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宏演说画之途
“江宁画学馆?”刘庆也是一愣,又笑了笑,“不瞒员外,晚生曾经生了场大病。裁后一些事情就记不起了,况且晚生身在河口村,音讯闭塞,确实不知道员外的这个地方。”
完,刘庆心里感到满意,他觉得自己的古话越来越进步了。
“哦,原来郎君是河口村人,那河口村的马里正可是老夫熟识的,听他的三郎今年就要赶考江宁画学馆。郎君不知道吗?”王宏问道。
听到马里正三个字,最紧张的就是程云了,她不由自主的向刘庆身边靠了靠。
刘庆却淡淡一笑,道:“员外我过了,有些事情我记不清了。”
王宏点点头,捋捋胡子,又问道:“郎君,老夫很好奇啊!”
“员外请讲。”刘庆道。
王宏问道:“郎君,你这用炭作画的技法是怎么学来的?”
刘庆笑道:“员外,也许你不信,我裁之后就会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的。”
“哦,这就奇了。”王宏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又道,“不过郎君,你这画法儿老夫认为可能会有极大的用武之地啊!”完,他看着刘庆,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何以见得呢?”刘庆问道。其实他心里有数,毕竟自己的这门技术在宋朝来是独一无二的。此时他好奇的是王宏会怎么评价。
只听王宏道:“郎君,老夫以为,你的炭画要比你的水墨画技艺精湛得多啊!”
刘庆微微一笑,心想,这还用你?
“而且,据老夫所知,当今世上恐怕除了郎君外还没有第二个会用木炭作画,而且能作的这么好。呵呵,也许是老夫孤陋寡闻,我泱泱大宋地大物博,或许有隐匿世外的高人老夫不知,也是有的!”王宏笑了笑。
刘庆笑道:“不过是雕虫技而已。”
王宏忙道:“郎君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反正老夫是非常看好郎君的。”
“多谢员外的赞誉。”刘庆拱拱手。
王宏道:“如今官家正在全国选拔书画人才,老夫以为郎君可去赶考江宁画学馆,若是郎君的独门技法能够得到认可,那将来必定平步青云!”完,他淡淡一笑。
闻听此言,刘庆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心里忍不住兴奋。毕竟要凭着作画的手艺混饭吃,找一个平台是很重要的。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报考,便问道:“还请员外对晚生详解。”
王宏点点头道:“是这样,官家为了选拔人才,在皇城设立了翰林图画学院。这还不算,官家又下旨,于五年前,在全国十个州府又开设了画学馆,以便能更广泛的选拔人才。这江宁画学馆就是其中之一。
江宁画学馆负责江南一带画子的选拔工作,学期两年,两年后考试成绩优秀的则有机会赴汴京赶考翰林图画学院。而我们润州距离江宁府近便,意图以书画入誓画子们,便要考这所画学馆了。”
听到这儿,刘庆明白了,江宁画学馆就好比是高中或者中专,位于皇城的翰林图画学院便是大学了。
“员外,就算考上了翰林图画学院又能如何?”刘庆又问。
王宏笑了笑,喝口茶,才道:“郎君,这就要从‘画子’的等级起了。”
“这还有等级?”刘庆问道。
王宏点点头,道:“方才老夫的画子,就是我们大宋画林中最低的称谓了。所谓画子,其实和学子一样,只是会作画,有意以此入仕谋生的就算画子。所以,像郎君这样的就可以称为画子。”完,他微微一笑。
刘庆点点头,再问:“那要是考上画学馆呢?”
王宏道:“当画子成功考入十州府的画学馆,那他便成了画徒。这就有了进身的机会,也就是有了考入翰林图画学院的机会。
这画徒又分为外画徒和内画徒。外画徒就是求学的食宿等学资要自行承担,而内画徒的一切学资则由学馆承担,你只要只身前往就可以了,不用再使一文钱。当然了,你要是每都想吃饭馆儿,那就得自己出钱了。”
刘庆点点头,又问:“那接下来呢?”
王宏道:“接下来在画学馆学习两年后会有大考,届时,每科前十名将有机会远赴汴京赶考翰林图画学院。对了,这画学馆分为佛道、人物、山水、鸟兽、花竹、屋木六科。
只要你考入了皇城的翰林图画学院,那就从画徒变成了画生,这就有品级了。按规定,画生将被赏赐选人,从事郎,从八品。然后经过三年的学习,再次经过大考,凭成绩晋升为画士,画师,上画师,大画师。全部任职于皇家画院。”
听到这儿,刘庆道:“等等,员外,晚生不明白,这选人,从事郎是什么官职?”
