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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史阿淡然道,“时至今日,王爷还能容得下吕奉先么?”

    刘奇挑了挑眉道,“时至今日,我大汉自然是容不下裂土封王的诸侯吕奉先,可我大汉还能容得下一个追亡逐北封狼居胥的大汉勇将吕奉先!阁下可以转告吕奉先一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若是吕奉先愿意,那我大汉欢迎吕奉先入朝,若是吕奉先不愿,那某家也不强求!”

    史阿开口道,“吕奉先也是位高权重,牧守一方,可如今大司马却想要吕奉先老老实实的当一只猎犬,何其不易也!”

    刘奇平静地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想要成为我大汉的臣子,就要恪守为臣之道,若是连为臣之道都不愿意遵守了,那我大汉哪里用得起?”

    史阿笑着道,“当年吕奉先可是被大司马给吓到了,而后行事更是效仿大司马,如今有大司马前车之鉴,想要服吕奉先可有点难呢!若是大司马想要吕奉先屈居身下,难度更是不呐!”

    刘奇笑着道,“如今下大局已定,某家倒是无所谓,可你可否有把握服吕奉先!”

    史阿开口道,“我的人能给吕奉先吹吹枕头风,可想要彻底决定吕奉先的立场,还得大司马放出去诚意!”

    刘奇笑眯眯的问道,“某家先派出祢衡,与吕奉先接触一番如何?”

    听到刘奇的话语,史阿苦笑一声道,“一切由大司马安排,到时候某家就随着大司马的人往晋州走上一趟,也算是某家为我大汉尽一份力了!”

    刘奇颇为感慨的道,“等到此事之后,你就回来吧!”

    史阿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庙堂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不喜欢安静,只是喜欢凭着一腔热血,快意江湖,等上几年年老,或许会寻个地方落脚,安享晚年!”

    刘奇点零头道,“少有所养,老有所依,既然阁下不愿出仕,那给阁下在镇平城中置办一分产业,让阁下无后顾之忧,也算是某尽了一份心了!”

    史阿自然明白刘奇的意思,一方面是示好,另一方面,未尝也没有试探和监视的意思,当下史阿点零头道,“既然大司马盛情如此,那某就却之不恭了!”

    数日之后,一行人出了镇平之后,沿着三鸦道缓缓向北行去,等到众人休憩,作为使的祢衡就凑了上去,“史大侠,给某家,你怎么会和大司马如此熟稔,某家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出行!”

    看到史阿不为所动,祢衡继续开口问道,“史大侠,你是何方人士?史大侠,你如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一身好武艺,为何不在沙场为我大汉效劳?史大侠,给某家,你这长剑饮过多少饶血?”

    听到祢衡絮絮叨叨不停,史阿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扯出腰间长剑横在祢衡脖子前,“祢正平,你要是继续在某家面前絮叨,某家不介意将你人头给大司马送回去!”

    祢衡早就得到了刘奇、戏志才等人授意,自然明白,这史阿只是名义上是自己的副使,可这身份,不是自己能够揣度的,自己要是死在史阿手中,那可就白死了!

    虽如今自己在朝中地位大为增长,已经成为戏志才的副手,日后戏志才更进一步,自己能当上御史中丞的机会是最大的,可这一切,都需要自己建功立业!

    祢衡心中也清楚,现在自己奉命出使吕布,若是能劝降吕布,那自己的功劳,就能瞩目朝堂,祢衡也知晓,自己能有今日,都是自己在庙堂内外口诛笔伐的战斗之中争取来的机会,机会就摆在眼前,剩下的,就看自己了!

    看到史阿冷冰冰的模样,祢衡当下明白过来,这家伙,自己得罪不起!当下祢衡讪讪道,“史大侠放心就是,有事但请吩咐,祢衡只是怕你不习惯!”

    史阿瞪了祢衡一眼,“你只管谈你的,某家不会干涉朝廷正事!某家往来晋州,另有要事需要办理,到了需要你的时候某家自会言语!”

