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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众叛亲离

    “武安君,适才一名孩童送来一封您的信。”

    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士兵,贴身侍卫检查过没问题,武安君才接过信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表情发生变化。

    摄政王把这些看在眼内,面上露出一线疑惑:“武安君,信上是什么内容,为何露出如此吃惊的神情?那丫头是不是在武国给你留下什么礼物?”

    “是一个名字。”武安君淡然回答。

    “武安君,这个名字应该不是秘密吧。”摄政王随口问问,其实武安君真实姓名一直是个谜。

    “武安君是封号,不是名字。”武安君把信撕掉,合在两掌中研磨成粉,“本君的名字连本君自已都快忘记,没想到九姑娘却知道得很清楚。”

    摄政王心里愣一下,连他长一辈的都不知道武安君真名,那个丫头如何知道。

    武安君阴沉着脸道:“摄政王,九姑娘是在用本君的家族威胁本君,你本君是应该保家族,还是继续不放弃对她的追踪。”

    “孰轻孰重,武安君自定夺,何须本王多言。”

    摄政王心里有些意外,这丫头知道的秘密,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她还是曾经的应托月吗?

    现实摆在眼前,人没有错,记忆也没有出错,只是她为何会知道武安君的秘密?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她失踪大半年的收获。

    这丫头不出便罢,一出便直取对方的要害,她会如何对待自已呢?

    望着跪下面的人,那个丫头向来极护短的,若是动了她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被她报复。

    如今丫头已经不再受他们掌控,出手定然不会对他们再手下留情,而且会比四国更加残忍,人还是暂时留着,谁愿意得罪这丫头就谁得罪吧。

    “把他们带下去吧。”

    摄政王的决定,让在场不少人露出诧异的神情。

    墨染尘只是闭目假寐,听到这话嘴角露出笑容,一半讥讽,一半心痛。

    讥讽摄政王,心疼托月的无助,随即摄政王道:“放长线钓大鱼,应托月最重感情,不会抛下他们不管。不过还是提醒你们一句,人可关不可伤,应托月是很记仇的。”

    “若伤了呢?”有人问。

    “就准备用你全族的人来偿命。”摄政王淡淡回答。

    “此法正好把应托月引出来,只要提前布下罗地网,定教应托月有来无回。”

    从直楼上走下来一个傲气十足的人,墨染尘和云齐悄悄相视一眼,想不到他昨晚也在夜店,果然是各方人马齐聚。

    “见过擎王叔。”

    萧彻走上行礼,朝武安君微微点头致意。

    摄政王看一眼萧彻道:“既然是彻儿提的建议,那此事就由你处理。”

    萧彻顿时泄了气,谁也无法承受应托月的报复,以她的能力绝对能把靖王府的老底揭个底朝。

    云齐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声道:“活该,摄政王都不辜接的烫手山芋扔,他却没头没脑撞上来,正好让六少夫人好好教训教训他。”

    “彻儿不出声,本王就当你同意。”摄政王淡淡道:“应托月也算是皇室血脉,此事理应皇室宗亲来处理,本来是你们大理寺的份内事,你便把人带回大理寺安置,顺便试试你的的办法。”

    在场不少人都倒一口气,摄政王明显是借刀杀人,借九姑娘的手除掉皇上的心腹大患。

    面对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摄政王道:“此事交给顺府处理也可以,只是顺府尹墨染尘是她的夫君,按景国律法他必须回避;大理寺少卿是她兄长,又不能直接报到刑部,唯有你处理最合适。”

    摄政王一番打消不少人质疑,唯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若问不出什么萧彻定会被连累。

    墨染尘起身走过去道:“王爷,亮了,卑职一会儿还要参加早朝,还请王爷允许卑职先行离开,卑职总不能穿便服参加早朝。”

    “本王的安排,你可有意见?”摄政王探究地问。

    “王爷安排得很好,应托月是卑职的妻子,若由卑职来负责此事,定然难以让人信服,还是彻世子比较合适。”

    墨染尘没有反对也没有否认自已的身份,从侧面告诉在场的人,纵然世人都弃她不顾,畏她如猛虎,他依然是她最强大的、且是唯一的后盾。

    老板娘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笑容:“九姑娘若知道,她会很感动的。”

    摄政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饶有兴致问:“先前还听闻你二人要和离,竟不知六公子何时对九姑娘心动。”

    墨染尘淡淡道:“不知道。喜欢便是喜欢了,谁会留意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在成亲前,第一次跟她在青云山的山谷里,或许是成亲后看着打理院落的身影,还有可能是她看书时的画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墨染尘戏文上的话来解释自已对托月的感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重要,大约越懂她的痛苦,越忍住想要保护她,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

    “此话精辟。”

    摄政王起身带人离开夜店。

    武安君看一眼跪在下面的人,也带着人离走出外面。

    留下来的三国的人觉得没意思,也带着离开,应托月没有露面,他们确实很失望。

    墨染尘朝跪在地上的茹一下头离开,云齐打着呵欠紧跟在后面,熬了一个晚上结果一无所获,两人心里还是有些欣慰。

    萧彻是满肚子的怨念,怪自已一时我嘴同,不得不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若是不用刑审问,别人会堂堂亲王府居然被一个丫头唬住,传出去不仅有损靖王府的威名,还让人看笑话。

    朝会结束后。

    皇宫里传出一个消息:应氏的族谱从没来有应托月。

    百姓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后都唏嘘不已:应家不只跟应托月断绝关系,还否认有过这个女儿。

    断得彻彻底底,从此应家再无九姑娘,世间再没有应托月,或许过不了多久人们便彻底遗忘,世上不会再人记得应托月,记得应家九姑娘。

    墨染尘面无表情回府衙处理公务。

    自从托月走后他很在府中用午膳,大部分在府衙里随便应付。

    回到府里一个人用膳也是索然无味,一个饶时候用膳时,总会忍不住想在月归尘用膳的画面。

    月归尘,应托月属于墨染尘,多么直白的表白,可惜他从前看不懂,明白这三个字的用意时,“月归尘”已经成为他的希望。

    云齐正在书房休息,听到他回来的声音,马上起来问:“怎么样,关于六少夫饶事情可定论?”

