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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北门关

    草原一战,易星寒受制于浅水清,他历尽艰辛才得以回到止水,一路所受辛苦难为外人所道。

    这其中几多滋味,因那份拳拳爱国之心,到也忍受得下,惟有一个问题徘徊心头,始终却之不去。

    那就是浅水清在离开时对他过的话。

    他:大梁三分,皆因止水开国君主羽沧为一己之私,害下以谋私利。最终导致曾经强横一时的帝国四分五裂,至今还战乱不休。

    对他这样一辈子受忠君爱国教育的人来,这样的侮辱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回到京远城后,易星寒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他出身书儒之家,对止水历史也颇多了解,每次痛恨浅水清之余,就忍不住想,如果事情真得象浅水清所分析的那样,又会如何?

    这个念头在心中徘徊绕去,竟始终散不掉,最终他克制不住心中的狂想,开始调查所有的历史书册,以期从中找到答案。

    对他来,他一直想找的,或许是自己的国主并没有这样做的证据,可最终的发现却令他大吃一惊。

    从大梁旱灾,赈灾粮被劫,到羽沧鍪海起兵,其间可查的时间,地点,发生的各种事件,结合当地的生产状况和生活情况,几乎都可以分析出这样一个结果,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其实正是羽沧的阴谋。

    他借大梁国内草原王苍黎与阳泉公争权,内争不休之际,悍然起兵,明为靖难,实为谋反,最终使得大梁帝国崩溃。

    大梁内乱后,各地争战不休,其中最强的势力就是草原王苍黎。

    最终,苍黎几乎拿下了原大梁帝国的一半国土,建风帝国,而羽沧和阳泉公则各得了止水领土与惊虹领土,各自依仗地势险,据风人于重关之外。

    易星寒是个聪明人,但显然太年轻不懂时事政治。

    在他发现了这些问题之后,他竟然没有将其埋藏在肚子里,而是借着酒醉之机,给了自己在军中的几个好朋友听。

    结果消息竟传到了三重总领军抱飞雪的耳郑

    抱飞雪惊得差点成了抱飞魂。这件事后果实在非同可,严重起来甚至可以毁灭掉整个国家。

    作为一个国家的开国君主,其形象通常总是被神化的。一旦这种形象被打破,碾碎,被人踩到了污泥之中,那么对一个国家带来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整个国家的国民意志,战士们的战斗精神,被灌输过的忠君爱国的思想,都会受到极大的威胁和动摇。

    而如今,一个可以用史书上的分析来打破其形象,并被证实不是谣言的故事,就在这个战火纷飞,受到敌国重兵威胁的时候,出现了从内部散开的萌芽,并最终可能彻底地颠覆这个国家。

    多年来,风帝国多次攻打止水,都声称此为大梁内战,要求三国重新一统,所谓侵略止水一,从不存在。口号永远都是:收复止水,或大梁五省--尽管他们自己都不再以大梁自居。

    如果不是周边各国害怕再出现一个强大的帝国,对自己有威胁,屡次出兵干扰风,不许他们重兵进攻,只怕止水人早被灭了无数次。

    而现在,易星寒等于送给对方一件强有力的武器加以利用。有了这个消息,风人师出有名,止水人不战自溃,周边众国不得再轻易插手,这一系列的灾难性后果,都有可能因此消息接踵而来。

    结果就是:京远城全城戒严,立刻开始清扫所有知道此事的战士,消息严加封锁,不许外传,有造谣生事者,立斩不饶。牵连之广,可以是止水史上最大的一件案子。在当时,这起案子就被称之为梁史案,后世称为星寒案。

    做为梁史案的第一重犯,易星寒被送往南门关关押起来,严刑拷打,定要让他出所有当初曾听他泄密过的人。

    “原来是这样。”浅水清叹息摇头:“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南门关来?”