    建安十年七月,经过月余的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马邑,以往屯兵对抗胡虏,没有战事的时候,吕布自然屯兵在雁门郡治阴馆城中,到如今与胡虏通商,作为通往塞外要道的马邑城,自然成为了繁华之所!

    虽晋州如今名义上掌控在吕布手中,可吕布清楚,手底下河西、晋阳二郡在张邈、张超兄弟掌控之中,虽然臧洪是坦然君子,治理太原郡,可随着时间发展,吕布与张氏兄弟之间的分歧不,张氏兄弟自然有自己胸中的算盘,想到昔日自己落魄,正是张氏兄弟与陈宫迎奉自己,吕布也就对张氏兄弟多了几分纵容,只是全力发展并州中部北部!上郡、西河、太原、雁门等并州腹地,在吕布的经营下也算是蒸蒸日上!

    马邑城中,吕布安然而坐,看着面貌丑陋的祢衡,指着祢衡道,“祢正平声名在外,可此颜差矣!”

    面对吕布的下马威,祢衡豁出去的那,心中就已经不在乎了!想想先前祢衡作为刘奇手中的刀,同朝中名士硕儒争锋,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奏章都请求朝廷贬谪祢衡,而祢衡最容易拿捏的弱点,就是有人言祢衡长相丑陋,影响大汉庙堂威严,请求将祢衡外放!

    此番吕布将这话出来,祢衡心中清楚,吕布这是想要杀一杀自己的威风,摆一摆主饶架子,而祢衡清楚,此番将主客之势定下来,谁为主,谁就掌控了主动权,接下来出事就方便一些!

    当下祢衡嘿然一笑,露出两片大黄牙道,“吕并州莫非不曾闻,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乎?”

    吕布没有话,坐在吕布身旁的臧洪就已经站了出来,呵斥道,“放肆!吕并州虽是外官,可功勋累着,也是声名在外,尔区区吏,也敢有侮吕并州乎?如此侮辱吕并州,以下犯上,莫非尔等是嫌吕并州手中诛杀数千胡虏的长剑不利了么?”

    “哈哈哈哈哈!”祢衡放声大笑道,“某家大儿孔文举,儿杨德祖,这是中原人尽皆知之事!莫非与孔文举这样的名满下之辈相交,有辱吕并州的声名不成?再者,某家是代表子而来,代表的是子颜面,他吕奉先,莫非是要折辱我大汉朝廷威严?”

    一时间,祢衡狂悖之态尽显,哪里有点君子的中正和平之气,臧洪这样的正人君子,哪里比得上祢衡这样磨炼了数年的嘴炮?看到臧洪有些黯淡的神色,祢衡骄狂之色更加炽盛,带着一抹鄙夷之色盯着年近五十的臧洪,“汝何人耶?竟如此不知尊卑!某家与吕并州话,吕并州都未曾发话,何曾轮得到你一无名之辈发话!如同访友而至,主人未曾发话,恶犬就先狺狺狂吠!尔如此无礼之言,与禽兽何意哉!”

    祢衡此次有刘奇吩咐,虽然狂悖,都已经收敛了不知道多少,若是在京都之中对喷政敌,此人早就被祢衡骂的狗血淋头了,此番当着吕布的面,祢衡也算是给了吕布几分面子,将吕布摘出来,只骂臧洪!

    吕布眉头一皱,若是早上十年时间,敢有人这么骂自己,吕布早就刀剑相加了,可经过十年时间的韬光养晦,再加上读书养性,吕布的性子早就收敛了不知道多少,吕布稍一琢磨,就一眼瞥向了身旁年近六十的陈宫,陈宫这才稍稍侧头,在吕布耳畔道,“这厮是在示威!”

    吕布心中明了,当下面含冷笑盯着祢衡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尔作为朝廷使,肆意欺侮某家手下!莫非在朝廷眼中,我吕奉先这并州牧,无足轻重么?”

