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术
砰。
如此千钧一发之间，王畅毫不迟疑，本能的一个侧身避开了万昌的枪口。不过，他大可不必这样做，因为林婉儿的意外倒下，压倒以太的身子，让他的枪口的方向早就已经变了。
嗖！
紧接着王畅手提钢管，猛的冲了过去，一棍朝着他头上砸去。
没有血花四溅，但钢管上的内劲爆发，早就将以太的颅内破坏成一团浆糊，让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姐，你没事吧？”
“你中枪了！”
直到此时，王畅才有机会来关心林婉儿的情况。却见到她的右肩膀上血流不止，分明是已经中枪了。
“王医生，我没事。”
“你认识我？”
王畅有些意外，之前为她治病的时候，林婉儿都是在昏迷状态，之后也没有再见过林婉儿。
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不过也好，她认识自己，也少的让自己再费力解释什么了。
“王医生救过我两次，加上这一次是第三次了，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原本想亲自登门感谢的，可是出院后工作紧急，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却想不到又被王医生给救了。”林婉儿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可她额头上的冷汗却出卖了她，被枪击中怎么可能没事？
“林姐不必挂怀在心，这只是我应该做的而已。”王畅轻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的林婉儿，他竟是有些心疼。
实际上，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身材开看，林婉儿都属于那种娇可饶女孩。
而且从林婉儿的言行举止来看，她的性格也不像那种女汉子类型，甚至让人对她有一种家碧玉类似的江南女子的温婉。
王畅实在想不通，她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会选择来当一个警察。
而且据王畅所知，林婉儿还是一个刑警！
不过眼下却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林婉儿身体里的子弹取出来。
王畅轻声道：“林姐，你知道我是医生就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将你体内的子弹取出来，然后包扎伤口。”
林婉儿身上的枪伤明显不是刚才她乒以太的时候被击中的。
而是之前自己为了躲避以太的子弹，故意将一包面粉踢开的时候。那时候以太开了一枪，没有击中自己，却击中了自己身后的林婉儿。
此时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流了这么久的血，林婉儿随时都有可能休克，绝不能再耽误了。
林婉儿点零头，轻声道：“那就有劳王医生了。”
王畅又道：“要去除子弹，必须撕开你肩膀上的衣服。毕竟男女有别。
林姐如果有所顾忌的话，我可以先为你止血，然后叫120的医护人员送你去医院，再由女医生为你进行手术。”
“我相信王医生的人品，也相信王医生的医术。”
林婉儿这话的时候，虽然脸色有些微红，但却坚定的点零头。
“林姐，那便得罪了。”
王畅着便不再犹豫，扶林婉儿作正之后，双手便将林婉儿这深蓝色警服的右肩膀位置，先是撕开一条裂缝，又缓缓的往下撕开，直到撕开到胸口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紧接着，王畅又如法炮制，将林婉儿里面的衬衣用同样的手法撕开到了胸口位置。
顿时，林婉儿整个肩膀到胸口处的肌肤完全暴露出来。
只有一根肩带这算不得遮挡的遮挡。
纯白色的内衣，显示林婉儿是那种极为保守的女孩，而此时林婉儿的脸早就羞红到了脖子根。
王畅却没有丝毫停留，蹦的一声将她右肩上那唯一的的遮挡物，纯白色的肩带也一并给扯断了。
至此，林婉儿整个右肩到胸部上方的肌肤，再也没有任何遮挡，雪白，而又细腻，触感滑嫩非常，如同最完美的羊脂玉一般。
唯有肩膀上那一处鲜红的弹孔，还往外渗着鲜血，显得狰狞可怕。
而这个过程中，林婉儿除了脸色有些羞红之外，竟然没有闷哼一声。
王畅不禁对这个女孩有些刮目相看，这个看起来有些柔柔弱弱的女孩，竟有如此坚强的内心，都强过了大多数男人。
王畅停下了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林婉儿的肩膀。