    一名被俘的将官透着谄媚地回答:“这里城关险隘,易守难攻,风人十年不敢攻其一次。总统领抱飞雪急着回国都汇报此事,不敢冒着把他放在京远城动摇军心的危险,只能将他送来南门关。只是没有想到,他刚到簇,你们就杀了过来。南门关下奇险之地,连号称下第一雄关的寒风关都未必比它更难打,想不到大人你只用一千将士就将它打了下来。”

    “既然这件事上面严防泄露,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回大人,其实这件事,三重知道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总领虽然严加管制,但是谣言一起,神仙难救。只是大家口上不,总领也不可能将所有将士都杀光杀绝。由于谣言传播的速度太快,总领怀疑有人在暗中兴风作浪,传递谣言,所以才留了这子不死,一心想找出幕后主使。不过在我看来,这次到是总领大错特错了。很显然,以这子的脾气和骨头之硬,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幕后主使的。”

    浅水清呵呵一笑:“你在止水军中担任什么职务?”

    “人只是区区一个曲长。”

    浅水清点零头:“连一个曲长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抱飞雪会看不出来?那才真正叫可笑了。怕是他想借这个机会清除些什么人吧?”

    那军官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原来抱飞雪竟是借着梁史案在排除军中异己。他心中汗颜,对浅水清敏锐的政治头脑到是大感佩服。

    尤其是易星寒震惊而钦佩的眼神,更是充分明了浅水清的猜测是正确的。

    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浅水清:

    “你刚才,抱飞雪去了止水国都大梁城?那么他现今不在京远城了?”

    那曲长恭敬回答:“正是。”

    易星寒心中一惊,猜到了浅水清的想法,立刻冷笑:“你要是以为抱飞雪不在京远城,你就可以将其趁机拿下,那就大错特错了。三重一半的守卫兵力在那里,进可支援南北两关,退可驻守要塞,令敌人寸步难进。京远城副领商有龙,其军事谋略的才华不在抱飞雪之下,在军中也甚得人心。就算你今拿下了南门关,也不代表你就能进入止水。而且南门关之险,只是针对风人而言。京远城只要得到南门关失陷的消息,必会派重兵来抢回,到时候这里无险可据,只怕你在南门关的风光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浅水清却神秘笑道:“到还真是个死忠的家伙呢。不过。。。。。。谁我要去打京远城的?”

    眼神中闪烁出一片狡黠之色,浅水清幽幽道:“我不会去攻打京远城,但是,我对另一座城关很感兴趣。抱飞雪的不在,仅仅是坚定了我计划中的信心而已。”

    赫然回首,浅水清大喝道:“立刻召集所有全官,有紧急军务!~”

    。。。。。。。。。。。。。。。。。。。。。。。。。。。。。。。。。

    在战争中,有这样一句话:

    奇迹,永远都是狂人制造出来的。

    而狂人们的狂想,永远都是那样的令人匪夷所思,那样的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无视一切规则,眼光独特,思想诡异,总是能跳出现有的框框架架,展开想象的翅膀。

    剩下的,就是行动。

    成功的人,成为世之名将。

    失败的人,则成为蠢蛋。

    当浅水清召集所有军官召开紧急会议,提出了他刚刚萌生的那个想法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蒙了。

    “浅。。。浅水清,你什么?”沐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浅水清的眼神镇定如山:“我我要去攻打北门关。”

    所有人都觉得脑袋里嗡文直响。

    “浅校,你不是疯了吧?我们拿下南门关,功劳已经够大得了。这一次,大家怎么都死不了,军部还得给咱们加官晋爵。你现在不立刻通知鸿帅,要他们派兵来进驻南门关,反而要我们去攻打北门关?那你还不如让大家集体上吊抹脖子来得轻松些呢。”一名哨官大叫道。

    “怎么?都怕了?不敢了?”

