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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主母怀孕

    然而,在安妘起身的刹那,幸运的是,厅中有碧霜的声音响了起来:“心主子,太太和爷在屋中休息呢,这会子还是先别扰了他们吧。”

    屏风外面的心漪停住了将要进去的脚步,转头看着碧霜笑道:“可,太太……”

    安妘连忙快步走了出去:“我没什么大事儿,倒是辛苦你大热天的跑这儿一趟。”

    她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时,边说话边上下打量着心漪。

    安妘这样的眼神,也让心漪想起了早上时安妘和自己说的话,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规矩福身道:“太太无事就好,主要太太怀有身孕,涉及宋家子嗣问题,妾身别的无法做,只能常往这里走走。”’

    听了这样的话,安妘眼睛转了一圈,笑道:“我想,还是不必了,毕竟我并不是那么喜欢见到你,你既然知道我有孕需要多加注意,就该要避开我点,以免伤了自身。”

    未料到安妘在屋中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屋中,大概还有宋悠在吧,她就不怕……

    被安妘这样直接了当的下了逐客令,心漪也只能忍住心中情绪,福身拜了一下:“是,妾身以后,一定离太太远远的。”

    看着心漪从屋中退下,安妘腿软了下来,坐到了椅子上。

    碧霜连忙扶了一下:“姑娘,都怪我,刚才只顾着领方大人去找剑琴,没有好好守着门。”

    安妘摇头,伸手握住了碧霜的手:“心漪一定是知道宋悠昏迷着被人抬回屋中的事情了。”

    碧霜有些惊讶的睁大双眼:“可是,我按着姑娘的吩咐,找的都是嘴巴严实的……难道这里面还是有不老实的?”

    安妘摇头:“把心雨叫进来。”

    碧霜听后,恍然大悟:“是了,刚刚我走了,心雨在门前守着,想必该是心雨让心主子进来的,那心主子该是从心雨那里知道的姑爷的事情了。”

    沉默点头,安妘没有说话。

    碧霜轻咬了一下嘴唇,转身道:“我这就将心雨叫进来。”

    话音落,人已经到了门口去叫人。

    谁知碧霜刚刚走出门口,便又折了回来:“姑娘……”

    安妘抬眼,看着碧霜:“怎么?”

    碧霜蹙眉:“我一出门,看见院门口心雨和心漪正站在一处说话呢,我想……”

    听了这话,安妘本想说什么,却听内室中宋悠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安妘起身,朝内室中走去,看着身上扎着长针的宋悠:“做什么?”

    宋悠抿唇:“别管心雨的事情了,届时由我和她说清其中利害吧,你出面去讲,未必会有什么作用。”

    她垂眸:“这倒是,心雨说起来,毕竟是你的人,自然更听你的话,至于心漪,想来也只是想看看自己男人还是不是好好活着罢了。”

    听了这话,宋悠抿紧了唇,长叹一声。

    安妘听到宋悠折这一声长叹,撇了一下嘴,倒是没有问宋悠为何而叹,只看了宋悠锁骨上的黑线已经变浅,毒性已经被压制了起来,心中也踏实了不少。

    就在安妘想着方恒文何时到这里来取针的时候,方恒文已经走到了前碟院的门前。

    可是他到了前碟院门前,却不得立刻进来。

    他被心漪给拦住了。

    当心漪见到方恒文后,便停止了与心雨的交谈,转身朝方恒文拜了一下:“大人,不知……太太的身子如何啊?”

    猛然被人拦下了道路,方恒文也是一愣,他蹙眉打量了一下心漪,冷然问道:“你是三叔的小妾?”

    心漪抬头看了一眼方恒文,他那双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眼中似乎透着一些不耐烦。

    她颔首笑了一下,倒是很规矩:“想来您是五哥儿在仙缘岛的师侄,妾身确是侧室。”

    方恒文负手:“那就快快让开吧,身为内宅女子,又不是正房夫人,该知道避讳才是,我见姑娘你文静知礼,该是明白的人才是。”

    心漪被方恒文说得怔住,却又扯出来了一个笑容:“表少爷这话说得……”

    想到屋中宋悠到了该取针的时辰,方恒文也实在是懒得和一个女人在院门口讲道理,便垂眸负手无视着心漪走了进去。

    看见方恒文这样,心漪转身就要追上去。

    谁知站在心漪旁边的心雨将她一把拉住:“诶呀,你往日的沉稳去哪里了,就算是担心爷的身子,也不能这样冒失过去啊。”

    心漪咬着下唇,看着方恒文已经推门走到了屋中,手紧紧攥住了裙摆。

    心雨见她不语,担忧的看着她。

    心漪垂首,眼中有泪:“我怎么能不慌张,你说爷昏了过去,良久未醒,我前两天也瞧着爷身子不大爽利,好好一个爷们,怎么成了现在这样的境况,太太这样瞒着藏着,谁知道爷究竟是什么情况,最后是能生还是能……”