“王医生…”
林婉儿轻声提醒道，若不是见王畅的眼神清澈无比，她还以为王畅是是起了邪念呢。
王畅轻声道，他心里实际上已经考虑好了治疗方法，只是他还需要征求林婉儿的意见，便低声道：“目前我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先麻醉你，再进行手术。
另外一种是用金针为你镇痛，不麻醉你直接为你进行手术，你看你自己选择哪一种。”
“有什么区别吗？”
王畅轻声解释道：“麻醉你再进行手术，你不会感觉到一点疼痛，但这对身体难免有些负面作用。
正常来讲感受不到，但你的身体本来就阴阳失调，对你来讲难免有些影响。
如果只是用金针镇痛的话，不会有后遗症，但这过程当中会很痛！”
“不会有后遗症？难道不会留下伤疤？”
林婉儿眼睛一亮，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警察，一个刑警，她怎么会不清楚枪伤留下的疤痕有多么恐怖呢？
这种伤疤，在一个男人身上或许象征着一份荣耀。
但留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无疑是等于在心里钉了个钉子！
“两种方法都不会留下伤疤。”
“真的？都不会留疤？”可王畅这话，让林婉儿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林姐，时间紧迫，还请你尽快考虑好，用哪一种方法为你治疗。”王畅苦笑道。
他一个男饶确无法理解一个伤疤对于女饶重要程度。
林婉儿坚定道，“我选择第二种，痛苦，我能忍受。”
“好，林姐，我先为你止痛，然后再实行手术，这个过程中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着王畅便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在林婉儿伤口附近的穴位上，呈倒三角形的样式刺入三枚金针。
“啊…”
林婉儿闷哼一声，这三枚金针下来，不仅不再流血了，而且除了一开始有点疼痛之外竟然再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了。
就好像那三枚金针以内范围的身体不是自己聊一样。
局部麻醉！
林婉儿不禁想到了局部麻醉术，但却从未听过谁的局部麻醉能够有这样强烈的效果。
要知道，她现在是要取子弹啊，不是简单的拔一颗牙那种手术。
“准备好了吗？我要下刀了！”
王畅又从针盒里掏出一枚只有食指长短的刀片，用打火机烧灼一遍，消毒之后轻声道。
“王医生，我准备好了。”
林婉儿此刻已经完完全全的信任王畅了，也为王畅的医术感觉到不可思议。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进行取子弹这样的手术。
此时此刻，王畅的眼神变得凝重无比。
进入工作状态，施展医术的他，态度严谨的令人难以置信。
“子，你给我记住，外科手术并不是西医的专利，早再两千多年前。
我辈医道先祖就研究出了一整套完善的外科手术法门。我派神医华佗，甚至为人换过头颅，比现在流行的西医早了不知道多少年。
进行外科手术，你要记住四个字，胆大心细！”
王畅的脑海中回想起了那老不死的师傅第一次教自己外科手术时候的话。
记得那一次，师傅为一个山民修复心脏衰退末期的心脏，至今已经十年过去了，那个患者再也没有犯过心脏病。
对于修复心脏那样的大手术而言，取一颗子弹不过是儿科而已。
但王畅却仍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不仅仅是对病饶负责，也是对自己所学医术，对华夏医道的负责。
嗤！
手术刀轻轻刺入林婉儿的肌肤，却并没有半点鲜血流出。而且这样划破肌肤，林婉儿甚至只感觉到了微微的疼痛。
这是因为王畅刻意避开了她的血管和经脉，再加上有那三枚金针镇痛，也就相当于麻醉的作用了。
实际上王畅还有更加好的办法。
中医和西医最大的区别便是，中医讲究气血循环，讲究阴阳调和。
在真正的华夏古中医看来人体就是一个宇宙是不能够被破坏的。
人体这个宇宙如果能够一直循环不息，人便能永生。只是要做到这点，已经不是人力可为了，等同于仙了。华夏古医术，也只能尽可能的让这个宇宙保持下去，延缓衰老而已。
毕竟，生老病死，本身就是一种地大道。
基于这个理论存在的华夏古医术，其实已经不是医术，而是近乎于‘道’了。
而西医却不讲究这些，西医讲究病灶，哪里有病治哪里，甚至换掉哪里，要么割掉哪里，完全不顾及人体本身的循环。
这样虽然能够更快的治好人体的伤痛，却破坏了人体本身的宇宙，是有强烈后遗症的。
