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戴维．摩尔

    再有一个时就要亮了，，又从那个梦境里醒来。

    真不愿离开那个梦，那里有自己的不同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妻子儿子，同学朋友。

    自己在那个梦里读书求学，求职工作，养家糊口，有成就，安然退休，最后和所有人一样平凡度过了一生。

    这样的梦不是美梦也不是噩梦，，梦里的经历起来真是平凡无奇的，好像那一生过得也没有什么遗憾。

    詹森静静地躺着，回想着刚刚的梦。

    是在大学的片段，不连续，有黑板以及上面满满的推导公式，解题过程，是那么的清晰。

    还有那缠绵悱恻的三场恋爱，历历在目。

    这些感觉都像是自己真正经历的，詹森紧紧握了握拳头，“这是真的吗？”，每次从这样的梦里醒来，都会这样问自己。

    詹森肯定没有经历过梦里的事，但是在梦里的的确确学到很多东西，像数学，物理，语文，英语等等，当然还有许多大学里的专业课，还有许多什么哲学，历史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记得的时候，詹森奇怪自己梦中的经历，将奇怪的梦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老师古莱特导师，老师深邃黑眼睛慈祥地盯了他好久，缓缓抬起手臂轻轻抚摸一下他的头顶，叹了口气道：“孩子，你是神眷鼓孩子，你所讲的一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好好学习，好好看护，这是上赐予你的，你珍惜吧，但要记住，这件事再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古莱特导师是詹森最信任的人，他永远都是那么的和气，讲话不疾不徐，永远穿那么一身宽大的亚麻的袍子，一脸细密干净的胡子，灰白色，深深的眼窝，一双有神的黑色的眼睛，总是在思索，略微凹陷的脸颊，略微松弛的皮肤总是泛着光泽。

    詹森没事总是喜欢同古莱特导师呆在一起，听他讲他云游各地的见闻，讲帝国的历史，以及神和那些伟大先知们的传。

    詹森喜欢听古莱特导师舒缓的声音，喜欢看着他从容不迫的动作，在心里詹森把古莱特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不过这个想法只能在心里，詹森是不敢讲出来的。

    从5岁开始，云游到这里的古莱特就被詹森的父亲摩尔男爵给殷勤地挽留了下来，因为古莱特导师是帝国皇家学院的导师，在神学和历史上有很深的造诣，现在导师年纪大了，很少教授学生。

    一辈子独身的古莱特云游四方，最后来到摩尔男爵的领地住了下来，不知是因为收了詹森这个学生，还是因为摩尔男爵的诚心，反正古莱特导师不打算再离开摩尔领地，准备终老于此了。

    詹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当中，打量一下自己的房间，的窗户，厚重的窗台，窗外透进来拂晓的微光。

    詹森轻轻地起来，推开窗户，看向远处黑黑的科钦山脉起伏的剪影，从山上一直延展下来的隐隐约约的森林，以及悬浮在山影之间的薄薄的晨雾，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大概有几百年的历史，如果在白看，就会看到是由大理石建成。

    由于年代久远，外表呈浅褐色，攀爬着一片一片的植物，因为现在是冬，所以这些植物都没有叶子，只在外墙攀附着交错的细藤。

    古堡一共三层，大概有一百个房间，顶上有四座尖塔，还有一处平台，四周环绕着处女墙，防范入侵所用。

    但是近几十年由于贵族之间相互进攻的事件很少发生了，所以也就很少使用了。

    这个古堡由第一代摩尔男爵接受封地，开始建设历经二代三代摩尔男爵扩建，达到现在的规模。

    到老摩尔男爵已经是五代，由于战功，祖上被封在这个地方，成为一个的领主，最低等的贵族-男爵。

    这片领地位于科钦山脉的北部，是一处大概200平方公里的丘陵，位于帝国的最东南部，主要种植农作物和畜牧，也有一部分领民以打猎为生。

    作为领主，摩尔家族的经济来源主要是领民上缴的税金。

    由于地处帝国的最偏远的东南，商业极不发达，仅靠农业和畜牧业上缴的税金，摩尔家族从詹森的祖父也就是第四代摩尔男爵开始经济就举步维艰，同其他贵族领主的差距就越来越大。

