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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辩解

    听闻伏地枣之名,远远旁观的妖们都有些羡慕,有些私语声响起。

    妖王又问陆宝:“你这鹿妖,不是今年新晋的百宝么?山精所言可实?”

    松开绑,陆宝才刚现出人头,听妖王问话,忙摇头努力驱走久吊产生的眩晕感,跪地开口:“回大王爷爷的话,妖就是百宝!山精所言句句属实,那花雀尾巴甚长,还有些金色哩!就是为追这金尾巴花雀,俺们跑得晕头转向,实不知何时入了食虎大王地界!”

    填水乙轻轻颔首,郎君却因与陆宝有过节,听得认真,看也看得格外仔细些,见妖王信了,便要挑刺,诧异着插言问:“何等稀奇,地上跑的能追上飞的?且百宝新晋为妖上山不过半年光景,为何身上妖气浓郁,倒似要化出手臂来聊?”

    没有主动施放妖气,周边妖丁、妖眼力不行,看不出别的妖怪修为深浅,这是非得妖将以上才有的本事,不过先前妖王没有放在心上,听二将军嚷嚷出来,才开始仔细打量,见百宝妖气果然过多了些。

    一名妖,正常情况下每年能采到两株不入流灵药就算运气极佳。不入流灵药的药力有多有少,但以药力最足的来算,若陆宝由兽化妖需要大概两株半左右熟透的,化出双臂来怎么也得五株才行,还得全是熟透且药力足的。

    鹿妖是山场最新上山的妖,所有妖怪都还记得是初春时节,到现在才只过半年时间,确实不大可能获得这么多不入流灵药,真当山场五百妖平日都是没用的?

    仔细打量过后,妖王皱起眉,也起了疑心。

    见形势有些不妙,陆宝忙开口解释:“大王爷爷容禀,俺成妖后又长了鹿茸,因是新晋妖,不晓得厉害,不合暗地里以妖气养鹿茸,又自割了下来,导致元气大损,是俺家老爷怜妖不易,赐下一株灵药,才将将找补些回来。不想割下的鹿茸又被山精偷吃,俺察觉后来伙房讨要,山精还了两株未熟的;这次寻到伏地枣,结得三粒果,山精就着树枝只咬了一口,便道于他无用,全可归俺,待俺吃下两粒,不想他又反悔,两下才争执起来,那金尾巴花雀得机,抢了那粒被山精咬过一口的灵果就走,因果子重了些,它叼着也飞得不快,俺们一路死追,直到花雀累了,又被俺妖气吓到,才扔下灵果逃走,山精嫌脏,又让俺捡吃了!”

    山精之前辩词,是两人在出发之前就编造好的,陆宝这一番话却是临场发挥,全是销售培训时练出的本事,左右只要哄得客户签单,死的都要成活的去。山精在旁,听他瞎话张嘴就来,话中又有真有假,还能与自家先前所言衔接起来,果然是算计道行极深的妖,自家幸亏选择了交好。

    按陆宝所言,他虽因自割鹿茸损失颇大,但得了二三钱补益,已经稍填亏空,再得山精赔偿两株、伏地枣两三颗,与他此时身具的妖气相差就不大了,至于为什么二三钱大方,为何山精肯出让,当不在本案之内。

    妖王稍得释疑,黑牛难得出言一次,在旁接道:“大王,妖元节前,二三钱那厮与俺过笑话,他麾下新晋鹿妖自养自割鹿茸,连人头也维持不住,将他脸面丢尽!”

    “二三钱笑话倒不少,”郎君冷笑一声,犹不肯放过,叫他亲随驴妖:“望川,去唤伙房妖来话!”

    不一会,老山羊、蛤蟆妖等七八个伙房的都被叫了来,妖王再问,曲盘如实答道:“前些日子新晋鹿妖百宝上山,是山精偷了他鹿茸,与山精讨要,后来两个到伙房内私下计较,俺们并不知后续手尾如何!”

    郎君盯上陆宝妖气过多的毛病,山精也瘪嘴道:“因要去守那株伏地枣,我还与二将军告了假的!”

    假话部分都是没有其他证人在场的,听不出破绽,且涉案的还有山精,这山怪善养灵药,虽然只是不入流,妖将看不上眼,但每年种出的成药不下百株,库房能得补不,山怪自家吃回去的不过半数,剩下的哪里去了?还不是满山妖丁、妖、兽类们受益,年复一年下来,为啥自家妖数量和质量上一直胜过追风、食虎二位妖王,但凡聚会起妖就有脸?还不是因这山怪暗中有功,万一日后得机晋级再能养出入品灵药呢?鹿妖倒罢,这山精,莫没有过错,便真有过错俺也得寻个由头轻轻放过才是。

    自家拿定主意,填水乙问了猪妖将军,得知已在食虎王山场各抽了二十鞭子,他摇头道:“食虎王仁厚,抽得少了些,恐他俩记不住!”

