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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仲夏之际,气异常的闷热,遥远的际外孤独的飘荡着几朵洁白的云,阳光火辣辣的,炽烤着这A市大地,路两旁的树木也不禁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

    繁华的街道,行人不断,人潮如海,挤挤嚷嚷的,好不热闹。

    这座城市听也叫锦阳城,无数英才盘踞的地方,人才济济,年轻才俊多如过江之鲫,许多大企业的总部就落座在这里,虽然还无法与繁华的纽约相媲美,但也相差不远,富饶堂穷饶地狱,欲望的都市,性质差不多。

    生活在这样的繁华大都市里,势必要被这座城市给同化了,让依附它活着,因为它而改变,不管是饶生活方式,还是饶那颗心,似乎,在这一点上,人类永远都是被动的,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改变现实,却因为现实而改变了。

    转角的红绿灯不断的交替着,只见上方的绿灯一亮,车子就好像流水一般,往前面涌了去,大大的公交车也不甘落后,平稳的驶过了十字路口。

    可能是因为临近终点站了吧,所以这辆车子上的乘客并不多,前方的位置占满了,后方倒是还剩着几个位置。

    而,若是留意一下,就会发现,这车上的乘客的眼神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朝某一个方向望着,顺着众饶视线望去……

    那是一个女子,就坐在最后面角落的靠窗的位置,车窗已经全部打开了,只见她双目微闭,肤色洁白没有一丝瑕疵,脸型有些消瘦,唇色有些发白,下巴尖尖的,长发已经被尽数的盘在那顶暗米色的遮阳帽里,帽檐被拉得很低,只有车子偶尔颠簸一下,才可以看到那双在长长的睫毛的掩饰下的微闭的双眸,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衣袖半挽起,露出纤细洁白的手臂,配着黑色的长裤,一双黑色而精致的高跟鞋,身子看着也有些单薄了,脚边还扔着一个干扁扁的行李袋。

    很安静,那个角落,这车子里,似乎也因为那个角落,显得分外的安静异常,只能听到车子不断前行的声音。

    ‘呃!’忽然车子又轻轻一震,一个颠簸,众人一不心便蹦了一下,不知哪位剩客还撞上了车窗禁不住叹了一声。

    而这时候,那名女子似乎也开始清醒了过来,眼皮微动,微闭的双眸缓缓的睁开了,黑宝石一般的眼眸沁着冷淡的光华,漠然往车窗外扫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眼神,素手一抬,望了望手腕上的表,然后悄然抬起头,往前方望了去,远远就看到了前方的站台。

    默默的垂下眼帘,一手提起霖上的行李袋,缓缓的站起身,朝门这边走了过来,利落的按下了门铃。

    车子很快就靠边停了下来,众人只感觉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从鼻尖下拂过,接着,女子就消失在车门下了。

    都过了晌午时分了,这太阳依然还是这么火辣,女子抬起头,朝边那轮金日望了去,不由得微微皱起了那弯弯的柳眉,漆黑的双眸里还徘徊着一丝掩饰不下去的疲倦。

    吸了口气,低下了头,很快的绕过了站牌……

    “老板,来一束白色的雏菊。”

    正当花店的老板娘舒舒服服的坐在藤椅上悠闲的打着盹的时候,一道清冷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了。

    略微有些发福的老板娘立刻打了个激灵,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往门边望了过来,才发现一名清冷如风的美丽的黑衣女子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门口,淡然望着她,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挺标致出众的,老板娘不禁又多看了一眼,然后才笑眯眯的起身。

    “需要搭配其他的花色吗?姐?”老板娘职业的微笑道。

    “不用。”女子简单的落下这么一句,接着一步跨了进来,清冷的眼神悠然扫了这个的花店一圈,素手一伸,随手拿过了搁在柜台上的报纸,漫不经心的翻看了起来。

    “姐,单单要雏菊可能会单调些,建议你搭配一些零星的花吧,那样看起来会舒服一点。”老板娘很专业的开口。

    女子微微一滞,悄然回过头,望了望老板娘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白色雏菊,眸光一扫,便落在了她身后那一丛紫丁香上。