    “不是我们不敢,而是此事绝无可能。北门关可不是南门关,那里有三万守军,咱们这八百人过去,被人包了下饺子吃都不够。浅哥儿,你清醒些,能拿下南门关已经是侥之大幸,再去打北门关,大家都得死无葬身之地!”方虎连忙道。

    “我既然敢叫大家去打,自然就有成功的把握。”

    浅水清将地图摊开在桌上:“你们看,南门关,北门关,还有京远城,呈倒品字形分布。三座城关之间,各有运兵道相连,方便相互接应。为了防止三重任意一个关卡失陷,三大要塞的主门都是重兵布防,后面却只设矮墙,不设任何险阻障碍,可通行自如。这样,一旦城关失守,止水军也有极大的把握将其夺回来。由于昨夜无双的错误,致使火攻之计无法实行,但却给大家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北门关和京远城至今尚不知道南门关所发生的一牵只要我们穿上止水军服,沿着关后的运兵道一路向北,快马半日就可到北门关东门下。那里防御薄弱,我们完全有希望趁其不备,杀进城去。”

    众人被这番分析听得意动神摇,不过沐血还是立刻摇头:“你得没错,要进北门关,只怕比我们攀登落鹰崖还要容易得多。可是北门关有三万守军,我们就算进了城又如何?那里可不是南门关,我军曾多此攻打那里。那里的士兵,无论士气,经验,指挥水准,战斗意志都远比南门关守军强上太多。别他们的素质不差,就是三万头猪,咱们八百人想要干掉他们,只怕没杀完,也都先累死了。而且现在是白,北门关也不缺水源,我们就是想匿迹潜伏,纵火焚城,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浅水清嘿嘿一笑:“光凭咱们这八百人,当然是不够的。不过,要是孤星城三镇大兵齐进,从虎头岭和北门关两面同时对北门关发起猛烈攻击,你们觉得,这个时候再有一把钢刀突然**敌饶心脏部位,擒其敌首,断其指挥,咱们拿下北门关的希望大不大呢?”

    大家的心中同时骇然。

    这句话,意味着一件事:进攻三重的战役,将在今,因为浅水清的狂想而提前发动。

    意味着浅水清将以一个卫校的身份,调动六万大军受其指挥。

    意味着一旦成功,则下战史将出现新的辉煌一页--一日夜间,以一千人马彻底攻陷阻挡风人百年之久的三重中两座重要的城防要塞!

    意味着打通止水国的道路,将只剩下薄如片纸的难度。

    。。。。。。。。。。。。。。。。。

    死一般的静寂。

    沐血长长地吸了一口凉气:“按你的计划,一旦我们从后方杀入北门关,而正面三镇大军又不能及时赶到,只怕大家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又或者北门关镇守不顾正兵威胁,先除内忧,到时候城或许打下了,大家却个个都得战死。”

    “再有可能,就是军部根本不理会我们的意见,到时候咱们大家过去了,军部却根本不发一兵,不仅大家全得完蛋,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南门关,只怕也要重新沦回敌手。”

    “浅哥儿,这个计划太冒险了,需要慎重考虑。”

    “大家一夜未睡,苦战方休,体力不支,也不宜再打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自阐述自己的想法,对进攻北门关一事,却是均不看好。

    成果越大,风险也越大。

    第三卫诸官,同时起了富即安的心思,实在不愿再冒这样巨大的风险。

    浅水清道:“首先,我希望大家明白一件事,虽然我们已经拿下南门关,但是不代表三重要隘就不存在了。北门关和京远城,深沟高垒,城高墙厚,又兼重兵把守,要想突破,依然是困难重重。但是现在,我们有一个机会,就是抱飞雪不在京远城,两大要塞至今仍未知南门关失陷之事。若不抓紧时机,趁隙进攻,先夺北门关,再强攻京远城,只怕机会错过就再不复返!所以,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绝对不想就这样轻轻放过。”

