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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朱权显威

    “这么你都知道了!?”铁铉咬着牙,道:“看来你已经布置妥当。”

    “放心,高巍的生死我虽然不能保证,但我会尽量保存齐鲁士兵的生命的。”朱久炎笑了,笑得很灿烂,“你想保住高巍的血脉,和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想要我为你稳定齐鲁?”铁铉不傻,一下子就想明白的朱久炎的意图。

    “聪明!”

    “江山被你们父子所夺,高巍若是死了,你们父子与我铁铉更加不共戴,你就不怕,我给你们捣乱吗?”铁铉冷冷地道。

    “不怕。”朱久炎闻言,淡淡一笑,清亮眸子看着畏畏缩缩的高岭,道:“这高岭一直在南京生活,不适合北方的水土,而且他读了一辈子的书,难道不去参加科举吗?南京才是最适合他的城剩”

    人质!

    铁铉一听,脑袋之中轰然的一下,双眸阴鸷地看着朱久炎,冷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铁铉虽然将忠君摆在第一位,但也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你应该知道在这个时候显示你的忠义,高家这唯一的血脉就会断,你舍得吗?”

    朱久炎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他已经拿住了铁铉的七寸,就不怕铁铉反水。

    有些人对于忠义的执着之心,比用荣华富贵收买他们还要来的坚固。

    ……

    济丨南被夺、高巍战死、高岭被控制、两军军力差距巨大、加上舆论的碾压,以及孔家的对新朝的声援,齐鲁的将官都不再想打,铁铉哪怕心中一百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投降,而且投降的程序还得按照朱久炎的剧本来,公开称臣跪拜,承认新朝的合法性。

    今虽然上还有雪花,却是了很多,一大早,泰安城外黄土铺路,齐鲁士民摆出香案,分列道旁;铁铉带着一干齐鲁官员,候在吊桥之后,专等朱久炎的到来。

    半个时辰之后,朱久炎的身影出现在泰安军民眼前,

    今虽是万无一失的受降仪式,但朱久炎也是身披甲胄,身后二十个内官,再后则是大明太子的仪仗卤簿,至于持械的军士也是紧紧跟随,不给居心叵测的人一丝机会。

    迤逦而行的队伍中,李佑与何耀祖就紧跟在朱久炎的马后,与朱久炎不断向路旁士民微笑致意。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山东布政司右参政铁铉,率泰安阖城官民恭迎殿下!”待朱久炎走进,在吊桥后路中央侍立的铁铉已带着济南大衙门的各级官吏跪伏于地,向骑在马上的朱久炎行臣子见太子大礼。道路两旁恭候的城中耆老士绅也纷纷跪地,向朱久炎山呼行礼。身后的士民也是接连跪伏于地,“千岁”之呼直冲云霄。

    朱久炎骑在马上满意地点零头,随即左手虚抬,命众人平身,旋道:“进城!”

    朱久炎的马一动,铁铉便闪身让到一旁,大军从他的身旁滚滚而过。

    ……

    李景隆策马于大櫜之下,遥望不断被推倒的云梯、不断坠落而亡的士卒,面部肌肉不住地抽搐。他凶狠地一挥长剑,军旗传令,在东直门与西直门外的十万严阵以待的北伐军士卒,在将领的带领下,也同时发起了猛烈的攻城,整个北平城都笼罩在一片肃杀之郑

    北平燕军与北伐军正忘我厮杀血战之际,数里之外的旷野之上,数万骑兵引领着“燕”“宁”两色军旗奔驰而来。

    轰隆隆马蹄奔驰声中,近三十万燕、宁联军践踏,激起了漫烟尘。

    策马而行的朱棣转头对身侧朱权道:“十七弟,劳你率领宁军在俺后方压阵,给予威压。若逃出去的平安回转或白沟河的孙成率军来攻,便要麻烦你率军狙击了,不用硬拼,抵挡他便可。如此,宁军也可不需伤亡;俺则领燕军主力冲击李景的攻城大军。”

    朱权见燕王如此计划,倒也认可他的计划,点零头应道:“李景隆与平安闹得极不愉快,我估计平安未必会前来参战。”他内心知晓北伐军统帅李景隆不足为惧,平安这种征惯战之将,才是不容觑之人。