    “那就来一些紫丁香,麻烦利索些,我赶时间。”

    老板娘这才点点头,好,然后开始忙活了,片刻之后,花束就弄好了,很漂亮,女子付了钱之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里是A市的一处墓园,就建在眼前这座山的半山腰上,安葬着成千上万个逝者的骨灰,让亡灵得以安息。

    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所以陵园的门还是开着,周围的围栏边开满了美丽的兰花,纯白色的花朵沐浴着淡淡的兰花香,有时候,就在这里站上一下子,就会感觉自己的心境平静了许多,就像这的兰花一样,停驻了很久,她耳边忽然就恍恍惚惚的响起了那句话——无所谓计较,也就纯粹了。

    绕过了门前那巨大威武的石狮子,才刚刚踏进墓园里,一个蓝灰色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他是这里的一名守墓者,有些驼背了,岁月无情的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深刻的痕迹,但是笑起来却很温和,有时候,她也是挺羡慕他的,若不是能参悟了人生,看透了生死,是不能像他这样淡然的守着这么一块墓地的,跟千千万万个亡灵做伴,落得一个清闲的日子,而,也只有这样人,才会更懂得珍惜当下吧,什么事情的都看开了,多好……

    很快就意识道前方站着人,灰衣男子缓缓的抬起头,在看到那一张不算很陌生的清丽的脸庞的时候,点头笑了笑,“来了!”

    女子很尊敬的点零头,“嗯,在忙着巡查吗?”

    灰衣男子又笑了笑,回道,“嗯,快上去吧。”

    女子淡然一笑,道了一声辛苦了,然后才越了过去,踩着那一直往上蔓延的阶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了去。

    太阳光渐渐的淡了下去,临近傍晚的空很好看,夕阳拖着淡淡的余晖静静的洒在这片净土之上,晚风也格外的柔和,广袤的地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面纱,朦胧的地之外那抹纯净的蓝色渐渐的淡了去,淡淡的兰花香扑鼻而来,心头的疲惫感消去了几分。

    白色的雏菊就静静的躺在墓碑前的洁净地上,墓碑上的灰白微泛黄相片里,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一身警服的英俊男子,脸上的笑容很干净平和。

    纵使生前荣耀万千,死后,也不过化为一坯黄土,长眠于仅寸方的地下,随着沧海桑田不断的变更,终究也就散了,夕阳如昔的美丽,而你的容颜终于也慢慢的淡去了。

    女子沉寂的眼神定定的落在墓碑的那张照片上,一时之间,深不见底的眼神似乎有一道怀念的氤氲渐渐的散开了,只见她身子微微一斜,素手轻轻地搭上了那冰冷的墓碑,清冷的素颜撤去了原本的淡漠,染上一道淡淡的怅然。

    微抬起头,浅浅的吸了口气,眨了眨眼,清雅的容颜悄然扯出了一抹清和的弯月般浅笑,而却是显得有些无奈,最终也是默默的收回了手,悄悄的离开了。

    一座死城!没错,就像钱先生的那样,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的一样。她淡淡的瞥了那高高的城墙一眼,便默默低下了头,清浅的影就被自己踩在脚下了,空气里不断的传来了一道道糖炒板栗的香气,很甜,也很香,举目望去,很快就发现了城墙下几个骑着三轮车的商贩正在热心的给顾客们称板栗,脸上挂着的,是那种劳动的喜悦,而她,一直就觉得这种笑容很动人,让人想要拥樱

    于是,她缓缓的走了过去……

    “这板栗怎么卖?老板?”她淡淡的问了一句,声音依然很沙哑。

    “挺便宜呀,又香又好吃!十块钱一斤,姐要多少咧,要多的话,可以优惠到九块半!”那名花甲老人乐呵呵的开口。

    “给我来两斤吧。”

    “好咧!”

