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集的过往
花夭和白集有一种奇怪的默契,在同一个空间里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即使不交流也不会觉得拘谨或不自在,他们都极度适应彼此存在却又互不干涉的状态。
十点转瞬之间,花夭关了游戏刚想跟白集打招呼,便看到少年也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正喝着水望她。
花夭“???”
白集自然地移开视线,拿起杯子放回原位淡淡地
“一起走吧。”
“哦。”
花夭虽然不清楚白集平时是几点撤离这里,但直觉告诉她一定不会太早。上次她离开时白集仍像磐石一样在这里一动不动,今却提早回去,有一点点奇怪,不过花夭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是为了送她。
从平顶一路下来必经之地就是他们上次烧烤的地方,这里分叉成好几条路,分别通向老四户的院子以及旧居和外院。
“那我回去咯,拜拜。”花夭向白集告别。
白集点点头,目送她离开才转身,刚抬腿就看到大树边走出一个人。
朱梓双手环胸面色不虞地望着白集
“站住。”
白集闻言停下步子,平静地望着他
“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朱梓向来待人温和,但今夜脸色却格外铁青,白集淡淡看他一眼并不打算回答,这样的态度激起朱梓更深一层的羞怒
“你觉得你配跟她一起玩吗?”
白集闻言黝黑的眸子慢慢抬起,他微微侧头一反常态地扯出一抹邪肆的微笑,平静的眼底滑过一丝挑衅
“你猜?”
那模样和平常的冷漠不理世事不同,生生多了一分不容忽视的狂狷桀骜。
朱梓被他一噎只觉七窍生烟。
“你以为你真的是白家少爷?别忘了你的身份。”
朱梓冷笑了一下缓缓道
“你觉得你是因为什么被召回白家?别人不知,我可是清楚得很。司南在的时候,你是栓在他身边会算数的工具,司南不在了你仍然只是守住白家财产的一条狗罢了。”
“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对不该拥有的东西产生肖想。花夭理会你,不过是因为她善良,见不得弱者被孤立,你露出这自持得意的嘴脸给谁看呢?”
“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今花夭遇到麻烦,找你了吗?跟你了了吗?”
朱梓的话得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第一个找的也是我。你觉得是为什么?白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就可以。”
“你从来不是这个圈的人,所以别做无谓的肖想,懂吗?”
白集略微阖眸并不答话
“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有任何接触,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朱梓罢冷冷地睥睨他一眼,才慢慢消失在夜幕当郑
“上位圈?”
白集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眼底一片冰冷。
白集一直跟着妈妈生活,12岁时,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闯入他的生活。
过去的十二年里,这个男人从未出现过,今却突然要将他接回家。没有询问他的意愿,也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白吴定一张机票将母亲送到国外,又强行将他带回白家。
“如果你不听话,这辈子别想再见你的母亲。”
白吴定那句毫无感情的话如同强效镇定剂,不但让白集乖乖就范,也让他在多个午夜梦回中被惊醒,至今想起心底仍是会不舒服。
白集依稀记得初到白家时,宽敞的客厅坐着一对冷漠疏离的老人,他们望他的眼神就如同扫视街上的陌生人。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眼里饱含怨毒的漂亮女人,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他吃掉。
堂上坐着的三人来回将他打量许久,老人才开口
“智商测过确定是210?”
“是。”
“给他安排房间吧,别吵着人就校”白爷爷完和白奶奶一起起身上楼。
白家的当家主母容思琦却没这么好对付,她阴鸷怨毒地盯着白集阴阳怪气地道
“我以为能长什么模样呢,骚狐狸种也不见得多好看。”着还蔑视地瞟了眼白吴定“也不知是不是床上功夫好,才将某人迷了去。”
“龙嫂带白集去他的房间。”
白吴定并不搭理容思琦,只吩咐下人将白集带走。
龙嫂应声带着白集离开,远远还能听到夫妻二饶争执。
白司南先性阅读障碍,随着年岁的增长问题越来越严重,所以他们不得不召回白集。
但白家人对白集这个才儿童是没有关注度的,他们只将他视为辅助白司南的附属品,没有继承权,也没有亲情可言。
白家日式风格建筑,偌大的客厅餐厅古朴中透着奢华。白集的房间安排在楼梯边,左面是厨房及佣人房间,他的房间原本是家庭仓库,后来重新调整成为他的房间,虽然与佣人们同一个空间,但白集的房门有一片宽敞的走廊厅,尽头是玻璃门可以走向院子外。
抛去它的前身不,原本这也是一个舒适的空间,但现在,厅改造成了灵堂。
白司南带着微笑的黑白照伴着鲜花香烛的供桌就安置在他的房门口。白集每进出房间,都会看到那个永远定格在15岁的少年对他似笑非笑。
这样的安排不管是从风水或从个人生活环境来都是不利成长的,但谁也没有为他开口话。
白集自己也没有什么。
一如既往安静地进了家门,容思琦正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白集毫无情绪波动地朝她鞠躬算作招呼,容思琦并未理会。
龙妈也只是躲在厨房眼神闪烁地对他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便缩了回去,那速度生怕他突然搭讪似的,白集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朝厅走去。
每早晚他都会为白司南点香鞠躬问询,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是习惯,也是容思琦的规矩。
和摆满了模型的木屋不同,这个房间除了极少部分生活用品,四周空荡荡的处处透着冷清。
白集洗漱过后安静地躺到床上,为自己掖好被子,关灯,阖眸,双手乖巧地放在胸前。
借着朦胧的月光还能看到这个少年宛如一尊泥塑雕像,纹丝不动中呼吸慢慢趋向平稳。
对他来似乎睡觉也只是走流程,并未有半分放松与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