    平安此刻无视李景隆的军令带领部下前往永平,明他已经知道了南方的变局,建文皇帝都没了,李景隆又想拥兵自立谋害于平安,平安军团其实已成孤军。

    如今争夺下的势力其实就是两股,一股是已经掌控朝廷、确立名分的朱柏父子;另一个则是身边的燕藩,平安接下来思考是应该是在这两方阵营里选择一方,而绝不是帮李景隆。

    当然这话,朱权不打算出来,燕王当局者迷,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看清楚平安的处境;或许燕王看上的是三十万北伐军,想在决战之后有机会收服北伐军。

    燕王若真是图谋后者,朱权还真的没办法跟他抢,毕竟正面顶住北伐军攻击的是朱高炽驻守的北平城,北伐军真到了要投降的时候,谁都会投向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燕军,这是人跟随强者的本能。

    虽是如此,朱权也是不太担心。燕王有燕王的图谋,自己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打算吗?等燕军跟李景隆打得差不多了,宁军除了能趁机检便宜之外,还有一个摘取最大的好处的去处——德州!

    朱权可是清楚地知道德州城里,有李景隆存下的大量辎重粮草,趁着燕军攻城的当口,他便会寻找机会夺取德州。而等李景隆被消灭之后,燕王若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八万宁军也有德州为依靠,到时候即便跟燕军对阵起来,也是胜算不。

    李景隆早已得到燕、宁联军前来的消息,他在先前的布置中派出了都督马溥率一万骑兵偷偷渡河,企图从背后偷袭立足未稳的燕、宁联军。

    白河西面,马溥万余铁骑正列阵前校他此时十分得意,燕、宁联军前进的太快,等他带领人马过来的时候,燕、宁联军已经过了结满厚冰的白河,马溥惊喜地发现,他没受到任何阻碍便跑到列人后方,与主力北伐军一起,对燕、宁联军形成了夹击之势!一过白河,他便遣飞骑回报李景隆,只要北伐军主力缠住燕、宁联军,到时候他再率一万铁骑从后方呼啸而下,燕、宁联军腹背受敌,必然损失惨重!

    “传令全军,箭上弦,刀出鞘,准备冲锋!”马溥高呼着下达了命令。他手下的这万余铁骑虽然因冰雪,战力下降不少,但在关键时刻从后方发起冲锋还是没有问题的。

    马溥指挥骑兵越过坚硬的泥土路,飞奔在雪白的冰面上。近了,又近了!敌饶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敌军两翼都是轻骑,从装束上看应是宁王的兵马;而中间的宁军和己部一样,人马俱被铁甲包裹,正是名闻遐迩的大宁铁骑。就在马溥准备下令放箭冲锋之际,他突然看到列军中间那飘扬的朱权王旗,马溥一惊:莫不是宁王就在此处?想到这里,他的心更加激动起来。

    落在后头的朱权见到后方奔驰而来的骑兵军团,面不改色冷静下令道:“大宁铁骑随本王迎敌!”

    人数多达八万的宁军骑兵马上转向,呼啸着追随朱权反冲了回去,面对着铺盖地同时转向,且人数远超过自己的宁军。马溥看着这大军团的瞬间转向,目瞪口呆,他只得咬着牙率领骑兵向着最醒目的朱权杀去。

    可是没等马溥带人冲到近前,就见穿着皮甲、打着口哨的朵颜三卫,动作娴熟的双腿操控战马,人于马上双手弯弓搭箭。

    “草原人!?大宁的朵颜三卫!”马溥恐惧地狂呼,他的心瞬间冷了下来,然后无数利箭夹着劲风闪电般射来。

    仅仅一个照面,悴不及防的一万北伐军跌落不下千人,一半人不过是受了箭伤,却被后面狂奔的战马践踏而亡,使得前冲的阵势为之大乱!

    朱权抓会,领着宁军横穿直突,一会儿工夫就把马溥的骑阵彻底搅了个稀巴烂。骑阵一散,朵颜三卫的鞑骑更是狂呼乱叫地开始大肆屠戮。以骑术论,马溥他们自然不是马背上张大的草原人对手,没了骑阵的依凭,北伐军的骑兵纵然身穿铁甲,但也顶不住朵颜三卫凶狠狂攻。

    心都在滴血的马溥赶紧单手擎起圆盾护在身前,用尽全力喊道:“转向s撤,后撤!”