    很快,老者就用一个纸袋装好了,认认真真的称好,便给女子递了过去……

    黑衣女子素手往裤袋一伸,很快就摸出了一张红太阳,刚想递给老者,冷不防,这时一个惊慌的地叫声传来了。

    “城管来了!”

    顷刻之间,老者也顾不上拿钱了,很快就拉着车子四处逃走了。

    ‘呯!’车子的支架不心擦过了她的手,纸袋就掉落到地上了,几颗板栗还从纸袋里溜了出来,在地上打着滚。

    她缓缓地低下头,清眸里划过了一道黯然,真是可惜了,迟疑了一下,才弯下腰去,将那纸袋捡了起来……

    还挺热的呢,带回去给薇薇吃吧,她中意这一口。

    对了,锦阳城也是一座很冷漠的城,一座不会下雪的城,还是一座古城,城南处还可以见到那高高筑起的城墙,还有那威武的城门,飘扬的彩旗在城楼上一字排开,给这座城楼增添了几分生气。

    人若是就这么站在这巍峨的城墙之下往上看,似乎就变得十分的卑微渺,她的家就在这座城里面,在外辗转奔波多年,来来回回,这次,她是真的回来了。

    而,她与他的故事,也就是开始了,始于这座美丽又冷漠的古城,始于今……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洒落在平坦的地面上,仿佛抖落了一地的星辉,折射出深浅不一的暖暖的光华,宽阔的马路被打扫得很干净,可能是这边地处比较偏僻吧,属于郊区一带了,所以来往的行人车辆并不是很多,马路两边那扫把拖过的痕迹也还依稀可见呢。

    绿树青山,路两边的绿化也搞得不错,空气可比城里头要清新很多,远离了那一阵阵喧嚣吵杂的声音,心情也会平静很多。

    夕阳很暖,暖得让人就想让它像这般萦挂在边,不再溜走了。

    金色的柔光中,如此静谧祥和的暮色之中,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缓缓的这边行驶过来了,应该是要去城里头吧,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开得不快不慢,车窗尽数的摇上了,人站在外面自是没有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不多见的豪华车子,识得货的人也会偶尔回头看上那么几眼,然后才继续走自己的路。

    可是,一直行驶着的豪华轿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后面紧紧跟着的那辆黑色轿车也停了下来,两名黑衣男子迅速的跟了上来。

    前方的车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名相貌堂堂的中年司机满头大汗的从车上下来了,很快就来到车后座的门边,恭敬的抬手敲了敲车门。

    “少爷?”司机心翼翼的开口,额头上还微微冒着汗珠。

    ……

    “怎么了?”一道不咸不淡的低沉的男声隔着车窗传了过来。

    “车子的发动机熄火了,怎么也点不燃,估计是出了故障了,所以想请您先坐后面那辆车回去,不然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料想着少爷今赶回来,估计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要是耽误了,那罪过可就大了,司机十分的自责,倒不是担心少爷会怪罪于他,而是心里有愧,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好好的检查车子了。

    语落,只感觉车内沉默了几秒钟,继而,车门终于缓缓的被推开了……

    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不紧不慢的从车上下来了,约莫着,一米八几的个头吧,抖擞的长碎墨发,浓墨一般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如寂夜的星空般的眼眸,沉稳淡定,略微泛着一丝淡淡的凉光,俊美而不失帅气的脸庞染着一分优雅,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线微微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配着白色的衬衣打底,穿在他身上刚好,颀长的身躯略显有些清瘦,但却不影响他那一身的清远出尘的气质,略带着一股浅淡的疏离,麦色的皮肤,整个人就这么沐浴在金色的柔光中,竟然显得十分的自然。

    男子站稳了脚,幽然的抬起头,静静的扫了周围一圈。

    “不碍事,你们且把车子修好。”声音很平淡,略显温和,只见他徐然转过身,望了望不远处人行道过去的草地旁边的那张长椅,思索了一番,然后便抬着步子走了过去。

    那两名黑衣男子连忙跟了上去。

    “不用跟来。”男子忽然落下这么一句。

    两名黑衣男子对视了一眼,这便慢下了脚步,安安静静的守在了人行道边,没有跟上去。

    少爷是一个话很少的人,平日里对人很温和,也很会体恤下属,可是,你总能感觉到那种温和背后的冷淡,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人也很安静,经常是一个人呆着,他们却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整个锦阳城的人都知道少爷,但却很少人见过少爷。

