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民风淳朴谭哥市

    谭哥市，711精神院，516宿舍。

    “新人，你得了什么病？”墙角阴暗处蹲坐着一个老头儿，边低头在平板屏幕上滑动，边慢悠悠的开口向他对面的易晓景问道。

    “我没病，我很好。”

    易晓景抓着自己的头发，仰头瞅着从窗户边上照射进来的一缕光线。

    数不清的尘埃在光线中不断的缓缓向上浮动，“老李，我和你们不一样。”

    “是的，你有病，我们没有病。”老李抬眼看向易晓景，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哦，对了，你的水果刀可以让我吃掉吗？”

    “老李，你有病吧。”易晓景瞪了眼蹲坐在阴暗处的老头儿，伸手去拿床沿边上的平板电脑。

    这家精神疗养院很特殊，在院长的安排下，无论何种精神病人都拥有一台平板电脑，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用得都是局域网。

    易晓景的指尖滑动屏幕，无聊的浏览着711精神院的交流论坛，看完之后低头长叹一声，这些网路上的言论都是什么呀，越看越不正常。

    “我都了我没病。”老李看论坛上的评论看得津津有味，和气道：“年轻人，你要融入群体。你现在这个样就跟一个精神病人差不多，真的是让人头大。”

    “拜托，这交流论坛上的都是精神病人，我是正常人。”易晓景翻了一个白眼，不想再理会老李，环视一圈其他的几个宿友。

    他所处的516宿舍一共五人，除他以外还有一名未成年，一个老头儿以及俩个中年男子，就他一个正常人，准确的老李也算半个正常人。

    据老李自我口述，对方当年可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奇人，能够口吞玻璃碎渣并且毫无损伤，不过这货太狂妄了，最后吞了一柄水果刀，差点死在大街上。

    后来老李就出名了，在主流媒体争先报道以后，各种自媒体也加入这场流量的狂欢，用类似于‘震惊，六旬独居老人喜欢吃刀片，居然...’的标题来吸引广大闲得胃疼的网络读者点击。

    老李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出院的当就直播表演吞玻璃碎渣，吆喝众多老铁双击666，拿出医院的证明，自夸道：“我这个肠胃的厚度可是常饶俩倍多，别消化玻璃渣子，就算是刀片也能将其当成屎拉出来，压根儿就不需要住院。”

    网络看客立即刷起火箭，双击666，弹幕玩得飞起，“卧槽，老大爷真是奇人呀！我要是有这胃口，一晚上至少可以叫七次烧鸡。”

    老李眉开眼笑，正要表演口吞刀片绝学的时候，他的五个孩子终于忍不住从外地赶回来，向外宣称老人家精神出了问题，已送疗养院。

    老李至此结束了直播生涯，老实巴交的蹲在宿舍里刷交流论坛里的短视频。

    “这些视频的人也是精神病？”

    易晓景点开一个短视频，一个长发男人穿着女装，当街跳热舞朝街边同性抛媚眼，“我的那个丢丢，他想当街强人所难嘛？神经病呀。”

    “不是，大部分视频都是我院程序猿投放进来的短视频，这是外边的人。”老李笑眯眯的回答，嘀咕一句，“哎呦，这个闺女长得好看。”

    “那是男的，你不看标题的嘛？”易晓景翻了个身，心心念念的望着外边，“老李，我其实也是外边的人。”

    “不觉得。”老李摇摇头，又是好奇的问，“年轻人，你怎么进来的？”

    “我被某些人送进来的，他们我有严重的妄想症。”易晓景低喃一句，心里郁闷不已。

    俩个月前，他还是一个风云人物，发现了一件目前科学都难以解释的异事，他将这件事以文字的方式发表在网络上，无数的人都参与了讨论，直言他是21世纪最诡秘的奇人。

    可好景不常，他的帖子被删除，随后他记得几个黑衣人找上门来，再然后他就进了这家有点奇怪的精神疗养院。

    “病，病，你别放弃，要配合医生积极治疗。”老李语重心长的道：“争取早日融入到群体之中，一个人生活在边缘就是病。”

    易晓景撇嘴，瞅了眼左侧床位上的未成年者。

    他听老李私底下介绍，未成年者叫刘洋，目前十七岁。

    刘洋三年前进入医院，在此之前曾有两年的时间囚禁在少管所。

    老李刘洋是因为持刀重伤了自己的母亲才被关进少管所的，后来刘洋出来，其家人都很怕刘洋，再加上刘洋平时自闭爱自言自语，他父母就将他送入了711精神院。

    侧躺在刘洋上铺床位的又是一个名声赫赫的奇人。

    这个奇人姓王，单名一个玄，发生在王玄身上的异事则是在六年前。

    几年前，王玄从墓穴中挖出一具女尸，采用各种方式方式让女尸恢复原样，同女尸足足生活了三年之久。

    他新搬来的邻居是一个偷窥狂，发现王玄异常的举动后，立刻吓得报了警。

    王玄声称自己是正常人，也没有任何的恋尸怪癖，只是他爱恋那个女子很深而已。

    自从易晓景进来以后，他只和王玄过两句话，谈论的还是王玄在墙壁上写得那一段现代诗文。

    那段诗写在王选床位后边的墙壁上，诗文的大概：

    “一日三餐；

    这是下我每日都想和你做的四件事。

    不多也不少；

    你我敲被各自喂饱....”

    ....

    易晓景很难想象一个精神病人竟然能把车开得那么文艺，据他暗中向老李打探后才得知王玄还是一名资深网文扑街写手，笔名一七七。

    他从来没听过这个笔名，自然没看过王玄写得网文。

    “啊，好舒服，这是恋爱的气息。”

    一句慵懒的声音忽然从易晓景上铺床位响起，旋即一条修长的腿从上边垂下，不断的晃悠。

    “宋云，你能把自己的臭脚给我移开嘛？”易晓景抱怨道。

    “啧，你没闻到恋爱的气息吗？”宋云翻了一个身，伸出自己畸形的双手使劲搓搓脸，感叹道：

    “噢，我忘了，你是一个单身狗。我这条腿上的女性荷尔蒙味道，你无法体会。”

    “你简直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朵奇葩，不就昨个儿护士姐姐不心蹭了一下你的腿嘛。还恋爱的气息，荷尔蒙的味道，你神经病吧？”

    易景忍不住吐槽起来。

    嘎吱——

    床位一阵子晃动，宋云从床位上跳下，居高临下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易晓景，“谁呢？谁是神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