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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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月继续和初雪赏着灯,看到一盏特别有趣的,会旋转的灯笼便买了下来。
“喂!”孟圆圆跟了夏静月一段时间,见夏静月只顾着自己玩,连话也不跟她了,她叫道:“你怎么不理我?”
夏静月停下,欣赏着面前的百花仙子灯笼,一边看一边:“你又没有这灯笼好看,我理你作什么?”
元宵节不看灯,看什么?
灯比人好看多了。
孟圆圆古怪地端详着夏静月,:“你怎么跟那个马屁精不一样?”
夏静月目光终于从花灯中移向孟圆圆,“马屁精是谁?”
“就是你妹妹,她每次看到我就乱往我面前凑,烦不胜烦。”孟圆圆一脸烦躁地。
夏静月笑了,“可我不往你跟前凑,你怎么也挺烦的样子。”
孟圆圆不禁跟着也笑了,走了上来,与夏静月站在一起看着那灯笼,“你还真跟你妹妹不一样,跟你爹也不一样。”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怎么会一样。”夏静月看完了百花仙子灯笼后,目光又移到另一个嫦娥仙子的灯笼上欣赏着。
孟圆圆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跟着夏静月一起欣赏那些造型精美的灯笼,口中并道:“你这性子我喜欢,我孟圆圆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夏静月侧头看往孟圆圆,暗中稀奇了,敢情这姑娘是M体质?迁就她,服从她的,她看不起;而不理她的,拒绝她的,她反倒是喜欢了?
孟圆圆发现夏静月古怪的眼神,虽然不知道夏静月心中所想,但也差不多猜到了。她翻了夏静月一个白眼,“我是看在你有点风骨,又不会跟别的女人一样阿谀奉承秋霁社的人,所以对你另眼相看了。”
夏静月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京城中的女子都恨不得入秋霁社呢,敢情你不一样?”
孟圆圆丝毫不隐瞒心中所想,“以前道听途倒是对秋霁社仰慕不已,现在看清了,就没兴趣了。”
“你倒是挺清醒的。”
“可惜了,有些人看不清。”孟圆圆想到赵琳韵,又有些失落起来。
夏静月看明白了,:“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想走的路也不一样,你也不必将自己的意念强加在别人身上。”
“你这想法挺奇怪的,但仔细想着,也挺有道理的。如今我想来,终其因,不过是道不同而谋不合。但我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我们曾经那么好……”
夏筱萱带着四名好友赶了上来,发现孟圆圆在,立即堆满笑脸,凑上去道:“圆圆姐怎么也在?太好了,我们一起逛街吧?圆圆姐想买什么?我这儿有钱,我给你买。”
夏筱萱的聒噪和谄媚,把孟圆圆所有的大彻大悟,所有的多愁善感都赶走得无影无踪。
她瞪了眼睛夏筱萱一眼:“马屁精!”
又朝夏静月:“我回去了,有空来孟府找我玩。”
夏静月见孟圆圆身边只跟来的一个娇弱的婢女,其他的奴仆并不曾跟来,便对初雪:“街上的人太多,也太乱,你送她回到孟府马车那边。”
初雪经过这些日子的苦练,寻常两三大汉已近不了她的身,能独挡一面了。
孟圆圆瞧了初雪一眼,乐了,“你身边这个丫鬟还没我大呢,就算遇到事儿,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夏静月并没有过多解释,只:“今人太多,多一个人跟着也安全些。”
“那好,我就领了你的心意。记得了,有空来孟府找我玩。”罢,孟圆圆便带着婢女离开了。
孟圆圆一走,夏筱萱立即凑到夏静月身边稀奇地叫了起来,“姐,你什么时候跟孟圆圆这么好了?你是怎么奉承她的,让她对你这么友好?”
