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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从那晚狠狠的哭过之后,柳苡璇还是强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度过这最痛苦的时候。

    但原本就纤瘦的身材,不过四、五天的光景,还是硬给它掉了两公斤。

    这么一来,让她看起来少了原本的曼妙,多了几分单薄。

    而另一方面,文成风则是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对周遭的人事物,则是比认识柳苡璇前更加的拉远距离。

    好几天没看到柳苡璇出现在「皇宫」的其他月舞成员,又看到文成风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他们对文成风的了解,大概能猜到几分这两人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现在「皇宫」里,正在进行一场文成风不在场的特别会议。

    「我觉得我们应该让苡璇知道阿风的情形比较好。」伊真舞首先开口说道。

    「可是说了,对他们有帮助吗?」展祺回问她。

    「还是告诉她比较好。你们又不是没看到阿风的样子,我看他整颗心都丢了。」玉欣洁也不忍看文成风现在更孤僻的样子。

    「而且,说实在的,我真的满喜欢苡璇这个朋友的,我也不希望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月天影也说出他的看法。

    「嗯,而且这样也可以让她了解阿风为什么一直不能接受她的原因。」伊真舞也同意的点点头。

    「好,这么说的话,大家都同意要告诉苡璇有关阿风的那件事了,对吧?」玉欣洁整合了几个人的意思开口问道。

    「对!」其他三人大声而肯定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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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苡璇现在跟着玉欣洁来到一家颇具规模的大医院里。

    前天在工作的时候,她接到了玉欣洁的电话。

    在玉欣洁确认她的确是因为被文成风拒绝而伤心之后,便和她约了个时间,说是要让她见一个人。

    「到了,就是这里。」

    两人在一间病房门外停下。

    「欣洁,你说要让我见的人,就在里面吗?」

    柳苡璇看了看周遭的环境,这一层楼应该都是所谓的特别病房。

    「没错。」

    玉欣洁伸手打开病房门,柳苡璇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她们走进的,是一间约莫六、七坪大的病房。

    卫浴设备,就在一进门的左边。

    病房里还有一套小沙发和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插着一束清雅的花朵;而小沙发的正对面,置放着一张病床。

    病床上面,一个相当瘦削的身体,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唯一让人能感觉到生命律动的,就是那台放在病床旁边,发出规律声音的心跳显示器。

    这样的沉静,让柳苡璇感到一股沉重不自在感,不断送入鼻中的浓浓药水味,更是让她浑身都不太舒服。

    她跟着玉欣洁来到了病床边。

    玉欣洁伸手轻轻握着病人干瘦的手。

    「苡璇,她就是我要让你见的人。她是和阿风一起在育幼院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阿风的女朋友。」

    柳苡璇先是惊讶的看了玉欣洁一眼,然后就将视线放在病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她是阿风的女朋友!她是阿风的女朋友……柳苡璇的脑子里不停的重复这几个字。

    「她的名字叫江若青,和阿风同年。从阿风六岁进育幼院后,她一直就是阿风最好的同伴。」

    这时玉欣洁拿了个纸杯,倒了些水进去,然后又拿起了一支大棉花棒,沾些杯里面的水,轻轻的沾湿江若青有些干燥的嘴唇。

    「成长的一路上,都是她陪在阿风的身边,鼓励他、支持他,所以自然而然的,两人也就这么的成为一对。」

    玉欣洁在高中就和文成风因为音乐的关系而熟识,对于文成风和江若青之间的故事,她也有着相当的了解。

    「或许就像你曾听过的故事般,她欣赏阿风在音乐方面的才华,也很支持阿风走音乐这条路,所以高中毕业后,为了让阿风专心在音乐领域上发展,她放弃了学业,不惜身兼好几份工作,为的就是要让同样在半工半读念大学的阿风能少些负担及顾虑。」

    「那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唉!只能说命运捉弄人。」玉欣洁说这句话时,秀眉更加的深锁了。「三年前,有一次她要陪阿风到「皇宫」练习的时候,路上遇到一台煞车失灵的轿车直直朝他们冲了过去,危急之中,她大力推了阿风一把,让阿风逃过一劫,只受了点擦伤,可是……她自己就没这么幸运了。」

    「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醒来过,整整三年,就这么样的一直昏迷着。三年来,她好多次都在鬼门关前徘徊着,是阿风坚持无论如何都要救她回来,因为他相信有一天,她一定会醒过来,他不愿就这样放弃她的生命。」