    马溥率领的骑兵皆是李景隆从北伐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想用作埋伏,重创燕、宁联军,素质自然也高,撤湍号令之下,全体骑兵紧急转向,朝着一个方向转身,整齐划一的动作也令人叹为观止。

    朱权也是赞叹不已,他知道骑兵训练不易,这些都是大明的精锐,爱惜之下,下令宁军不用追击了。谁知马溥的人马,在白河上跑着跑着突然间冰层断裂,裂缝以惊饶速度朝四周扩散,转瞬间就把近万人马都陷到了冰冷的河水里。

    才反应过来的燕军,犹自追击,几百骑兵跟着一起跌落冰洞之中,这情况吓得燕王慌忙下令,停止追击,燕军骑兵纷纷调转马头朝岸边逃去。

    就这样,马溥的一万精锐骑兵几乎全部淹死在了白河,仅剩下不足百人挣扎着上到了对岸。

    浑身湿透,万念俱灰的马溥欲哭无泪,双膝跪在岸边横刀自刎而亡。

    宁军在这一战中不仅是大发神威,朱权更是显露了一把“未卜先知”的本事,让很多轻视朱权的燕军将士都纷纷用一种惊疑的眼神看向朱权。

    难怪世人都“燕王善战、宁王善谋”,此言不虚也!运筹帷幄算什么?未卜先知算到冰层要断裂才是真本事!

    别燕军骑兵,连宁军与燕王也是如此想法,朱权分明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看神棍的感觉。

    朱权暗自苦笑,他也不好明原由,再有些这样的误会也好,起码燕王想再搞阴谋的时候,也得好好的再掂量掂量。

    ……

    北平朝阳门城下,顶盔贯甲的何福已得麾下斥候回禀,是燕王、宁王的联军已经打败马溥,到来近前,何福阴沉着脸策动战马缓缓掉头。

    四万北伐骑兵在号角旗帜的引领下也缓缓掉头,迎向燕军攻过来的方向。

    眼下北平城外方圆百里之内,遍布北伐游骑斥候。

    驻马斜坡之上遥望大军攻城的李景闻得斥候禀报燕、宁联军骑兵继续靠近,再见得远处何福引领军马掉头,略一沉吟间,皱着眉头转身对一侧的都指挥王钦沉声道:“你且快马通报何福,要他紧守好本帅的侧翼,绝不能让这些燕、宁二逆的兵马过来!若德胜势,也不得追击,如若违令,本帅决不轻饶!”

    李景隆是个从来不以身犯险的人,哪怕到了他认为的最关键的时刻,他也不赶往最前线,军令都从中军往前方传令。北平城外地势平坦开阔,宜于骑兵突袭冲击,故此他非常担心何福的骑兵队伍被燕军主力引诱远去,燕军若是分出数千骑兵冲击而来,势必对攻击北平的步卒大军造成极大杀伤,若是城内朱高炽再带人突然攻杀出来,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钦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所在,忙不迭躬身领命,率领手下亲兵扬鞭策马而去,追赶率领骑兵出阵的何福而去。

    燕王、朱权二人策马而前,他们也各自率领骑兵缓缓迫近了朝阳门外。

    朱权的耳中听到震的火炮轰鸣和惨叫厮杀声之余,依稀可见远处城头不时有人影坠下,也不知是攻城的北伐军士给滚木礌石砸落,还是守城的燕军士兵丧生于强弓劲弩之下。

    何福虽是个投机份子,但也是当年的淮西子弟,跟随诸多名将开国,因功上升,所以他打仗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何福驻马不前,遥望里许之外,脱离宁军平行队列,缓缓迫近的燕军骑兵,一双阴沉的双目寒光闪烁,面上满是肃杀之气。在他身后,四万北伐军骑兵士卒各自约束座下战马,严阵以待。

    燕军训练有素,在令旗的指挥下迅速分兵,朱能、丘福、朱高煦、谭渊等大将带领骑兵朝何福猛扑而去;而燕王则亲自领兵,带着张玉父子冲向了李景隆的大櫜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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