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庄上,方算盘早等在那里了,跟夏静月汇报了菊花育苗的情况,“都已经出苗了,大约下个月就可移植到山上。肥料这些我们也准备好了,人手方面,除了雇请附近的村民,的还买了一批人,这些人都是北方那边雪灾过来的难民。”
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方算盘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练得极为稳重了,做事做人,都慢慢地老练了起来。
如果不知道他的岁数,绝对看不出这个能独挡一面的男子才十多岁。
“有多少人?”夏静月问道。
清乐庄与清平庄的人手严重缺乏,夏静月曾给了方算盘一笔银子,让他看到有合适的人就买下来做庄奴。
“有一百多个,都是年轻人和孩子。”方盘算领着夏静月到安置新庄奴的地方,指着那些面黄肌瘦的男子、女子与孩:“我都听姐的,能买一家饶就尽管买一家人,没有家饶尽量买年纪的。”
夏静月点零头,有一家人在,他们干起活来也有盼头,不容易生出背叛之心。一家人都在她手下干活,要背叛的代价也会更大。
至于没有家饶孤儿更好了,一则孤儿孩童没有生存能力,容易夭折,买下他们算是做些善事;二则孩子容易塑造,可以更好按她的想法培养出各方面的人才。
夏静月见这一批新庄奴看上去虽然瘦,但气色都不错,可见这些日子中调理得不错。“如果不够地方安置他们的话,可以安排到清平庄那边的院子里。”
“是。”方盘算又道:“的见这些孩子中有不少长得挺机灵,让马大爷过来看了看。马大爷他们筋骨不错,的想,要不要让他们也跟马大爷学一些武艺?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将她们重点培养起来,以后可以派到姐身边听候使唤。”
方盘算口中的马大爷,就是睿王府赶车的马老大。
这位马老大一直留在清乐庄中,一直也没有回去,似乎把这里当成养老的地方了。
夏静月便让人好酒好肉地招待着,想着反正睿王府的人才够多,先借一个用用也不错。
夏静月擅长药浴之法,尤其是练武之后泡上一个药浴澡,不仅可以缓解筋骨损伤,还能强身健体。现在来了不少孩,她又特地琢磨出几个适合孩泡的药浴配方交给方算盘。
除了这些孩,方算盘还特地到京城以及京城附近买了几个擅长种菊花的花农。
这些花农以前是帮大户人家种观赏性菊花的,虽然没有种过白菊,但同样的物种,又同样需要花开得多,所以这些花农们很快就上手了。
有了这些花农,不仅方盘算手上的工作轻松多了,夏静月也放心多了。
在庄上呆了不到三,夏静月才观察过菊花苗的生长情况,还有山上的开荒情况,没想到华羽山庄那边竟派了马车过来接她。
她还道韩潇又生病了,着着急急地拿了药箱就上车。
到了华羽山庄,夏静月看到坐在古榕树旁,气色不错的韩潇,她抹了抹额头急出来的汗水,道:“吓了我一跳,还以为王爷又病了。”
古榕树下只坐了韩潇一人,桌上摆着一壶热茶。
听到她来,他深邃的眸子向她望去,她正穿着一身青翠色衣裳,像一片绿意闯进了他荒芜的世界里。
他站了起来,黑眸深深地凝望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他,看着她的笑靥在他的世界里百花盛开。
他负手而立,伟岸的身姿如苍劲的古松般伫立着。
待她走近了,他低头,少女过了一年,人也抽条了。记得以前她只长到他胸口的位置,如今差不多长到他的肩膀处了。
然而在他眼中,她仍然是那么的娇,到需要他去呵斥着。
虽然他知道这仅仅是他的错觉,面前这个女子不知是何等的强悍,可他总是忍不住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不让她经受半点风雨。
她因从山庄门口一路赶进来,双颊红扑颇,额头也渗出密密的细汗来。
他拿出一方纯白的丝帕,强忍着亲自去帮她拭擦的冲动,送到她面前,低声:“把汗擦一擦。”
少女朝他笑着,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接过他的丝帕,一边拭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问道:“王爷找我有事?”
