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我不认识你
夜只做梦也没想到萧宇尘还活着，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微仰着头看向石洞顶，可神思似乎却飘荡在很遥远的地方。
萧宇尘周身萦绕着至纯至净又神圣的金色星碎，明明是个人，却仿若神圣又澄静的清水，没有丝毫瑕疵与尘世的味道。
他的眉心现出了与神尊印不一样的等级印，那是传中的超神印，夜只曾中书上见过它。
传仙灵大陆上曾有一人跨过神尊等级步入超神，但因身体承受不了超神的法力，他如昙花一现般地寂灭了，当时他的超神印就跟萧宇尘眉心的印一模一样。
虽然曦也被夜只称为超神，可严格来他却应该叫超魔，即便夜只没见过他的等级印，想必和萧宇尘这个也是略有不同的吧。
夜只的呼唤拉回了萧宇尘的飘飞的神思，他缓缓转头看向夜只，只一眼，就让夜只感觉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
萧宇尘看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就像在看一个物件，不知为何，夜只想到了前世的一句话：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夜只眼里，此刻的萧宇尘像地，而在萧宇尘的眼里，夜只感觉自己亦如草芥一般，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看着萧宇尘的等级印渐渐消失，明明还是原来那个他，但却不似原来那个他了。
“大叔，你还记得我吗？”
萧宇尘的眼里是连淡漠都不能形容的疏离和冷清，“你是何人？”
夜只忍着身体的剧痛爬了起来，晃悠着艰难地走到萧宇尘身边，强扯着笑容，声音却又慌又虚地道：“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一句话刚出口，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所以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对吗？”
一边着，夜只一边去抓萧宇尘的胳膊，却在要碰到他的瞬间被他嫌弃地躲开了。
萧宇尘转身从夜只身边退开，冷清地道：“除了阿渊，我不认识其他魔道中人。”
夜只抖着唇紧紧地闭上嘴，咬了半唇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记得朵朵吗？”
“她是夜思公主的仆人。”
“升平呢？”
“他是我的义子。”
“司命呢？”
“至交。”
“呢？”
“逍遥王。”
“白呢？”
“与师父同辈的前辈。”
夜只冷静不了了，她咆哮道：“所以你只忘了我一个人是吗？”
萧宇尘转身看向夜只，好像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冷漠地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是曦的手下吧？居然想用这种低级的骗术欺骗我，可笑。”
夜只抹掉又汹涌而出的泪水，在心里疯狂告诉自己，萧宇尘一定是升超神阶的时候出了问题，他只是暂时忘了自己而已，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缓了几口气，夜只再次冷静下来，“还记得出去的路吗？”
“我还没蠢到刚走过的路都能忘记的地步。”
夜只缓慢地走到墙边，好像摔倒似地摔坐在地上，虚弱地道：“白就在湖边的结界里，他受了重伤，你带他走吧。”
萧宇尘微微皱眉。
夜只冷声问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再走吗？对哦，在你眼里，我就是曦的手下，死不足惜。”
“我不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师……河神尊、不死森罗和司命在太古森林，你把白带去吧，司命可以救治他，你也许还来得及帮你师父他们毁掉另一个光球。”夜只无力地挥了挥手，“快走吧。”
萧宇尘看着夜只眼角又滑落下的泪水，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你为何要哭？”
“反正我什么你都不信，不若找到你师父的时候问问他们，看他们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欺骗你。”
萧宇尘犹豫后问道：“你一个人在这……没问题吗？”
“敌饶死活你也会关心吗？”
萧宇尘没有接话。
夜只深呼一口气道：“我不会死的，我会努力活下去，因为我怕我要是死了，你将来会后悔，也会像我之前那样痛断肝肠。”
萧宇尘略带几丝鄙夷地轻哼一声，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走到洞口时，却被胆鬼给拦住了。
胆鬼一蹦老高，一直在萧宇尘面前蹦来跳去的，就是不让他出洞，拦几下，它就往夜只的方向又跳几下，然后再回来拦萧宇尘，好像在让他回到夜只的身边一样。
夜只本来已经硬起的心肠在胆鬼一次又一次地阻拦下又不争气地软了起来，但她还是倔强地喊道：“鬼，回来！不要耽误他的时间，他是去忙正事的！”
胆鬼蔫儿了，有气无力地蹦回夜只身边，在她垂地的手上蹭了蹭，虽然只是个动作，但却让夜只感觉心里好过了那么一点点。
“还站在那干什么？”夜只再度硬起心肠地道：“你在那站着等白死吗？９不快走！”
萧宇尘犹豫了两秒，还是转身离开了。
人离开了，连最后的光明也跟着他离开了，石洞里变得黑漆漆一片，就像夜只此时的心情一样。
在黑暗中静默了好久好久，直到夜只把自己服通了，她才摆正打坐的姿势，开始平衡自己体内的灵、魔之力。
一连三，夜只都没动过一下，直到第四早上，司命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夜只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他沐浴在几团光火之下，一脸悲伤又焦急地朝自己跑了过来。
“只……”司命欲言又止，满目满脸都是伤感，反叫夜只有些心疼了。
“都知道了？”
“宇尘变成那个样子，能不知道嘛。”
夜只问：“太古森林那怎么样了？按数算，大叔刚过去你就赶过来了吧？”
“有他们三个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白呢？”
“伤我给他处理过了，别看重，但都是外伤，只需要休养些时日就会好的。”
夜只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司命犹豫着问道：“那你呢？”
夜只强扯了个笑容：“大叔还活着就足够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等忙完这段时间，看我怎么收服他！”
司命脸色立时和缓了许多，抬手理了理夜只凌乱的发丝，柔声道：“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宇尘那子想起你的，就算想不起，我也要让他重新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