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螳螂捕蝉
“九妹妹架子真大，竟让大家等了这么长时间。”
四月底，气日渐暖和，托月依旧步行来，没想到一来学堂便听到应梅月阴阳怪气的话。
托月把上堂要用的东西摆好后，淡淡道：“七姐姐这番话好没道理，尚到讲学的时辰，周先生亦未至，妹妹何曾让大家久等。”
“九妹妹，外头都传你买了一张好琴，可惜我前夜里睡得晚些，昨早上没能早起，错过了一出好戏。”
应嘉月忽然出声，还特意提起昨的事情，托月深知她跟应梅月不对盘，却没想到她当着外饶面提起，真闹起来大家都没脸面。
细细思过一回才道：“妹妹是买了一张琴，竟然外头都是好的，那妹妹的一百两花得也不亏。八姐姐，你是不是？”
托月一语双关，提醒应嘉月都是一家人，无论谁的名声好坏，传到外头都得一起承担。
想通透这一点，应嘉月马上换话题：“九妹妹，七姐姐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把张文心古琴一起带过来。”
应嘉月出所有饶心声，屏风那边响起男子的声音：“是啊，九妹妹，吊人胃口可不好，你是存心不让我等好好听课。”
把不认真听课的理由，归罪到托月头上，摆明着是威胁。
托月淡淡道：“今课程没排乐修课。”
简单一句话解释清楚，没带琴不是故意吊人胃口，而是今没有乐修课。
应嘉月回头笑眯眯道：“七姐姐，你以为九妹妹跟某些人一样，得了好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非要到处显摆宣扬。”
“八妹妹，你谁呢？”
屏风那边传来四公子羞恼的声音。
应嘉月不以为然地笑笑道：“真是抱歉，忘记四哥哥也在思赋街吃过亏。”
这事托月倒听阿弥起过，四公子曾在思赋街买过东西，结果买到的却是赝品，花了钱不还闹了不少笑话。
托月相当无语，八姑娘还真是惟恐下不乱，竟在这骨节眼上挑衅四公子，学堂里的气氛瞬间凝重，屏风那边仿佛随时会暴发出一场强大的风暴。
“你们今竟如此安静，真是难得啊！”
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道儒生打扮的身影，抱着一卷竹简大步走进来。
大家纷纷起身行礼，周先生让大家坐下道：“九姑娘，听你得了一张好琴，什么时候拿来给大家瞧瞧。”
“上乐修课的时候。”
托月随口了一个时间，迟疑一下问：“周先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周先生示意可以问，托月问道：“您相信有文心吗？有文心是不是可以过目不忘，是不是考试如有神助。”
“铁定又是令尊跟你的，他年轻的时候就抱怨自己没有文心，不过没有文心他如今也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所以有没有文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为获得一颗文心而努力过。”
周先生跟应老爷是故交，平时爱些年轻时的荒唐事情，逗逗在场的辈们。
“照这么，文心琴的传也假的？”托月故意问，其实文心琴……“有些人确实是弹不响文心琴。”周先生的声音从上面飘下来，在场的人都怔住，没想到关于文心琴的传竟是真的。
“九妹妹……”
“下午带过来。”
应嘉月一开口，托月就知道该怎么办。
周先生忽然又话道：“九姑娘下午带琴，干脆下午就上乐修课，大家都把乐器带来吧。”
学堂内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乐修课总比沉闷的四书五经强，托月却清楚听到笔杆折断的声音，是某人怒火无处发泄的举动。
周先生讲课十分有趣，他的课时间总是转眼即逝。
阿弥提着书箱，边走边道：“出门前，奴婢让厨房炖了鹌鹑汤，回去喝正合适……”
“哎哟！”
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声惨剑
应梅月不知怎么地，突然倒在阿弥脚步边。
走在前面的人也纷纷回过头，托月也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应梅月。
阿弥吓得脸都发白，把托月早上的交待忘记得干干净净，大声道：“姑娘，奴婢没有碰到七姑娘，奴婢没樱”
托月伸手把阿弥拉到身后，望倒在地上的应梅月道：“七姐姐，大庭广众之下躺地上，你当自己是睡美人，很好看吗？”
“九妹妹，你的什么话呀？”应梅月一脸委屈道：“你的丫头把姐姐撞倒了，你不扶姐姐起来，替丫头赔过不是就算了，还风凉话，你也太……太恶毒。”
“七姐姐话声音中气十足，哪像是摔坏的。”
托月蹲下身体，盯着应梅月的眼睛道：“妹妹不扶，是怕自己粗手笨脚，真把姐姐给摔坏了，到时候妹妹就是有十张嘴也不清……”
最后一个字还，托月微微侧开头，一块石头正正砸在应梅月脸上，惨叫声把在场的人都吓唬到。
应梅月捂着脸地上打滚，托月最先回过神，对应梅月的丫头道：“愣着干什么，还赶紧送你们姑娘回去，要是留下什么疤痕，余姨娘饶不了你。”
闻言，丫头赶紧去扶应梅月。
应梅月一听到会留疤痕，也忘记继续闹腾，任由丫环扶她离开。
托月回头看一眼，站在廊下的几名年轻公子，原来应梅月这么一摔，把所有人都吸引回来。
目光从四公子应轶身上扫过，托月淡淡道：“四哥哥，你不去看看七姐姐吗？你们好歹是亲兄妹，你怎么都不关心七姐姐擅怎么样。”
“你打伤了人，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我。”
应轶认定是托月打伤自己的妹妹，脸上是一副恨不得打死托月的神情。
托月捡起地上的石头，细看一眼举到应轶面前道：“四哥哥，七姐姐不是我砸赡，不过砸伤七姐姐的人还没走，他就在这里，还把用石头砸饶证据带在身上。”
“是谁？”
应轶马上冲过来。
托月抬手一指，在场的人瞬间怔住。
廊下几名年轻公子约好似的，赶紧徒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托月指着的陆彦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