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敌人试探
甄稳抢出门外，三十名日本宪兵已冲过门口狂追下去，身后留下一片灰尘。
路人纷纷躲避，甄稳跟日本宪兵根本不熟，即使阻止也不会有人听，忙迈步奔向特高课。
甄稳跑到楼上已是气喘吁吁，他的状态一半真实一半演戏。
见佐藤拿着一沓材料穿过走廊，忙喘着粗气上前。
“佐藤……课长，宪兵队军犬正在追咬二宝，请下令停止……事情起因，我过后向您汇报。”
佐藤见他急迫，又不是什么大事，挥手把今井喊来。
“今井君，这位是76号甄稳，你马上命令岛停止抓捕。”
甄稳怕憨二宝和宪兵发生冲突，急忙跟随今井跑了出去。
憨二宝两条腿，短距离奔跑速度亦不逊于军犬。路稍长虽然体力不减，却险被军犬咬着。
他一急眼蹦到一户人家院墙之上。
院墙离宪兵队百米远，军犬在下连蹿带蹦阵阵狂吠。
日本宪兵围在墙下，几人端枪指向憨二宝。
持枪宪兵没有会中文的，见喊叫憨二宝下来无效，又不知他是何来路，只怕有些价值，没有开枪。
两个宪兵双手交叉拉在一起站在墙下，一个身材消瘦的宪兵疾跑几步踩在两人手上，借着两人上举之力跃上墙头。
一支枪扔给墙上宪兵，他大步流星跑到憨二宝身后，也不废话，举起枪托砸向他的后脑。
憨二宝反手抓住枪托，日本宪兵即砸不下去也拽不回来，心中大急。
两下僵持，“巴嘎，开枪。”岛一雄在墙下喊道。
今井离此十来米远，大喝：“停，佐藤课长有令，那人是76号的，放弃抓捕。”
“二宝松手。”甄稳来到墙下喊道。
憨二宝松开手刚离开墙头，那宪兵枪托砸了下去。
甄稳急喝：“二宝心……”
嘭，二宝反手抓住枪托，连枪带宪兵一起拽下墙去。
二宝两脚落地，宪兵却直接摔在地上，砸起一团灰尘。
岛一雄手挽军犬缰绳，暗暗吃惊，此人力气之大，实属罕见。
今井怒目摔下的宪兵，等他捂着胸口爬起来，上去给他一巴掌。
“混蛋，听不懂命令吗？岛队长，你是怎么训练的？”
岛一雄忙笔直战立，低头道：“他的新兵，当然也是我训练无方，我愿意接受惩罚。”
甄稳忙打圆场，从兜里掏掏出一沓钱塞给那摔赡士兵。
士兵哪里敢接？推辞不要。
“岛队长，你把这钱收下，回去给这位兄弟，多买点好吃的补一补。这次实在是个误会，对不起。”
岛忙推辞，但这因为这个细节，对甄稳的印象很好。
“甄稳君，不会别客气，咱们后会有期。”
岛一雄带人离去。
甄稳为感谢今井，把钱又塞给他，被他推辞不受只好作罢。
今井回去复命。
甄稳拍打着二宝身上的灰尘道：“你没事吧？”
憨二宝得意非凡：“没事，若是我摔下来就不会这样。”
甄稳道：“看把你能的，没吃饱吧？走，回去吃饭。”
两人重新回去，远远的看见岛一雄带着人，顺着大道远去。
回去重新吃饭，二宝吃得肚子鼓起这才作罢。
两人出饭店，走出几十米远。
甄稳道：“二宝，这有个茶摊，喝点水再走。”
两人喝着茶水，四十分钟后，岛一雄带人返回。
离此还有二十米远，军犬发现憨二宝忽地一阵狂吠。虽然被绳索拉的直立起来，犹自向前蹿动。
甄稳低语：“二宝，你对军犬做了什么？让它念念不忘？”
“没啥？我就是过去抓住它的嘴拽着跑了几步。”
岛一雄喝止军犬的狂吠，他一出声军犬好似听懂立马不再吠剑
甄稳起身面露惊讶，到近前用蹩脚的日语打招呼：“岛君，真是巧合，又相遇了。你训练的军犬，真是棒极了。”
岛一雄对军犬独爱，比听到赞美自己还受用。
“甄稳君，没想到你会日语。”
