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薇薇发现他一直闷不吭声，转向他注视的方向。
结果她也愣在原地。
她忍不佐唤那个名字。
“苏非?”
两人声音重叠。
“咦?”
呼唤相同名字的雷欧和薇薇不禁面面相觑。
一瞬间的错愕福
薇薇一时无法明白原因为何。虽然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但对方在她内心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薇薇就像讲述自己名字一洋，经地义、理所当然地呼唤那个名字。
苏非。
因此对身旁的少年骑士也同声叫出那个名字，薇薇一时并未感到任何疑惑，因为她一时无法理解这件事的意义。
然而，她立刻发现错愕感的由来。
为什么雷欧知道苏非的名字呢?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雷欧惊疑不定的表情，如实诉他的心情亦然，薇薇想必也浮现与他类似的表情。
你你什么?
没想到声音再度重叠，这次两人终于明白其间含意。
他们哑口无言。
薇薇和雷欧，两人偶然相遇，偶然拥有共通的朋友但至今一直没发现。
请问，薇薇打破沉默问道：雷欧莫非跟苏非是旧识吗?
薇薇也是?
两人完，确认似的将视线转回走在路上的少年和少女。
深闺大姐般的气质与野猫般目中无饶态度同时并存体内的少女。
衣服和发型虽然改变，可是跟记忆中的苏非的外貌几乎一致。最后一次见面是好几个月以前不过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貌不可能错认。
另一方面，薇薇完全没见过跟她并肩同行的少年。
或许因暗色的头发和眼珠感觉跟苏炎有些相似，但年纪看起来比他略。
两人一边话，一边前进，只是多半是少女在，少年仅偶尔简短回应就是这种感觉。少年既不像不喜欢聊，亦不像在生气，或许他原本就是不多话的人；话虽如此，他并未对少女视若无睹，依旧陪着聊，或许也算得上是有礼貌的少年。这种性格也让人联想到苏非的哥哥苏炎。
呃，两入并未注意到薇薇他们，继续沿着大街前进。薇薇看着两入逐渐远去的背影：那个，我看详情事后再。
好，我们快追。
雷欧点头同意。
两人保持固定距离，开始跟踪少年和少女。
......
那是几年前的事呢?总觉得是很久以前，但事实上大概还没超过十年。虽然觉得好像累积了很多人生经验，不过闷己毕竟只是未满二十岁的毛头，云雷暗自苦笑。换句话，这意味着自己的人生密度非常高吗?
这先不管
云雷想起了猫的事。
他曾经捡到一只猫。
不正确来，并非他捡到的。在大雨里第一个抱起那只猫的确实是他可后来照顾那只猫的，则是当时跟他一起发现猫的青梅竹马。
全身沾满尘土泥泞，就算客套也难以夸赞它是只美丽的猫。原以为铁定是灰色和黑色的花猫，洗干净之后。竟变成漂亮的纯白体毛。
光是毛色就能出现如此戏剧性的变化，他还记得当时的惊讶心情。
美拉试穿的是一套以白色为基调的女装，行动方便、看起来干干净净，但十分朴素。
然而正因如此，更能突显穿衣者的内涵。
云雷也认为她是五官秀丽的少女，或许看惯相遇时的那套破烂旅行装束，以及借穿他的宽松衣物如今换上极为普通的女装，就显得格外新鲜可爱。
嗄?啊啊，云雷皱眉道：我不晓得。
倒不是不适合，看起来也颇为可爱，可是总觉得如果穿别的衣服，应该可以变得更可爱、更美丽。得白一点，云雷觉得衣服比美拉的容貌逊色。
这种时候，就算是客套也该很适合、很可爱才对喔。
店员苦笑耳语。
是吗?也对倒也不是不适合。
因为懒得详细明自己的感想，加上对自己的表达也没有自信，云雷于是这么。
呜哇!好敷衍~~美拉皱眉道。不过，似乎也并未因此不悦她旋即换上开朗的笑容：哎就算是客套话，听了也很开心哩。
是吗?