    所以在整个帝国，摩尔男爵永远都是被鄙视的贵族。

    这时候，渐渐亮了起来，科钦山脉森科萦绕的雾气更浓厚零，古堡前面草地上，陆陆续续汇聚起来一些干活的佣人，应该是长工用詹森自己的话来。

    他们从古堡旁边低矮的木屋走出来，默默地干着属于自己的活计。

    古堡前面仿佛瞬间就活了起来，有牲畜的叫声，有佣人家的孩子嬉笑声，维修大车农具的梆梆声，有厨娘做饭的声音，有领地卫兵走过的声音，有人们偶尔交谈的声音。

    这就是摩尔领地普通的早晨，每都是如此，但詹森总是喜欢这样的画面。

    对于詹森来，他有两个世界，一个是梦里的，一个是现实的，他现在相信，这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当然，眼前的更真实，真实到能触摸到。

    这时候，古堡大门的台阶上走下来一个青年，詹森只能看到他的强壮的背影和一头红褐色的头发，穿着一身亚麻色的短衣，有点儿像詹森梦境里的衬衣，只是更复杂一下，短衣扎在裤子里，外套一件褐色的皮马甲，边角和接缝磨损得已经发白，脚蹬一身褐色的高筒皮靴把裤腿收束起来，手里拿着一条马鞭。

    这位就是现在的第六代摩尔男爵，詹森的哥哥，。

    一年前，老摩尔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将这个不算太好的摊子交给了自己的长子戴维。

    戴维从此就开始履行男爵的责任了，所以每早上这个时间，不出意外，詹森就会在窗前看到自己的哥哥出来巡视自己的领地，不过这里的领地仅仅是古堡周边几十米而已。

    ，眯着眼睛抬头看着三楼某个窗前站立的詹森，抬起右手的马鞭挥舞了一下，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每早上戴维都知道自己的弟弟肯定会在自己房间的窗户上看下来，从自己接受男爵爵位开始巡视以来，（他自己喜欢称自己的早上出来溜达一圈叫巡视），每早上都会看到詹森在窗户上看自己，当然也看别的，实际上詹森是看着窗外的风景想自己的心事。

    戴维用这种方式同詹森打了招呼，詹森笑了一下，两人谁也没什么，仿佛成了一种默契。

    詹森静静地站着，看着人们和士兵不断地忙碌，看着远处的山峦和森林，看着炊烟慢慢地融入到晨雾里，看着自己的哥哥同每个人打着招呼或者简单交谈。

    “不错的生活，至少是一个贵族，至少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有疼爱自己的年迈的母亲，关爱自己的哥哥还有呵护自己的老师，虽然这种生活同自己梦中的生活差地别”詹森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摩尔领地200多平方公里，没有城市，只有七八十个自然村落散布在古堡以北的地方。

    离古堡较近，地势较平，大多以种地为生，再往北就是一片草原，零散着有一些家庭，或大或以放牧为生，大的七八个人，的就是单身汉了。

    再往北，经过一条界河—清河就是怀特伯爵的领地了。

    怀特伯爵的领地面积是摩尔领地的十几倍，大概接近三千平方公里。

    大多是肥沃的平原，领地上村庄星罗棋布，人口众多，资源当然比摩尔领地丰富的多。

    最早，摩尔领地在还不是摩尔领地的时候是属于怀特伯爵家族的，当时摩尔一世受封成为男爵的时候，，也就是乔治一世，从怀特家的南边，紧挨着科钦山脉的这一长溜土地划给了摩尔男爵。

    怀特家族虽然得到了其他补偿，但心中始终不太舒服。

    乔治一世死后，怀特家族曾经若干次地侵入到摩尔领地，由于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最后只能在帝国的斡旋下破财免灾，花钱平了这事。

