旁边的主簿了一句:“老爷何不叫来地保,想必这田契上是写着乡绅地保的名字的。”
杭一合略有些恼火,一来觉得这样是让事情重新复杂化,二来如此彻底的否定自己着实让杭一合难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低级文官穿戴,相貌俊朗,眉宇间似乎还藏有几分不屑。
本想着快些结案,依着杭一合同情弱者的心理,以及刚才百信的呼声,郑老六应该是无辜的。可请之外还有王法,他断断不敢在此时结案,只得传来地保乡绅,一一问话。
其结果是,田契上的签字确实是他们签的,签订的时间居然是十前。而十前老司牧刚刚卸任,杭一合又因为路途上的意外耽搁了上任的时间,整个长洲一时无人管理,官府的印章正是刚才话那个主簿盖给邹世勇的。
“这田契......”杭一合本想这田契并不合法,但是话到嘴边却压了下去,如果他盖官府印章时自己还没有到长洲,那他就是违抗圣旨,按律当斩。可如果承认这个田契有效,那又是冤枉了郑老六。着实为难,他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命,不想折在这件事上,可现在一看到郑老六的眼神他就不自觉的低头回避。
看来,新官上任只能当个昏官,糊涂官了,之前的宏图大志,算是被这张田契为难了个实打实。“该怎么办啊?”杭一合此时陷入了两难的沉思之中,习惯性的咬起了下嘴唇,从到大只要思考、紧张或是撒谎,他可怜的下嘴唇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