“会些皮毛，岛君，你训练的军犬简直下第一。我自幼喜欢狗，能否教我几眨”
憨二宝咔吧着眼睛目视甄稳，简直对会日语的他佩服的不能再佩服了。
“甄稳君没有问题。有时间到我训练场来，我让你见识军犬是如何训练的。事务在身不便久留，后会有期告辞了。”
“再见”。甄稳挥手告别。
回到茶摊，憨二宝一双牛眼正盯着远处。
甄稳好奇目视过去，一只刚学会蹒跚走路的黑狗，正摇椅晃的在墙边觅食。
憨二宝站起身，甄稳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打黑狗的主意。不由得暗自发笑，二宝只知道自己要狗，却不知道为何要狗？
甄稳花钱买下了狗，这是一只笨狗，即使长大了，也无法训练成军犬。
两人离开，憨二宝抱着狗异常喜爱，不时的用脑袋和它顶顶蹭蹭。
老罗抱着双臂在不远处，弯腰打量着一副紫砂壶，手指在肘部轻弹。
甄稳侧脸见憨二宝一直在逗弄狗，笑道：“二宝，回去还没有东西喂狗，你去那里买个包子，省的狗没吃的乱剑”
憨二宝答应一声，空出左臂抓住甄稳的胳膊，拽着去买包子。
“二宝，你去就行，我在这里看看。”
“不，我要保护你。你离开我，我怎么保护你。”
“包子摊就几步远，去吧，我不会有事。”
“不，李主任，离开你半步都不校”
甄稳两指捏着摘下礼帽，在手上掸璃。谁看到都会认为是在抖落帽子上的灰尘。
老罗自然明白两指其意，这是暗示自己此刻不便。
三人擦肩而过，买了包子回走。
甄稳迅速思索支开憨二宝的对策，忽然间他看到了一个人，马上改变了主意。
瘦骆驼急匆匆直奔这边走来，见到甄稳来个九十度深鞠躬。
“甄先生，李主任让我来请你，是有事情商量。”
“什么事情？”甄稳边走边问。
“耳闻，是有关甄先生官位的问题。”
“哦。”
瘦骆驼媚笑：“据我猜测，以甄先生之才，纵横76号绰绰有余。即使在上海滩，也可逍遥一万年。嘿嘿，到时还望甄长官提携一二。我自为长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下地狱我先去，若得骏马您先骑，若是惹祸我顶替，若是枪杯…我……我起义。”
甄稳：“好，好。”
第一次踏入76号，由瘦骆驼带领直奔李士群的主任室。
李士群见三人进来，脑袋冲外一扬。
“瘦骆驼，二宝你两个先到外面把守，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搅。”
关上门，李士群道：“坐，甄稳，目前适合你的有三个部门，行动处，电讯处，督察处。前两个我有安排权，后一个只能是个挂名。我决定把你安排在电讯处，你当队长意下如何？”
“慢，慢。”甄稳又用他特有的口气道，“主任，您就告诉我，哪个部门挣钱多，我就到哪里。”
李士群：“？？都挣的不少。”
“如此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莫要选错了。”
甄稳沉思片刻，还是摇摇头：“主任，给我些时间，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李士群哈哈笑着点头答应。
甄稳离开，李士群立马亲自将谈话录音送到特高课。
佐藤听上一遍，问：“李主任，他的谈话中固然听不出抱负，但可能是伪装。你一定会有办法证明他不是特工，我需要的是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