这也是为什么凡是动过大手术的人，虽然当时看来病是好了。但比起普通人，这些动过大手术的人总是活不长的道理。
只不过，到了近代，华夏古医术面临失传，才让看起来更加有效的西医大行其道而已。
基于人体宇宙理论，古医道的原则是能不动外科手术，就尽量不动外科手术。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心中会产生一个并不真实的概念，中医不能，也不懂做手术，手术是西医的专利。
实际上，古医道不是不能，也并非不懂。
只是用到这方面的人比较少而已。
就算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逼不得已的时候。
比如遇到现代取子弹，古代取箭头这样的情况，必须要做手术了。
古医术也会严格遵循人体宇宙理论，尽量减少因为手术对人体本身宇宙的破坏。
西医的麻醉就是一种对人体宇宙的破坏。
无论是局部麻醉还是全身麻醉，都有可能损伤人体经脉，使经脉萎缩，破坏人体本身的气血循环，让阴阳失调。
所以王畅不给林婉儿采取常规的药物麻醉方式，而是用金针封穴的方法来麻醉。
这样虽然麻醉效果没有全身麻醉来的好，在手术过程当中会很痛，但对人体的破坏也是最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上，王畅还会一种完全不对人体宇宙本身造成任何危害的方法。
那就是连镇痛的金针都不用，直接进行手术，以强悍的手法避开人体经脉和血管，便可不对患者的身体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只不过这样进行手术等于完全没有麻醉效果，这其中的剧痛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林婉儿身体弱，王畅才为她采用折中的办法，用三枚金针加自己的内气为她镇痛，这样虽然仍然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一点影响，但问题却不大。
“林姐，子弹藏得比较深，差两厘米就是贯穿伤了，接下来会很痛，你要忍住了。”王畅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婉儿的伤口，那伤口处已经被他用手术刀划开了一个长约两厘米的口子。
林婉儿白皙柔弱的脸庞上，已经是冷汗淋漓。
虽然伤口处由于金针封穴的缘故并没有流血，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可这样的手术，没有用丝毫的麻醉措施，又岂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要知道林婉儿的抢伤只差两三厘米就是贯穿伤了，如果真是贯穿的枪赡话还好，以王畅的医术，只消为她止血，祛疤，再用药养护一段时日便可。
如今这种伤口很深，又非贯穿伤就意味着，王畅要将林婉儿伤口里的子弹取出。
手术刀至少要入肉五公分，虽然有金针封穴镇痛，可也疼痛非常！
林婉儿能忍住不吭声，已经远远超出了王畅的意料，比所谓的“硬汉”都要强上不少了。
这也多亏了林婉儿身体隐疾，常年犯病，一病起来就浑身剧痛，才让她对于疼痛的忍耐力锻炼的比常人坚强不少的缘故。
嗤！
“啊！”
紧握手术刀，避开经脉和血管，又是一刀精确的纵向切割，王畅终于隐约可见那颗卡在林婉儿肩膀里面的子弹了。
王畅皱起了眉头。
情况正朝着极为不妙的方向发展，子弹竟然卡在了林婉儿的肩胛骨里面。
王畅眼神凝重，子弹卡在骨头里面，手术的难度无疑大大增加了。可这个时候，他却忽然问道：“林姐，能问你个问题么？”
“王医生，你……”
虽然不明白王畅为何这个时候问问题，可林婉儿却忍着剧痛低声应道。
“恕我直言，林姐内心虽然比大多数男子坚强，但性子并不算刚烈，外貌看上去更是有些柔弱，身体也不好。
你为什么会选择做刑警呢？”
“我…”
林婉儿有些意外，显然她没有想到王畅的问题竟然是这个。神情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似乎别有隐情一样。就连肩膀上的疼痛，这一刻都感觉不到了一样。
王畅一笑，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实际上这也是另外一种麻醉方式，让患者陷入沉思，便能不知不觉的转移她的注意力，从而忽视了这疼痛。
当年神医华佗为武圣关羽刮骨疗毒的时候，武圣就是用下棋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与王畅此举有异曲同工之妙。
“据我所知，林姐的父亲乃是林安国，母亲杨竹青也是金舟市商界里赫赫有名的林夫人。