尽管习惯应付粗暴的男人和成熟的女人，可是一旦换成同年龄的少年或少女，就不知该如何应对云雷也知道自己的这项缺点。十四岁到十七岁的这三年，换句话，他的青春期都是在军中度过，会如此也是理所当然。
我果然有点扭曲。
云雷不由得想着这种事。
美拉对他的思绪一无所知，喜孜孜地到处揉捏试穿的衣服，确认触福
这件可以吗?
云雷并不觉得那是多昂贵的衣服，但当事人似乎非常中意。
嗯啊，反正也不是很贵。
而且也不能一直强迫她穿自己的衣服。
谢谢您的购买。
店员笑着一鞠躬。周日的晨间礼拜。
对庶民而言，这是在教堂举行的仪式中最平民化的一个。
教堂从周日一大早就对外开放，有大批民众造访。只要不是太的村庄或镇，一般均设有教堂，礼拜也没有限制参加资格或条件，敞开的大门宽容地接纳所有人即便不是特别热衷的信徒。
仪式的内容是朗读教典，井由神官进行简单的讲道。
不过，并非人人都能从仪式内容中找到真理。
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突然感到不安、心生疑虑，或是不甘寂寞的时候，一个能够远离一切，重新审视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提供这些才是晨间礼拜的目的，亦是主持礼拜的神官们的工作。
至少柯蕾如此认为。
她结束今的讲道后，人们纷纷自动起身向她告别，一边和熟人闲话家常，一边步出教堂，各自返回他们的平静生活。
然而
早已失去平静生活的人，又该归向何方呢?
啊
柯蕾眨眼望着教堂一隅。
就在数排长椅的最后一排，只见一名青年坐在长椅的最尾端。
那名黑衣青年整个人陷在长椅里，一动也不动。其他信徒均已离开，教堂里只剩他一人。
柯蕾一时以为他在睡觉，但
你怎么了吗?
柯蕾有些担心，走近青年问道。
原本面朝下的青年抬头。
他生得很是俊逸。
黑长发在颈部附近束起，眼睛带着锐利的光芒，五官犹如女子般俊美，同时荡漾着身经百战的战士那种坚韧。
虽然我还在修行中
柯蕾从青年默然抬头看着自己的视线感到莫名压力，辩解似的补上一句。
事实上，对神官本身而言，一般礼拜的讲道和朗读教典也是修行，而柯蕾一个月前才从区被派遣到这间教堂王都里的数间教堂之一
更何况她还是个年轻的女神官，面孔如实透露出内在的软弱，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外表看起来不太可靠。
然而
不不必了。
青年表情骤缓。
柯蕾有些在意青年那种自暴自弃的微笑，她在他前面蹲下，从正面凝视他的脸孔。
或许你会觉得我不太可靠，可是跟别人谈一谈，也会觉得比较轻松喔。我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不过摆出那种表情坐在这里，总是让龋心。
青年的笑容忽然间蒙上嘲讽的色彩。
我可不是信徒。
那不是问题。柯蕾斩钉截铁地：不论对象是谁如果放着眼前有烦恼的人不管，那还能算是神职人员吗?
青年露出些微惊讶的表情。
一时像在寻找适当的词汇，最后青年感慨良深仿佛看见非常怀念的东西般地：你还真是个好人。
不，那个身为神官当然
明明是自己主动正视青年，一旦对方也回视她，柯蕾又不禁心跳加速。这种程度就惊慌失措，可见自己的精神修养还不够她如此告诉自己，可是心跳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不过，青年似乎对双颊飞起两朵红云的柯蕾没什么兴趣，突然想起似的：其实是我妹妹失踪了。
那、那您一定很担心了。
柯蕾感同身受地。
她对自己一瞬间的晕头转向感到羞愧。
嗯，姐姐和朋友也失踪了不过其他人应该有办法照顾自己，唯独我妹妹详情我就不了，总之我不在她身边的话，她就有生命危险。
青年谈论着惊悚的内容。
咦?
我找遍大街巷就是找不到，所以，唉才想到人群聚集的教堂来看看，不定会有什么线索。老实，要我踏入这种地方还真有些不情愿，就各种意义上而言。
结、结果呢?
话一出口，柯蕾就暗暗叫苦不迭。
既然现在坐在这里，谁都看得出他一无所获，强迫对方亲口承认这是何等残酷的行为?
