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相逢不识
鸟族一场大难再次消弭,仅仅是数百年间,鸟族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灭族之难,这一次也算不得什么,整个鸟族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消除怨念,对于后土娘娘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应承下来之后,鸟族族地之中开始为无彩修建祭坛。
后土娘娘坐在山顶之上,俯瞰着北荒大地的一切,脑海中的记忆开始苏醒。
这片北荒大地曾经也是生机无限,但却在一次次战斗之中被摧毁。
忽然后土娘娘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对面山头上正在默默看着后土娘娘的洛祁忽然感觉到心头一震,便要转身离开。
“既然来了,就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后土娘娘的声音在洛祁的心头响起。
“皮囊相似,但终究不是她。”洛祁淡淡地说道。
“所以你就只有在远方窥探,寻找那一抹神韵,或许你所求的不过就是这皮囊而已。”
听了这番话之后,洛祁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说来他最初的目标便是想要借由后土娘娘的力量来对抗天帝,这一件事情成功了。
只是,这初心在不知何时就发生了变化,若真的只为了那副皮囊,当看到后土娘娘苏醒对的那一刻,心便不应当有那种痛楚。
此时的洛祁已经没有丝毫想要辩解的意思,在意的人已经离去,多余的言语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洛祁又变回了那个对一切都冷眼以对的水神。
看到洛祁离开,后土娘娘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情,后土娘娘好似自语道,“这就是你拼着让自己四分五裂也要保留这段回忆的原因?”
东海之上海波汹涌,洛祁再临此处,心中已经恢复了平静。在作为水神之后,他真正来东海的不过双手之术,因为这其中实在有太多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只有每一次当他实在有些撑不住的时候,才会来到东海之上,回忆起真龙一族被屠灭的景象。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仇恨便是支撑他活下去慢慢变得强大的动力。
水族已经被小白龙迁徙到了北荒大地深处开辟的大海之中,这片海被称做了荒海,能让水族避免被不声不响地抹去。
但这今日这东海之上却并非只有洛祁一人,在东海的另一头,一身白袍的梦泽也立于虚空之中,他的身上依旧萦绕着浓厚的邪气。
夏皎依旧如同女婢一般守在梦泽的身旁,两个心中相互厌恶,但此时却不得不相互依存。
当洛祁到来之时,梦泽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洛祁对于梦泽也有感应,但这对曾经的好友也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并没有靠近的意思。
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便是共同的敌人晋风。
对于自己真正的身份,梦泽并没有打算告诉别人,要在晋风死后登上天帝之位,他便只能够拥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天帝之子。
用仇人这个身份继续生存下去,对于梦泽来说是怎样一种刺激也只有他自己猜能够知晓。
“你若是想要去见他,尽管去就好了,我不会烂你!”梦泽缓缓开口。
“我与他不可为敌,也不可为友。”夏皎的眼神黯然。这个六界都为之疯狂的牡丹仙子,最后什么也没有能够保护到,也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连自己都失去了。
生不能同衾,为敌亦可,这样他们之间至少还能够有所羁绊,只是连这最后一丝羁绊也被洛祁给无情斩断,他们已然陌路。
就在此时,梦泽忽然拉起了夏皎的手腕,夏皎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梦泽冷言喝止,两人身形一闪,一瞬间便渡过了大半个东海,来到了洛祁的面前。
“在这个时候出现,你们这是急于求死?”洛祁冷声说道。
梦泽笑了笑,说道,“虽说你得了后土娘娘助力,但以你得秉性,即使明白那只是一副躯体,你依旧会选择自己去冲锋陷阵,将其至于后方。”
“自以为自己了解的事情,往往离真相会有偏差。”洛祁说完,对着梦泽虚空一指,梦泽的身体瞬间被洞穿,但却没有丝毫的血液留出,在下一刻,梦泽忽然出现了另一边。
“看来这些日子以来你也有不少长进。”洛祁背负双手道,“若是有事就快讲,若是无事的话,就不要来打搅我的清净。”洛祁果断地下达了逐客令。
但梦泽依旧是嬉笑如常,一点儿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洛祁皱了皱眉,说来他很不愿意与舍弃了仙道成就邪佛之身的梦泽打交道。无法分辨其立场,无法分辨其善恶,完全顺从自己的欲望。
思及此处,四周的海水开始往洛祁聚集,要强行将梦泽与夏皎驱除。
“放松一些,我没有恶意。”梦泽开口说道。
但洛祁并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在洛祁的身边形成了千万把水剑,那强大的压迫力让梦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笑容逐渐收敛。
梦泽手一挥,山河社稷图在虚空展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和夏皎防护其中。山河社稷图的神通之一“心居”,割裂出异空间作为防御手段。
洛祁的水剑落下,全都穿过了山河社稷图构建的空间。洛祁看向山河社稷图,想要打破这空间,最为直接的方法无疑是将山河社稷图破坏掉。
“你是不会那么做的,这可是对付天帝的底牌。”梦泽在心居中对洛祁说道。
“是吗?”洛祁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手飞快结印,水剑变为了黑色,再次飞向了梦泽。
一柄水剑瞬间突破了心居,梦泽在水剑靠近之时便意识到了这柄水剑有些不正常,便提前运起了邪佛之光护卫自己和夏皎。
水剑与邪光碰撞,梦泽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将他从心居中带了出来,狠狠地砸再了水中,片刻之后梦泽从水中跃了出来,看起来很是狼狈。
梦泽心中知晓洛祁方才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他此时的胸前应当已经被开了一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