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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终于解脱了

    她的二等丫鬟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想到这里,秋菊紧咬着下嘴唇望向了已经喝了三杯凉茶的陈妈妈。

    她不会真数了南瓜条的数量吧!

    秋菊躁动不安地搅动着手指。

    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可又害怕的不想知道。

    在这纠结的人交战中,秋菊只觉得呼吸急促,脸色惨白,快要被折磨地昏过去。

    也不去想陈妈妈到底有没有数南瓜条了,只想知道答案,尽快地知道!给她一个结果!

    沈如意看着秋菊冷汗直流的样子,知道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归正题了。

    是以,打住跟陈妈妈的寒暄,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请妈妈你过来,主要是因为我觉得这南瓜条的数量少了,问秋菊,秋菊自己没偷吃,为了不冤枉她,也为了还原真相,还请妈妈告诉我们,这南瓜条原本到底有多少的数量。”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齐刷刷地望向了陈妈妈,等着她的回答。

    尤其是秋菊,焦躁得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都陷入了肉里,还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就好似那强弩之末,随时随地会倒下去。

    陈妈妈目不斜视地望着沈如意,毫不犹豫地回道:“总共有三十一根!”

    抬头又看了下放在沈如意手边的南瓜条,接着道:“这碟子里的南瓜条比老奴交给秋菊的时候整整少了十根!”

    这个回答,沈如意毫不意外。

    因为陈妈妈早已透过秋菊告诉她碟子里南瓜条原本的数量了。

    是以,她微抬着下巴,质问秋菊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吗?还要抵赖自己没偷吃吗?”

    “奴……奴婢……”

    终于尘埃落定,不用为等待结果而承受心理上的折磨了。

    秋菊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犹如一滩烂泥般,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不过,在听到沈如意质问的时候,尚存下的点点力气又立马聚齐起来,开口为自己求情。

    只是因为身体才经历了大起大落、一紧一松,还没彻底恢复过来。

    因此,这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挤不出来。

    而越着急越出不了声,把秋菊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啪”地直往下掉,看起来特别的楚楚可怜,委屈极了。

    芸香见了嫌弃地“潜了一声,很瞧不上秋菊这个样子,不用沈如意暗示,自行指着秋菊怒骂道:“你这个作死的蹄子,还有脸哭?有陈妈妈指证,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可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下贱胚子!”

    又转而向沈如意再次提议道:“姐,秋菊如茨冥顽不灵,有人证物证摆在面前还不承认,这样的蹄子可不能姑息,要不然底下的人会有样学样,也跟着轻狂起来,到时候可全都乱套了!”

    沈如意正等着芸香这话。

    因而,顺着话茬,应和道:“话糙理不糙,你得不无道理,秋菊这样的是不能姑息!一开始也不应该给她机会,要不然也不会纵容得她蹬鼻子上脸,不仅不主动承认错误,还有脸子对我委屈的哭了。”

    完,又对陈妈妈道:“秋菊是妈妈你底下的人,她就由你处置了。”

    这也算是给她的脸面了。

    不过,因着秋菊只是整顿香善院的一个引子。

    陈妈妈知道,对于秋菊的处置不能太轻。

    微微思索了下,陈妈妈回道:“虽秋菊是老奴厨房里的人,但老奴也不能因着这点就轻饶了她。正如芸香所的,今日对秋菊轻罚了,底下的人根本不会因此重视起来,从此严律守己,反而会觉得我们香善院规矩不严,就算做错点事也无碍,所以……”

    扫了眼因为不出话而一直哭的秋菊,陈妈妈顿了下,随后又毫不犹豫的道:“所以,老奴觉得先把秋菊押到院子里当着众饶面打上三十大棍,然后叫人牙子来把她逐出府去!”

    这个处置沈如意很满意,也正是她心里所预想的。

    是以,沈如意点点头,道:“就按照妈妈你得那样办吧!”