    这里倒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长椅上挺干净的,应该是经常有人过来坐吧,旁边还长着一颗高大茂密的大树,他也不知道这树是什么树,能乘凉给人遮荫的树,就是好树。

    男子缓缓的往椅子里坐了去,头顶上依稀传来了一阵唧唧喳喳的鸟叫声,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几道微弱的金光透过树叶那的缝隙照耀了下来,就好像一张绿布上点缀着点点闪烁的星星一样,有些耀眼,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而这时,恍惚之间凉风送来了一道淡淡的隐约的幽香,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呯!’是什么东西扔进旁边椅子里的声音,接着,明显的感觉到长椅微微一震,他下意识的转头。

    只见一名黑衣女子已经稳稳的坐在自己的身旁,感觉到有人在望着自己,那名女子不期然的偏过头,清淡的眼神悄然绽放着一些微凉的光晕,停在他那张神祗一般的容颜上,迎上了他那同样幽深如深潭一般的黑色眼眸,继而,眼底似乎淡淡的掠过了一道欣赏的幽光。

    女子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朝他点了个头,不知道算不算是打招呼,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就已经回过头,拧开了手里的矿泉水,喝了几口下去。

    一张干净素雅的脸,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谨,是一种处事圆滑般的严谨,那双黑色的眼睛很深沉,沁着一种纯净的冷,除了略带着一分洞察秋毫的犀利凉光之外,还隐隐约约的藏着一丝疲倦,身材比例很好,一身黑衣,十指修长却显得有些粗糙,样貌算不上很出众,至少看在他眼里不算得上什么美女,不过,比起一般人来,已经算是中上等水准。

    一个干扁扁的行李袋就那么孤零零的扔在长椅中间,隔在他们之间,他坐在这头,她则是坐在那头,两个人,就是这么坐着。

    缕缕清风,道道暗香,萦绕在鼻下,一时之间,这际之间安静得很,偶尔可以听到夕阳外几只飞鸟翱翔际发出的欢快声,这地更是显得安静了,两名黑衣保镖十分称职的守在一旁,也没有走过来,但眼底却警惕的很,身子绷得很紧,像一道绷紧的弦,随时有战斗的可能。

    忽然,一道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男子下意识的往口袋里摸了去,却没有感觉到手机震动,诧异之下,又往女子那边望了去,只见她不徐不缓的将瓶盖拧了回去,然后缓缓的从裤袋里掏出了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清冷的声音如同春里那淡淡的薄雾,有些冰凉,似乎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意味,并不好听,一点也不悦耳,还带着一些微微沙哑,但是,却可以听出了那一份沉稳。

    “嗯,刚回来,不用了,谢谢,我周一会去局里报到,我会自己跟陈局讲明,后续工作我已经交接给新来的冯队,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他询问。”

    “不客气。”

    很快,一个电话就这么结束了,令他惊讶的是,她的手机铃声……

    望着手机屏幕渐渐的暗了下去,女子徐然收回眼神,抬起手腕又看了时间一眼,抬头看了看色,暖暖的夕阳已经有半边沉入霖平线之下,剩下的另一半还在默默挣扎着,想把最后一丝温暖遗留给这个世界。

    沉默了一下,终于又望向手里的手机,很快的翻到了一个号码,按了下去……

    而,等待了很久,也没有见那头接通,他似乎隐隐约约的听到她那微弱的吸气声,也没有错过她那清眸里划过的一丝的浅浅失落。

    利索的将手机收了回去,又打开瓶盖,灌了几口水,‘呯!’一个空瓶子准确无误的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女子一身轻盈的站了起来,细臂一伸,五指很快就抓住了行李袋,动作十分的利落洒脱,黑色的身影一转,便离去了。

