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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人生路茫茫

    听家里出事,周铁虎心急如焚,从文岭县城回来后,他向师傅告假,准备回一趟乌龙镇。

    碧云寺到乌龙镇,百把里路。对周铁虎而言,可以是轻车熟路。沿途有几个亭子,有几个岔路口,他都了然于心。

    这日,周铁虎拜别了师傅,还特意去向主持净善大师告别。下了桃花山,沿官道行走。走到一个叫七星岭的地方,只觉得饥肠咕噜,前心贴着后背。可是,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要想吃东西,必须再十里路,到前面的玲珑湾。实在走不动了,他便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一歇,喘喘气。

    他朝四周看了看,寻找可以食用的野果。突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周铁虎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谁在附近烤肉?不管他,看看去。”

    他站起身来,沿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约一百米,看到有两个人围着火堆在烤肉,香味越来越浓。周铁虎停住脚步,听到他们在话。

    一个:“两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即,可我们的请帖还没有全部送到。师傅怪罪下来,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路途遥远,各门各派又那么分散。我们风雨兼程,日夜赶路,一日也没有偷懒。总之,我们可是尽力了。”完,转头之间,看到不远处有个少年,正望着这边。忙打招呼:“兄弟!这边过来,一起吃烤野兔。”

    自己肚子正饿得慌,有这样的好事,周铁虎求之不得。他高胸走了过去,一揖手,:“多谢两位大哥!不瞒你,弟急忙赶路,错过了时辰。可这肚子不争气,饿的前心贴后背。”

    “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

    周铁虎坐到他们身边,看着他们烤肉。这时,只听一个人:“兄弟应该是从桃花山下来的吧!”

    “正是。”

    “听碧云寺就在桃花山上。对吗?”

    “对啊!大哥打听碧云寺,所为何事?”

    另一个人接过话茬,:“我们在这荒山野岭相遇,明我们是有缘之人。来!大家互相介绍一下。我俩是亲兄弟,姓谢,他是我是地。”

    “谢谢地!”

    “不错!谢谢地,便是我兄弟俩。你呢?”

    周铁虎看到兄弟俩很诚恳,也实话相告:“弟叫周铁虎。不瞒两位大哥,我刚从碧云寺下来。”

    “净善大师应该是碧云寺的主持吧!”谢。

    “正是。你们找净善大师,有何贵干?”

    谢地:“我们兄弟奉师傅之命,邀请下武林英雄,八月十五日,上武当山参加武林大会。净善大师便在邀请之粒我俩要上碧云寺投递请帖函。”

    “原来如此。”

    正话间,野兔肉烤熟了,香味扑鼻。谢随手撕了一腿,递给周铁虎,:“来!见者有份。先填饱肚子,好赶路。”

    “多谢了!”周铁虎接过,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谢问:“兄弟准备去哪里?”

    “我是邻县丰泽人。很久没有回家了,想父母了。”

    一到父母,谢的眼眶红了。周铁虎见状,甚吃一惊,问:“大哥!你怎么啦?”

    “刚才你到父母,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我俩是东北辽东人,父母被满人杀害了。我们是为了报仇,才不远千里进入关内,上武当山拜师学艺的。人活世上,有父母真好呀!可我俩却成了孤儿。”

    “对不起!弟到你的伤心处了。”

    谢地已经把自己的份额吃完了,拉起衣角,擦了一下嘴巴,:“不了,吃饭好赶路。发完请帖,赶在中秋节前回武当山,两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不容错过。”

    “兄弟!你来吗?”谢问周铁虎。

    “可以啊!到时上武当山找你们,可别把我忘了。”

    “放心吧,怎么会呢!”谢笑笑。

    聊了一会儿,他们便分手了。填饱了肚子,周铁虎浑身来劲,大踏步向玲珑湾走去。

    走进乌龙镇,好像大变样了。原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如今变成稀稀拉拉,寥寥无几了,那些做生意的店铺,也大多关了门,更不用那些走来窜去的吆喝声了。

    周铁虎感觉有些不对劲,径直往家里走去。

    一到家里,周铁虎惊呆了。只见大门半开着,可门外的空地上,却长满了野草,似乎很久没有人走过。

    “爸,妈"子回来了。”

    周铁虎在门外叫了几声,没有应答。他直接推门进去,只见家里住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娃。他们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像是乞丐。他吓了一惊,他们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住在我家里?”

    周铁虎的突然出现,那老汉也吓了一跳。听到他的问话,才知道这是他的家。

    老汉抖抖嗦嗦地:“我们是从陕西逃荒过来的。昨走到这里,黑了。看见房子里没有人,便进来过过夜。对不起!”

    “我爹娘呢?”

    老汉摇了摇头,:“不知道。对了!你回来正好,帮我看下娃儿,我到外面弄点吃的。我们两没有吃饭了。”

    周铁虎知道老汉也是苦命人,非常同情他,:“老伯!我身上正好还有干馍,你们拿去吃吧!”着,解下身上的干粮袋,递给那老汉。

    “谢谢!”老汉非常感激,眼里噙着眼水。

    周铁虎便到房间里走走,突然在墙上的袋子里,找到一张纸条。这是周彦博父女走的时候,留下儿子铁虎的字迹。告诉他,家里生活不下去了,他们已经往南走,打算到闽粤等地寻找居所,让他以后到南方找他们。

    “南方的地域那么广,我上哪里去找你们?”

    临行前,周铁虎把身上仅存的几个铜钱都给了老汉。老汉哪里敢收?再三推让。周铁虎流着眼泪:“我的家没了,父母不知去向。老伯是上了年纪的人,又带着一个娃儿,更需要钱。我年轻力壮,饿不死的。”

    老汉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几个铜钱,感激地:“谢谢你,伙子!你也不容易啊!”

    “如果觉得方便,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周铁虎完,走出了家里,正巧遇上儿时的玩伴铁蛋。从铁蛋嘴中,铁虎知道母亲已经去世了。他问清楚母亲坟墓的所在地。便来到母亲的坟前。

    周铁虎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他向母亲拜了几拜,站走身来,茫无目的的走了。家没有了,现在该去哪儿?还是先回碧云寺吧!把家里的情况,跟师傅了。然后,辞别师傅,也到南方去。

    打定了主意,周铁虎一路往碧云寺而来。

    上到碧云寺,周铁虎更是吓得后退几步。原来的碧云寺,如今成了一座灰烬。是谁烧了碧云寺?师傅呢?净善主持呢?

    在碧云寺的日子里,周铁虎隐约知道师傅和净善主持,与闯王李自成有瓜葛。不定,碧云寺被官府烧了。他一眼望去,整个寺庙横七竖八,似乎有过壮烈的打斗场面。他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既然碧云寺被官府烧了,那么,师傅他们不是被官兵打死,就是被官府抓去了。

    完了,彻底的完了!这下真的无家可归了。

    周铁虎站在废墟前,不!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面向前方,思考着今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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