    柳苡璇听了好心疼,心疼这个躺在病床的女孩和文成风。

    一个是身体上的折磨,一个则是心灵上的折磨。

    「阿风从小到大,一直就是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但他的身边一直就只有若青一人。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女孩主动对他投怀送抱,月舞成名之后就更不用说了,但阿风从来就没有动心过。直到——你的出现。」

    玉欣洁放下了纸杯,转身面对微微颤抖着的柳苡璇。

    「阿风并不是无情,事实上他比谁都还要重感情,他的责任感比谁都还强,他一直对若青有着很深的亏欠和歉疚感。他曾在病床前对昏迷的她说过,他一定会一直照顾她,也不会再对其他的女人动心,这就是他在面对你时会那么痛苦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迟迟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吗?」

    玉欣洁点点头。

    「他真的喜欢你,苡璇,真的。我们都感觉得出来阿风对你的感情很不一样,可是他有他的苦衷,他的想法,我们没办法干涉。」

    柳苡璇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她又问:「那……医生有说她有醒过来的机会吗?」

    玉欣洁无奈的摇头。「医生几乎不抱任何的希望,我们也都曾经劝阿风在她撑不下去的时候放手让她走;但阿风始终就是抱着一丝希望不愿放弃,怕会因此断了她苏醒过来的机会。」她摸了摸江若青毫无血色的脸颊。

    「阿风常来医院照顾她吗?」

    「平常是有请看护照顾,但只要一有空,阿风就会来这里亲自照顾她,风雨无阻。」每次只要来医院看江若青,玉欣洁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很难轻松起来,因为这会让她感叹命运的无情与不公平。

    而现在,柳苡璇终于知道文成风为何会那样对待自己了。

    原来自己是那么样的带给他痛苦,让他挣扎,但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一味的渴求文成风要接受自己的感情。她是否才是那个伤人的人呢?

    一会后,玉欣洁看了看手上的表,又看了看久久说不出话的柳苡璇。

    「苡璇,我得走了,我们今天练习的时间就快到了。」

    「你先走吧,我想多留在这里一会。」

    「你……还好吧?」玉欣洁不太放心的说。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赶快过去皇宫吧。」

    「那我就先走了。」玉欣洁缓缓的往房门口走去。

    「欣洁。」

    就在她即将走出去的时候,柳苡璇叫住了她。

    「什么事?」她回头看着柳苡璇。

    「谢谢你带我来见她。」柳苡璇感激的说。

    玉欣洁没说话,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离开之后,柳苡璇便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就这么的坐在江若青的病床旁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坐了好久好久,想了好多好多。

    许久,她终于在自己的心里,作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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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挂在壁上的时钟,时针现在指在九,分针则指在快接近五的地方上。

    「终于练完了。哇!我今晚和几个火辣美女有约,我得赶快走了,大家byebye!」

    展祺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接着便急着打开大门要离开。

    「展祺,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要泡美眉竟然都没约我,你这未免也太……」

    月天影跟在展祺的身后,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展祺打开门后的瞬间停步,让他的前胸撞到展祺的后背。

    「死展祺,你走路是在看……」

    「苡璇,你怎么站在这里?」

    展祺的这句话,让月舞的四个人注意力全往门外看过去。

    剩下一个,则是听到这个名字后,心跳不由自主的多跳了两下。

    「看你这么冷的样子,你站在这多久了?怎不叫我们帮你开门?」

    月天影说着说着便直接把她给拉了进来。

    「我怕打扰到你们练习。」

    她其实是为了等一下要面对文成风,所以紧张到一直站在「皇宫」外面徘徊。

    「厚,你嘛帮帮忙!柳苡璇小姐,你跟我们是第一天认识是不是?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伊真舞带着些微责备的语气说她。

    外面这么冷,这小妮子竟就这样呆呆的待在外面吹冷风,真是不爱惜身体!

    「其实也没等多久啦。」她不在意笑笑的说。

    是没多久,快两个小时而已啦。

    「有什么事吗?」

    咦?展祺还没走,不是赶着要去和辣妹温存吗?