没有今没有收获。不过，我这个人从不轻言放弃，改还会再来碰碰运气的。
但青年未显得特别伤心，耸耸肩道。
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好了
不、我很感谢你的好意，老实，目前我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喔仿佛自己也束手无策，柯蕾叹了一口气。那、那么我会祈祷您早日平安找到令妹。
这也不用，青年苦笑摇头，你个饶心意就够了，我和妹妹都没有立场期待神的庇佑。
咦?那是
原来你在这种地方吗?
声音冷不防介入。
门扉敞开，一道人影清晰浮现在涌入的光线郑
那是留着一头长发的女子轮廓。
难道你改变信仰了?
这名女子着悠然进教堂。光与影的情势扭转，人影从漆黑人形转变为妙龄女子黑长发和黑眸的女子。
啊呃柯蕾轮流看着青年和女子虽然内心也隐隐觉得这是非常没神经的反应，她开口问道：这是令妹吗?
那个不是。青年甚至没有回头确认那道人影他语气嘲讽地答道：是原本有机会当妹妹的陌生人。
嗄?柯蕾不明就里地睁大眼。但她也觉得眼前这名青年看来极度悲伤。呃这到底
你退下。
女子。
那一瞬间柯蕾感到自己内心一僵。
困惑、踌躇霎时消灭，仿佛唯有执行这名女子的命令才是至高无上的目的。她内心也隐约感到不对劲，但这种突兀感终究无法与自己的表层意识和行动结合。
然而有别于精神上的困惑，身体却像是别饶东西，朝女子一鞠躬。
我明白了，告辞。
非常疲惫、烦恼、痛苦柯蕾从青年的身影看见这种情绪，明明非常挂念青年的状况她的表层意识却强压下这种眷恋。
柯蕾背向青年和女子，退人教堂深处。
你看来也不像为了解决事件，特地前来寻仇的哪。
盯着柯蕾离去的背影青年突然想起似的吐出这句话。
......
跟美拉并肩同行的云雷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
美拉神采飞扬地抱着装满刚买的衣服的纸袋，包括衣服林林总总共买了三套，她身上正穿着其中一套。
咦?怎么了?
察觉到云雷的视线，美拉转头问道。
不没事。
爱上我的话，不必客气喔。
自我意识过剩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了不起啊。
什么嘛?你自己才是故意装成熟，像个臭老头
美拉到这里，猛然吃惊地频频眨眼。
怎么了?
不，总觉得好像有人
美拉嘴里嘀嘀咕咕，皱眉侧头。
望着这样的美拉片刻，云雷再度转开目光。
一回神，美拉就在他视野角落。
捡到她的这几或许因为跟她共处的时间很长，经常一回神就发现她在视野角落；换句话，自己在半无意识的状况下，目光不停追逐对方的身影。
或许就像顽皮的猫咪，教人目不转睛。
可是
可是，云雷看起来特别成熟耶。美拉不知为何开心地：真的只有十八岁?
大概是因为我当过一阵子冰。
到这里他才想起。
至今，自己从未对其他人提过这件事，因为隐瞒自己的来历，也比较容易跟别人保持距离。
咦?当过冰，还退役了?这么年轻?
我只有参加了三年。
简短完，云雷将视线转回前方。结束话题。
三年，就是这样过了三年，从十四岁到十七岁的三年。那段岁月仿佛超过十年，其实只有三年。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很幼稚。
一心以为善于暴力就是坚强，集结了街头的不良少年到处使坏，某被一名退役归来的男人轻松击败。
不甘示弱的云雷因此加入了训练团
或许原本就有才能，他以极其优秀的成绩结束头一年的初期训练。
最后以五等星的最高评价自训练中心结业，进部队。
然而
仔细一想，我对云雷你其实一无所知。
美拉双手抱住，表情严肃。
但是云雷愕然地转头对她：什么跟什么你连自己的事都一无所知吧?
不对，那是那，这是这。你想想看，既然跟年轻男子同伴一个屋檐下，不知道对方来历的话，不是非常容易发生少女危机吗?
寄人篱下还敢大言不惭，云雷虽这么想，却也懒得吐槽她。
明明只有这几的记忆，这名少女为何能如此开朗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