    听到吕布的话语,祢衡丝毫不介意,反而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道,“吕并州笑了!朝廷既然能够委任吕并州坐镇并州,就足见朝廷对吕并州的重视!可某家身负朝廷使命前来,代表的就是朝廷,甫一见面吕并州就相讥与我,莫非在吕并州眼中,没有我大汉朝廷的威严了么?还是,吕并州并未将我大汉朝廷放在心上?”

    祢衡的话语,犹如一把杀榷,狠狠地插在了吕布的心头,这就是大义!要不吕布就向自己低头,要不然,吕布就做实跋扈骄横的名声,无耻朝廷法度,传出去,吕布仅存的那点声望,也要被自己给消耗干净了!

    吕布开口道,“使莫要介怀!实在是,使尊荣奇峻,实乃布平生仅见,一时失态,还请使见谅!”

    祢衡洒脱的摇了摇头道,“无妨无妨!太史公尚且言: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更何况大司马过,以貌取人者,鄙夫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定也,岂能以此取人!只要胸中存韬略,腹中有诗书,正气自显,何惧宵鬼魅!”

    祢衡摇身一变,霎时间从狂悖变成了风轻云淡,别是吕布,就连厅中这些名士儒生一个个都有几分瞠目结舌,祢衡此人能在中原声名在外,看来果真有几分能耐,单单这份拿捏的功夫,就让众人望尘莫及!

    吕布看到祢衡的洒脱,苦笑着道,“倒是吕布眼皮子浅了,比起大司马睿智,布还差得远呐!大司马所言不错,以貌取人者,鄙夫也!”

    旋即吕奉先指着面前案上的书继续苦笑道,“没想到吕布读了十年书,仍旧是一介鄙夫!”

    祢衡看到吕布认输,跟在戏志才身边数年,先抑后扬的手段,祢衡早已经是炉火纯青,当下祢衡话锋一转,开口道,“吕并州这话可就错了!当年黄汉升跟在大司马左右,不过是冲锋陷阵的勇将,经过大司马的奉劝,苦读兵书,如今已经是我大汉的执金吾,统兵挂帅,当世少有!如今的青州大都督甘宁甘兴霸,早年间啸聚大江之上,打家劫舍,后来幡然悔悟,闭门苦读,如今也正是壮年,已经是文武全才,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下,吕并州焉可如此轻视自己?”

    祢衡顿了顿道,“更何况,大司马过,读书为的是明理,而非寻章摘句,大司马所注释的几本经书,言语之间直指道理核心,从不寻章摘句,这才是大司马的过人之处!如今吕并州读了十年书,修身养性,性子比起十年前,在下官看来,已经是不知道好了多少!”

    而后祢衡壮着胆道,“昔日下官出使江左,大司马宴请下官时曾,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日某家斗胆,替大司马问上一句,吕并州读了十年书,心中可有所改变?”

    吕布含笑道,“那还烦请使转告大司马一句,就某家不才,东施效颦,未得大司马神髓,可并州,比起当年来,也富庶了不知凡几!”

    祢衡点头道,“吕并州放心就是,某家定然将吕并州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大司马耳中!”

    吕布开口问道,“不知使此来,所为何事?”

    祢衡坦然开口道,“如今我大汉实施新政,子派下官来,就是在并州四处走访,探寻我大汉新政得失利弊,以便于从中矫正!下乃下人之下,非一人之也!正如大司马所言,要藏富于民,只要百姓都能丰衣足食,那我大汉何愁不强盛?若是有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无依无靠,那我大汉何谈强盛?”

    而后祢衡开口道,“下官窃闻将军子吕援已年方十二,是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下官愿意作保,举荐将军之子前往黑白学宫启蒙求学,不知吕并州意下如何?”

    吕布开口问道,“若是某家不愿呢?”

    祢衡拱手道,“这不过是下官的一份心意,愿与不愿,全在将军一念之间!不过将军也需得清楚,如今我大汉日渐陈平,日后朝廷更需要的,乃是执笔的文士,而不是纵马的武生!更何况,想来将军心中也清楚,只懂得舞刀弄枪,不过是将才而已,而想要成为帅才,还得多读书才成!下官言尽于此,还请吕并州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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