    「我来找阿风。」

    「喔!喔!」四个人发出理解的声音。

    同时,他们也将目光全移到里面还在故意摸东摸西不敢见客的文成风身上。

    「展祺,你不是说有辣妹,走,我也要一起去。」

    月天影一把将展祺壮硕的身体给推出了「皇宫」。

    「死小月,我可没说要让你跟。」

    「别叫我小月,你是听不懂是不是……」两个男生的声音越来越远。

    「小伊,我们也快走吧,再不让人按摩按摩,我的肩膀就快酸死了。」

    「没问题,那我们快走吧!苡璇,byebye喽。」

    说完后,伊真舞还无声的对柳苡璇说了句,「加油!」

    玉欣洁走在最后将门带上,临走之前也给了柳苡璇鼓励的一眼。

    虽然她们都不太清楚柳苡璇要做什么,但一定是和文成风及感情脱不了关系。

    砰!

    大门已被关上,接着是车子一辆一辆驶离的声音。

    没多久,四周就变得好安静,只剩下屋里文成风在收拾东西时发出的窸窣声。

    「找我有什么事?」他避免和她四目相对。

    「阿风,我知道若青的事了。」

    瞬间,文成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现在,就真的可说是静得吓人。

    「你知道了?!」

    十几秒后,文成风总算又开口说了句。

    「嗯。」

    「既然知道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态度看来都很冷血的样子。

    「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和你……一起照顾她?」

    坐在江若青的病床旁想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她决定要这么做。

    她想,她真的是为了文成风,为爱痴狂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到她的话后,文成风也不再假装在收拾东西,他放下手中的帆布袋,直接走到她面前问她。

    「知道。我想要和你—起照顾若青,因为她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她终于知道江若青就是那个小时候陪他一起看星星的女孩。

    「你不必这么做。」

    他不想拖她下水,不能。

    「我想这么做。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这么做。」

    「你太冲动了。」

    「我没有!」她非常非常肯定的说出这三个字。「我仔细想了好久,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喜欢我,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可是阿风,你不能因为对她的爱、对她的歉疚,就永远把感情封锁起来,那样只会让你自己痛苦的!」

    「你不懂,她帮了我那么多,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甚至还牺牲自己救了我,而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点成就了,她却不能和我一起分享。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看她躺在那里受苦,我怎么能让自己快乐,甚至——甚至还和别人谈情说爱。」

    他们应该一起快乐的,他们说好的。

    「阿风,这不是你的错。难道她救了你,就是希望你过得这么痛苦、这么孤单吗?她那么爱你,难道会希望你不幸福、不美满?像你现在用这种方式过日子,简直是糟蹋了躺在病床上,为了救你而昏迷不醒的她的心意!」

    她的一席话,有如一根棒槌,狠狠的重敲了他一下。

    他辜负了若青的心意吗?他辜负了她所努力救回的生命吗?他有吗?他是吗?

    他痛苦的将十指插入发中,他的心情好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柳苡璇走近他,双手轻触着他眉头深锁的脸庞,无限疼惜的对他说:「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也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我知道,你相信若青会醒过来,那么她醒过来之前,就让我为你分担你的痛苦、你的寂寞。只要她醒了,我一定会给予你们最诚挚的祝福。」

    她太爱他了,简直是为他疯狂着迷。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一如江若青为他做的。

    「苡璇……」他柔声轻唤她,看着诚恳真心说出这些话的她,心里十分激动与感动。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若青要是醒了,那她呢?

    「我只知道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管不了什么公平不公平。」她义无反顾的说。

    就算是飞蛾扑火,那与火共燃的最后片刻,也已散发出自身永不后悔的光亮。

    「我……」

    「请你……放心的喜欢我,好吗?」她诚恳而真心的对他说,眼里的无限柔情让人无法不心动、不心疼。

    听到她这句话的文成风,再也忍不住内心激动的一把将眼前的可人儿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他真的无法让自己拒绝她了。他不想,也不要。

    大约十五秒后。

    「阿风,你抱得我快不能呼吸了。」在他怀里的柳苡璇小小声的说。

    虽然她很喜欢他的怀抱,但是这样她会动弹不得,无法伸出手回抱他。

    文成风稍稍的将自己的力道放松,但还是舍不得放开她。

    他想要就这样一直抱住她。

    他怎么会到现在才体会到一件事情——他并不喜欢她,他是爱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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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晚柳苡璇的真情表白之后,文成风总算能放开自己的感情,大胆的表现出自己对柳苡璇的爱意。

