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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各自打算(6)

    木尼耳格私下里想与邰党郡划地而治共同分享胜利果实的愿望也在他上一次拜访苏俊时很清晰的转达了,但是从木尼耳格观察苏仲卿的反应,似乎他并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看来此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代国人与北疆人仇深似海,邰党郡人也同样如此,所谓敌饶敌人便是朋友,以邰党郡苏仲卿所表现出的豪爽,应当不会在乎这些利益,更何况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来管理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和散布北疆上的上百万蛮族,木尼耳格依稀了解大武帝国现在内部比较混乱。

    木尼耳格想着自己的心事,殊不知褚雁此时看他的目光便如同看一只砧板上的死鱼,褚雁已知道了苏俊的全盘计划,对于北疆和代国人,苏俊已经制定了一揽子的解决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实施之郑

    对于苏俊以粮换奴的作法,褚雁是佩服的五体投体的,那些奴隶被邰党郡掳掠而去,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这些邰党郡百姓,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重回故地,盼望着与亲人团聚,而侯爷仅仅用每人五斤粮食的代价便将他们换了回来,回来的不仅仅是对邰党郡有着莫大作用的丁口,拿侯爷的话来,最为难得的便是人力资源,更为重要的是,这十万奴隶将成为对侯爷最为忠心的子民,在他们眼中,侯爷便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是他们的。

    纵观整个大武帝国与蛮族的战争史,还没有那位大武帝国统帅能在最为激烈的战时,用宝贵的军粮来换取奴隶的性命,即使是在大武帝国最为鼎盛的时候,当年的开国英武皇帝曾将蛮族打得找不着北,也不曾将目光投射到这些最为下层的奴隶身上。

    这便是苏侯爷与众不同之处,也是苏侯爷最令人心折的地方。

    一到这些奴隶,褚雁便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从一介流窜作案,朝不保夕的土匪,到如今侯爷帐下三大军团长之一,褚雁不仅感慨万千,自己的命真好,这是碰到了苏侯爷,换作另外一个人,只怕如今自己的骨头都快烂成灰了。

    “木尼耳格王子!”

    褚雁偏过了头,看着木尼耳格,指点着前面的两座山,这两座山完全是蛮族用挖出的大量泥土堆砌而成,一左一右,却又互相连接,宛如老虎的燎牙,在邰党郡军的作战沙盘上,这两座山被统称为虎牙山。

    “我们两军各自负责一座山,打了三了,我第三军团已数次攻上了山顶,但因为你代国军攻击另一侧不力,致使我军不得不放弃快要到手的阵地,被迫撤回,我希望今的攻击你们能再勇猛一点,一鼓作力拿下虎牙山,侯爷明令我们十之后,要兵临都格勒城下,如果不能迅速攻克这个拦路虎,我们便不可能完成侯爷的命令了。如果因此拖了整个战事的后退,王子,我们两人都是不好交待的。”

    木尼耳格不满的道:

    “褚军团长,这些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军不尽力,而是我们代国人都是骑兵,这坐山之上,路障,拒马沟,鹿角,各种障碍数不胜数,极不利骑兵攻击,我军在这座山上已死了上千人,你还要我怎么向苏侯爷交待,如果实在要交待,那也是你的事,你别忘了,我只是你们的友军,并不是苏侯爷的下属,我没有必要向他交待。”

    褚雁冷笑一声,“木尼耳格王子,想要得到足够的利益,便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我想如果你不在这场战事中作出足够的贡献的话,战后利益分配,你话的声音也不响吧,不要强调什么客观原因,你也不要忘了,你们代国人是我们武装的,我们邰党郡军不欠你们什么,从达羽关外一路打来,一路之上碰上的险关要隘,那一种不是我们第三军团打下来的?”

    眼看着木尼耳格不满的样子,褚雁继续道:

    “既然不利骑兵攻击,那骑兵就下马来,作为步兵攻击。午后我军将准时攻击左侧虎牙要塞,我希望到时候能名够看到你们代国军队准备对攻击虎牙右侧要塞。”

    褚雁话,一鞭子抽打在马股之上,扬长而去,此时此刻,他已不需要对木尼耳格再客气什么了,看着褚雁嚣张的背影,木尼耳格气得不出话来。

    午时三刻,正是一个人气血最盛的时刻,褚雁麾下大将刘治敬带领其麾下将士已经准时展开了对左侧虎牙要塞的攻击,而几乎与此同时,代国人也开始了对右侧要塞的狂攻,受了褚雁刺激的木尼耳格这一回像是发狂了,一次性投入了上万兵力,所有人都下了马,作为步兵,开始仰攻要塞,一时之间,虎牙山上,喊杀声惊动地。

    北城开始攻击的时候,东城出同样开始了出击,与北城相比,东城的攻击集群在田顺昌的统一调配之下,步骑之间,远程打击及近身攻击更为高效,蛮族外线防御的最高指挥官阿吉尔左右支绌,但在邰党郡军压倒性的优势火力面前,阵地仍是一块接着一块的丢失,随着换奴行动的开始,邰党郡军的攻击也更加凶恨了,如果前几次阿吉尔体会到的是狂风暴雨的话,这几以来,他感到的便是雷霆闪电。

    前方在作战,苏俊却没有去前线观战,此时,他正在中军大帐中接待着自邰党郡而来的一位特殊的人,这个人便是在围攻邰党郡失利,被苏俊在战斗中生擒活捉的甲弋蛮族的酋长甘茨米尔。

    甘茨米尔被俘之后,在苏俊的关照之下,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什么痛苦,甚至于他的待遇,较之一般的邰党郡官员将领和官员还要好,至少,邰党郡将领官员们求之不得的烈酒对于甘茨米尔是满足供应的。

    而苦闷的甘茨米尔每日也只能借酒浇愁,部落惨遭覆灭的悲伤和前程未知的惶恐,以及告别故土的流离失所时时地折磨着这头往日里狡诈凶猛的财狼。

    短短被俘的数个月的时间,甘茨米尔这个昔日大部落的酋长无论是在神态还是身体机能上都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原本矫健的身躯也变的有些伛偻,就连往日的一头乌黑浓密的头黑如今已是斑斑驳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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