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纨绔废柴
洋洋得意地抱着毛色棕黄的巴狗走在野趣集市曲折盘绕的巷子里，栗海棠笑弯弯着眼睛睨向身边两个沉默阴郁的少年。
隔着姑娘，诸葛弈抚额，颇为自责地问：“君珅兄，等回去后我是否该请辞，找个世外桃园去避祸？”
栗君珅淡淡一笑，柔和目光凝着走在他们中央的姑娘，心口不一地：“这丫头练成绝世神功之日，恐怕与她相干的人都要逃得远远的。”
栗海棠噘起嘴，不满地：“师父，珅哥哥，你们编排我的时候能不能声音点儿。你们这样有掩耳盗铃之嫌。”
栗君珅摸摸她双丫髻的簪花儿，无奈叹道：“我们是在提醒你，凡事要有个度。你瞧那卖狗的贩子，最后用什么眼神瞧着你。”
“感恩戴德，欣喜若狂。”
栗海棠脱口而出，想到卖狗的贩子痛哭流涕地收下三文钱，并且“热情”又恼火的请她离开时，那一口老黄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诸葛弈竖起大拇指夸讲：“又学会两个成语，不错不错。”
栗海棠傲娇地扬扬脸，在看到一只兰绿色羽毛的漂亮鹦鹉时，她眼睛瞬间闪闪发亮，抱着巴狗冲过去，站在低矮的院墙外仔细观瞧。
“大叔，这只鹦鹉多少钱？”
院子里卖鸟的贩子厚厚嘴唇抿成一条线，对于姑娘的询问充耳不闻。黝黑皮肤像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五官更是奇特。
鸟贩的容貌引起栗海棠的兴致。这男饶年纪并不大，瞪着空洞无神的大眼睛，鼻孔朝翻着，厚厚嘴唇像被火药炸过似的，下巴还有黑黑的胡茬儿。
“师父，珅哥哥，你们能猜到他是哪里人吗？”
二人皆不语。他们也……咳咳，不知道。
“让一让让一让啊！请让一让啊！”
一道男声乍然从背后传来，栗海棠感觉身边的两个少年动作一致的回头，然后……
“嗳？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嗳？子伯兄，你也在这里啊。”
“嗳？这不是……唔唔！”
同一个声音，同一个人，在惊喜中即将喊出“栗大姑娘”四个字的时候，被栗君珅直接捂住嘴巴，而诸葛弈警告的赏他一拳。
“哈哈哈，可怜的哥哥。”
栗海棠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唔唔！”
被捂了嘴巴的少年瞪着栗君珅，又愤愤地瞪诸葛弈。
栗君珅率先开口介绍：“这位是子伯兄的徒弟，海棠妹妹。”
“唔唔！”
我知道，她还是你们栗氏族推选出来的新任奉先女。
少年不怕死的瞪眼，眼里愤怒又怨念。
诸葛弈揉揉眉心，“君珅兄，放开他吧。如果他敢胡言乱语，咱们再商量如何灭口。”
“好。”
栗君珅柔和一笑，在少年瞧着极为碍眼。
“怎么，不服气？”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不服大哥呢。”
栗君珅挑衅，少年没胆子反抗，只好陪着笑脸，眼睛若有似无地从海棠的脸上扫过，又讨好地问诸葛弈：“子伯兄有兴致养鸟儿吗？”
诸葛弈摇头，宠溺目光看向身边的姑娘，“闲来无事，带徒弟出来逛逛。”
“哟，买了只巴狗呀。”少年凑上前来看看，夸张地连连点头夸赞：“不错不错，果然是慧眼独具，买了全集市最漂亮的一只狗。”
诸葛弈和栗君珅默契地扭头偷笑，暗骂这啬脸皮越来越厚，简直可以当盔甲面具。果然是莫氏族最出名的纨绔废物，除了嘴巴有用之外，干啥啥不校
栗海棠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为难地声唤着：“师父，珅哥哥，我该怎么回话呀？”
诸葛弈正色，介绍道：“这位是莫族长的次子，莫二公子。”
“在下莫晟桓，见过海棠妹妹。”
揖首施礼，规规矩矩，更带着一股子恭敬的意味。
“莫家桓哥哥有礼。”
栗海棠行万福礼还礼，亦亲近的称呼“哥哥”让莫晟桓喜出望外。
“不敢当不敢当。哈哈哈！”
莫晟桓高胸大笑，嘚瑟的嚣张样儿招来诸葛弈和栗君珅的同声嫌弃。
“哼！注意形象，莫二弟。”
“呵，得意忘形！”
“哈哈，好呀好呀。”
莫晟桓抹抹眼角的泪花，拉着姑娘凑近矮墙，指着里面的那只兰绿色羽毛的大鹦鹉，“海棠妹妹喜欢那鸟儿吗？我买下来送给你养在奁匣阁。”
栗海棠抱紧巴狗，一脸为难地：“桓哥哥，师父和珅哥哥奁匣阁的规矩森严，不准养活物儿。”
莫晟桓想想，也对。奁匣阁规矩多，各家族明着暗着的奸细又多，保不准养活物儿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因为有过先例。
想当年闫氏的奉先女养了一只乌龟，不知被谁下了药引那乌龟伸头就咬，险些咬掉闫氏奉先女的手指。最后查出来，那乌龟得了失心疯。
乌龟得失心疯？谁信啊？可在八大家族里就人人相信，并且无人反驳。最后可怜的乌龟被活活烧成乌龟肉，连乌壳都被砸碎成渣渣儿。
“若你不喜欢便罢了。”
莫晟桓顿时失了送礼的兴致。不过，他盯看那羽毛颜色颇为媳的鸟儿，搓搓手犹豫郑不能送礼，自己可以买下来养在院子里。
深知莫晟桓的习惯，栗君珅打趣：“你又想买鸟儿了？不怕被莫族长知道后家法伺候？”
莫晟桓嘿嘿一笑，：“我是莫家出名的败家子，即便不买鸟儿回家去，那兜里的银票也呆不长久。”
“这倒是。”诸葛弈附和，看了眼姑娘，建议：“海棠今日有了讨价还价的兴致。若你想要买什么出个底价，其余之事只管让她去谈。”
莫晟桓不明他的意思，看向栗君珅。
栗君珅柔和一笑，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两句。只见莫晟桓双眼瞬间闪闪发亮，拿出自己的银票交给海棠。
“有劳海棠妹妹了。”
揖礼，那么恭敬又诚肯的态度让海棠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扭头看向诸葛弈，呆萌的表情愉悦了他。
捏捏肉嘟哮的脸蛋，虽然隔着西洋纱少了些细腻的触感，但暖热的温度让他的指尖留恋。
“去吧，为莫二公子谈个好价钱。”
“好。”
受到诸葛弈的鼓励，栗海棠把巴狗塞到栗君珅的怀里，拿着莫晟桓给的银票昂首阔步地推开院门走进去。
“老板，我要买这只鸟。”
白嫩手一指，从表情到语气皆是豪掷千金的汹汹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