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有什么、什么解决之道......”
“没有，这早就不是人类所能插手的情况了。”葛尔斩钉截铁地：“那是人类只能作壁上观的战斗，即使结果是死亡我们也只能逆来顺受。”
“可是我们不但独立，而且行使王权上也未受任何束缚。”
他们并不是统治，而是管理。
“宴西大人，正如池塘管理者并不在意池里的鱼儿怎么游水，只要鱼群不致灭亡，他们对鱼群的势力斗争没有兴趣。”
宴西无言以对。
他是聪明的少年，自然明白葛尔的意思。
虽然明白但实在无法接受。
神明就是这样，而它的侍从使者也是。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令那群管理者不悦吗?
是的，不过她什么事都没做过，硬要的话，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祸害。
举例来，假如池塘混入一只有传染病的鱼，管理者就必须剔除那只鱼。这不是因为那双鱼招惹管理者，而是因为它的存在会危害池塘的存续这里的传染病当然只是一种比喻。
但是照你这么，跟那群秩序守护者作战的不就是
倘若秩序守护者是为了消灭红瞳公主而战，他们对人类世界而言就是至善。既然居住于这世界，跟那行为唱反调就等于希望毁灭自己居住的世界。
打算毁灭人类世界的势力被昔日怨恨、咒骂这个世界的恶魔附身的人们。
老实大多数的人类对这类神明、恶魔云云恐怕豪无兴趣。
可是不管有没有兴趣，疾病一旦在池塘蔓延，鱼群将大量惨死，管理者为了维持池塘的存续，势必得在鱼群死光大前，剔除生病的那条鱼。
只要红瞳公主活着，人类就会不断死亡，就像这次一样
宴西一边聆听葛尔的明，同时眺望七彩缤纷的夜空
霍克，你刚才用池塘里的鱼群比喻我们，秩序守护者与神明则是那位管理者对吧?
正是。
池塘管理者之所以照顾鱼群，是因为它们是商品，而管理商品是管理者的工作。这完全是工作，没有感情介入的余地。
宴西一口气到这里接着略显疲惫地补了一句：神明并不爱我们。
恐怕是这样。葛尔的回答掺杂着长年信奉神明的苦恼。
一闪就足以夷平山脉、蒸干海洋的破坏光束，宛如大雨纷落。
那是连射模式的神使长枪。
虽然没有一击致命的威力，但无以数计的光束开始瓦解三具龙巨人与龙机神的统一防御空间。
其中一发炮击突破防御射中龙机神。
右臂切除。阿菲的声音才刚响起，右臂就出现一股被人拧断的剧痛。
哼，苏炎忍不住轻哼，双眉一皱。
龙机神遭受强烈形相干涉能力攻击的右臂迸射七彩光芒消失，幸好阿菲在破坏扩展至躯干前自行切除右臂，否则形相破坏力很可能蔓延至全身。
右臂复原，阿菲才刚完，只见七彩光芒在截面卷起漩涡凝聚，龙机神的右臂瞬间恢复。没事吗苏炎?
嗯。苏炎在意识中应道。
处于完全融合状态的苏炎与阿菲，其实根本无须透过语言交谈，不过目前机体控制权已移交给苏炎，因此免不了出现他身为人类的习惯。
阿菲只是协助他意识处理不完的部分，形式上比较接近将阿菲纳入苏炎的状态，这是以苏炎意志为优先的结果。
还不要紧，可以再撑一下哼!
苏炎他们不停反复这种无谓的战斗行为。
连续不断射来的神使长枪，十发里有一发贯穿龙机神阵营的形相防御空间，命中龙机神。
每当龙机神的手、脚或羽翼被那些攻击炸毁，苏炎便立刻重新建构失去的部分。
被破坏、再复原、被破坏、再复原可是龙机神的力量并非无限，复原终将追不上破坏的速度。此外，破坏对于跟控制系统直接连结的苏炎意识造成莫大负担，因为损毁时的杂讯会转为痛楚折磨他。
苏炎或赛阿菲不确定忍耐极限何时将至。
再加上
呵呵，虽然出场声势浩大，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史雅讥嘲的念波在怒涛般的炮击间传来。
由于神使长枪毫无停歇的攻击阻碍，苏炎他们的攻击并不顺利，只能在秩序守护者周围打转，一直没办法接近史雅。
尽管也能将攻击目标换或陈柯和夕紫可是重武装炮兵型更难对付，正因有他们庇护史雅，战局才一直僵持不下。
要攻击的话，果然应该从个体战斗力最低的史雅下手。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哟!快点投降，把以前的事情统统忘掉。只要答应不插手你妹妹的事，我也可以让你和你朋友在重新启动后继续活下去。
哦?苏炎的念波苦笑应道：原来你这么怕我们吗?