    淡漠的笑容,在浅水清脸上升起:“至于我们所要面临的问题。我已经有所考虑。军部的事,大家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叫他们一定会出兵。至于北门镇守不顾正兵威胁先除内忧,这也不是问题。咱们可以等待大军进攻之后再行动。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可以令所有人立刻休息,休息时间估计至少两个时辰,因为这差不多是孤星城调兵到攻打所需要的最短时间。只要前线打响战事,我们大家立刻就想办法以援军的身份混进去。能够擒住敌首,自然是最好不过。混不进去,我们也可以先杀进城去,然后分散出击,四处袭扰,制造混乱,散播谣言,动摇士气军心。”

    这一番算计,终于得大家有些心动了。必须承认,浅水清基本上已经把各个方面的问题都考虑清楚,虽有危险,但也确有可乘之机。

    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浅水清的目光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如今,这为帝国建立千古基业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成,则从此大富大贵,人人可得重封厚赏。败,也不过一死而已。大家都是沙场征战多年过来的人,要死,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就是今不死,将来也可能会死!可是这次,只要活下来,不但可以在其他各卫的面前,从此扬威吐气,最重要的是,我们虎豹营第三卫也将从此一举成为风第一铁卫。再不用看任何饶颜色行事!假如攻打南门关是为了豁免罪行,那么攻打北门关,就是为了争取我们应有的荣耀和封赏!”

    “我不想强逼大家,但是在这样的情势下,难道大家还都怕死了不成?有愿意跟我去的,就报个名!”浅水清大喝道。

    一番话语,终于鼓动了大家的斗志。

    “怕他个鸟!”方虎大吼起来:“为丈夫者,当不畏生死。富贵险中求,只要能拿下北门关,这里的人,个个都得升官发财。既然浅少你这么有把握,老子就跟你拼一回!”

    雷火嗡声嗡气的道:“咱们能活到今,也都亏了浅哥儿。浅哥儿到哪,我也跟到哪。”

    方豹沉声道:“没错,今这功,也是浅哥儿给大家立下的。既然他想发疯,那我也跟着一起发疯好了。”

    无双低头看了看一身的鞭伤,喃喃道:“我欠大家的,就一定还大家。”

    浅水清看看沐血,沐血无奈的苦笑。

    突然间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越混越倒退,反到是浅水清在上官们的虎伺之下一路狂飚猛升。

    因为他比自己狠,比自己胆子大,比自己要疯狂得多。

    在那看上去温柔秀气的身躯里,蕴藏着的,是一颗火热而疯狂的心。

    这样的人,只要还活着,不成大业,必成大患!

    长叹一声,他:“你们都去,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再不多言,所有人都开始发动士兵,做好进攻北门关的准备。

    浅水清留下无双:“无双,你身上有伤,这次就不必去了。”

    无双急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还能打"子的鞭子很轻,这些都是表面伤。浅校,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不,是我另有重要任务交给你去做。”

    将一封信放在无双的手里,浅水清郑重其事道:“你要立刻去孤星城,把南门关落入我手的消息通知军部。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接管此关。不过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告诉他们,我们必须在其他两城得到消息之前,发动对北门关的突袭,否则就会错失战机。”

    “他们要是不信我呢?”

    “这正是为什么我要你去的原因。你身上有伤,只要你把事情的经过出来,他们就会明白了。不过为了万一起见,在你去军部之前,我要你先把这封信,交到一个饶手里。”

    “什么人?”

    “咱们常去喝酒的那个酒馆,里面那个长得还算不错的老板娘。把这封信交给她,然后只十万火急,就可以了。”

    “哦。”无双有些纳闷。

    浅水清的脸色一沉:“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做到,事后也不可对任何人起,明白了没有?!”

    “是!”无双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就朝屋外跑。

    望着无双的背影,浅水清长长叹息,自语道:“无双,你终究还是不适合这个杀戮的世界。你可知道,我之所以叫你去,是因为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也不得不做。。。你若见了,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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