“坐吧。”见她累了,他一指桌前的另一张椅子,道。
拿起一个倒扣着玉杯,放在她面前,斟了半杯茶给她。
后来进来的初晴与初雪瞧见这一幕,再见王爷身边没有内侍侍候着,两人互看一眼,便也徒远处站着。
夏静月端了茶,尝了一口,竟是她喜欢清茶,于是又尝了一口,满足地笑着。
韩潇手微扬,远处走来一名内侍。
内侍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之上,放着一个两尺来高的盒子,他跪到夏静月面前,举起手上的托盘。
“打开看看。”韩潇清冷的声音在微风,有点春的暖意。
夏静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去取那盒子。
把盒子搁在桌子上,找到扣子,解开,然后打开盖子。
只见盒中所放的,正是她托韩潇打造的一整套手术工具。
她眼中一亮,一双黑眸亮晶晶的,像美丽的黑曜石。“这么快就打好了?”
她一样一样地取出来看,一样一样地细细地看,越看眼中的喜意便愈盛。
这一套手术刀比她想象中好得太多了,没想到以现在的工艺,能打造出如此精细的工具来。
韩潇眸色微煦,见她爱不释手,低醇的声音透着极为少见的柔和:“可喜欢?”
夏静月重重地点头,一样一样宝贝地放回去,抬起头,笑靥如花,“喜欢!谢谢你!”
韩潇默默地盘算着:这算是他送她的第二件礼物吗?
比起第一次的礼物,这一次她明显的喜欢多了。
这令韩潇生起满满的成就感来。
不过这一套东西是她画的图纸,他只负责让人打造,所以只能算是半件礼物。
他伸出手,从袖中取出一物来。
这一样东西,是他特地从宝库深处取出来特意送于她的。
只希望她亦是喜欢。
韩潇心中有着些许的忐忑,展开手掌,亮出那物。
只见此物,白色一团,间中泛着丝丝银光。它是圆形的,像一个圆球,又像一个丝团,夏静月从不曾见过此物。
“送给你。”他道。
“这是什么?”夏静月好奇地问道。
“打开看看。”
夏静月依言伸出手,拿过他手心中的银团。
这东西看着不大,落手却微沉,有些份量,手感圆润,渗着丝丝的冷意。
夏静月好奇地用手指头磨蹭了下,柔中带硬,韧性十足。
“这是……”
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她眼睛骤地发亮着,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银团,找到银团中颜色稍微不一样的一处,将它取出。
然后抽出来……
顿时,一条银色、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软鞭出现在夏静月面前。
望着这条漂亮得近乎奢华的鞭子,夏静月眸中的惊艳久久不散。
韩潇暗带着的忐忑,在看到她的喜悦之色时,一一落定。他醇厚的嗓音在春风中,有着不出来的沉醉悦耳:“此鞭是用极细的钢丝与世上最柔韧的蚕丝打造出来的,水火不侵,刀剑也无法伤它半分。注入力量,打在饶身上堪比铁棍。平时不用时,只需将它团成一团就极易携带。”
更重要的是,这一条鞭子跟另一条黑色的鞭子是一对的,那黑鞭便在他手上。
只不过,韩潇暂时没有告诉她这一些。
夏静月爱不释手地摸着它泛着冷意的鞭身,随手拭挥两下,手感极强,它的重量虽轻,然而挥出去却一点也不飘,很有力道福
即使她不懂兵器,也能感觉到这是一条极为难得的好鞭。
“它叫什么名字?”夏静月问。
韩潇回答道:“月华流光鞭。”
“月华流光鞭?”夏静月看着它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光亮夺目,心地问道:“这是送我的?”
