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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可、可、可以……”管事的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

    望着红衣男子几人视若无睹地进了房,管事的抓了抓头,想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刚才一屋子的人都出状况了。

    不过今日观看斗医赛的人太多,管事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去想其中的缘故,尤其是听到楼下一片嘈杂声,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就知道那位霸王又来了。这位霸王可不是一般人物,整个酒楼都得心侍候着他。

    冠英楼观赛位置最好,最宽敞,又最舒服的房间一早就被掌柜留下了。皆因掌柜知道,这位喜欢热闹的霸王肯定是要过来看斗医的,不先帮他把位置留下,他们今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冠英楼的掌柜亲自从内堂出来,满脸笑容地跪迎上去:“穆王殿下,您总算来了,的早为您准备好了房间,热茶热水也都奉进去了,刚才的还担心您不肯赏脸过来呢。”

    在侍卫的拥护之下,一个体型高胖的大吨位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一双眼睛因脸上的肥肉太多,显得又又长的,跟一条缝似的。往楼内一扫,见不管是酒楼的伙计,还是大堂上的客人都跪在地下相迎,看得极为舒坦。“你给本王留的是哪一个房间?”

    掌柜的谄媚地笑道:“自然是最好的那一间,殿下您常用的那个房间。”

    “这还不错,领路吧。”

    掌柜的立即站了起来,殷勤地把穆王往楼上引。

    上了楼进了房后,掌柜又亲自与伙计一道抬出做工精美的罗汉榻,摆放在窗口前,铺上又厚又软的几层毡子,再亲自扶着穆王躺上去,用方枕垫出舒服的姿势,以便穆王躺着就能看清赛台上的热闹。

    穆王舒舒服服地躺下后,伸长双腿,“给本王上几壶好茶过来。”

    “的这就把珍藏的好茶给殿下送来。”

    “等等。”

    穆王叫住要离开的掌柜,吩咐:“听好时节茶楼的花茶不错,你去那儿叫个会泡花茶的伙计带着家档过来。”

    掌柜连忙点头哈腰道:“行!的这就去!”

    穆王又吩咐道:“还有他家的糕点本王吃着也不错,让伙计带些过来。跟他们讲清楚了,糕点多放点糖,他们平时卖的都不够甜。”

    掌柜哪不知道这位王爷最爱吃甜的,越甜越喜欢,怪不得不喜欢喝茶叶喜欢喝花茶呢,那花茶不就是甜甜的吗?

    如垂省了他珍藏的好茶,掌柜立即让伙计去好时节茶楼叫会泡茶的伙计过来。

    这种外叫伙计的,只要给的钱多,对方身份尊贵,都会过来的。毕竟能不得罪那些权贵就不得罪为好,还能多赚点钱不是?

    今京城的人都看斗医赛去了,离赛台隔了两条街的好时节茶楼生意清淡了不少,听穆王殿下要喝花茶吃花糕,自然不能派一般的伙计过去,吴掌柜让方算盘带一个打下手的伙计过去。

    方算盘让厨房现做几道加甜的糕点,那些来不及重做的,干脆多带了几罐甜甜的炼奶过去。并带上泡茶的家档,除了炉子不用带外,得带上专用的那口井的井水,还有茶具等物。

    穆王这一行人,除了守门的侍卫之外,还有一群逗乐的,有书的,有唱曲的,有拉琴的,当然了,还有捶腿的。

    斗医赛还没有开始,穆王让婢女捶着腿,叫书的来一段故事,讲的自然是京城现下最潮的关于药媚故事。

    穆王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道:“那、那叫什么来着,好像舰叫夏静月的,一段关于她的事。”

    书的赔笑道:“殿下,那夏静月是官家姐,的不太方便。”

    每行有每一行的行规,书这一行等于戏子一类,是最为低贱的行业。他们这一行,谁也不敢得罪,所以规矩也比其他行业要更多。像一些官家姐、官家夫饶事是不能拿来的,否则影响了她们的声誉,是要进牢房的,严重的还要砍头。

    因此药盟之事闹得这么大,书的也为此编了好几个故事,但关乎到夏静月的事,都避了过去。人家怎么也是三品官员千金,又不是商家之女,或者老百姓的,哪能让下贱的人嘴?就是九品芝麻官的女儿,也是不允许他们嘴的。

    即便是本朝官员之事,除了宣传伟光正的事,其他的一概要用喻比的,或借前朝的人来。

    这就是阶层,阶级森严,不可跨越。

    穆王贵为亲王,平时又是个浑不吝的,自然不讲那么多规矩,喝道:“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本王让你就得!”

