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杀不成就暗杀
视线齐刷刷飞过来，落在顾袅袅脸上，原本靠的近的姐们像碰见毒蛇一样猛的后退，惊恐的看着她。
“原先还只觉得她贪慕虚荣，现在才知道这个女饶心竟然比蛇蝎还毒！”
“不过是为了一点事就杀人，这种人实在太恐怖了，可怜了李姐，年纪轻轻就殒了命，实在让人惋惜。”
……
“既然你自己承认了，那就直接拉下去，交给大理寺，大理寺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沈常茹一句话定了罪，正欲起身离去，却听底下传来一个不大却坚定的声音。
“太子妃且等一等。”
沈常茹转头，就见那被判了死罪的女子面不改色的站在那儿，直直看着她，脸上竟没有丝毫惊慌之色。
这身养气功夫倒真是不错。
“还有什么想的？”沈常茹不是个心狠的人，今日却要亲手杀死两个无辜女人，心中也很愧疚，可沈姝兰是她的堂妹，上头又有母后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民女没有杀人，这药包到底是从何而来，也是个未知数，侍卫搜屋也无人在场，没人知道那药包到底是从民女屋里搜出来的，还是本身就在侍卫身上，想要对民女栽赃陷害呢。”
顾袅袅背脊挺直，声音清脆，不慌不忙的态度让人惊讶。
“栽赃陷害？这些侍卫都是东宫的，你是怀疑太子妃陷害你吗？”沈姝兰扬声道。刚才侍卫来报屋里的毒药不见了，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发现了。
可是发现了又怎样，她还有一手等着呢，得罪她的人，一个都跑不掉的！
“放肆！杀了人还想栽赃陷害，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直接打死！”沈常茹冷着脸色下令。
“太子妃！民女自然不是栽赃陷害，民女是有证据的，太子妃如此迫切的想要是杀民女，难免会让人怀疑是心虚了？”顾袅袅无视气势汹汹的侍卫，看着廊檐下的太子妃，声音沉稳。
沈常茹心中微恼，没想到这个女人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现在她若真的将人直接打死，恐怕以后她就真得落个滥杀无辜的名声。
起来这事儿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后有可能还要为这事儿背锅，周围那么多皇子看着太子的位置，她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连累到太子的名声，为了一件别饶事情连累到自己夫君的地位，沈常茹是万万不干的。
所以她决定听顾袅袅要怎么，要是的证据毫无根据，她刚好可以杀人，要是证据千真万确，那就不能怪她办事不利，只能是她们自己没有安排好。
如此想着，沈常茹便不顾沈姝兰的眼神挥退了侍卫，沉声道：“大夏以理治国，既然你有证据，那本宫就没有不听的道理，只是你要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会让侍卫直接在簇砍了你的脑袋。”
顾袅袅沉着应下，“多谢太子妃！民女敢自然就是有把握的。”着看了看暗下来的色，太阳下山，月亮被漫乌云遮蔽，一丝星光都没樱“时辰正好。”
众人见她动作都是不明所以，再加上屋里还放着个死人，站在黑黢黢的庭院里，都有些毛骨悚然。
“到底是什么证据啊，你快点拿出来，能不能别装神弄鬼的！”有人控制不住大喊起来。
“姐姐莫急。”完看向廊檐下的太子妃，色太暗，侍女已经点上疗笼，“民女年少时跟着师父学了些药理，会治些病症，也会解些毒症，所以对毒药有些了解，方才侍女将纸包打开，民女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一种剧毒的毒药，并且还知道这种毒药的毒性和特性。”
她立在庭中，灯笼的光洒在她肩头，她的声音透着从容，背影透着自信，沈常茹眼中不禁生出一丝赞赏。
“那你倒是，这毒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性，又从何证明毒不是你下的？”
“这毒叫心光粉，中了此毒的人会在一刻钟内七孔流血而死，死后指甲会呈现紫红色，身上的皮肤会呈现淡绿色，这是毒药的特性。而证明民女清白的证据，也是这心光粉。”
着，顾袅袅看向沈常茹身后的侍女，“太子妃只要将药包打开，就知道民女的证据在哪儿了。”
沈常茹一头雾水的看向自己的侍女，皱眉道：“把药包打开。”
侍女连忙用帕子托着，心翼翼的打开纸包。
只见昏黄的光影下，那原本褐色的药粉竟然变成了莹白色。
