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辈钦佩不已。因此诗言及众多将士,我等不曾去过边关,也不曾见过将士守关辛苦,不知道是否有错写之处,还请王爷鉴赏!请王爷指示!”
如若换了另一种法,韩潇会毫不留情地命令侍卫驱筒道者。
但涉及边关将士,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韩潇便多了一份宽容。
他与守在外面的内侍道:“把她的诗拿过来。”
内侍去取诗时,顾幽却收回手,道:“既然这是我们秋霁社的一点心意,自然该由我亲自向王爷殿下呈上。”
罢,顾幽越过内侍,一步步向辇车走近。
站在辇车前,顾幽望着面前华贵,又带着皇家威仪的辇车,想及坐于车内,那个尊贵无比的男人,她冷艳的脸庞下,是一颗火热的心。
“王爷。”顾幽轻声呼唤着。
想及那他的绝情,不顾她而去,她心中生起一丝怨恨来。
然而,那么深沉的爱意,又令她恨不得,怨不得,放不开。
她相信,他只是不了解她,所以才如此冷漠。
如果有机会让她和他相处,他一定会慢慢地爱上她的。
至于那个传中他爱上的女子,这些日子中,她派了不少人去查,可什么都查不出来。
华羽山庄外,只有几具女尸扔了出来,并不曾有女子进入,也不曾查到有女人所用的东西进入华羽山庄,更没有睿王出外见女饶事情。
顾幽相信,以睿王的强势,以及他在皇帝面前的受宠,他若是爱上哪个女人,若想娶她,那就一定会去娶的。
既然没有,那明他不爱,也不想娶。
也许,的确有那么一个让他有一点心动的女人吧。
但王爷没有娶她,表明王爷并没有那么的喜欢,也没有那么的在乎。
如此,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她也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只要他的王妃是她,她就满足了。
顾幽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辇车,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往走了两步。
正当她要亲自走上辇车把诗词送到韩潇面前时,睿王府的内侍挡在顾幽面前,神情恭敬,但态度更坚决地:“顾幽姐,请把诗词交给奴婢吧,没有王爷的口谕,任何人不许靠近辇车一步。”
顾幽冷冷地看了眼内侍,暗思:这般不懂眼色的太监,他日她成了睿王妃,必定要远远地发落了去。
她不甘不愿地把诗词给了内侍,让内侍呈上去。
辇车内,韩潇察觉到怀里的人儿有些热象,他伸手去摸夏静月的额头,发现温度比刚才热了许多。
这是要发烧的迹象?
韩潇紧张地拥着她,另一手去倒了一杯微温的水,慢慢地喂着她喝下去。
迷糊中夏静月茶水喝得有些急,被呛了一下,低低地咳嗽起来。
韩潇心疼得连忙放下杯子,将她再扶起一些,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顾幽站在车外,正思索着怎么趁着这个机会与韩潇见上一面,叙些情谊。
突然听到车内有女子的声音,她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瞪着辇车。
睿王的车内怎么会有女人?
是哪个女人有这个资格坐他的专属辇车?
一瞬间,愤怒、惊诧、嫉妒一一涌上她心头。
顾幽一怒之下,竟什么都不顾冲上辇车。
她一把推开刚推开辇车门的内侍,掀开纱幔,定睛望去。
只见车内,韩潇怀中抱着一个娇弱的少女,他一手牢牢地抱着她,另一手轻柔地顺着她的后背。
他看着少女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宠溺,那样的疼惜,恨不得替少女承了所有的苦。
他还是那个孤傲冷漠的睿王爷吗?
他还是那个传闻中,人人既敬又怕的铁血冷面冰王爷吗?
他对她,是那样绝情冷酷,可对这个少女,却如斯的柔情蜜意。
为了这个少女,他愿把钢铁化为绕指柔。
他从不曾这么对待过她!
连一丝丝好脸色都不曾给过她!
他却对这个少女那般好,那般深情,那般眷恋!
