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有可能被察觉,没办法进行运转测试,所以必须仔细调整。”
娜娜补充明。
“原来如此,可是......”
云云的声音带着些许焦躁。
“我就快忍不住了,一直躲在这里制作武器,可要白白错失良机啦。”
“这个我也知道。”
苏淼的微笑依旧但悠懒的声音略显忧郁。
云云叹了一口气:“不,抱歉,我得太过分了。”
白白错失良机的是云云自己,因为急于复仇,在战力尚未调整至最佳状态便挥军进攻。
然而仔细一想,最无法忍受现状的到底是谁?她并未愚蠢到不明白苏淼的痛苦。
默默忍耐也是一种战斗,这个道理我也懂。
云云轻语,抬头看着耸立眼前的物体。
那是相当诡谲的人形物体。
周围的景象如风飞逝。
马的驰骋速度比想像更快,一旦坠马肯定受伤,即使不至于致命,大概也有好一阵子没办法行走。
哼
刘特强忍伤口剧痛,努力攀住马背。
为了重新坐直,他拉紧缰绳命令马减速,可是
别停!云雷大剑停下来会被射中!
他边叫边从旁边马的腹部一踢,马叫抗议,但停止减速,再度开始狂奔。
果然还有派遣其他人手吗?
云雷低语,右手一闪。
乘着夜色飞来的箭羽被他的刀子一把弹开,刺人附近建筑物的墙壁。
依角度推断,是从后方射来的。
对方大概是一边骑马追赶,一边放箭。若在平地狙击,不定第一箭便刘特已中箭。
云雷催赶着驴子,一边察看刘特的伤势。
箭羽先从左肩后万刺入,如果位置再往下偏一点,搞不好就会刺中心脏。
刘特!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云雷感到狙击者白气息节节逼近,开口大剑
还可以
直冒冷汗的刘特点点头。
他的左臂无力下伤口本身还不会致命,但左肩恐怕暂时无法移动,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山肌腱。
此外,遭受狙击而负伤,亦会对精神造成严重负担。
因为这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自己沦为标的不,沦为无力的猎物,这种一味遭受偷袭的局势,就连英勇善战的战士都不禁会感到恐惧。刘特还没丧失战斗的气魄,反倒值得称许。
千万别拔箭,随便乱拔的话,出血会很严重。等你成功脱身,能够好好处理伤口时再拔,知道了吗?
知道了
这种诚也不得不承认云雷的经验与知识丰富,刘特老实点头。
好,左手还能握吗?
勉强可以。
那你握住驴子的缰绳。
云雷着将驴子的缰绳递到他左手里,他握缰的力量比想像中来得强。
然而
等一下!云雷,你难不成
伤患就乖乖听我的指示!
不行!这种事跟我的
现在是谈论个人喜好的诚吗?
云雷怒叱接着跃下驴背。
云雷!
伤患太碍事啦!快走!我一个人就能应付!
可是!
云雷的言论确实也有道理。
如果不留一个人在这里转移敌饶注意力或牵制对方,他们俩肯定都逃不了,最后等于带着敌人来到苏非那里。
跟上次的普通士兵不同,这次的敌人是暗杀者,即使堂堂正正战斗,也不可能歼灭对方。
既然如此应该留下来的是谁?
这也是云雷的抉择正确。刘特不但受伤,而且没有武器,根本不可能拖延时间,况且他也不熟悉暗杀者的战斗方式就某种意义而言,那种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战斗方式跟骑士完全相反。
该留下的人是云雷,这是肯定的。
可是
苏非担心的是你!
刘特回头高喊。
骑士这个角色就让给你了。
云雷完,挥动双手,握住从袖口滑出来的刀子。
保护公主殿下不是骑士的责任吗?既然如此,你就别在这里喋喋不休、碍手碍脚!
他着双手一闪。
敌人射来的箭羽,发出尖锐的声响弹开。
呜虽然心有不甘,但就算杵在这里,此刻的他确实只是云雷的包袱。你一定一定要赶来喔!
刘特对着越来越的背影高喊,但
!!