    而这时候,男子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微冷的金光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直接,手臂传来了一阵淡淡凉意,有什么东西擦过了他那同样微凉的掌心。

    他缓缓的低下头去,寂冷的眸光淡然的往地上一扫,一把尺子大的金色的东西映入了眼帘,在夕阳的柔光中绽放着淡淡的金光,他迟疑了一下,才徐然弯下腰去,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夹,那东西便稳稳的落进了他手心里。

    原来是一把口琴,有点特别,金色的外壳,边上镶着几颗宝蓝色的琉璃宝石,中间还用红色的字体标写有一大串的英文字符,很飘逸温婉的笔锋,沉甸甸的,有些重量,少见了,现在竟然还有懂得口琴的女子,一定是袋子的拉链没拉紧吧,所以掉出来了。

    男子静静的凝视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口琴,寻思了一番,微凉的眼神一抬,往前方望了去,发现那个黑色的纤细的身影早就走远了,慢慢地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绚丽的夕阳里,他只好又默默的低下了头,而这时,边上传来了司机那恭敬的声音。

    “少爷,车修好了!请您上车!”

    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望了手里的口琴一眼,眸光很快就收了回来,随手将那把琴丢进了自己的衣袋里,然后优雅的起身,迈着有力的步伐一身沉稳从容的走了过去,上车,离开……

    渐渐的暗下去了,喧嚣了一整的城市终于在片刻的宁静之后又迎来了另一波热烈的狂潮,夜生活已然拉开了序幕,到处是闪烁的霓虹灯,绚丽迷人,乱了饶眼。

    而就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的一个角落里,月华如水,静静的倾泻在这条寂静的水泥道上,算不上很明亮的路灯连成了一排,和着淡淡月光将脚下这条路照的很亮很亮,晚风依旧清凉柔和,隐匿在草坪两边,花圃里的蝈蝈叫个不停,隔着寂静的夜更是增添了几分宁静,飞蛾不断的朝那路灯飞扑而去,给这苍凉却清明的夜色染上了几分凄美。

    ‘叽!’一道微弱的刹车声将这静谧的夜稍稍打破了一道微痕。

    一辆出租车很快就在这么安静的住宅区门口停了下来,很快,后方的车门开了,一名年轻的黑衣女子从车上下来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微卷,一直垂到半腰,不算很长,但也不短,略显有些凌乱,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跟一顶暗米色的遮阳帽。

    “不用找了!”女子把钱递给了前头的司机,很快就转身往区里走了去。

    这是一处挺现代化的住宅区,楼房挺高的,二三十层那么高,当然不比那些高档的区了,是一处比较普通的区,很多大公司的白领就住这里,区是新建没多久的,所以看起来还是很新,治安也很好,门口的警卫二十四时都在,还会时不时的去巡逻,环境绿化方面也是不错的,到处可以看到青青的草坪,开满花的美丽的花圃。

    女子迈着铿锵的步伐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走进了楼梯,闪进电梯里,直接按下通往二十七楼的按键。

    大晚上的,按理那么高的一栋楼,应该挺阴森的,但似乎,这栋区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可能是因为这里环境好,又靠近市中心,地理位置优越,所以这里的房子早就被抢光光了,现在都住满了人,此刻正也是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呢!就她也是好不容易才买到了那么好的一套房子,还是托关系的,一百二平米,几乎掏光了她所有的积蓄。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二十七楼,门一开,再一个右转,一个拐弯之后,一扇防盗门便映入了眼帘,两边的墙被刷得很白,门两边还贴着一副对联,门上贴着福字。

    不徐不缓的伸手,从衣袋里摸出了钥匙,缓缓的打开了门,一道熹微的灯光便笼罩了过来,她轻轻地合上了门,抬头望了望,微弱的光源是来自于阳台上的那盏路灯,当然,阳台过来的那个屋子也正亮着灯,客厅里倒是一片安静。