夏静月伸手拍了拍夏筱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全靠你的衬停”
“呃?什么意思?”夏筱萱不明其意。
“自己领悟吧。”
夏静月不再搭理夏筱萱,等初雪回来便往另一条灯笼街走去。
这一条灯笼街建在楚河边上,长街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灯笼,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像夜空下的长长灯龙。
河面上亦放了数不清的一盏盏荷灯,远远望去,像是星河点点,璀璨明亮。
楚河中行走的画舫上挂满疗笼,像是在银河上行走的一座座宫。
夏静月站在河边看着这良辰美景正看得出神,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抢走了她的灯笼,又抓住了她的手,道:“娘子,跟爷走。”
夏静月转头看去,见左清羽穿着一身黑衣,朝她眨了一下眼,就拉着她走。
这是夏静月第一次见左清羽穿黑衣的样子,华贵的黑衣将他衬得更加面如冠玉,清朗俊逸。
“你是谁呀?”夏筱萱没有近距离见过左清羽,不知道面前此人正是她的偶像遥安世子。
夏筱萱但见面前男子俊美得过份,又透着贵气,不禁看呆了。
左清羽朝夏筱萱几女:“你们逛你们的,我把她带走了。”
完,不容分地拉着夏静月走了。
初雪连忙跟上去。
夏静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想知道。:“你若是不放手,我就大声喊了。”
左清羽回过头,俊美的脸庞带着戏谑的笑意:“喊什么?喊爷非礼你吗?爷长得这么俊,像是登徒子吗?”
夏静月摇了摇头,:“不,我会大声喊,遥安世子在此!然后,就会有很多女登徒子过来……”
左清羽打了一个寒颤,无法想象他被女人包围起来,被各种占便夷场面。
“爷劝你还是乖乖跟爷走,否则爷也会大声喊。”
“你想喊什么?”夏静月笑睨着左清羽,:“你该不会想喊我非礼你吧?”
左清羽狡猾地一笑,指着楚河上的一艘大画舫上,“本世上只需喊一句……村姑在此!你道会怎么样?”
夏静月顺着左清羽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大画舫上,有一大胖子被众星捧月地围着。
此人,正是穆王韩熹。
夏静月心中一叹:不管谁先喊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哪。
“你都知道了?”
“爷这么聪明,世上有爷不知道的事吗?大夫,你胆子不哪,连那头肥猪你都敢去招惹。”
“好吧,看在你帮我解过围的份上,我跟你走。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里,做什么?”
左清羽一指灯街前面的一座写着临海楼三字的酒楼,“那边。”
夏静月见那酒楼富丽堂皇,进出的皆是显贵,是个正经场所,也不怕左清羽玩什么阴招,便跟了他过去。
左清羽领着夏静月上了顶楼四楼,包了一间视野最好的房间,房内除了一个叫长安的厮侍候着,并无他人。
坐下后,左清羽让长安上茶水,又叫长青取笔墨来。
夏静月坐在窗前,望着楚河上的美景,暗叹真美。“现在可以是什么事了吧?”
等长青把纸墨取来后,左清羽把它推到夏静月面前,:“把你会的那个什么算术题,给爷写出来。”
夏静月随手翻了翻,竟有数百张纸,她额筋微疼,“你不会要让我写几百页的题吧?”
“很多吗?爷还觉得少了呢。”左清羽旋转着手中的灯笼。
真要让她写几百页的题,夏静月得手残不可。
夏静月自然不会做这么劳心苦力的活,但若是不让面前这个遥安世子满意,估计她今晚是别想回家了。
夏静月心念一动,朝左清羽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教你十万道题。”
这一晚,夏静月足足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将学水平的简单易学公式写了出来,并写上范例,大概地教了下遥安世子。
学会了公式,别十万道题,就是一百万道题,也仅仅是想不想弄而已。
左清羽本就是聪明绝顶之人,所学甚博,更是学过术算的,再有夏静月指点,举一反三,竟然学得有模有样。
等夏静月回到夏府时,已是午夜子时。
夏静月还道这时候夏府的人都已入睡了,不料松鹤堂内依然灯火通明,不仅老太太等着她,平时难得一见的夏哲翰和梅氏也在。
夏哲翰一见到夏静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斥骂道:“你这不孝女,终于舍得回来了!”
老太太瞪着夏哲翰,:“月儿才回来,不定都饿了,你要问话,怎么着也得让她吃饱了再。”
夏静月瞧这三堂会审的阵仗,敢情又出事了?
关于她深夜才归的问题?
以她对夏哲翰的了解,不太可能因为这事儿。
夏静月上前扶着老太太坐下,:“奶奶,我吃过了,不饿。”
梅氏笑着走上来,一双精明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夏静月,“大姐,听萱儿你跟个陌生男人走了?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呵呵……我以为你不会回来呢。”
夏静月挑眉:这意思是,她跟男人私奔去了?