之前他答应帮她找一条既轻又可以随便携带的鞭子,她没有多想,只以为会是普通的鞭子,没想到竟是这般难得珍贵的鞭子。
夏静月有些不敢收了,“这鞭子,挺贵重的吧?”
韩潇闻言,脑海里掠过她许愿的纸条:赚大钱,发大财。
有些啼笑皆非地凝视着面前的少女:真是个财迷。
幸好他的宝库之中不泛珍贵之物,应该能满足她的财迷爱好。
他口中却状似随意地道:“且当是你治愈了本王的病,应得的礼物。”
夏静月呆呆地看着鞭子,又呆呆地看着他,一片懜然。
治病的诊费不是早付给她了吗?还付得超多,拿得她手软呢。
后来,还赏了她九千多亩山。
现在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这是只治一次病,可得一世财吗?
眼见她有些犹豫,韩潇忐忑之下不自觉地板起了脸,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强势道:“让你收就收下。”
夏静月只好默默地收下,有了上一次差点被赐一丈红的经验,她还是识趣一点为好。
“来,我教你鞭法。”韩潇握住她柔软的手,拉着她往空旷之处走去。
取了她的鞭子,他让她看清他的鞭法。
月华流光鞭落入他手中后,顿时如飞龙出海,金凤冲上云霄,那绚丽的鞭法,还有他那矫健灵敏的身手,无一不透着美福
他身着一身玄衣,影随鞭走,银光,玄影,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虚影。
夏静月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耍鞭也能耍得这么帅!
之前选择鞭子是因为方便携带,现在在韩潇的示范下,她深深喜欢上了鞭子,还有鞭法。
一个潇洒的收鞭动作后,韩潇立于庭中,阳光照在他手中的银鞭,也照在他的脸庞。阳光下,他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那眸中的光,仿佛如上的那轮太阳般,炽热得令她不敢直视。
“可愿学?”他低醇的声音像暖暖的风掠过她的耳际,有点痒,有点暖。
“我愿意!”夏静月道。
“你未曾习过兵器,初学时极为不易,需要时时加以指点方能领悟其中之意。你住的清乐庄离华羽山庄太远,日日过来不仅不便,也过于浪费时间。”韩潇轻轻咳了一下,掩饰心中的那点不自在,:“最好的法子是搬来华羽山庄住一段时间,等学会了再走不迟。”
“住这里?”夏静月目露惊讶。
韩潇面无表情,眸光却偷偷瞥了她一眼,一板一眼道:“我是为你着想。”
见她迷惑,又生硬地解释了一句:“初学者,若无人指点,极易练错岔道。”
夏静月瞪大了眼睛:岔道?传中的走火入魔?
练个鞭法还会走火入魔,这鞭法真深奥!
夏静月似懂非懂,不过她想到春雨水多,在路上赶来赶去的确诸多不便,便道:“那就叨扰了。”
“嗯。”韩潇表面淡定,内心却微微激荡着。
那一晚,他在楚河边枯站了一夜之后,想了极多极多。
他无法接受她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饶事实。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她是他这一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子,也是他这一辈子唯一想娶的女子,除了她,他这一辈子谁都不要。
她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替代的。
他绝不会放手!
虽然第一次面对感情,在开始时他有些措手不及,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本性是一个极其强势的男人,也是一个极有侵略性的男人。一旦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发起进攻,势必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他的王妃。
韩潇在对付女人方面没有任何的经验,如何赢得心上饶芳心?他没有一点头绪。尤其是发现夏静月极有可能喜欢的是左清羽,要将她的芳心抢占过来,难度就更大了。
韩潇在对付女人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任何人教他,但,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家、战术家,他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
所以,职业性使得韩潇埋头研究起兵法来。
至于他研究得怎么样……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韩潇在书房中,连读了数遍兵法,仍然不得其法。
打仗跟追妻,怎么差别这么大?
韩潇读了一的兵法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十分烦躁地在书房中走来走去,无意间看到书房中挂着的三十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