    两个人的感情快速的增温,而月舞的成员也非常开心的看到文成风露出笑脸的时间越来越多。

    他们感觉到真正的文成风已慢慢的回来了。

    最近月天影发现文成风拿给他的几首新曲子中,不同于以往的哀伤曲风,反而轻快活泼了许多,还高兴得忍不住亏了文成风几句。

    而今天柳苡璇则是又陪文成风回到育幼院里来看看。

    和院里的小朋友玩了一会之后,他们两人手牵手一起散步到大榕树下。

    文成风一到之后,又绕着大榕树走了一圈,像上次柳苡璇在这里看到他时,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啊?阿风。」

    她也跟着他一起绕着。

    「一些字,若青之前刻的。她要我找,可是我却一直找不到。」

    他实在很想快点找到江若青到底要对他说什么。

    那是她在昏迷前半年就已刻好要让他找的。

    「是吗?那我来帮你一起找。」

    他们相处的时候并不会刻意回避谈到江若青这三个字。这两人就这样不知绕着大榕树走了几圈。

    「先停停吧,苡璇,我看你都快转晕了。」

    他温柔的替她擦擦额头的汗珠。

    她真的很认真的在找,她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是那么全心全意的投入。

    「我哪有,我看是你自己转晕了吧!」

    艳丽的容颜却有着无邪的笑容。

    「胡说,我的身体才没那么虚弱。」他用大掌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很难讲,有的男生看起来壮壮的,其实身体却差得要命。」

    「喔,那就叫外强中干。对了,你这是在说展祺吗?」

    文成风现在的表情明明就可用奸诈来形容,可是怎么还是那么的好看呢?

    「我哪有,你别陷害我。」她捏了他的手臂一下。

    「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他笑着拉着她一起坐下。

    「你们以前也常常一起这样坐在树下聊天吗?」她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文成风知道她说的「你们」是指谁。

    「嗯。」

    「喔。」她忽然觉得词穷。

    不该问这种问题的,听起来好像自己心胸很狭窄似的。

    「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没关系的。」他体贴的说。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若青当初怎么会到育幼院呢?」

    「听修女说,她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放在育幼院的门口,身边只留了一张有着她出生年月日的纸条。至于为什么会被丢在这里的原因,没人知道。」

    是怎么样的父母,会忍心的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呢?从小被自己的爸爸、妈妈当掌上明珠捧着的柳苡璇,很难想像世界上会有抛弃孝的父母。

    「以前若青在提到父母的时候,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我知道她其实很希望自己能有父母陪她的。」

    他记得若青提到父母时,常刻意掩饰自己心里真正的渴望。

    「那你们是……怎么从童年玩伴变成……变成……」

    「变成情侣。」他转过头看她,替她说完了问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你不是一向都快人快语的吗?」他宠溺的摸着她的发。

    「遇上你就不行了。」这点她倒是老实。

    「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我很孤僻,所以没人要理我,是若青主动过来找我说话的。慢慢的,因为她的关系我才能打开心防和其他人玩在一起。而做什么事都几乎在一起的我们,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对。」

    「这叫日久生情。」

    这回换她把他的意思简化成四字成语了吧!

    「对,日久生情。」

    他淡淡的重复她的话。

    他想起若青曾意味深长的对他说过,她希望他们之间是「天雷勾动地火般的相遇」,而不是「平淡如水般的习惯在一起。」

    天雷勾动地火?

    他突然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用来形容他对此刻坐在他身边的这位美丽佳人的感觉。

    他在遇到柳苡璇之后,才终于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感觉存在。

    「怎么了?」她发现了他的沉思。

    「没什么。」

    他让她的头轻轻的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用无限爱怜的眼神一直看着她。

    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的深爱着另一个人。他得承认,他对江若青的感情真的不及对柳苡璇般的强烈与炽热。