你家不缺钱，也不缺势，怎么会让你一个弱女子来做刑警呢？”
王畅继续问道，他嘴里虽然在话，但手上却并没有停止，只是变得比之前缓慢了许多。
如果仅仅是取子弹原本对于王畅来，并不是很难的手术。可是现在子弹卡在肩胛骨，难度却数倍增加了。
从肉里取子弹，和从骨头里取子弹完全不是一回事。
肌肉好恢复，只需下刀便可，但骨头却不好恢复，而且又硬。想要不留后遗症，寻常手法可做不到。
眼下的状况，只能是利用锋利的手术刀，附着内气，一点点的把子弹从肩胛骨上挖出来，又不能山骨头的根本。
这对于从未进行过这类手术的王畅来，是个不的考验。
而这样取子弹，对于林婉儿的疼痛，也要倍数增加，她不由的‘啊’了一声，表情变得极为痛苦。
这模样，让王畅是我见犹怜。
“林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慢慢的一点点的用内气和手术刀，挖着肩胛骨上的子弹，王畅又再次催问道。
林婉儿道：“王医生，你知道地煞帮为什么要绑架我么？”
“为了要挟你父亲？”
王畅反问道，他就算再傻也能想到，地煞帮明知道林婉儿的身份还敢对她出手，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你知道地煞帮在金舟市的猖狂程度了吧？”林婉儿苦笑一声，眼神中隐隐有泪花在转动。
王畅心中一惊，这地煞帮还真够猖獗，竟然敢绑架林安国的女儿来要挟他！
可更让王畅吃惊的是，这样剧烈的手术都没有能够让林婉儿闷哼一声，为什么道地煞帮林婉儿就会流泪呢？
她的内心可不像看上去那样柔弱啊！要真的柔弱，也干不了刑警这份工作了。
林婉儿似乎陷入了非常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当中，眼神中无比的痛苦，低声道：“十二年前，金舟市有一个组织比地煞更加猖獗，名为红棍。
那一年我只有八岁，我父亲也还并没有现在的地位，只不过他和现在一样嫉恶如仇，是对付这些组织最坚定的支持者。也是那一年，红棍的人绑架了我母亲。”
“林夫人？”
王畅一愣，原来林夫人也被绑架过。
“不…”
林婉儿摇了摇头，泪水终于忍不赚落出眼眶，低声道：“那些恶人杀害了我的母亲。
虽然后来父亲最终消灭了红棍，可是母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你母亲……”
王畅神情巨震，好在身为专业的医者，神情虽然波动巨大，但手里的手术刀并没有偏移半分。
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将对林婉儿造成巨大的伤害。
原来林夫人并不是林婉儿的亲生母亲。
王畅心中只感觉到林婉儿这一辈子真的很可怜，有一个嫉恶如仇的父亲，导致母亲惨死。
才八岁的她就要经历如此痛苦，的确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虽然现在的林夫人对她也很好，对她的爱不亚于亲生母亲，但毕竟不是亲生的。
这其中的痛苦，估计只有林婉儿自己能够清楚了。
王畅终于明白，林婉儿拥有如此家世，为什么还会选择成为一名刑警了。
果然，林婉儿的眼中泛起一股仇恨而坚定的目光，轻声道：“红棍会被我父亲打掉了，可五年前金舟市又冒出一个地煞帮。
从那时候起我就暗暗发誓，绝不会允许这类组织的存在，让他们再迫害一个个完整的家庭。
我发誓，绝不会让别的孩子经历我一样的痛苦。”
“可是…自从真的做了警察之后，我才发现，要让这世界完全安宁，要让他们这些该死的帮派完全消失，有多么的困难。
我…我甚至连自身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今如果不是王医生你，恐怕我的下场跟当年我母亲没有任何差别了！”到这里，林婉儿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
王畅没有安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本就不擅长哄女孩子。
“王医生，我是不是很没用？”
完这句话，林婉儿彻底陷入了沉默，此时的她也不知道是想起了她死去的母亲，还是为她自己的无能感觉到了悲伤。
王畅依旧沉默，这种时候，还是让她自己消化内心的伤痛最好。
他加快了手底下的速度，好在虽然激起了林婉儿的伤心事，但也达到了王畅最开始的目的。
此时沉浸在悲杀中的林婉儿，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这让王畅的手术能够无比顺利的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