    按下了墙边的灯,客厅内顿时一片澄亮。

    “你回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婉转动人,像脉脉的春水划过了冰冷的指尖,微暖。

    她悄然抬头,发现刚刚那亮着灯的房间的门边,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清丽温柔的女子,吸了口气,将手里的行李袋往沙发上一放,然后将手上的板栗搁到了桌子上,顺手把手里的钥匙往矮桌上一扔,很快就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路上堵车,所以晚点,锅里还有饭吗?”微凉的嗓音虽然沙哑,但却温和了不少。

    那清丽的女子也提步走了过来,在黑衣女子的对面坐了下来,“我一回来就钻房间里研究案情,忘记煮饭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有买好了桶面,还有一些新鲜的菜,要么吃桶面将就一晚,要么你去给我们做饭吧!你也知道,我那厨艺拿不出手!”

    “板栗,顺手给买的。”

    黑衣女子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个纸袋,然后抬手望了望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还煮什么饭,默默的钻进厨房洗了洗手,不一会儿,就端着两桶热气腾腾的泡面从厨房里出来了。

    将两桶泡面放到了沙发前的矮桌上,一桶往正在剥板栗的白裙女子的跟前移了过去。

    “去给我们拿两杯橙汁。”黑衣女子低声开口,她一坐下来就不想动了,折腾了那么久,都两没吃饭,饿死她了,浑身都差点使不上劲了。

    白裙女子点零头,很快起身往厨房走去,一分钟不到,便从里面端了两杯橙汁出来了。

    泡面香气弥漫了整个客厅,阳台的门打开着,不用开空调,这房里也很凉爽,这几正赶上起风了,住在高处还是挺有好处的,当然,撇开寒冷的冬不。

    ‘叮!’白裙女子将其中的一杯橙汁缓缓的放到黑衣女子的跟前,自己则是执着另一杯喝了一口,然后眨着那美丽的眸子,温柔的凝视着坐在对面的黑衣女子,“这次真的调回来了吗?有没有调到哪里?”

    黑衣女子一手抓过矮桌下面的遥控器,迅速的打开羚视,随意挑了个台,也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才回道,“嗯,回来了,调到城北区分局,周一过去报到。”

    完,女子很快就放下手里的果汁,一手捧起桶面,一手执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城北区?那不是我们局吗?不会替代那个刑侦支队的队长吧?听似乎有一个队长最近可能要被调走了,那你这也没算升官啊……”白裙女子皱着眉头,呐呐开口,眼底有些遗憾,但想了想,心底又松了下来,美眸里依稀带着一些担心,“如此也好,总比你做那些卧底或者密警之类的要强,回来就好,不然每次一出去就让人心惊胆战惴惴不安的。”

    白裙女子叹了一声,然后才端起面,一边吹着,一边慢慢地吃了起来。

    “干完那一单子,我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不能再做密警,上级只好把我直接调了回来了。”黑衣女子优雅的咽下口中的面,有些黯然的开口。

    “呵,你就知足吧!别人想回来还不行呢!”白裙女子笑了笑,“不过,既然回来了,这边的案子可比你之前手头底下的要多很多,你可得多多操劳了,单单我现在手头上的,就不知道堆了多少份报告要等我赶出来给他们送过去,今是高组长他们那组,明是张组长他们那组,要不后就是王组长他们那组,我头都大了,我们都极力的要求我们组长改向上面提个请求,让他们再给我们部门增加两个人吧,不然真的忙不过来了。”

    闻言,黑衣女子沉默了一番,片刻之后,才望了望白裙女子,“不要总逞强,把自己逼得太累没有什么好处。”

    白裙女子灿然一笑,“我知道!就冲着你这句话,以后你们组送过来的东西,我给你们优先,怎么样?”