“无法无,不知廉耻!”夏哲翰怒气冲地指着夏静月:“自从你进了京,你给我丢了多少脸,你知道吗?”
夏静月诚实地摇头,:“不知道。父亲,请问我一共给您丢了多少次脸?女儿记性不好,烦请父亲数来听听。”
“你……”夏哲翰被夏静月这话噎得什么都不出来。
因为若真起来,除了府里的事不提,在外头夏静月还真没给他丢过脸,反而给他涨了不少脸面。
夏哲翰一阵怒火过后,问夏静月:“据顾幽姐要邀请你进入秋霁社,你为什么要拒绝?”
敢情是因为这事?
夏静月明白了。
依夏哲翰爱钻营的习性,怪不得如此恼怒了。
“我为什么要进去?”夏静月坐在老太太身旁,反问道。
“你这个蠢货!”夏哲翰骂了夏静月一通愚蠢之类的话后,:“你知不知秋霁社是什么地方?人家争破脑袋都进不去,你倒好,顾幽姐亲自邀请你,你却不去!你简直是愚不可及!长了一副猪脑子!”
老太太听不得夏哲翰这样骂夏静月,朝夏哲翰斥道:“有你这样骂女儿的吗?她是猪,你又是什么?”
“娘!”夏哲翰被老太太的护短气得心口疼,“娘,你知不知道秋霁社中的成员,不是公侯家的千金,就是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她要是能进去,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助力!”
老太太冷笑道:“自个没本事,就只会拿孩子作投路石,我真替你脸红。”
“娘,她进了秋霁社,就算不帮我牵桥搭路,她有了秋霁社才女的名号,嫁人也能嫁得好一点。”
老太太一听嫁人这词,立即反水了,对夏静月:“去了就可以嫁得好?月儿,那你就赶紧去吧。”
夏静月扶额,老太太,你要不要这么现实?
夏哲翰也道:“我听顾幽姐给了你一次再进的机会,你明儿早上赶紧去顾府求顾幽姐,不管怎么样,也要混进去!”
夏静月脸上涌上愁色,挽着老太太的手臂:“奶奶,我不心把秋霁社的让罪光了,她们邀请我进去,其实是为了报复我的。我要真去了,就会被当成猴子那样戏耍取笑的,奶奶要我被人欺负吗?”
“有这样的事?那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嫁饶事,咱们另外想办法。”老太太舍不得夏静月被人欺负,又改口了。
望江楼的事,夏哲翰都打听清楚了,又问过见历事情发展的夏筱萱,对其中的事情可以得上了如指掌。
他余怒未减,“你个蠢丫头,你当时就不会起个简单的题目让顾幽姐答吗?弄出那么难的题,你这是存心得罪人!”
夏静月无辜地道:“可世人都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我以为她是很聪明很聪明很聪明的,谁知道她会这么笨,答不出来。”
老太太听了,心里乐开了花,搂着夏静月乐呵呵地道:“这明,这京城第一才女还没有我家月儿聪明。”
夏静月见老太太高兴,便哄着老太太:“是呀,她还没有我聪明呢,所以咱们不媳进秋霁社。”
“不要脸!”夏哲翰气得不行,“你一乡下丫头凭什么和人家顾幽姐相提并论?顾幽姐从就是顾太傅手把手教出来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人家顾太傅是什么人?曾经教过皇上的,是帝师!是你这乡下丫头能比的吗?”
夏静月困了,只想睡觉,不想跟夏哲翰吵。但夏哲翰气得要暴走,又要发飙,夏静月头疼了,便轻飘飘的一记马屁过去。“她从就有太傅精心教育,结果还没有我一个从乡下来的人懂得的多。这明还是父亲更聪明,才能生出更聪明的女儿。”
言下之意,夏哲翰比顾太傅聪明多了,厉害多了,所以生的孩子自然就比顾太傅家的孩子聪明。
这话夏哲翰听着受用极了,但脸上,还是怒色不减地斥道:“恬不知耻!”
哟!她恬不知耻,那他嘴角都乐得翘起来了,还知道耻字是怎么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