    书的怕穆王浑起来把他的头给砍了,只好把听到的关于夏静月的事迹与穆王了起来。

    穆王眯着眼睛,听到夏静月之前是从琼州那穷地方进京的村女,刚进京还被人笑话为乡下丫头时,不知为何,总感觉有股古怪的熟悉。

    方算盘带着伙计进来给穆王请安时,听到书的正在夏静月的故事,猛然想起他家姑娘貌似与穆王有旧怨,等会儿姑娘登台斗医,被发现了怎么办?

    方算盘请完安后,以点炉火为借口,出去叫跟来的伙计回去传信。

    伙计的把信传回茶楼,吴掌柜又赶紧地把信带给窦士疏,窦士疏刚好与韩潇在望江楼,听到传信后,转告于韩潇。

    韩潇听后,:“暂且不必管他,如他要去闹场,你……”

    韩潇细语一阵,窦士疏马上下去安排。

    离斗医赛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夏静月乘着马车赶过来,这一看周围,到处挂着红布灯笼,又锣鼓喧,阵仗弄得也太大零吧?

    夏静月只负责准备她要比赛的事,其他斗医赛的筹备工作不用她插手,也没去关注打听过,因而猛然看到庞道元把阵仗弄得这么大,着实有些吃惊。

    台前台后虽然人挤人,但另有开辟的路让药媚人进进出出,夏静月看到庞道元迎了过来,道:“庞会长,你弄这赛台得倒像是过年或者元宵佳节呢。”

    庞道元哈哈大笑:“对于我们药盟来,今可比那过年过元宵隆重多了。”

    庞道元这些日子可谓是春光满面,不仅解决了各药堂的心腹大患,还得到帘今皇上的嘉奖。这别是在最低等的商人之中,就是于那些贵族来,也是属于光宗耀祖、值得一辈子炫耀的大事。

    对于带给他这番荣耀的夏静月,庞道元简直把夏静月当成有再造之恩的大恩人来看待。

    夏静月从马车上下来后,:“我后面还有两个大东西,是等会儿斗医要用的,麻烦会长帮我找个地方放着。”

    “行,让他们拉过来,就放在赛台下面,我专门派人守着。”

    等东西拉过来,庞道元吃了一惊:“好家伙,这么大?”

    只见马上拉着的东西用黑布包得紧紧的,有一米多长,远远看去,还道是拉了躺着的人过来呢。

    庞道元唤了几个人过来搬,并令人时刻不离地守着,别让人碰着弄坏了。

    夏静月游目四望,到处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的,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庞道元乐呵呵着,人越多,他的脸上就越有光彩,“这外面站着的大都是平民百姓,你看附近的酒楼上,那些才是真正的贵人,估计京城得上名号的贵人今儿都来了。”

    夏静月朝附近的一座座酒楼望去,可不是嘛,一间间朝这儿开的窗户上都是人。“我们斗医他们能听懂,能看懂吗?”

    庞道元狡猾地道:“贵人们喜欢热闹,咱们就闹些他们懂的呗!”

    夏静月正要详问是何意时,几大长老过来了,一个个满脸红光,笑不拢嘴,呼唤夏静月过去喝茶歇脚。

    斗医这样的大日子,从一开始就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顾幽自然要来,她一得知赛台的地点,就在冠英楼中订下了房间。

    与顾幽同来的,还有顾太傅,他是来瞧瞧让顾幽如此忌惮的夏静月是何许人也。

    顾幽从窗口看下去,看到赛台前后的热闹非凡,看到那一片片的红,刺眼极了。这一份热闹,这一片张狂的红,无不提醒着她的失败。

    在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斗争中,她与夏静月的第一次对决,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更为讽刺的是,夏静月连对手是她都不知道,却将她击败了。

    “幽儿,别被情绪影响了冷静。”顾太傅突然出言,打断了顾幽心口涌起的强烈不甘。

    顾幽望着楼下的赛台,低声:“希望有一,我要与她光明磊落地对上,面对面地斗一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一次你输了,明你对她的了解还不够多。”顾太傅冷静地给顾幽分析着:“祖父建议你在没有找到夏静月的弱点前,暂且不要再与夏静月为担你以前的所谓了解,只是通过各种打听得来的,并不曾与她相处过,对于她的性情与喜好恶憎,你都不曾切切实实的了解过。如此,又怎么得上是知己知彼呢?”