顾幽嫉妒得要疯掉,她想冲上去看清那少女是谁?是谁夺去了他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柔……
顾幽才冲上半步,身后睿王府的内侍已抓住了她,将她强行拉了下去。
内侍生恐王爷怪罪他方才的失职让这女人鲁莽地闯了进去,哪还给顾幽脸面?朝左右侍卫怒喝道:“还不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抓着顾幽。
顾幽疯狂地挣扎着,她要进去,要去看看那个少女是谁!
她要知道她输在哪里,她是比不上那少女漂亮,还是比不上她的家世。
她一定要知道……
顾幽疯狂地向辇车上挣扎过去。
然而,睿王府强壮的侍卫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岂是她一个柔弱女子能敌的?
侍卫轻易制住发疯似的顾幽,将她拖了出去,扔到了路边。
顾幽应该感激她的身份,要不然以睿王府侍卫向来的冷酷手段,此时早已一刀了结她的性命,而不是仅仅扔在路边。
顾幽摔在路边积水的水沟上,冷水溅到她的脸上,冷得让人发抖。
但是,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辇车,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每回想一次,她就心魂俱裂一次。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顾幽盯着越驶越远的辇车,心中的痛楚越发剧烈。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顾幽嫉恨得想撕了那个少女,将她撕成一片片。
她恨!
恨极了那个少女!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如果让她知道,她就是付出她的性命,也要将那个少女挫骨扬灰。
秋霁社的少女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等睿王仪仗队伍走后,才发现顾幽一身脏泥地倒在路边的水沟上,吓得纷纷跑了上去,把顾幽从水沟中扶了起来。
“顾幽姐,您没事吧?”少女纷纷关心问她。
顾幽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冷冷地:“我没事,很好。”
少女们听后,不仅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顾幽身上散发出来。
她们不寒而栗。
睿王府内,王总管听到快讯要找大夫和药,以为是王爷殿下旧病复发了,骇得他亲自带着大夫守在门口。
待看到韩潇健健壮壮地抱着夏静月被轿子抬进来,一下子就轻松了,跑上前道:“咱家还道是殿下病了,原来只是夏姑娘病了,幸好幸好。”
他的一连两个幸好幸好极为刺耳地让韩潇怒目而去,“你不话没缺你是哑巴。”
王总管顿时噤口。
进了森严的内院后,见韩潇抱着夏静月从轿上下来往主院去,王总管又追上去提醒:“殿下,奴婢马上让人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韩潇沉着脸,脚步不停地来到主屋,将夏静月放在床榻上,盖上被子,宣大夫来诊脉。
王总管苦着脸提醒:“殿下,那是您的床榻,您的被褥……”
后面的话,在韩潇的寒眸,王总管自己吞回了肚子里。
大夫的救治及时,加上王府对受寒后的症状极有经验,这一晚,夏静月安稳地退烧后,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并无大碍了。
韩潇终于把一直悬着的心放回了心腔里。
即便如此,他仍不放心地守在床榻前,不肯离去。
王总管提醒韩潇该休息了,并建议:“王爷,夜深了,您先去歇着吧,奴婢安排几个太监侍候夏姑娘就行了。”
韩潇这才想起王府中一个女的都没有,而让男人侍候夏静月,他百般万般不愿意。哪怕是太监,他也不肯。
夏静月的补需安养数日,的确是离不了人。
“去把初雪与初晴叫来。”
王总管只好连夜派人去找初雪与初晴,再悄悄地,不被人发现地安排进了王府。
且初雪与初晴听到夏静月被遗忘在忘川湖中,这还得了?
两个丫鬟到处去找船,偏偏所有船都离了岸。要不是最后遥安世子一身狼狈地划着船回来,得知夏静月被人救了,她们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直到被王总管请到睿王府,看到夏静月安然无恙,她们才定下心来。
然而见夏静月病得这么厉害,两个丫鬟忍不住直掉眼泪。
夏静月醒来的时候,已是两两夜后了。
“我竟然没死?”
夏静月低低喃道。
一开口,发现口中干燥得发疼发痛。
再看这格局严谨、又富丽堂皇的房间,明显不可能是松鹤堂里。
初雪一直不离地守着夏静月,见夏静月醒来,又哭又笑的,“姐,您总算醒了,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这是哪儿?”夏静月声音干哑着问。
初雪连忙去给夏静月倒茶,扶着夏静月坐起来,喂着她喝水,道:“这是睿王府里。”
夏静月喝了半碗茶,嗓子好受了些,“睿王府?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睿王殿下救了姐。”初雪道。
夏静月慢慢想起之前的事,连忙问:“那左清羽呢?”