    旁边的心雨连忙捂住了心漪的嘴:“我的祖宗,快别说那个字,爷是洪福齐天长命百岁的。”

    心漪将眼睛缓缓看向心雨,只点了点头。

    心雨也轻叹一声,将手拿了下来。

    心漪沉痛的闭上了双眼:“可恨,我现在虽然成了姨娘,却连他病的时候,连见都不能见了。”

    说话,心漪拿着绢子捂住了嘴,低声哭了起来。

    心雨朝院中看了一眼侍立的丫头们,扶着心漪往旁边走去,躲开了院门的方向。

    边走,心雨边柔声劝道:“我想太太,也并不是故意不让你见爷,只是你仔细想想,太太这样瞒着大家,甚至是谎称自己动了胎气将太医请到家中给爷诊治,恐怕这后面是有什么咱们不能知道的事儿。”

    心雨这样说完,心漪脚步停下,转头看着平静的湖面,轻轻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心漪,你别瞎想了。”

    沉思的心漪听见心雨的话,抬头用绢子擦了擦眼泪,缓缓点头:“你说的是,毕竟这家里有许多事情,是你我不方便知晓的,太太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见心漪被自己劝通,心雨心中也就踏实了下来,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那你先回吧,我也得回院里看着了,爷这一病,定然是乱糟糟的一团。”

    心漪回头看了一眼心雨,缓缓说道:“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站会儿就走。”

    心雨应了,转身匆忙朝院中走去。

    心漪回头看着心雨的背影,看了一眼手中被眼泪沾染的绢子,低声细语:“若是这样想的话,她可能,根本没有怀孕。”

    可如何能知道,安妘到底有没有怀孕呢?

    心漪转身,从湖边离开,在蜿蜒的道上慢慢走着,脑中细细的琢磨着这个问题。

    鳒鲽院的内室当中,方恒文为宋悠取了针后,又和宋悠对席而坐,四掌相对的给宋悠运功将一些毒逼出了一些。

    而后,宋悠才躺倒榻上,被方恒文喂下一颗丹药后便沉沉睡去。

    方恒文也略坐在椅子上歇了歇,便要拎着药盒离开了,可他刚刚从屏风后面绕过去,就见到安妘正看着他笑。

    见到安妘这笑,方恒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因为安妘的这个笑容,是有些讨好成分在的。

    方恒文忍住了问有什么事的冲动,跟着安妘走到了内室对面的暖阁中。

    甫一进来,碧霜忙奉了茶汤过来。

    安妘站在一旁,亲自给方恒文斟了茶:“方大人真是年轻有为,短短时间,将两个垂死的人救了回来。

    看着茶杯被推到了自己的跟前儿,方恒文看着茶杯向后躲了一下:“婶子有什么事情要我做,还是有话直说吧。”

    安妘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看着方恒文坦诚的双眼笑了一下:“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就直说了。”

    方恒文颔首无语。

    她坐了下来:“我宫中尚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但我一旦几日未去宫中,这事情必然会有进展。”

    方恒文眼睛转了一下:“你想让我帮你盯着什么?”

    安妘挑眉:“你倒是挺聪明,你帮我盯着在我屋门前守门的那个丫头,叫兰香,还有一个人,是我的四妹妹安婉,你应该也见过。若是安婉进宫的话,一定会派人去见兰香,只要有这样的情况,你就去盘问这个兰香安婉的人让她做了什么。”

    听了这些,方恒文倒是拿起杯子呷了口茶:“盘问,一个宫女?”

    安妘看得出方恒文面上的为难,知道他可能很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情,赶忙道:“不会很难,你只需告诉她,你是我的侄子,我刚刚有孕,必须得在家中养着,故而让你帮忙,她就会告诉你的。”

    方恒文蹙眉,想到了今日上午在宫中听到的消息,抬眼细细打量起了安妘的脸。

    安妘被方恒文这样若有所思的看着,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也是权宜之计,不伤人不伤己的一个合理借口。”

    他将视线收了回来:“我帮婶子便是。”

    听到对方应允,安妘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那就多谢了。”

    方恒文起身本要走,却又缓缓坐了下来,只因想到了宋思。

    所以,他从新坐下后,看着安妘道:“既然来了,我还是替婶子把脉看看吧。”

    安妘疑惑:“看什么?”

    方恒文没有说话,从袖中摸出一根红色的丝线,不待安妘反应,那根丝线已经被方恒文缠在了手腕上。

    丝线缠绕,安妘这才想到,方恒文着是要看她有没有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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