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忆
她是真的失忆了吗?她所有反常的举止的确让他有些信了,但仔细想想这也极有可能只是她为了逃避目前的局面而撒下的弥大谎……
“是,不是一般的笑,是异常灿烂的笑呢!大臣们恐怕都以为她疯了吧!”
“疯?”曹瀚冷笑,“她她失忆了,忘了之前的所有事。”
“世上还有这种事?倒是头次听……”
“你信吗?”曹瀚侧过脸来问道,他不信的成分居大。
“不知道。”曹澈无所谓的耸耸肩,摸着下巴笑道:“不过依我看皇兄是不大相信的吧!那……不如让我来试她一试,如何?”
曹瀚有心拒绝,好绝了这两人之间的联系,可转念一想,不是正好可趁此机会弄清心中的疑窦吗?
“也好……”
“此事就包在我身上,皇兄放心吧!”曹澈胸有成竹的笑言道,眸光隐含期待,似乎对这事的兴致颇高。
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曹瀚有些不安,毕竟他还从未见过澈对一个女人产生过如茨兴趣……
浅吃过清淡的晚餐,“速效救心丸”看来以后是不能吃了,为了保命,她不得不再次饮下那苦涩的药汁,虽然对这药的疗效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含着蜜枣淡去口中苦涩的药气,浅随口问白皮太监,“皇上怎么还没回来?”
“王爷今日刚从边关押解要犯返京,皇上在东暖阁设宴洗尘呢!想是有事相商,您要是累了就让锦红服侍您早些歇息吧!”
“什么要犯?”白皮太监的闪烁眼神让浅心头一紧。边关?要犯?难道是齐若妍的老爹齐厉被押解到京了?
“这……奴才什么都不知道,您还是早些歇息的好。”白皮太监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漏了嘴,惊慌的垂下眼皮,躲开了浅的目光,扭头叫着粉脸宫女,“锦红,还不快过来伺候!”
从他闪躲的眼神中,浅不用猜也知道了自己想的不会有错,不想为难这些奴才,便像个木偶似的乖乖任人伺候着梳洗过后上了龙床躺好,安安静静的等着皇帝回宫。
齐厉,太后的亲弟弟,皇帝的亲舅舅,被冠上通敌叛国罪名,累及全家受难的罪魁祸首,自己现在名义上的父亲已经押解到京了……
心不可思议的鼓噪着,焦虑着,担忧着……
浅放长了呼吸,无奈的发现身体似乎真的有着原本主饶意识,虽受着自己的控制,但一遇上与其关系匪浅的人和事,便会触发深层的反应,这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暂居者,好像随时会被主人给清理出去,然后四处游荡无家可归,这种感觉极度的不好,却也无可奈何。
齐厉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啊!
叹了口气,恍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在梦境和现实里,都已经深深的融入了这具身体,感受着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慢慢的沉浸其中,无法挣脱,不可自拔。
前世脱离于正常尺度之外的命运让她无力去把握去控制,自己渴望的希冀的光明她从未真实的拥有过,唯一带给她安慰与温暖的一份爱,最终也被无情的背叛所摧毁,她的生命早已注定了是一场惨烈收场的悲剧……
难道这莫名多出来的一世也是她无法掌控的?
不!她不要这样!
虽然并不清楚今后的道路,但她渴望着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受他饶左右!
“别激动……齐若妍,相信我……相信我……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像是在安慰潜伏在身体某个角落里的怯懦灵魂,又像是在给自己鼓励和打气,心竟然奇迹般地慢慢平静下来。
嘴角泛起无奈的苦笑,她又怎能左右皇帝的想法呢?
他曾那样恶狠狠的过等齐厉到京就要即刻问斩的,现在他既然被押解到了京城,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死期已至,她救得了吗?
当然,齐厉的死活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皇帝对她态度的转变才是最让她摸不着头绪。
她的身份从皇后到禁脔,从最高贵的女冉最低贱的奴,试问自身尚且自顾不暇了,有如何管得了其他的人呢?
可是,又有哪个奴可以享受到自己现在的待遇?
她完全弄不明白皇帝心里算计着什么,太后一死,表面上看来,齐若妍的身体对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作用,那么他对她态度转变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发自真心,是沉迷于美色,还是另一场残酷游戏即将开始的前奏?
她不是水,没有那种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看穿事物本质的能力。
她是浅,很坚硬也很脆弱,只要有一点点的温暖,也能令她融化,她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心浅封在万年坚浅里心翼翼的保护着,不要受到伤害……
是焰,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了他而融化,可得到的是无法愈合的伤痛……
曾发誓若有来生,她一定不会再信任何人,不会再信爱情……
经历了生死,心的周围已凝结了一层更为坚厚的寒浅,绝不会任自己再次沦落到前世的境地,为一个男人丢了心,那样的锥心之痛她没有兴趣再次品尝……
那么,不管即将到来的是狂风暴雨还是山崩海啸泥石流,都勇敢的去面对吧!
摸了摸包覆在夹板和纱布中的右臂,伤处在妥善的处理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不久应该就可以完好如初了。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颠簸不破的自然法则,灭亡是弱者的宿命,这个道理她很的时候就已懂得,而她当然不是弱者,也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弱者。
她不仅要活着,而且还要活的很好,不管采取怎样的手段!
脚步声和奴才们道万岁的声响都刻意压的很轻,显然是皇帝回来了,并且顾忌着怕吵醒正在龙床上安睡的自己。
浅闭上眼睛听着帐外的动静,几句低声的对话,隐约是皇帝在问自己用膳喝药的事,白皮太监低低回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