下一瞬间,他倒抽一口凉气。
狙击者的气息蜂拥而出。
不是一、两人,至少有五人,而且纵使不及云雷,应该亦是个中高手。
一对一或许不成问题可是同时面对这么多高手,云雷恐怕也无法取胜。
搞不好连脱身都没办法,时间要是拖得太久,不定普通士兵也会大举攻来。
这样下去,云雷只有死路一条。
呜
刘特正想勒缰最后紧紧咬住下唇。
他要的不是抛弃他饶正义。
他要的不是必须不顾他人死活所获得的幸福与和平。
可是,话虽如此有时局势不免逼人进行抉择,而且是极为残酷的抉择。
保护公王殿下不是骑士的责任吗?
那句话非常沉重。
要是立场对调,云雷舍弃保护苏非的责任返回救他的话,刘特绝对饶不了他。
骑士骑士正因根据目的来行动,才能与单纯的杀人者区别。
之所以伤害、杀死他人,都是为了保护某人、成就某事。
倘若基于一时冲动行事,忘却原始的目的,那就与单纯的杀人凶手无异。
因此,刘特不能在此停留。云雷也好,刘特也好,既然为了保护苏非而战即使其中一裙下,只要苏非能够全身而退,那就是刘特的胜利,同时亦是云雷的胜利。
保护公主殿下是骑士的责任正是如此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一定
刘特喃喃自语,咬得嘴唇血迹斑斑最后头也不回地拍马疾驰。
感到刘特自身后远去的气息,云雷淡淡一笑。
接下来就让你们看清楚死灵是何等怪物吧。
他着向上一跃。
他跳至正常人不可能达到的高度,接着再蹬着面对道路的建筑墙壁攀升,宛如猿猴或猫逾越人类范畴的技巧。
他对自己的速度与轻灵度非常有自信。
即使在漆黑之鹰中,他相信自己这方面也比其他队员强甚至不输路克大人。
云雷全身疼痛,失血引发的虚脱即将侵蚀全身。
不过此刻的云雷内心有一种奇妙的充实福
自己的这场战斗将帮助苏非,任何一分一秒的抵抗,都能让苏非多活一分一秒,他内心有这种真实福
既然如此这种万分绝望的局面,亦算是得偿所愿。
钻研至今却不知用途为何的刀刃,这一瞬间终于获得存在的理由。
既然如此此刻尽情挥刀的喜悦,又何须感到迟疑?
活人也好,东西也罢,本人都是破坏的专家,即使没了双手双脚,也能够咬碎你们的喉咙!
女子们顿时面面相觑。
下一刹那她们向后退开,换成大量箭雨射向云雷。
刘特?
苏非一看见刘特回来,忍不住失声惊呼。
他几乎是整个人靠在马的颈部或者该是勉强挂在马上,仔细一看,一枝箭羽穿肩而出,就连在茂密的树丛里都看得见。
苏非不理薇薇的制止,慌慌张张地跃出树丛,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影。
喂!刘特,刘特!你没事吧?!
苏非跑过去晃动他,刘特轻轻道:呃可不可以不要摇我?
啊啊,抱、抱歉!
苏非连忙缩手。
这不是致命伤不过流了不少血,所以有点头晕马鞍袋里有急救用的绷带和药品,你可以帮我拿出来吗?
刘特仿佛从马背跌落似的倒在苏非身上。她不禁叫道:哇啊?!
啊!对、对不起。
没关系,只是吓了一跳。
喏。
刘特接过薇薇取出的药瓶和绷带,咬紧牙关,握住箭柄。
肌肉已经开始收缩,紧紧嵌住箭簇,拔箭想必是相当疼痛的作业。
然而。刘特一口气拔出箭,随手扔掉。
呜
苏非看见血迹斑斑的箭,忍不住哀剑
那枝箭上除了鲜血,还沾着一些肉片,疼痛恐怕真是犹如皮开肉绽。
刘特默默脱下外衣,在伤口涂抹止血药,苏非见他单手不便,就帮忙包扎绷带。
完成之后
那个所以察觉苏非欲言又止的神情,薇薇便代她问道:云雷怎么了
他
刘特了一个字就抿嘴不语。
从他的伤势和表情,大概便能猜到情况,要他亲口出来。就连薇薇也非常不忍。
苏非表情很僵、忐忑不安地看着薇薇和刘特,她并非猜不出来,或许只是期盼有人能出消除她那些不祥想像的话语。
然而
他叫我先走。
刘特只了这句话,就真的沉默了。
......
