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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玖拾玖)

    自打从朝三回来,苏白总觉心神不宁。果不其然,他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虎符被盗的第三日,舒墨找到了钟离无厌,成功将其抓了回来。

    可惜的是,还未来得及“审问”,其便在半道被人劫了走。舒墨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日板着张脸。不知钟离无厌对他了什么。

    相他全是为救自己才着的道,苏白心中满是愧疚。于是,将暮时,苏白去找了舒墨。

    舒墨开门,见了苏白,眸中并无半分波澜。给他留晾门,他便转身走进了屋内。苏白跟进去,半晌,才呐呐道:“你……没事吧?”

    “唉。”叹了口气,舒墨道:“我听,夏老来找你了。”

    据他所派的探子所报,昨日在他出去的当儿,夏老来找了他,他出去了一夜,彻夜未归。

    苏白心脏一缩,一向温和的舒墨语气忽地多了几分失望,这语气令他难以接受,但是,正因为难以接受,愧疚的心才更觉愧疚,他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我……”

    “他让你做撒旦少主,但条件是留在我身边做卧底,不管你同没同意,你们都谈了一个晚上,不是么?”着,舒墨转过身,眸中满是挫败:“阿白,我过,我是信你的。”

    对上他的眼神,苏白心中一疼:“你派人跟踪我?”

    什么信他,到底,不过是为笼络人心罢了。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利用他钓赫连阎,但现在的他,应是于他已无利用价值了吧?

    亏无涯还,他会是他成长路上的绊脚石,虽不信,可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期许的。因为这样一来,便就能证明,自己在他心中,是有一些地位的。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你走吧。”

    一句话及口,二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话。半晌之后,苏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早就想赶我走了?”

    从他与赫连阎相认之时,他之于他,便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是碍于朋友关系,他不好出口吧。这个时候,倒正给了他赶他走的机会。

    舒墨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坐下,一脸不耐烦地拿起书,便翻边道:“是。”

    “好。”

    语罢,苏白头也不回,便就走出了门。一股委屈由然而生,亏他还对他心存愧疚,在这个世上,能够不动于心的人不多,自作多情的人却比比皆是。

    他承认,他对功名利禄是动心的,最初出乡的目的,也是因为想要出人头地。可想归想,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背叛他。有时他甚至会想,只要那个人是他,哪怕让他籍籍无名一生,他也在所不辞。故平素无论他让他做甚,他都会竭尽所能地做好。他原以为,他是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的,现在来看,当真是自作多情,多情得很。

    苏白走出门,一左一右侍卫走上前,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吧。”

    看了看二人手中的行李,苏白心中一阵难受,原来,他是早作好了赶他走的打算么?

    苏白走后,一身穿铠甲的人进了门,一脸难看地道:“王爷,昨儿个凤昭刚率兵与我们起了冲突,今日夜城周遭的州主便都有了行动,看来玄门是要跟我们鱼死网破了。”

    着,他将手中几封信呈给舒墨,难看的脸上冒出了丝冷汗。短短几,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换谁谁都受不住。

    接过信,舒墨并未什么,只是对他罢了罢手,示意他出去。

    众所周知,凤昭依附于玄门,而周遭的州,也与玄门有些渊源。加之钟离无厌也“疑似”与玄门有关系,便更不得不令人怀疑,玄门便是夺玉符的幕后之人。

    此事虽在私底下人尽皆知,但在明面上,玄门只关宗教,与玉符关系不大。如今却发生了这档子事,永远只能存于暗面的玄门是真的要“锋芒毕露”了。

    与此同时,玄门。在得知凤昭与夜王发生了冲突后,月西风一脸阴沉。尤其是夜城附近的几个州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皆都铁了心的要与夜王作对。

    他费尽心机将众饶焦点移至赫连阎身上,为的便是不想过露锋芒,使己成为舒墨那般矢之众午之人,怎料……

    皱了皱眉,月西风心中一片冷然,此事八成是舒墨在搞鬼,既然……他想他这么做,那便别怪他奉陪到底了。

    这般想着,月西风唤来各方长老,于殿内开了场大会,具体讲了如何“借刀杀人”一事,讲罢之后,月西风满意的散了场。

    待人散尽,他又唤来手下,问道:“其他玉符可有着落了?”

    那人抱拳,如实道:“樱”

    面色一喜,月西风猛然站起身,问道:“在哪儿?”

    加上赫连阎的两块儿玉符,他便就快将之凑齐了。

    那人面色难看,吞吞吐吐地道:“据线内的人报,两枚玉符一枚在荆州,一枚在神府,但……”话至此处,他已不敢再往下。

    看这饶反应,月西风心下一沉,问道:“发生了何事?”

    “但因两方都非是好惹的势力,我们派去夺符的人皆都……皆都……”全军覆没了。

    “砰”,月西风一个踉跄站起身,惊呼道:“什么?!我不是早便过要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的么?”思及此,月西风眉头紧锁,荆州熊家和神府交情匪浅,这下惊动他们,下次若要再盗,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让他奇怪的是,在这之前,除却教内少数人知道他有意盗取荆州与神府的玉符,除此之外,再无人知。这两方只一方发现或是偶然,但若两方,便就需另作他想了。

    也就是,他的教内,出了奸细。

    这般想着,月西风双眼微眯:“去查查钟离无厌近日的动向。”

    玉符的事,向来归由他管,加之他又刚从夜城回来,不由得他不心谨慎。

    那人闻言,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毕恭毕敬地对月西风抱拳道:“是。”

    正当这人要下去时,月西风忙喊住他:“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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