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谷往事⑤】
话一行人匆忙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老路把车停在院子外便扔下这摊子事去屋里，拿了另一把车钥匙出来。发动了他那台北京现代，带着一个本子和卷尺，往太谷县城去了。
勇勇和表弟一起招呼着把车用黑色篷布盖好，照老路的吩咐东西还在车上放着，并没有卸车。
步启和陈洋来到库房外面的车床旁边，拿起昨生产到一半的活儿，接着做起来。步启也不出来哪里不太开心，总之心里不是很顺畅。陈洋感觉得到步启心里有疙瘩，也没有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好。
陈洋掏出烟来递给步启一支，自己叼一支在嘴里。又招呼勇勇和他的表弟，远远的把盒子抛给勇勇。勇勇接了先放一旁，继续转身盖篷布，表弟拿着绳子在马槽上面捆绑着盖好的部分。
步启和陈洋那边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工了，陈洋抱着气枪“砰～砰～砰～”的打着，把卷轴铁皮的两侧毛边用尼龙皮带包裹起来，接着用气钉依次固定结实。
步启在库房门口装卷芯的卷轮，把左右两个轮子按老路画的草图在指定的地方装好，有的尺寸需要装三个轮子，甚至四个。做的尺寸越宽需要的就越多，有些还需要装电动装置，遥控感应装置，不过基本上都是老路自己亲自操作了。
“还差几套啊？”勇勇那边忙完了走过来。边把刚才的那盒烟放在车床上，边掏出打火机。
“七套。”步启。
“嗯！过去跟学着点，看看那个轮子是咋样装的。完了再过来看看这个铁皮石怎么一块一块插接在一起的。”勇勇腆着肚子晃悠着，指指这里指指那里。
“哦。”身后的表弟答应着。然后便跟着陈洋钉皮带，陈洋抱着气枪他帮忙扯着皮带。勇勇蹲在台阶上抽烟，扭开台阶旁边的那台老式收音机，从步启和陈洋来这里做工之前，老路就已经把它扔在这里了。勇勇后来在库房里专门给它接了一条线，不外出安装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在这个院子里做订单上的货。有时候工期很匆忙，有时候倒是不大紧张。
步启那边的卷轴中心杆上面的零部件都装好了，刚好陈洋这边的两侧毛边也已经包裹完成。他拿过卷轴杆放在铁皮拼接面的上方，对齐卷杆上轮子的位置，又拧了几圈给连接着轮子的弹簧上劲。
大概只要拧两圈的样子就可以了，因为安装的时候挂到墙上后还会再次上劲。陈洋已经备好了螺丝和套管在一旁等着，紧接着拿几粒螺丝把轮和铁皮的接口处固定好。一个轮子、又一个轮子，上劲，固定。
然后再拿着卯枪，填装好铆钉去铁皮的尾端。陈洋拿了相应尺寸的一段三角铁过来，两边让表弟扶着对齐，他自己又转身去找来电钻，在三角铁上均匀的距离处打好孔位。
步启拿着卯枪插进孔里，绕着四周晃动一圈确定铆钉插的够正够到位。然后“咔哒咔哒”的连续甩动起膀子，用卯枪将铆钉里的铁芯抽出来，完成一个完美的铆接点。没错，平时都是这么干的。
可是今，步启刚甩着肩膀连续“咔哒”了两下，便慢了下来。换了另外一种缓慢而吃力的方式，一下一下的抽着铆钉。
陈洋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想开口些什么，又咽了回去。表弟在一旁也是静静的学习着。
大概三五分钟的时间，步启终于把下面的五六颗铆钉全打了进去，时间比平时多出两分钟。
陈洋和步启把组装好的卷轴从头卷到尾，由于今上午的“意外”，他们卷这套卷轴的时候比平时更卖力气。生怕再到了安装的时候散开，那可就太丢人了。
勇勇在台阶上摆弄着收音机，来回的调着那几个本就为数不多的频道。一会儿抬头往他们那里看看，然后接着低头摆弄那台老古董。
“手没事吧？”陈洋轻声问道，怀里紧紧搂着刚刚卷紧的铁皮卷轴。
“没事，就是震到了会疼一下。”步启也在另一端紧紧把卷轴搂在怀里，生怕它会弹开。
“去那尼龙扎带啊，递给他俩。”勇勇冲着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表弟喊道，“那边那一堆就是，拿一大把过来放那里。”
表弟忙起身去表哥指的地方，捧过来一把扎带。陈洋和步启两头分别固定好后，这一个卷轴就算完成了，再配齐相对应尺寸的挡雨罩和轨道，然后就算完工了一套。
“勇勇，你去带着后生把那边裁好的铁皮都插接到一起呗。”陈洋喊，“你们先插好，我们这边就可以连轴组装了，一套接一套，省事的很。”
“这不就剩下六套了嘛，宽宽松松的，下午五点怎么着也干完了。你们先装着，今咱们有四个人呢！替换着干，一样省劲不少。我去喝口水先，你们要不要？我帮你们晾着”勇勇拍拍裤子上的土道，陈洋叹着气摇摇头。
步启拍拍表弟的肩膀，“来，我教你弄这个。”
表弟跟着走到另一台很长很大的机器旁边，只见地上放着几堆被裁剪长短不一的铁皮，有蓝色的，有银白色的。每一堆旁边的柱子上挂着一个的黑板，上面用粉笔记录着每堆铁皮的尺寸和数量。还有一两个牌子上用红色粉笔写着大大的“加急！”两个字，以及一个显眼的感叹号。
步启走到那个标着“加急”牌子的那一堆铁皮处，拿起两块薄薄的铁皮，铁皮是被机器特殊加工处理过的，被加工过的铁皮上方和下方就会有两个可以吻合的插槽，找好插槽的间隙，顺着缝隙轻轻的推进去就完成了两块铁皮的拼接。
表弟见步启演示两次过后，自己也拿起一组来试着组装。很简单，一看就会。
“对，就是这样。现在不需要刻意对齐，等一下放到车床架子上再做调整。”步启又补充道。
“嗯嗯，明白了。”
“当心别划伤手。”罢步启冲着正在切割三角铁的陈洋喊，“扔一双手套过来。”
陈洋听见后起身去找了一双，远远的抛过来。
“你咋没戴呢？”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