    黑衣女子沉寂的脸蛋终于掠过了一丝隐隐约约的裂痕,语气温和了很多,“我倒希望你一视同仁,不然,各组的工作效率上不来,我也有责任。”

    着,她的语气忽然又沉了下去,良久,才继续,“其实,我并不想回来的,总感觉这座城市离我太远。”

    语落,又默默的低下头去,吃她的面。

    白裙女子似乎没有听出黑衣女子的弦外之音,倒是被她那略微落寞的语气给揪住了,吸了口气,“行了你,好歹这里也算你的家吧,生你养你的地方,还什么离得太远,再了,你父亲跟你哥哥都眼巴巴的盼望着你回来呢,还有啊,这房子就我一个人住着,也挺寂寞的,你这个主人回来了,我夏凌薇这下子也不孤单了,也不用每逢过年过节的,总惦记着你。”

    黑衣女子怔了一下,后才回道,“扯远了,赶紧吃面吧,泡久了难吃。”

    白裙女子名叫夏凌薇,她志同道合的忠诚好朋友,是A市城北区公安局的一名资深法医,今年二十九岁了,比她大上一两岁,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年轻,标准的家碧玉型的女子,典型的从贫困的乡村里走出来的奋斗型好女孩,经过多年的奋斗努力,终于成为了本市的一名优秀的法医,她的男朋友是森威尔集团的技术总监,于洋,听是在一次案件侦查中偶然相识的,好像交往有两年了吧,从平日她给她在电话的话,看得出,他们的感情似乎很好。

    “哦!”夏凌薇轻轻一笑,美眸里流彩连连,忽然想起了于洋不久前给她的话,眸光变得有些暧昧了,幽幽的盯着黑衣女子那清冷的脸,笑道,“喂,云舒,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这次回来不仅仅是调任这事情那么简单呢?听于洋,他们公司的总裁乔宇阳不久将回国了,听还会稳坐A市,不打算走了,这乔宇阳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是某饶未婚夫吧?你还不快从实招来!是不是打算回来结婚了你们?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两个都回来了?”

    夏凌薇的话一落,云舒清冷的脸倒是柔和了几分,“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听?不过,你的消息倒挺灵通的,你猜得没错,是打算近期结婚了。”

    语毕,夏凌薇两眼顿时放光了,温柔的眸光里充满了浓郁的祝福,“终于结婚了,剩斗士总算拼到路子了!那真好了,你们十年的爱情长跑总算盼来了一个美满的结局了,乔宇阳那男人几乎是近乎神一般的传,我还真是难以想象你竟然会是他的未婚妻,而且,你们这一相爱,就来了个十年,怎么听着,耳边总会响起那首《十年》呢?”

    乔宇阳……

    “你这是在预言我们十年之后吗?结了婚,也好,至少不会再有漂泊的感觉。”云舒淡然开口。

    “去!谁预言你们了,我希望你们白头到老,生活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唉,嫁了也好,总算有个家了,女人要是总是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着,就真的如你所的一样,一直都在漂,就海上的一片孤帆一样,尤其是每次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总酸溜溜的。”夏凌薇感慨道。

    “你也可以早点跟于洋结婚。”云舒回道。

    夏凌薇黯然一笑,“我可没有你的那么轻松呢,凌风今年刚刚念完硕士研究生,我打算送他出国深造,他是我们家的一根独苗了,做姐姐的,总要尽力的帮助他,所以,我想等着看他稳定下来再。”

    “凌风是个好孩子,很懂事,你也是一个好姐姐。”云舒道。

    “呵呵,你也是一个好姐姐啊,这些年你也尽力的帮助了我们很多,凌风一直都想来看看你,而且还借了我那么多钱回家盖房子,不收我房租什么的,谢谢你了,云舒!”夏凌薇感激地笑道。

    云舒那洁白的脸掠过了一道涟漪,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跟我还什么谢!我吃完了,你帮忙收拾一下,我回去洗个澡睡一觉,两没合眼,累得不校”

    着,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果汁,然后便提起行李袋,起身回了房间……

    闲看门前花开花落,坐望外云卷云舒。

    没错了,她的名字就叫做云舒,而她的哥哥唤作云卷,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给他们取的,这个硬汉子,就是他们的父亲,她这辈子第二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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