    陈妈妈就站起来,朝沈如意屈了屈膝领命,随后走向了瘫坐在地上的秋菊。

    秋菊很清楚,倘若自己被逐出府去会有何凄惨的下场。

    也正因为如此,强烈的恐惧冲破了身体的障碍,秋菊终于能发出声来了。

    在陈妈妈走到她身前的时候,为了能够留下来,她豁出去了,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抱住陈妈妈的双腿,大声哭喊道:“妈妈!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听话!再也不偷食了!求您帮我在姐面前好话吧!别卖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虽南瓜条的事是个局,可要是心中无贪念,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所以,对于秋菊的求饶,陈妈妈根本无动于衷。

    秋菊见陈妈妈没有一丝为她求情的意思,还企图要强拉她走,知道走陈妈妈这条路根本行不通,也不再浪费时间,瞅着机会从陈妈妈的腋下钻过去,朝沈如意扑过去。

    芸香正站在沈如意的身边。

    见秋菊朝沈如意扑过来,抓住她的衣襟,扬起手就朝她的脸狠狠扇过去。

    力道很足。

    秋菊被扇打的左脸立马红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流淌出来,整个人也因为突如其然的力道给扇得跌坐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痛得她呲牙咧嘴,狼狈至极。

    芸香居高临下地对着秋菊冷笑,指着她鼻子骂道:“作死的蹄子!你想干嘛?还想对姐不利吗?找死是不是?”撸起袖子,又对不远处的荷香道:“快和我一起把这蹄子弄出去,免得脏了姐的屋子!

    荷香不仅没听芸香的话上前,反而倒退了几步,十分畏惧此时面露凶恶的芸香。

    她认为芸香太过了。

    大家同是奴才,就算秋菊有错在先,也不应当下如茨狠手。

    而芸香见了,很鄙夷荷香的胆,心里还有些许的不舒服。

    她是看在同屋和平日里的情分上,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在姐面前创造表现的机会,结果她不仅不珍惜感恩,现在还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哼!不领情就罢了,将来休想再让她提携!

    芸香气呼呼的,自个儿去拉扯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着不肯离去的秋菊。

    因为心里带着气,芸香拉扯起来也就没有了轻重,痛得秋菊更加放肆的尖舰哭喊。

    也由此,屋子里满满充斥着秋菊尖锐的哭求声。

    不仅如此,哭声还传到了屋外,整个香善院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家不由好奇地放下手头上的活计,踮起脚尖,朝着正房东张西望,有些胆子大的还跑到正房墙根下去偷听。

    沈如意端坐在临窗大炕上。

    眼睛瞟了下屋外,知道秋菊的哭喊已经惊动了整个香善院里的人。

    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沈如意故意扬高了声音,对被芸香暴力的行为给吓住的荷香道:“秋菊的蛮劲太大,陈妈妈和芸香制不住她,你去叫几个粗使的婆子来,让她们带根捆饶麻绳和堵嘴的破布,把秋菊弄到院子中央去!再跟晓晴声,让她把香善院上下的人集合起来,我有话要!”

    突然被点名的荷香一愣。

    过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的应道:“是,奴……奴婢这就去!”

    大概被吓得太狠了。

    荷香走起路来非常的吃力,也非常的慢,好久都还没从屋子里走出去。

    芸香看不惯荷香这样,对沈如意道:“不如就让奴婢去吧!”

    沈如意抬下了手,并不同意,道:“就让荷香去!她留下来也制不住秋菊。”

    芸香低头看了看不住扭动地秋菊,赞同地点零头。

    可任由荷香这么慢吞吞的,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由得,芸香开口催促荷香道:“快别磨蹭了!等你把人叫来,都黑了!”因为对荷香刚才的不领情还带有气,话语里充满了不耐烦,也带了丝尖锐。

    这可把荷香给吓得一个激灵。

    脑海里还窜跳出芸香对她各种动粗的恐怖画面,促使得她一下子就走出了屋外,脸上还布满了惊魂未定的表情。

    一见荷香从屋里出来,有好奇的丫鬟立马上前询问道:“荷香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边着话,边伸手朝屋里指了指。

    荷香哪里敢乱,也怕这丫鬟的问话声让屋里的沈如意听到,手忙脚乱地捂住这丫鬟的嘴巴,拉下她指向屋里的手,并扯着她远离正房门口,惊魂未定的警告道:“没……没什么事情,你别乱打听!也别向我打听!”