    他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愧疚。

    「阿风,不要出现那种眼神,不要那样看我,不要带着歉疚的心和我在一起。」

    一眼马上看穿他心事的柳苡璇说。

    「对不起。」

    「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不用跟谁说对不起。」

    她迅速的坐了起来,有些气恼的看着他。

    「生气了?」他问。

    「生气了。」她答。

    「别这样。」他看着生气时很像一朵怒放红蔷薇的她。

    「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时不要带着对若青的亏欠感好吗?」

    这都怪她自己问的什么蠢问题。

    她不是气他想着江若青,她只是讨厌看到他因为歉疚而让他自己不快乐。

    「不会再犯了,我保证。」

    「这可是你说的。」她脸上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

    她的脾气倒像他的名,来去皆如风。

    「想不到你这么凶,该不会这么快就把本性给拿出来了吧?」他调侃的说。

    「我哪有,也不想想是谁惹人家生气的?」她娇嗔的打了他一下。

    「我。」和她在一起,他也变得大方自然了起来。

    「知道就好,孺子可教也。」她笑得风情万种。

    他忍不住往前吻住了看来千娇百媚的她。

    他会爱她,不只是因为那绝代风华的美丽,他更爱她从不矫饰的个性,和单纯善良的心。

    冷风不停的在他们身边吹呀吹,但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再也吹不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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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苡璇和文成风交往的这段日子以来,正如她自己对文成风说的,除了工作和一些必要的社交之外,她常常抽空到医院照顾昏迷的江若青。

    也曾经,她和文成风在医院这么一待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

    现在,月舞已开始进录音室,开始录他们的第四张专辑,空闲时间相对来讲也少了不少。

    柳苡璇贴心的告诉文成风,要他好好的专心录音,江若青她会好好照顾的,免得他得录音室和医院两头跑。

    「那你呢?会不会太累?最近不是又刚接了个牛仔裤品牌代言的工作吗?」文成风宠爱的从后面抱住她。

    「不会啦,小美帮我接工作都会先打点好时间,不会让我太累的。」

    她转身轻轻在他唇上一点。

    「还有,最重要的是,别让我录完专辑,你也被追走了。」

    太多人觊觎他这漂亮的女朋友了,而现在他可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吃醋了。

    「当然不会,我一定会告诉他们我名花有主了。」

    她的心里只有他,她不需要一堆男人围着她团团转,也不要应付一堆不必要的邀约。

    「不怕影响自己的行情?」

    她对爱情的不虚伪矫饰,让他很感动。

    「不怕,只要在你心里我不要跌停板就好。倒是你这个白马王子,不怕行情翻黑?」

    「当然不怕,你如果想公开我们的恋情也没关系。」

    其实早就有记者追到他们的恋情了,不过月舞所属的唱片公司动用了些关系暂时将这个消息给压了下来。

    柳苡璇的经纪公司当然同样的也不希望让这段感情曝光,因为这样一定会影响到柳苡璇的工作。

    「这样可能会影响到月舞,不好。」

    「你这样说就太看不起我们月舞了吧!我们可不是靠脸蛋在卖唱片,而且就我一个人,对月舞能有多大影响?」

    月舞是很有实力没错,但文成风可能不晓得这消息传出后,会让多少迷他的女孩心碎。

    「顺其自然就好了,不用特别在大众面前公开。」她还是担心恋情公开会造成文成风的困扰。

    「嗯。」而文成风同样的也担心会带给她困扰,甚至可能还会影响到她的工作。

    毕竟广告商总不希望大家把焦点放在模特儿的诽闻上,而不是自己的产品上。

    「你该去录音室录音了。」她提醒他。

    「我想再多抱你一会。」

    「晚上过来我家,我煮东西给你吃。」她的厨艺近来可说是突飞猛进。

    「我只想吃你。」他在她耳畔用充满热意的语气轻声说着。

    「讨厌,原来你也是个大色鬼。」

    「也是?」他挑眉,「还有谁啊?」

    「呵呵,还有谁,就你们月舞其他两位男性成员啊!我看你也快差不多了。」

    「有时候,风流的形象也是种掩饰,只不过我当初选择了用冷漠这方法。」文成风意有所指的说。

    「我了解。」

    她直接想到了月天影和伊真舞两人斗嘴的模样。

    「而且,现在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变成色狼。」

    不待她回答,文成风便低头给她一吻。

    想到这里,现在坐在江若青病床旁的柳苡璇还是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一阵沁凉的初春微风吹来,柳苡璇觉得还是太冷,于是起身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关上。

    重新坐回位子上,温暖的阳光和煦的照在她脸上,柳苡璇没有像大多数女生对阳光避之唯恐不急的样子,反而还非常享受这样的温暖。

    她的脑子里不停的想着文成风。

    想着他们一起共度的时光,想着他们可能会拥有的未来,想着他们的家会有几个孝、会有几只宠物……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美满的未来。

    然后,一个虚弱细小的声音唤回了她天马行空的想像。

    「请问……你是天使吗?」

    病床上的江若青,睁着看来有些空洞的大眼睛,虚弱的看着她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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