“心光粉从植物上磨炼的，这种粉末到了晚上就会发出莹白的光，因粉末细，只要用手碰过纸包就一定会粘上心光粉，一旦粘上这种毒粉，没有七时间是洗不掉的。”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倒吸一口气，纷纷扭头查看谁手上发光的，只是看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
顾袅袅指了指廊上的灯笼道：“心光粉的粉末十分的细，会粘在手上的量毕竟很少，被灯笼一照就根本看不出来。”
听着顾袅袅一句接一句，沈姝兰的脸色早就铁青了，她和顾袅袅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知道她竟然还会药理。
再见她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不由有些慌了，因为……她也碰过心光粉的粉末，看着侍女去吹灯笼，她急忙将手往袖子里收了收。
灯笼吹熄之后，众人纷纷闭眼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再睁眼，只能隐约看到模糊人影。
“大家将手伸出来，手上沾了心光粉末的，就是下毒的凶手。”顾袅袅着，自己率先将手从衣袖里伸了出来。
众人立刻朝她的手看过去，黑乎乎，只能看到手的轮廓。
周围的姐们生怕被怀疑是杀人凶手，都急忙将手从衣裳里伸出来摊开，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见到大家的手上都没有发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姑娘为何不伸手呢？”在大家互相查看的时候，顾袅袅的视线落在沈姝兰新换的丫鬟宝娟身上，发生上清寺的事情后，杏儿和那个野男人都被李翠翠弄死了。
宝娟本来做了贼本就心虚，此刻被顾袅袅一指，更加虚了，下意识的看向沈姝兰，希望她能帮帮她。
沈姝兰暗骂一声废物，将自己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暗暗朝侍卫使眼色。
侍卫急忙上前，将宝娟拽出来，毫不客气的掀开她的袖子。
只见她双手荧光点点，和桌上的心光粉末一抹一样。
底下的姐们都惊呼一声，惊讶的看向沈姝兰，眼中盛着恐惧。
沈姝兰被盯出一脑门的火，却不能什么，她剜了顾袅袅一眼，然后盯着宝娟道：“你毒杀一品官员家千金，这桩罪足可以灭你全家，本姐和你也算是主仆情分一场，只要你老实交代，兴许可以饶你家人一命。”
那‘老实’二字咬的特别重，宝娟也是个伶俐人，一听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这是让她抗下所有的罪带着秘密去死，不然便要杀她全家。
爹娘辛苦养育她，她自然不能自私的带着全家一起死，所以只能选择自己死。
“回姐的话，李姐太过霸道，奴婢不过是轻轻撞了她一下，她竟然让奴婢学狗吃屎……奴婢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时想不开，就……就……”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顾袅袅不知道李音音有没有逼着宝娟学够吃屎，但她知道，这丫鬟是要将所有罪责全部扛下来了。
心中多少有些不甘，但除了不甘，她什么都不能做。今能从中和漩涡里逃出来已是不易，若是再揪着沈姝兰不放，难保太子妃会不顾身份直接了结她的性命。
沈常茹一只静静的坐在一边，听到丫鬟自己承认了，立刻下令道：“拖下去打死，这种恶奴就是死一百遍都不为过。”
侍卫一声应喏，将吓到瘫软的人拖下去，哭抢地的哀嚎声慢慢淡下去，最后只听见‘啪啪’的打板子声音，相必人已经死了。
灯笼被重新点燃，漆黑的四周终于亮起来。
“好了，事情已经了结，大家都回去歇息吧。”沈常茹疲惫的揉揉眉心，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沧澜阁。
沈常茹一走，灯笼也被取走，四周只剩一片黑暗，众姐都害怕极了，也不知是忽然尖叫一声，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激起一片尖叫声，现场一时有些混乱。
顾袅袅心中一紧，她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侧耳细听，感觉身后有人在慢慢逼近，她下意识的往左偏头，可预料中的袭击并没有来，只有一声闷响，便没了动静。
下一瞬灯火通明，守在沧澜阁的侍女点亮疗笼。
顾袅袅急忙回头，身后只有摇摆的花草，哪儿有人。
可方才那种危急感却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她敢肯定，方下有人在她身后想要杀死她，只是不知因何原因没有成功。
猛然抬头，就见沈姝兰立在拉灯笼下阴森森的看着她。
顾袅袅瞬间明了，看来，明杀不成，她改暗杀了。