    墨染尘沉着脸道:“靖王要追究应家责任,应烘云当堂拿出应氏族谱,他们应家从来没有应托月这个人,断掉九妹妹跟他们的关系,还当堂宣布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与应府无关。”

    “他们怎么可以……”云齐咬咬牙道:“这不是往她心口上扎一刀嘛。”

    “九妹妹若知道,一定会很难过。”墨染尘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如刀割,从今往后世上与她有关的事物。

    云齐想了想问:“你,六少夫人会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哭泣吗?”

    墨染尘沉默良久才道:“一群无情无义的人,有什么值得哭的。如果是我……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然后想办法掐住五国的命脉,再回来找他们算帐。”

    “六少夫人应该不会如此,她不喜欢这些东西。”云齐不认同的墨染尘的话。

    “那就换我来做这些事情。”墨染尘面无表情道,眼里没了从前的飘逸淡然,想要成大事心必冷硬。

    “大人,墨夫冉了,正在下马车。”

    衙役匆匆来报,墨染尘迟疑一下道:“母亲此时来找我,定然是为来劝我和九妹妹和离。”

    “你要躲一下吗?”云齐问,墨染尘却坐下道:“没什么好躲的,早些跟母亲明白,她好早些死了让我娶孟霜儿的心思。”

    “还没有死心啊!”云齐哆嗦一下道:“我先出去溜达一圈,一会儿再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到验尸房等我吧。”墨染尘指了个鲜少有人踏足的地点,云齐趁墨夫人来到前溜走,他前脚刚离开后,后脚就传来墨夫饶声音:“染尘,母亲不来看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母亲。”

    墨夫人走进来道:“事情都闹到这般田地,你还是不愿意放手吗?”

    墨染尘给墨夫裙了一杯茶,淡淡道:“母亲别忘记了,您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儿子话,有很大一部分是九妹妹的功劳。或许九妹妹不需要我们记得她的好,可是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母亲,你知不知道……”墨染尘垂下眼眸道:“今早朝上应大人拿出族谱,应家没有应托月,如今九妹妹已是无亲无故,连名字身份都没有,儿子不想删除掉应托月,最后证明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应府的无情,墨夫人确实很震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事事都顺遂,九姑娘人太完美,人生必定不可能完满。”

    “母亲,她只是想要个家。”

    墨染尘低沉的声音,此时有些卑微,卑微得像托月的愿望。

    看着儿子冷漠的面容,墨夫人长叹一声:“儿子,这条路障碍太多,你走得很艰苦。”

    墨染尘幽幽道:“母亲,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人不容易。给她留一个身份,让她知道回家的路。”

    世间可以没有九姑娘,应家可以没有应托月,最少墨家还有六少夫人,还有她的位置,或许有一她在外面倦了,这里还有一个可以让她歇脚之地。

    “你……”

    墨夫人最后什么都没有。

    夜幕降临,某处废弃多年,传闻中闹鬼的荒宅。

    托月裹着一袭粗麻衣,一动不动地坐在火堆前,仿佛已经石化掉。

    良久后抬手抹一把脸,愣一下灭掉面前的火堆,背起包袱缓缓走出荒宅,无声无息穿行在皇城的阴暗的巷。

    第二朝会上。

    萧彻上奏从夜店的人口中,问不出任何关于应托月的东西。

    皇上沉吟一下:“顺府尹,大理寺卿问不出九姑娘的下落,你前往大理寺牢房帮忙问问罢。”

    墨染尘走出列,朗声道:“敢问皇上九姑娘是何人?谁家之女?所犯何事?跟夜店有何关系?”

    用四个问题提醒满堂朝臣,昨有人已经当众宣布,应家没影应托月”这个人,夜店自然也跟“应托月”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没有必要继续调查、审问。

    萧彻愣一下马上道:“是臣糊涂了,不存在的人自然问不出东西,臣回去就结案。”

    四国使臣知道后也无可奈何,几后便先后离开皇城,夜店的人也从大牢里放出来,从此再也没人提起应家九姑娘应托月。

    夜店、故居继续每晚上开门做生意。

    墨染尘还继续做顺府尹,只是他再也不到夜店喝汤。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名字,墨染尘每除了处理各种公务,做份内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

    看那个女子看过的书籍,研究她研究过的学问,大约一年后靖王府被揭发,暗中支持并参与康王谋逆案,靖王和静王世子被处斩,其余人全部贬为庶人,流放北域苦寒之地,无召不得回朝。

    就在靖王一族渐渐被人遗忘后,景国大至一城,至一村都贴上一份告示。

    上面只有一段话:

    墨家六少夫人,新宅已经搬至松风巷月归尘,站在夜店房顶,一棵参梧桐树下便是。

    后面附上一段寻常人根本看不懂,托月却能一眼看明白的文字:应家没有应托月不要紧,世间没有九姑娘不要紧,大理寺卿墨染尘还有妻子,月归尘还有当家主母。

    墨染尘已经是大理寺卿,经常带着人跨府、跨城、跨县办案,在他的铁腕手段下很多官员纷纷落马。

    这墨染尘从外面办案回来,长公主的凤驾拦在他前面,一名宫女走过来道:“墨大人,长公主殿下发现六少夫人行踪,请您到欧阳故居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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