    顾幽迷茫地问道:“祖父,我该怎么办?”

    “找个机会与她交往,再通过细致的观察来了解她。你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忍。不忍则乱大谋,要想成大事者,首先要学会忍。”

    顾幽似有所悟地点零头。

    随着斗医赛的开始,该来看热闹的人都来了,没有位置的赶紧去挤好位置。

    “多放点糖!再加一勺!”穆王见方算盘只往菊花茶里加了三勺糖,嫌不够,又:“再加两勺。”

    “好嘞好嘞,的这就加。”方算盘暗暗吐糟,一般人一壶茶才放一勺的糖,他都多加几倍了,这胖王爷还嫌不够,还要再多加三勺。这么爱吃甜的,他怎么不直接吃糖?

    穆王用叉子叉了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口,嫌太淡,直接让让婢女倒半碗的炼奶过来,把桂花糕泡在炼奶里吃,这才觉得够味。

    喝上甜滋滋的菊花茶,吃上甜滋滋的糕点,穆王一脸的享受。

    这时候,门突然被踹开,把陶醉中的穆王惊了一下,“哪个混蛋王鞍敢踢本王的门?”

    门外走进一个明艳动人,浑身金光闪闪的女子,扬声道:“你骂谁是混蛋王鞍呢?”

    穆王一看来人是朝阳郡主,连忙敛了一脸的凶相,放下碗,陪笑:“原来是皇姑啊J姑怎么过来了?”

    “来晚了,没位置,来你这儿挤挤。”朝阳郡主走到穆王面前,伸脚往穆王身上的肥肉踢了一下,:“让开,让你姑姑坐着。”

    穆王不敢不从,连忙爬起来。

    穆王是很浑,但他这浑是对人而言的。他可浑得将几个公主姐妹都不放在眼里,但可不敢得罪这个只比他两岁的姑姑。

    这位姑姑是魏王的老来女,独苗苗,也是当今皇上的堂妹。不仅魏王当成心肝宝贝,皇上也对她百依百顺,时候穆王仗着年长两岁,欺负过朝阳郡主几次,结果可想而知,被皇帝和魏王修理得不知道多惨。

    朝阳郡主不仅深受帝宠,在皇室中辈分又高,是不怕地不怕的主,连公主与后妃见她都要绕着走。

    这位郡主还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喜欢金子,常常在身上带着金光闪闪的首饰,还有一张用金子打造成的大椅子,去哪都带着,可耀眼了。

    穆王一看后面魏王府的女侍卫果然搬了一张亮瞎眼的金色大椅,立即让下人把罗汉榻搬开,把位置移开来放金椅。

    待朝阳郡主坐在金色大椅上后,穆王殷勤地送上一杯菊花茶,:“姑姑,这是好时节茶楼的菊花茶,很出名的,您尝尝。”

    朝阳郡主接过喝了一口,还未入喉就吐了出来,叫道:“什么鬼东西,齁死人了!”

    穆王拿杯子倒了一杯,喝了几口,胖胖的肥面一脸不解:“明明挺好喝的。”

    “拿开拿开。”朝阳郡主一指方算盘,命令道:“重新给本郡主泡一壶,别跟那胖子同用一个茶壶,要甜死人了。”

    方算盘连忙道:“的这就给郡主娘娘另泡一壶清淡的菊花茶。”

    斗医赛开始了,最先是请了几位官员讲话,然后才是药媚会长庞道元出来讲话。在一大通的圣恩滔与官腔中,望江楼那边君子社的人都忙起来了。

    他们一个个站在窗前,支着画架,打算斗医的盛况画出来,制成画册。尤其是等会儿关于夏静月的那部分,更要仔细详细地画下,然后留作纪念。

    至于这一个浪漫的主意是谁出的,自然是那位智慧与英俊并存的遥安世子了。

    “殿下,他们要把夏姑娘在台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画下来,订成册子。”望江楼的李掌柜低声与韩潇禀报。

    韩潇望去几眼,道:“等他们画好后,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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