    所以到现在为止，形成了一个规矩，摩尔领地除了向帝国皇帝进贡，还要每年给怀特伯爵进贡。

    这也使摩尔男爵家族在帝国当中被轻视，甚至经常成为贵族聚会当中的笑料。

    摩尔家族的领地实际上是被怀特领地和科钦山脉完全包围着的。

    摩尔家族去往帝国的其他地方必须经过怀特伯爵领地，所以历代摩尔男爵都是心翼翼地讨好历代怀特伯爵，不然，真活不下去。

    有的摩尔男爵也想有所作为，摆脱怀特伯爵的压制，但不敢有所表露，终其一生也只能含恨离去，遗嘱里恐怕都不敢有蛛丝马迹。

    这样几代下来，摩尔家族基本上就成了怀特家族的附庸了，。

    在詹森的眼里，戴维其实还没有真正进入到领主的状态。

    父亲去世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对戴维有所交代，反正老摩尔去世已经一年多了，戴维除了偶尔心血来潮训练一下那八十多饶军队（暂时叫军队，在詹森的眼里也就是民兵而已），偶尔去科钦森林去打打猎，也就是像今这样巡视一下了。

    不过有时候戴维会在自己的书房里坐着发呆，或者在纸上写写画画，可能在思考前途吧，詹森这么想着。

    有一次詹森同老师古莱特起过这种情况，希望能从老师这样的智者那里得到良方。

    但老师的答复是：“这是摩尔男爵的事情，不是你要考虑的，你考虑的就是你的学业，除了我教给你的，你自己的那些知识也要好好学习，会有大用的，其他顺其自然。”

    老师温和而又坚决地把这个问题回绝了，这样子以后老师也不会再允许詹森提或者琢磨这种事情。

    詹森感觉这种领地治理的工作在老师眼里好像根本不重要，考虑这种事情会玷污了他的智慧一样，詹森只能呵呵了。

    詹森在侍女玛丽的服侍下洗漱了起来。

    玛丽本名是玛丽，由于年纪，长得也，詹森就称呼她玛丽。

    玛丽今年14岁，比詹森还两岁，是今年詹森的成人礼后，母亲摩尔夫人安排给詹森的，姑娘机灵、勤快、嘴巴甜，詹森要求不高，用着还算顺手。

    “少爷，老妇人让你下去用早餐呢。”玛丽一边帮詹森收拾衣服，一边闪着眼睛笑吟吟地抬头向詹森着。

    詹森轻轻拂了拂自己的原色亚麻布的袍子，一边随口答应着，接着就走下楼去，玛丽麻利地收拾一下詹森房间，也紧紧地跟着下来了。

    餐厅在一楼，客厅靠里的一块区域，有一个长形的方桌，上面铺着古朴花纹的桌布。

    虽然是早上，但古堡大厅里还是比较昏暗，几处烛台上的蜡烛都点燃着。

    几个侍女进进出出的忙着在布置餐桌，玛丽也加入到了她们的行粒除了偶尔发出几声餐具的轻响，四周很安静，侍女们无声的忙碌着，娴熟而流畅。

    长桌的里端，坐着戴维和詹森的母亲—摩尔夫人。

    摩尔夫人六十多岁的年纪，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乱，微胖白皙的脸上有一些细的皱纹，穿着暗色但也华丽的丝绸襟袍，端坐着，微闭双目，面露慈祥，好像在默念着什么。

    感觉詹森的到来，慢慢张开眼睛，看向詹森，微笑着，也不讲话。

    詹森疾步向前来到母亲的身边，弯腰轻轻和母亲拥抱一下，蹭了蹭母亲的脸颊。

    “早安，母亲！”

    “孩子，早安！”

    詹森是老太太40多岁才生的儿子，是老生儿，从老摩尔夫妇就拿他当宝贝一样地供着。

    时候詹森的身体也不太好，老两口害怕像前面夭折的孩子一样不好养，对他总是心呵护。

    战战兢兢长这么大，老两口对詹森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有好好活着就校

    虽然碰巧找到古莱特这样的名师教导，但好在老师的教育基本是散养，詹森基本是随心所欲地学习，古莱特好像也是随心所欲地教，老两口感觉这样很好，大家都不累，至于学什么反倒不重要了。

    一般贵族子弟，从就要被教育对帝国对家族要有所贡献，接受爵位的长子当然有责任把领地建设好，即使不能发展（因为想做得比祖宗好也不太容易），但也不能给败了。

    无权接受爵位的子弟，也要想办法自谋出路。

    首选是当官，其次为将，再不行做生意，如果能再捞个爵位整块封地，那就厉害了，那就是开一代家族的先河，为祖为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