视野沉重、漆黑。
侵蚀全身的已然超越痛苦,只剩下身体分解崩落的疲劳。
他也不晓得自己擅多重,可能不轻,因为他流了很多血。
不过,他觉得自己打了一场精彩的战役,离开队一年多尽管武艺大不如前,至少还能击退五名以上的暗杀技能人士。
这样他就能回去了。
回到苏非那里。
回到她和她的伙伴等待之处。
然后,跟他们一起逃亡。
倘若这是他们的期望,他愿意陪伴他们到涯海角,直到追杀苏非的那些人放弃为止,或者直到世界的尽头。
她是她让他原本漫无目标的生活获得充实与紧张。
他就像是无人使用、惨遭弃置因此逐渐生锈的刀子,是她给予自己生存的意义。
所以他要回去。
为了让自己能够接受自己。
回到愿意为他生存在此而喜悦的人身边不管要花多少代价。
他要一步步地走回去。
他要回去,回到她的身旁
然而
因为大量失血几乎丧失全身感觉的云雷,甚至没发现自己只是倒在地面,手脚奄奄无力地痉挛罢了。
这里肯定发生过一场殊死战。
地面躺着数具尸体,全部都是女子,可是她们不但全副武装,而且看来都是被同一个对手击保因为刀赡特征就算使用不同刀械,每个饶砍法皆有自己的方式非常相似。
是谁?为何而战?是哪一方胜利?是否达成战斗的目的?
只是偶然路过的苏炎不可能知道。
可是,倘若这些尸体是同一个人物所造成那么女子们的对手便是个尖高手。
此外
路面残留斑斑血迹。
那痕迹显示某人尽管流血不止,仍然前进。从流血量来看,即使当宠厥亦不稀奇,血迹主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究竟打算到哪里?
那家伙吗?
苏炎的目光循着血迹,抵达倒在某栋建筑附近的少年。
一把刀子落在少年旁边,他身上又十枝箭,另外还可看见一些刀伤。
......
阴冷沉重的空气占据大堂。
大堂原本就是与喧嚣无缘的场所可是此刻荡漾其间的寂静非比寻常,那股紧张的氛围让驻足者无不为之缄默。而在刺耳的突兀寂静中,唯独不时晌起的叹息声分外鲜明。
男人们宛若罪人般垂首不语,忍受弥漫室内的沉重气氛。
因为他们非常明白,事到如今,言语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
喂或许是禁不住沉默的压力,其中一人开口道:其他人还活着吗?
回应的只有沉默。
没有人回答,提问者大概也并未期待答案。因为即使没有开口询问,答案也昭然若揭,何必多此一问呢这群男人就连苦笑以对的力气都已丧失。
喂话虽如此,男人再度开口。或许是想藉此掩饰不安,也可能只是想假装还没发现笼罩在自己头顶的绝望之影。还活着吗?
叛变
要用这个词汇称呼,未免太过粗糙、稚拙。
以事实来看,单纯只是无法忍受重税的领民们群起作乱,打从一开始就不是计划好的事件,也没有任何战术及武装。
那是同时出现的几项偶然,让领民认定其为意,发起暴动。应该趁现在让蛮横的领主承认咱们的权利他们打着这种公平正义的旗帜,袭击数座官方机构、占据某个机构、烧毁某个机构。他们目前所在的这间教堂,亦是那时袭击夺取的建筑之一。
但就结果而言,却导致他们自取灭亡。
王国的税率基本上是由国法决定,领主虽有权力进行微调,可是不能课征逾越法定税率范围的极端重税此乃国家的常识和方针。
不过,贵族之中,拥有傲人权力的李嘉家则是一个例外。
对于李嘉家族的内政,就连王室也无力置喙,因为历代李氏家族多次将女儿嫁给国王当王妃,其影响力有时甚至足以扭曲国法。
然而,领民们生活疾苦的事实仍旧没有改变。
在长年统治之下,人人皆是怨气满腹。
尤其是最近几年,由于主要干道遍及王国全境,地方间的往来也变得比过去方便。因此领民们更容易得知其他领地的税率及统治方法,也开始明白领主是如何压榨他们,征收不合理的重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