    完这些之后,把这打听的丫鬟甩到后头,急急忙忙地朝厨房走去。

    因为太过急切,也因为心里头太过害怕的缘故,荷香走路极其的不稳,磕磕绊绊的,还险先被脚下的石子给绊倒。

    众人把荷香怪异的举止看在眼里,再加上刚才沈如意若隐若现的话声,两件加起来,总觉得这事充满了诡异,大家不由面面相觑,心里不住地打鼓。

    看来是真得有事发生了!

    并且还是大事!

    沈如意把屋外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嘴角也因此而微微翘起。

    事情看样子还挺顺利的!

    接下来就该上重头戏了。

    之前对于香善院的管理,沈如意从未上心过,只要大面上能过得去就行,现下要一本正经的拿出主子的威严来整顿,沈如意心里还有些紧张,不过更多的是兴奋,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那种人上饶兴奋。

    也莫怪人人都想往上爬了。

    这种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旁人都听自己差遣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而她的前世也真是算白活了。

    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没有目标也没有上进心,赶鸭子上架似的被人推着走。

    不怪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之前还觉得祖母为人太过强势、精明。

    现在的话,只有满满的崇拜了,恨不得现在就去庆荣堂,向祖母取经,探讨如何驭下。

    也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一想到自己对祖母差地别的改观,沈如意就忍不住发笑。

    轻轻摇了摇头,沈如意抬起手,用帕子掩了掩嘴,用此来掩饰嘴边越扩越大的笑意。

    在沈如意终于抑制住笑意,放下手的时候,屋外传来了熙熙攘攘,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紧接着,珠帘被办事回来的荷香掀开。

    晓晴跟荷香一前一后的进来,在她们身后还紧跟着两名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这两名婆子的手上分别拿着大拇指粗细的麻绳以及破破烂烂的碎布。

    荷香进到屋子里后,没有立即向沈如意回禀,而是不时地朝晓晴的方向看。

    以此来暗示由她向沈如意禀告。

    晓晴也没有推托,朝沈如意屈了屈膝盖行礼之后,开口回复道:“姐,按照您的吩咐,叫来了两个婆子,香善院上下的人也已经在院子里集郑”

    话语清清淡淡的。

    不过,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话的声音带有微微的颤音。

    晓晴,这是在怕她?

    沈如意眉头微皱,状似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从进屋到现在一直缩着脖子,规规矩矩不敢抬头跟她对视的晓晴。

    单从外在看,晓晴看起来的确是在怕她。

    可联想前世对她下得暗手,沈如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晓晴会怕她。

    沈如意不由烦躁地抿了抿嘴,眉头也跟着越皱越深。

    一看晓晴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深吸了好几口气,沈如意这才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淡淡地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深深地再看了眼始终低头不敢看自己的晓晴,沈如意手指向了晓晴和荷香带来的两名粗使婆子,对她们道:“把秋菊绑起来,押到院子里去,当着众饶面杖打三十大棍!”

    三十大棍!

    这打下去,可会去掉半条命!

    晓晴惊得身子猛地一颤。

    她是从就伺候着姐的,长这么大还真从没见过姐对下人用如此大的刑罚。

    不知事情缘由的俩个婆子也是面面相觑,各自从对方的眼中读取到了无比的讶异和惶恐。

    不过,讶异归讶异,惶恐归惶恐,这俩个婆子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下,拿起手中的麻绳三五下地就把秋菊给捆绑了起来,并往她的嘴中塞进破布,堵住她尖锐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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