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姜氏兄弟（中）
还真是肯德基，姜一辰所指的美食，正是一间位于路旁的肯德基餐厅里的炸鸡、薯条和汉堡……
姜一航将车停好，道：“两位，请吧。”
顾小石正有此意，道：“那还等什么？快快，我的肚子快饿扁了，先来一大杯冰可乐解解渴。”
姜一航和梅少冲走在后面，倒是顾小石和姜一辰快步冲进餐厅，排队点餐，两人不住地争论着，究竟要点些什么东西才好。这间餐厅的生意一般，顾客不多，姜一航和梅少冲寻了张僻静的座位，没用多久，顾小石和姜一辰一人捧着一个托盘，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方才二人争论未果，干脆直接要了两份桶装的，炸鸡、薯条和汉堡一样不缺，就连饮料也已配好，最是省事。
顾小石取出四个装着冰块的杯子，分别倒满可乐，然后抓起一杯，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叫道：“爽啊。”
趁着顾小石倒饮料的时候，姜一辰抓起一根鸡腿就吃，此刻几已啃完，顾小石不甘示弱，迅速开工，不忘对梅少冲和姜一航说道：“快吃，快吃，趁热，冷了就不好吃了。”
三两下啃完一块鸡胸，却见姜一辰已经干掉第二根鸡腿，正打开一个汉堡往嘴里塞，顾小石不由问道：“你怎么只吃鸡腿？”
“鸡腿好吃啊，入味，鸡胸肉紧，没味。”姜一辰咀嚼着汉堡，笑嘻嘻地说道。
一桶能有几根鸡腿？顾小石突然不说话了，埋头苦干，二人风卷残云，一顿海吃，顾小石最后灌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个饱嗝，道：“吃饱了，你们两位还要不要吃点啥？”
姜一航和梅少冲吃得慢条斯理，闻言均摇了摇头，顾小石又看向姜一辰，道：“要不要我请你吃个圣代？”
“好懊啊。”姜一辰使劲点头，顾小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道：“我请客，你去买，一人一个。”
“欺负我没钱？”姜一辰“恶狠狠”地瞪着顾小石，刚才排队点餐的时候他就暴露了身上没带钱的“窘境”。
“很公平嘛，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啊。”顾小石半眯着双眼，道：“而且你还啃了那么多鸡……”
“哼！”姜一辰虽不情愿，但还是一把抓过顾小石手中的纸币，转身离开座位，排队买冰淇淋去了。
姜一航用纸巾擦了擦嘴唇，见梅少冲也已吃完，道：“两位，我们好好聊聊？”
顾小石正有此意，笑道：“好啊，聊什么？”
姜一航注视着顾小石，问道：“方才顾兄说过，此次前来京城，一为中元盛会，一为舍妹，不知顾兄找她……？”
顾小石迎着姜一航的目光，认真道：“我喜欢她，而且我知道她也喜欢我，我想见到她，我不想她嫁人，我要做的是——不让她嫁人，就这么简单。”
“哦？顾兄倒是直爽。”姜一航随即问道：“不知顾兄打算如何‘不让舍妹嫁人’呢？”
“妙妙她要嫁给姬永骏，这件事已经传开了，猎魔界好多人都知道，姜老爷子已经答应了姬家的求亲，并会在中元节盛会上当众宣布。”顾小石道：“我想面见你家老爷子，希望他能改口，给妙妙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这很难，但我必须要做，再难也要做！”
“的确很难，爷爷的性子姜家人都知道，说出的话便如那覆水再难收回，顾兄想让他老人家改口，除非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缘由，否则……”姜一航说道。
“否则，你没有任何机会。”接话的是姜一辰，他端着四杯圣代走了过来，坐在顾小石身旁，将冰淇淋分给大家，又道：“我家的人都看得出，老姐她不想嫁给姬永骏，或许是因为你，或许不是；姬家的人也知道，所以姬永骏才会找你；我们也知道，算上今天，你和姬永骏已经见过两次了，他在给你下套，为你树敌，把你弄臭，让你知难而退，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顾小石点头道。
“知道你还去？”姜一辰问道。
“就算知道我也会去的，我没什么选择，我不能不去，他有他的想法，我也有我的立场，我要表明我的立场，为了妙妙，我不会后退，一丝一毫都不行！”顾小石答道。
“哎……”姜一辰故作老练，舀起一口圣代放进嘴里，含着勺子，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顾小石的肩膀，道：“我欣赏你的勇气，我挺你，精神上支持你。”
“吃你的圣代吧，别摸我，”顾小石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刚才啃鸡，手上油乎乎的，擦干净了吗？”
姜一辰对他扮了个鬼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正要说话，却听姜一航道：“顾兄可有进一步打算？”
“我反复想过，至今还没找到能够说服姜老爷子的理由，”顾小石道：“要不找你咨询咨询，你帮我想想？”
“你啥意思？”姜一辰插话道：“想让我们做叛徒？出卖自己的爷爷？还有我老姐？”