    转头吩咐:“黑牛,既只是无心之过,各再赏百鞭,好叫他俩长些记性,用刑后山精送回伙房,鹿妖你先押着,明日让二三钱领回好生管教,定不许再乱闯别家地界去!”

    黑牛应声:“尊大王之令!”

    妖王又转向猪妖将军:“劳烦将军走这一遭,但请归去后回复俺食虎兄弟,此番是本王御下不严之过,日后定多加管束!待改日相见,再致歉意。”

    听填水王处置已毕,猪妖急着回去泡他的泥潭,便不再留,出声告辞欲归。

    填水乙苦留不住,只得让黑牛送走猪妖将军。

    两位大将军刚腾空飞起,郎君又对妖王道:“大王,听妖们道,前几日这鹿妖养出了囊袋,山精也是有储物的,现下已无外人在,以末将之见,自家的妖怪,到底是探查明白些,断了疑心的好!”

    他倒也精明,等到猪妖将军走了才提这事,便真查出些什么来,也不至于让妖王在外人面前丢脸转而迁怒。

    陆宝却听得心头一紧,连养出囊袋神通这等事都被知道,自家这新晋妖果然被盯死掉,郎君只等着机会发作。也不知同丁的妖,是有谁受了二将军收买,还是无意间漏嘴出去的。

    知道二将军巴不得寻到鹿妖错处,不过也不能完全无视其言,妖王方有些犹豫,郎君笑道:“岂敢劳大王动手,俺来查就是!”

    若是由二将军妖气侵入体内,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局,便一时错手弄死自家也有可能,陆宝警觉,急开口向填水乙嚷道:“大王爷爷,妖求等大将军回来,大将军送客,不多时便归,求大将军亲查囊袋,妖定不敢有丝毫遮掩!”

    “住口,不知规矩,大王面前,妖也敢多言?”

    郎君喝骂一声,填水王似笑非笑地盯他两眼,温声开口:“不过查探妖囊袋,费得多少事,本王又不是真金贵如此,无需待黑牛,本王便亲自动手,看个明白罢!”

    妖王出手输入妖气,陆宝倒是略放心些,钻山洞三个妖将,如今木鬼驻守在外,黑牛和郎君,一个老实中用追随多年,本事还大些,另一个奸猾似鬼尽惹麻烦,心头偏向谁有智商的都不难猜到。

    自家好歹是二三钱心腹,大将军黑牛一脉的妖,妖王当不会加害。

    思虑间,妖王已走上前来,出手搭在鹿妖额头上,出声道:“放开心神,莫作阻挡!”

    若妖不愿,妖王也不能随意以妖气查看妖体内,但若查探的是二将军,陆宝不敞开心神让他妖气入内,只怕还死得更快些。

    眼下,妖王妖气要入体,陆宝忙敞开心神,任妖王神念随妖气进来仔细感应查看。

    鹿妖现有三个神通,填水乙妖气查探到,也略吃一惊,不过与本案无关,百宝的跟脚也就没必要出去,自家心知肚明就是,妖王重点只在他口腔囊袋里。

    不过空荡荡的两个囊袋,里面并无一物。

    嗯,两个囊袋?

    填水乙怔了一下,待妖气撤回,轻轻摇头道:“空的!”

    完又走向山精,

    山精回来前已听鹿妖的把四支鹿茸先啃光,不过此时还是苦着脸:“我这百宝袋里,肯定没啥见不得光的,大王放过便是!”

    山精退缩,郎君面上立即期待起来,妖王冷哼一声,也不会于此时同意,走过去扯开他裤衩,同样道:“敞开心神!”

    山精的裤衩藏物,同样要他愿意外人才能查探内部空间,否则便扯开也只能看到个肉丁,妖王一定要看,自然不敢拒绝,山精只得敞开心神由他神念进去。

    只是不光看,妖王还将里面物件一样样掏出,除这次出外带去的陶罐、鱼篓、石刀、火石,还有陆宝没见过的两竹筒酒,一把非常巧的锄头,几块兽皮、齿牙、兽角,一些不认识的种子,未成灵药的许多黄精,堆发光的原石,七零八落摆了大堆,那裤衩空间定然不。

    旁观妖丁、妖们嗡呜议论起来,原来这里面好多属于贼赃,今日全曝光出来,山精的麻烦有得应付,要想失主罢休,不定还得赔些灵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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