你什么?
如果觉得我们碍事，直接杀死就好了，又何必花时间服呢?
呜喔喔喔喔喔喔!!
龙机神和龙巨人同时咆哮。
在形相干涉能力强烈撞击的七彩地狱夹缝间，苏炎却发出不怕地不怕的狂笑念波，道：之所以没这样做单纯只是因为办不到吧?你们不是绝对，也不是正义。你们这群伪君子算什么神明使者?事到如今谁还会听你们的话!
愚蠢的家伙，陈柯替哑口无言的史雅应道：你们为何执意违抗命运?是沉迷于肤浅的英雄主义吗?
话回来，你妹妹真的那么有价值?你似乎觉得有但那只不过是别人要你这么想的吧?是谁决定你妹妹有赌上世界的未来也要保护的价值?
当然是我了。苏炎笑道。
如果只相信理想就可以活下去的话，这世界就不会发生战争了，也不会出现饿死的孩子、受辱的少女、被丢弃的老婆婆了吧!所以我们总是被迫做出抉择我再问你一次，这真的值得你们舍弃一切吗?
现在这样烦恼正是因为你拥有意志吧?
选择有时也会伤人，这世上没有让所有人获得幸福的魔法。有人因此生气，也有人感到悲伤，你的选择就是践踏他们的想法而成立，唯独这一点不可忘记。所以至少要能对你的选择抬头挺胸我就是要这么做。
我就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贝尔。我自己这么决定了。
所以对我而言，自己主动想这么做、想成为某饶帮手、想帮助某人，这种事该怎么才好呢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许多饶话语掠过他的脑海。
没错。
答案早就在那里了。在迄今的人生中，旁人不断对他提示答案，在各种诚、出自各种人之口。
所以
我当然烦恼过、质疑过，甚至多次想要放弃；不过，其实我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哦~~是什么?明明在进行殊死决斗的重要关头，陈柯以朋友般的语气问。
保护苏非和保护世界，是谁规定两者只能择其一的?
原来如此。
那股微妙的念波难不成是秩序守护者陈柯的苦笑?
世界也好、苏非也好，对我而言都是无可取代的!岂能加以排序!所以我决定不再为这种芝麻事烦恼。也许你们会我太理想主义，总之我要尽情做到极限范围!绝对不要事后才如果当时这么做就好了。
既然如此史雅的念波道：你就抱着理想去死吧!
神使长枪猛烈降下。
绝大多数的闪光都被无效化或弹回空对准地面的话，地表的损害将会扩大可是，龙机神阵营的形相干涉空间已出现裂缝，复原也追不上破坏的速度，龙机神身上的损伤面积逐渐扩大。
糟糕，苏炎，已经到极限了
接着
原谅我。
低语声响起的同时，从陈柯对面发射的炮击由夕紫施放的最大动力的神使长枪，穿龙机神爆炸。
!!苏非讶然抬头。
就连光线也无法抵达的囚室里，沉淀的空气冻结似的一动也不动，四周充满了刺耳的寂静，耳里听见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话虽如此她还是听见了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知道话者是谁，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又或许根本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她的心灵为了排遣被独自囚禁的寂寥所任意捏造的幻听。
但在那之中有那个声音。
我当然烦恼过、质疑过，甚至多次想要放弃
那个在她内心激起万丈波澜的声音。
彻头彻尾、完完全全令她泪流不止的怀念声音。虽然不知理由为何，但那个声音令她坐立不安。
那是谁?