“瞧你说得，什么叫做叛徒，什么叫做出卖，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顾小石道：“我是这么想的，你们听听成不成，想要推翻一件几乎既定的事，必须要找到突破口，就拿这件事来说，姜老爷子那里不好突破，只能从姬家那边入手了，我要证明姬永骏不适合妙妙，这种想法可以吗？”
“不错，顾兄所言在理，只是一时半会儿要如何证明此节？想那姬永骏行事谨慎小心，难寻破绽。”姜一航道：“还有三日便是中元盛会，留给顾兄的时间不多了，难。”
“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姬家分别向东方家和你家求亲，你们是知道的吧？”顾小石道：“为什么呢？门当户对，好吧，这也算一个理由，可是，还有更深远的意思吗？”
“顾兄言下之意，是……？”姜一航道。
“你们知道姬永骏在前天找过我，当然也知道还有姜家另外一对兄弟，姜一浩和姜一瀚，他们三人走得很近？”顾小石问道：“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那对兄弟的老爸姜尚风和姬家走得也很近，甚至有什么合作？”
“关于这点，我们也有察觉，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姜一航道：“不过，就算能够证明他们走得近，那又如何？姬姜两家乃是世交，有些往来再寻常不过，能说明什么？”
“若是寻常往来，那也没什么，但要是不正当往来呢？”顾小石突然问道：“你家的事已经摆上桌面了，姜老爷子即将金盆洗手，退居二线，潜心研习剑术。下一任家主，无非就是姜尚风和你大伯姜尚凡二选其一，我猜两位定是站在你大伯那边的，你大伯姜尚凡是姜家的嫡长子，接任家主顺理成章，咱们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是姜尚风，你会就此认命吗？”
“那可不一定，我爷爷最重情义，行事公正，”姜一辰道：“大伯和堂伯，谁更胜任，谁才是下任家主之选。”
“话虽如此，但人心最是复杂，你们侧眼旁观，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顾小石道：“可那姜尚风如何想呢？现任家主是你亲爷爷，下任家主是你亲大伯，子承父业，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错，顾兄所言有理，所谓当局者迷，就算爷爷公正，堂伯也不一定会这样想。”姜一航道：“一直以来，堂伯执掌家族北方生意，早已是一方霸主，雄心勃勃，近年来更是插足京城，大伯念在大家兄弟一场，并未多说什么，前段时间，更是有大伯麾下所属与京城周边家族产生纠纷的事件曝光，爷爷看重规矩道义，为此曾斥责过大伯，事后父亲猜想，只怕这一系列事件，暗地里有人从中作梗。”
“你的意思是，姜尚风勾结外部势力，对付你大伯？”顾小石问道。
“只是这样猜想，并无真凭实据。”姜一航皱眉道：“更不能证明跟姬家有关。”
“我能问问，一旦查实，姜尚风会受到什么责罚？”顾小石问道。
“轻则卸下职权，闭门思过；重则逐出家族。”姜一航道：“顾兄想说什么？”
“那么如果证明了与姬家有关呢？”顾小石又问：“妙妙的婚事……？”
“爷爷自会斟酌，退婚也不是不可能的，”姜一航道：“顾兄是想……找到证据，公之于众？”
“有这个打算。”顾小石道：“不过也有些顾虑，而且时间太短，就算姜尚风和姬家暗中联系，以他们的老辣，只怕这证据也不太好找。”
“是啊……”姜一航陷入沉思中，半晌之后，道：“你们见面的那个红叶会所，我曾让人暗中调查过，一无所获，不过就算找到姜尚风和姬家见面的证据又能如何，还是无法证明他们做过什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或许可以去找她打听一下。”顾小石若有所思地说道。
“顾兄所指的是什么人？”姜一航问道。
“是我一位老乡，在那里工作，上次与姜一浩等人见面时碰到的。”顾小石道：“姓名性别，暂时保密。”
“还保密？”姜一辰突然道：“我说，你不够真诚啊。”
“一边儿去，大人说话，孝儿插什么嘴，”顾小石道：“要不要再给你买个冰淇淋吃？”
“你……”姜一辰最恨别人说自己小，虽然他正是姜家第三代中最小的那位……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嘛！”顾小石亲切地搂住姜一辰的肩膀，道：“大家一起啃过鸡，还聊得这么投机，当然就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你说对吧？”
“去，谁跟你是战友？”姜一辰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战友，帮我个忙呗，”顾小石的脑袋凑到姜一辰面前，真挚地看着他，道：“帮我给你姐带句话。”
“你做梦，爷爷说过，老姐不能联系外界，我可不敢违背爷爷的意思，”姜一辰道：“再说了，我凭什么帮你？”
“别那么小气嘛，我知道你有那个胆量的，大不了下次我再请你吃饭，咱们去吃好的，你看如何？”
“吃什么？先说来听听。”姜一辰好奇问道。
“麦当劳：堡王也行！”顾小石一脸豪气，道：“我请客，管饱管够，这下你安心了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