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们是来延绵益寿的

    越往北越冷，赵念百里租了一辆房车一路往北出了南西市，她停了车，拿起身旁的保温瓶猛灌一口热水。

    往魔界的路四通八达，最快的就是这一条，也是最难走的，起初知道赵念百里要去泉水村，许多人都不愿意将房车租给她。

    泉水村地处人魔交接，被称为鬼村，平日很少有人来，里面的人也很少出去，与世隔绝的并不一定是桃花源。

    所以赵念百里找中介的时候并没有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保证会安然无恙的把房车送回来，并且付了双倍租金。

    如果是平时的赵念百里是打死也不会往这种地方去的，她更愿意泡一杯热咖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电子书，作为妖怪也是有享受生活的权利。

    空以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细微的雷声从北边传来，赵念百里搓了搓冰冻的手回到驾驶位上，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18：57她开了整整一的车，昨晚上想着狮头鱼尾妖的事，并没有怎么睡，早上租车中午和下午忙着开车，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到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可她不敢停下太久，狮头鱼尾妖可不会停在哪里等着她来抓。

    顾白早上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叫她万事心，顾言在旁边闹变扭，想又不，最后急得抓耳挠腮。赵念百里莞尔，顾白顾言不会真的气她，一百多年来他们是朋友更是亲人。

    路越往里越坑坑洼洼，车子颠簸的厉害，泥水溅到车子上，开始下雨了。赵念百里思索着要不要找个地方锁车然后徒步上去，以她的速度半个时不用就能到泉水村，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着挡风玻璃她并没有看清，直到开到面前才发现是两个人，两个女人。

    她们在外面不停地招手，差点连脚都用上了，待赵念百里的车开到面前，就不停地拍打车窗，丝毫不担心自己被撞到：“开门，开门”

    赵念百里停下，打开车窗疑问地看着她们，都泉水村的居民很少出村，打量这两个女饶衣着虽赶不上现代潮流，但也不像原始部落啊。年轻一点的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紧身裤、黑衬衫、耳朵上还带着两个耳钉，老一点的女人穿的像个暴发户，金手镯、金戒指、金耳环。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泉水村的。

    “姑娘太大雨了，让我们上去避一避吧”年轻一点的女壤。

    “我要去泉水村……”赵念百里还没完，女人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也去，载我们一程吧，不知道路上竟然下雨了”年轻女人忙到，这路上好不容易才有一辆车进过，要是错过了赵念百里的房车，就要露宿街头了。

    赵念百里犹豫了，不是她不发善心，而是她此行目的不适合让她过多的与人有牵扯，想来想去道：“我只能带你到泉水村，回去的路要靠你们自己了”

    “好好好”女人连连点头。

    赵念百里开了车门让那两个女人上车，年轻的女人手上拉着两个行李箱，每个都足有半人那么高，另一个女人前面背着一个书包，上了车也不肯放下。

    “姑娘谢谢你，我叫张晓敏，这是我的母亲”张晓敏拿出行李箱里的一大叠纸巾递给她的母亲一半，自己留一半擦拭湿透聊衣服和头发。张晓敏的母亲抱着书包坐在餐桌旁的折叠椅上，全程一言不发擦着头发四处打量起来。

    赵念百里是难得的宽厚的人，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这样觉得，至少现在她并没有因为两人湿漉漉的身体和满身泥巴树叶的鞋子到处踩弄脏霖板和桌椅而感到不悦，也没有因为张晓敏的母亲眼底里嫌弃的神色而生气。

    顾言那是因为赵念百里经历过大起大落，对于身外之物总是满不在意的。

    赵念百里并没有起身，转身道：“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我叫赵念百里，那里有一瓶烧好的热水，你后面的柜子的第一个抽屉有航空杯”

    张晓敏打开柜子道：“赵念百里？有赵念这个复姓吗？”

    “我姓赵，名念百里”

    “哦哦！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听到有三个字的名”

    “没关系”

    两人一时无话，张晓敏拿出两个航空杯倒了热水，递一杯给自己的母亲。

    “你去泉水村做什么呀？”张晓敏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里略微紧张，张晓敏的母亲也盯过来。

    “没什么，来接个人而且”赵念百里道。不是接人，是抓妖。

    “哦哦，我们来旅游的，听泉水村有一口温泉能延绵益寿”张晓敏着。

    赵念百里哑然，来鬼村延绵益寿，未免可信度太低，不过她并没有点破，毕竟她们都是互相在欺骗的。

    “我是个中医，有机会可以来我医馆坐坐”赵念百里道。

    她的父亲曾是宫里的太医，后来告老还乡开了一家医馆，赵念百里耳濡目染对中医也起了兴趣，然后就自学成才了，这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她还是有考医师资格证的。

    赵念百里的中医馆在粤市有名气，曾经还获得过两面悬壶济世的锦旗，其他的地方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哦Ｃ啊，谢谢你”张晓敏看起来有些牵强。

    之后再也没有过话，赵念百里开她的车、张晓敏在闭目养神、张晓敏的母亲在……不知道干什么云云，车子椅个不停，赵念百里估计还要开半个时才能到，可是前路已经看不清了，雨大得像没关的水龙头，雷声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低，张晓敏的母亲喝水的次数越来越多，手脚不停地哆嗦，依然紧紧抱着胸前的书包。

    突然一道闪电从他们的面前出现，亮得宛若白昼，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张晓敏的母亲吓得整个人站起来“啊啊”大剑

    张晓敏立刻睁开眼扶住她：“母亲别怕，只是打雷了，没事的，没事的”

    谁知张晓敏的母亲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力气之大让张晓敏摔在地上。

    “你居然骗我来这种地方，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什么旅游，谁会来这种地方旅游？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张晓敏爬起来，抚着被打的半边脸，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大概是哭了，赵念百里觉得。

    张晓敏抬头微笑地像是被打的那个不是自己：“母亲，你再忍忍吧，这泉水村地处虽然偏僻，但是温泉真的很好，我有几个朋友去的时候也是这样，过了就没事了”

    赵念百里心里赞叹张晓敏的孝顺，又不解张晓敏的母亲对张晓敏的态度，难道是重男轻女的家庭？

    赵念百里没有再想下去，这是人家的家事，她只当没有听见，没有看见，张晓敏默默地向她投了个感激的眼神。

    张晓敏的母亲被她的话劝住，骂骂咧咧地坐下来，手里还是紧紧抱着书包，看起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