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妖殊途
“吼！”熊霸张开血盆大口，一声惊嚎，吓退一半修仙人，“谁敢与我一战，快上台来！”
便是知道这熊妖未曾祸害过附近老百姓的仙台镇居民们也是退避三舍。
妖与人，终有别！
“哇，那里好大一只狗熊，真凶狂！”一个穿开裆裤的娃攀上他老爹的肩膀，亮晶晶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对熊霸充满了好奇。
“咳咳，它是只妖怪！那些修行人会杀了它的，妖就该杀！”背着娃的中年人解释道。
“为什么妖就该杀？”娃含着大拇指，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们吃人，吃人不吐骨头，你该不该杀？”中年人敦敦教导道。
“是这样啊！爹爹，我看酒楼里有吃熊掌的。他们杀了熊，还把熊掌吃了，是不是也该杀？”娃思考了片刻，继续问道。
“这……”中年人哑口无言。
这时，一位身着道袍灰尘仆仆的老者走了过来，面带忧色，直摇头道，“你家孩子生反骨，迟早要惹出大事。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中年人脸色铁青一片。生反骨也是他孩子，早做打算是几个意思？扔掉，杀掉，喂狼？
老者唉声叹气，将手伸张娃，“老道清平观观主，不若将你家孩子交给我，我将他留在身边做个道童如何？”
中年人有些犹豫，望向身边的妇人。
“咳咳，老爷爷，请转过身来！”老者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童音。
老者皱了皱眉头，不耐地转过身，一根狼牙棒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砰”地一声将他打飞出数十米。
人群一哄而散，纷纷躲避。
少时，一头大灰狼化出原形，躺在血泊中，身体不断抽搐。
“是妖的全部跪下，不然我可要大开杀戒了！”燕痕大喝一声。
“唰！”
参加杨家招亲的修行人中一下子跪下十来人，还有五六个妖想要跑，被燕痕追上一棒一个，最后那只飞上的蝙蝠精被林伊的本命飞剑刺穿了脑袋。
“好个杨家，借着比武招亲的名头聚妖闹事，究竟意欲何为？”燕痕指着杨家家主所在的阁楼，朗声道，“杨家家主，还不速速滚下来给我个交代？玉府办事，闲杂热退后五十丈。”
人群再退，中年人抱着自己的娃一阵后怕，方才若是没那仙人出手，恐怕他家的娃转眼间就被那狼妖吃掉了。
杨家家主吓得一哆嗦，腿根都发软了。这次惹上大麻烦了，玉府的人将比武招亲定义为“聚妖闹事”，若是撇不清关系，玉府随便来个长老就能灭了他杨家。
别看他是虚丹境初期，可因为是用资源堆积起来的，与玉府出来的虚丹境初期可是没法比的。
十来息后，杨家家主带着杨希和管家来到燕痕身前俯首作揖，恭敬无比。
他很想验明燕痕的身份后再开口，可惜他怕错过机会。错过解释的机会，杨家便会毁在他手里，与妖勾结，他杨先可背不起这罪名，会被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戳脊梁骨的。
“你就是杨希？比武招亲就是因你而起？”燕痕拄着狼牙棒，厉声问道。
“是，是……但这不是我的主意，我早已有喜欢的人了。”杨希躬身下拜，心惊胆战道。
“那就是你这老货把妖怪们招来的？杨家好歹也是个豪门大族，你更是虚丹境，应该不会注意不到台前有许多妖怪吧？”燕痕上前两步，提起狼牙棒指着杨家家主，大有他的如果令自己不满意，便给他老脸上来一棒子的架势。
“道友息怒，道友息怒！我是提出比武招亲，可没让妖怪们上门啊！而且，妖怪那么多，单靠我杨家一个家族也难以收拾，万一惹到哪方妖怪首领的子嗣，我杨家经不起这折腾。”杨家家主冷汗涔涔，心中暗暗焦急。
“这么就是你这老货一句话招来的？勾结妖怪，还想推脱！”
“若不是我们路经簇，今会有多少百姓受到迫害？因为嫁女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你就是这样修的仙？”
“难怪一只脚都快迈入坟墓了才突破虚丹境，哼！”
燕痕狠狠地瞅了杨家家主一眼，走到杨希身边，围着她转了两圈，“十四岁，后八层，炼气境，资质略差，也还能凑合。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玉府修炼，你可愿意？”
“我……”杨希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暗暗瞥了熊霸一眼，没有回答。
杨家家主喜形于色，拽了下幺女的衣服，“希，快答应啊！”
“我又没问你，你闭嘴！”燕痕不悦道，“你勾结妖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道友明鉴，我真没有啊！”杨家家主叫苦不迭。
“不愿便罢了。仙缘也只是个缘分而已，能不能抓住在个人。”燕痕扛着狼牙棒，走向台前，“没杀过饶妖站到一边去，仙有仙道，不会滥杀无辜。杀过饶妖一直跪着吧！等我处理完事情，再收拾你们。”
众妖按照吩咐，默默分成两个阵营。
熊霸站在擂台上，有点懵，他算哪个阵营啊？
“熊妖，你傻愣着什么意思？找揍是不是！”燕痕跳上擂台，对着熊霸的脑袋一棒砸下。
“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我要娶杨希。”熊霸略显狼狈地避开，四周环视一眼，脚下一跺，将两根木桩踢起夹在怀中，向燕痕撞来，“我老熊又没杀过人，做的最坏的事就是偷了东山王太婆家两洞蜂蜜，我还帮她老人家劈了一院子柴呢！”
“原来是这熊妖帮老婆子劈的柴，幸好有那些柴，我才换了几十文铜钱看的病，不然早就病死喽！”王太婆听了那熊妖的话，双眼湿润，直抹眼泪。
“还有上次，西屯孙瞎子家的母猪被两只狼妖盯上了，老熊一巴掌拍死一只，因为太饿就吃了他半亩地的苦荞。”熊霸继续道。
“哈哈，孙瞎子还以为那狼妖遭谴了呢！原来是被这熊妖杀的。”孙瞎子的邻居嘴里咕哝，周围数人接着议论开来。
“人、妖殊途，你便是做了不少好事，又能如何？”燕痕摇了摇头，“看你修行不易，今日我只略施惩戒，把你打回兽形。你对别人真心，真心换来的却是别饶抱怨和恐惧，这便是妖的孽果。有的人，一出生就要承受这样的命运，要怪就怪你是妖吧！”
“我不服！老熊我才不信什么狗屁命运！妖又如何？人又如何？求道成仙路上，众生平等！你自诩不会滥杀无辜，却要废我修行，让我成为芸芸众生口中的美食，何其不公？你这是逼我走上妖道！”熊霸愤怒咆哮，夹着木桩直冲向燕痕，“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