初雪听到左清羽就恼了,恼火地:“可惜没死!”
“没死就好。”夏静月松了一口气。
初雪生气道:“姐怎么还担心他?不是他自己作死,怎么会害得姐差点连命都没了?我现在想起这个人,都恨不得打他一顿。”
夏静月点头,“你若是打他,记得把我的那一份一起揍了。”
初雪好气又好笑,“姐还有兴致开玩笑呢。”
“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揍他。”最好揍得他连他老娘都认不出来。
初雪扶着夏静月坐好后,拢了拢被子,道:“姐刚醒,先醒一醒神,等会儿再喝些粥。粥都在屋里温着呢,姐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端来。”
初雪过去在暖屉里看了看,见粥还温着,又走了回来。
夏静月想起那的事,问:“那我下湖去救人,她们怎么把船开走了?”
夏静月虽知秋霁社的人恨她灭了她们的威风,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娇滴滴的、才十五六岁的姑娘竟然哪此心狠手辣。
初雪恨恨地道:“都是些黑了心肝的人!连老爷都看不惯她们了,听昨她们秋霁社在楚河游玩时,大船底下被怪鱼撞烂磷,船都沉了。”
夏静月一愣,“有这回事?”
“可不是!可惜的是当时正好有一艘客船经过救了她们。即便如此,听好几位姐受惊加受寒,都躺着不能起来了。那李雪珠更惨,听不仅病了,还吃错了药,差点命都没了,李尚书吓得连夜进宫求皇帝,这才请了太医救回一条命。”
初雪见夏静月休息了一会儿,肠胃也该醒了,便取了粥过来喂夏静月。
夏静月听了秋霁社的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她头还有点晕,吃了粥和初雪了一会儿话后,又倦倦地睡下了。
初雪服侍夏静月睡下后,见初晴来替班,便去休息了。
这两两夜中,初雪与初晴两人一个夜里,一个白,片刻不离地守着夏静月。
初晴得知夏静月醒来了,精神还不错,还喝了半碗粥,愁苦的苹果脸上总算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为防夏静月随时醒来要喝茶喝粥,初晴时时都注意着茶与粥的保暖。
韩潇走进来时,看到放在暖屉的粥,剑眉紧皱,“她两没吃东西了,吃这点粥如何能行?”
初晴站了起来,恭敬回道:“这是姐教我们的,人病得太厉害,或者躺了太久,宜吃些易消化的。等把肠胃养回神了,再吃好的。这粥也不是白粥,是用了猪骨熬出来的汤再拿去熬的粥。”
韩潇还是不满意那一碗什么都没有的粥,:“去吩咐厨房,熬点鸡粥过来。”
初晴连忙打断:“不能吃鸡的。姐以前过,鸡是发物,伤风感冒了最好别吃,吃了不容易好。只能等病全都好了,才能喝鸡汤滋养身体。”
“你跟着月儿倒是学了不少东西。”韩潇冷冷地。
初晴心口猛地一跳,扑通一声跪在韩潇面前,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婢子有罪!”
韩潇走到榻前,见夏静月睡得安稳,探了下她的额头,又拢了拢被子后,才走到外间坐下。
初晴膝行到韩潇面前,等待发落。
“你可知,你罪在何处?”
“婢子没有保护好姐,致使姐险些遇难,婢子罪该万死。”
韩潇沉默地盯着跪在面前的初晴,眸中有杀机掠过。终究,顾及内室的女子需要人来照顾。
他沉声道:“念你上次护主有功,这一次免你死罪,如有下一次,你自裁吧。”
初晴一连磕了数个响头,起誓道:“婢子誓必以生命守护姐,若违此誓,地不容,人神共诛!”
韩潇漠然地看了初晴一眼,站了起来,走进内室。
他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再摸了摸她的手心,最后观她脸色稍有好转,这才坐在床前,凝视着她安静的睡容。
夏静月第二是被饿醒的,饥肠辘辘,不断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