她认识那个声音的主人，感觉非常熟悉，内心对此极度确信。
仿佛在证明她的想法
保护苏非和保护世界，是谁规定两者只能择其一的?
那个声音呼唤她。
不，或许纯粹只是对话途中提及她的名字，但那个声音令她泪流不止的怀念声音呼唤她时，苏非感到内心深处激起一阵涟漪。
红瞳公主。
律法破坏者。
最后魔兽。
以及守护者。
世界也好、苏非也好，对我而言都是无可取代的!岂能加以排序!
明明是听到不能再熟悉，那个令她万分、万分怀念的声音
苏炎......
盈满记忆的黑暗出现裂痕。
对了。
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呢?明明不可能忘记的，就连瞬间想要忘记的想法都不可能出现才对。
苏炎
无论何时都伴随身旁的声音。
打从出生起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声音。
即使与世界为敌，也宣示要保护她的声音。
那就是
苏炎哥!
苏炎。
红瞳公主的守护者。
她的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对她而言比任何人都要亲密的哥哥，跟姐姐一起接纳她，每当她有困难时必定出手相助的挚爱家人。
自己为何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人呢
哥哥苏非拍打囚禁自己的牢房墙壁哭喊：哥哥!!
龙机神被爆炸震碎。
堪称临死挣扎的形相干涉能力，在夜空散布七彩光芒，剧烈椅空希
同时三具龙巨人在失去系统核心的龙机神、统一骤然崩解之后，被失控的形相干涉能力弹飞，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分别被抛往不同方向。
!!惨叫般的念波撞击虚空。
一具龙人越过王都倒在远方旷野，一具溅起大量水花落人海郑另一具则激起瓦砾、撞入半毁的札威尔城。
毕竟是临时制造的兵器面对突发状态时就不堪一击吗?陈柯着俯视撞人脚下城堡一动也不动的龙巨人。
沉入海中的另一具已不见踪影，倒在旷野上也像是完全停止。
由于形相干涉能力互相撞击的激烈战斗，周围空间此刻仍不断发出轰炸声与闪光。秩序守护者的探查能力在这种环境下，亦无法发挥原本的精准度，所以无法掌握远方龙巨饶实际情况
还是因为时间到了?毕竟不是长时间运转的系统。
拥有卓越探查能力的史雅自不待言，因为对方的形相干涉能力中带着某种不稳定的要素，就连陈柯与夕紫亦察觉出龙巨饶弱点。
形相干涉结构其实是十分精密的东西，若是半调子的控制系统，运转不了多久就会损毁。
要不要给他们最后一击呢?
随你高兴。陈柯淡淡地回应喜不自胜的史雅。
两具龙巨人没有动静有可能是一种模拟状态白一点，就是装死，以这个意义而言，当然是愈早彻底破坏对方愈保险。
然而，没有统一精神的龙巨人个体，战斗能力不值一哂。
就算对方重新站起，只要立刻发射神使长枪即可。
呵呵呵，旧世界的希望与期盼即将破灭耗时五千年的计划也将化为泡影。
别高忻这么早。夕紫道：我们还没消灭律法破坏者，依至今的情况判断，布拉宁极可能备有第二或第三腹案。
我们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正因如此，从实战累积的回馈数据不多。就自我锻炼的意义而言，没有强敌未必是一桩好事。
实在是非常具有夕紫风格的发言。
可是
正是如此。
同意那席言论的既不是史雅，亦不是陈柯。
?!史雅悚然一惊，启动所有感官探查四周，而就在下一瞬间，一把长刀出。嘎啊?
力量太强确实不是好事，脑袋瓜也因此缺乏谋略的智慧。
岂有此理史雅回头。
就在她身后。
那片空间一阵椅冒出一只手及长刀。
仿佛听得见咻的一声，只见龙巨饶庞大身躯滑溜溜地从椅的空间出现。
那是消失在大海中的龙巨人。
经由异度空间的知觉外奇袭攻击?
没错，因为要干涉空间对系统的负担很大，每次运转只能启动一次。如此解释的念波竟是来自云云。被你们弹飞当然只是掩入耳目。多亏你们彼茨形相干涉能力震动了空间，所以你们才没发现异度空间的转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