王宏呵呵一笑,道:“听郎君言,看来郎君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了,按理,像郎君这样的士子,对我大宋的官制应该是了如指掌的。不过,既然郎君忘记了,那老夫就多多嘴。这选人就是一个等级,界定了你属于哪一部分的官属。而通仕郎则是你的官阶,是领取俸禄的凭证。”
刘庆明白了,这通仕郎就好比科级处级什么的,以此来定工资。可选人他还是不太明白。
又听王宏道:“我大宋的官大体分为三种,一种为选人,一种为京官,第三种为朝官。选人属于幕职、州县官,从八品或者从九品,属于京官的候选。
所谓幕职,就是州县长官的属吏,比如判官,推判等。州县官,自然就是知县,县尉,县丞等了。一般来,进士除前六名封为京官,剩下的都是选人。
而且,士子要在我们大宋为官,都要经过选人阶段。只有把州县官做好了,通过上级官员的保举,你才能改为京官,俗称改官。等成了京官儿,你才算正式入仕,才有升为中高级官员的机会。
其实,很多人一辈子都是选人,不过,他们也是有俸禄的大宋的官吏。”
听到这儿,刘庆明白了,这选人只能做基层官员,有机会改成京官才算朝廷正式的官员。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过京官和朝官又是什么呢?
王宏接着道:“京官可不单指在京城任职的官员,也包括地方官,它指的是我大宋的低级文官,品级和选人差不多,只是多了个正九品。而朝官当然也不是专指上朝参政的官员,也包括地方官,它指的是我大宋七品以上的中高级的官员。老夫这样,郎君可明白了?”
刘庆点点头。
王宏又道:“方才老夫了,只要考入翰林图画学院就会被赐为选人,这可就有俸禄了。即便是最后进不了皇家画院,也可以在州县幕职个属吏,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能凭借俸禄安享一生,只是俸禄有些低罢了。
刘庆道:“多谢员外指教。就请员外再那画士,画师的情况吧!”
王宏点点头,道:“作为画徒在翰林图画学院学习三年,便要大考。然后凭成绩拳士六十名,赐朝官奉议郎,正八品。画师取二十名,赐朝官朝奉郎,正七品。上画师取十名,赐朝官直奉大夫,正六品。最后就是大画师了,这个可不得了。”
这时候,一直认真倾听的程云便问:“员外,这大画师又如何厉害了呢?”
刘庆也竖着耳朵倾听。
王宏笑道:“这大画师可是直接赐正奉大夫,正三品,仅取一名。不仅如此,这大画师必须要官家钦定,而且不是每年都要取的,若是没有入官家法眼的,则不取。据老夫所知,自从翰林图画学院开办近十年来,还没有过一名大画师。所以,要想当这大画师,难度堪比登。”
听了王宏的讲述,刘庆神色凝重。
王宏接着道:“郎君,这些就是画学馆的情况了,今年恰是画科开科之年。下月初,润州学堂便有入江宁画学馆的考试,郎君若想在大宋画林中有一席之地,不妨可以去试一试。要知道,这画学馆开科录取生源,可是四年才一回的,比科考还多一年。若今年错过了,那就要再等四年才会开科的。”
刘庆道:“多谢员外赐教。”
王宏笑道:“等郎君日后飞黄腾达,别忘了老夫这个引路人就好。”
刘庆笑道:“自然不会。”
“呵呵,老夫还有些要务要办,就不陪郎君了,若郎君想留下,老夫让伙计背些酒菜。”王宏起身道。
刘庆也站起来,道:“不麻烦了,晚生还要卖画赚钱,就此拜别。”
“郎君既知门径,以后可要常来啊!”王宏对刘庆拱拱手。
刘庆点点头,道:“一定会的。告辞。”完,他也拱拱手。
王宏便让胖伙计把刘庆和程云送出了卿品斋。
胖伙计回来,看到刘庆的画,道:“掌柜的,您为这幅画出价一百五十贯,是不是太多了啊?”
王宏道:“你懂什么?这叫奇货可居。”
胖伙计一脸茫然。
刘庆和程云出了卿品斋便向茶肆走去。
“郎君,你真有本事,一下就赚了一百五十贯。”程云一面走,一面笑道。
可刘庆却有些茫然,这已经下午了,可街上还是没有多少人,这还怎么作画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